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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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家奴還想上來說話,御風(fēng)峨眉刺一橫,他們立馬住了嘴。 這還真是有意思,白德重那老頭子根正葉直的,下頭的人怎么反而都沒幾個好胚呢?白璇璣的儀態(tài)是學(xué)到了,可心臟得很。這幾個白家表哥更是廢物,考不上功名還要四處惹事,真讓白德重知道,怕是要拿戒尺打個半死。 她是沒什么善心幫扶這群人的,自己惹的禍自己收拾吧。 然而,白家兩兄弟這回惹的事還真不小。 晚上的時候,懷玉正給江玄瑾講故事呢,剛講到“三個和尚挑水一起落進了河”,乘虛就面色凝重地進了門來。 “夫人?!?/br> 難得他一開口喊的不是主子是夫人,懷玉扭頭看他:“怎么了?” “您娘家兩個少爺被關(guān)進廷尉大牢了?!?/br> 江玄瑾頓了頓,側(cè)眼:“怎么回事?” 乘虛無奈地道:“今日早晨在長安街,白家兩位少爺跟人起了沖突,當(dāng)街就打了起來。對面報了官,押去衙門一問才知道是兩位少爺欠了賭債,惱羞成怒地跟賭坊的人動手了?!?/br> 竟有這種事?江玄瑾皺眉,旁邊的李懷玉卻是驚奇地“哇”了一聲:“怪不得來求我?guī)兔δ?,這么大的簍子也敢捅,叫白老頭子知道,豈止是打個半死啊,肯定直接打死了!” 白德重一世清名啊,馬上要毀在這兩個孽障手里了! 江玄瑾眼神復(fù)雜地道:“你為什么看起來一點也不擔(dān)心?” “我擔(dān)心什么?”懷玉眨眨眼,“又不是我去賭錢打架了?!?/br> “……”說的很有道理,但畢竟是她白家的人,出這種事,但凡是個人都會想辦法替自家人遮掩一二,再幫忙把人撈出來吧? “你別動什么腦筋。”懷玉看著他這眼神就搖頭,“千萬別想著去幫忙。先管好你自己!” 這話一出,乘虛都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君上就在這里,隨口求他一句,這事兒不就解決了?夫人竟然還讓他別幫忙……怎么想的? 也沒怎么想,李懷玉只是單純的沒把自己當(dāng)白家人,畢竟白家除了白德重,其余人都沒對她做過什么好事,誰倒霉了遭殃了跟她何關(guān)? 然而她也是低估了白梁氏等人的臉皮,這邊剛說著呢,那邊竟然直接找到廷尉府來了。 “干什么?”將身后的門一關(guān),李懷玉皺眉堵住她們,“君上正在養(yǎng)傷,不便見客。” 白梁氏和白劉氏哭得這叫一個慘,拉著她就去旁邊的屋檐下站著,聲淚俱下地道:“你得幫幫忙,這次你說什么都得幫幫忙!” 懷玉好笑地往墻上一靠:“不就是因為打架進了衙門而已?這點小事,關(guān)半天也就放出來了,你們至于嗎?” “哪有你說的這么簡單!”白劉氏急得直跺腳,“福生被賭莊詐了三千兩銀子!三千兩!現(xiàn)在人家說不還債就不放他出大牢!” “真要是能解決,咱們也不來找你了。”白梁氏恨聲道?!澳阋詾樵蹅冞@低聲下氣的好受嗎?還不是走投無路了!” 這人說話終于耿直了一回,懷玉倒是笑了:“可是你們來我這兒也是走投無路啊,我一沒銀子幫他們還債,二沒能力救他們出牢?!?/br> 兩人齊齊看向那邊緊閉的廂房門。 李懷玉臉色一沉:“敢去打擾他,我有法子讓他們一輩子都在牢里,你們信不信?” 白梁氏捂著帕子就哭了出來:“你到底要怎樣?德重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事兒,趁著沒鬧大,咱們趕緊解決了不好嗎?真等著事情傳出去,丟的還不是你爹的人?” 說實話,又不是白德重生的兒子,為什么會丟他的人?懷玉直翻白眼,盯著面前這白梁氏看了一會兒,突然道:“真想讓我?guī)兔???/br> “自然!” “那好?!睉延顸c頭,“你現(xiàn)在回去白府,把你當(dāng)初怎么藏我嫁妝給我使絆子的事兒告訴我爹,還我個公道,這事兒我就想法子幫你解決了?!?/br> 哭聲一滯,白梁氏瞪眼看她:“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計較之前的事情?” 挖了挖耳朵,懷玉痞笑:“你是害人的。我是被害的,你有什么臉面怪我計較?” “你……”白梁氏惱得很,轉(zhuǎn)著眼睛想了想,咬牙道,“你先幫忙,等麒麟他們出來,我就去跟德重請罪?!?/br> “還跟我談條件?”懷玉咋舌,“你兒子不是親生的?” 再是親生的,要她去跟白德重請那事兒的罪,也很為難啊。以德重的脾氣,上回回門的事情就怪了她許久,沒給她院子里發(fā)貼補了,眼下再去說這個,非得被趕出白府不可。 白梁氏滿臉焦急,猶豫半晌之后道:“那我現(xiàn)在去說,你也現(xiàn)在就開始想法子救他們,行不行?” “可以?!睉延翊蠓降攸c頭。 白梁氏拉了白劉氏就走。 “你真要去給德重說嫁妝的事情?”白劉氏擦著眼淚意外地看著她。 “我傻了才去說!”回頭余光瞥一眼那還站在原地的人,白梁氏哼聲道,“先糊弄她一下,拖延一二。” 等白珠璣真插了手。她再把紫陽君抬出來,衙門怎么也是要給兩分顏面的。 算盤打得太響,也太明顯,明顯得背后的李懷玉打了個呵欠,睨她們一眼,轉(zhuǎn)身把乘虛叫了出來。 “賭坊的事情,你可知道來龍去脈?” 這事兒問別人還真不一定能問到,但由于他家主子一向要求嚴(yán)格,乘虛每回辦事都是妥帖又細(xì)致,眼下一被問到,當(dāng)即就答:“屬下問過賭場里的人,有明眼人說兩位白少爺是遇見‘老千’了,但賭場出老千,只要沒被當(dāng)場抓住就是沒證據(jù),說破天也是要還債的?!?/br> “當(dāng)時是不是驚動什么官員了?”想起家奴來找她時說的話,懷玉多問了一句。 乘虛點頭:“虎賁中郎將易大人當(dāng)時正在附近巡邏,看見街上圍堵,就上前詢問,與白家兩位少爺起了些沖突?!?/br> 又是易泱? 懷玉挑眉,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別人她不知道。易泱這個人卻是實打?qū)嵉貛瓦^江玄瑾的,從長公主出殯那天也看得出來,他對江玄瑾又敬又畏。那么,在明知道鬧事的人是白家人,且白家與江玄瑾有姻親的情況下,一個原本敬畏江玄瑾的人,會直接地把白家人關(guān)進大牢? 以易泱那人見風(fēng)使舵的脾性,分明是應(yīng)該壓下來,再來江玄瑾面前討個好才對?。?/br> “易大人最近有見過君上嗎?”她一邊想一邊喃喃問。 乘虛回答:“見過,主子來廷尉府,還是他帶人來押的?!?/br> 不是“請”,是“押”。 李懷玉驚了驚,眼睛突然一亮。 找到了!這不就是丹陽薨逝之前對江玄瑾好、丹陽薨逝之后突然轉(zhuǎn)了態(tài)度、反而與他為難的人嗎? “夫人?”被她這激動的模樣嚇了一跳,乘虛問,“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不對,對極了!”懷玉咧嘴,眼珠子一轉(zhuǎn),笑盈盈地就道,“白家出大事了,你趕快去知會白大人一聲??!” “什么?”乘虛很意外,“直接知會白大人?” “對,告訴他白家有兩個人在賭坊欠錢了,讓他徹查,不可包庇!” 乘虛覺得夫人可能是氣瘋了,連忙安撫道:“不致如此啊夫人,這件事本就與白大人無關(guān),何苦將他拖下水?” “怎么沒關(guān)系了?都是姓白的!他作為一家之主,就該立個幫理不幫親的榜樣,不然以后這些孩子怎么管?”李懷玉一本正經(jīng)地擺手,“快去吧!” 乘虛滿臉愕然,許久才點了點頭。 江玄瑾正靠在床頭沉思呢,柳云烈突然就過來了。 “嗯?尊夫人呢?”進來沒瞧見白珠璣,他有點意外。 看他一眼,江玄瑾道:“在外頭?!?/br> “也好,我有件事正好問問你?!绷屏业溃鞍准矣袃蓚€人被關(guān)進大牢了,要不要想個法子放了?” “……”江玄瑾神色復(fù)雜地看著面前這個人。 剛正不阿的柳云烈,竟然有一天會來問他這種事?按照他以往的脾性,不是該按律行事,半分人情也不講嗎? “你別誤會?!绷屏覈@息,“我也只是覺得朋友一場,你那么疼愛尊夫人,總不好眼睜睜看著她家人受苦。” “所以呢?”江玄瑾嗤笑,“讓我以權(quán)謀私?” “你怎么會這樣想?”柳云烈很是不解地皺眉,“人情關(guān)系而已,何至于說這個詞?” 抬眼掃了掃這廂房,江玄瑾眼神冷漠。 柳云烈垂眸:“就算說以權(quán)謀私,那也是我該擔(dān)的罪名,我不會害你。入獄出獄的名薄在你侄兒手里,你若想通了要去放人,就讓他劃了名字,我給他過章。” 江焱正好任的是廷尉左監(jiān),這件事對于江玄瑾來說,真的只需要一抬手。 正說著呢,外頭的白珠璣進來了。 柳云烈轉(zhuǎn)頭看她,難得地帶了點笑意:“見過夫人。” 看見他來了,李懷玉挑眉,眼神微動,立馬斂了笑意低頭:“大人有禮?!?/br> 看了看她,又看看床上的江玄瑾,柳云烈問:“趁著方便,夫人可要去探探監(jiān)?” 探監(jiān)?懷玉看了柳云烈兩眼,發(fā)現(xiàn)這人好像是誤會了什么,當(dāng)真覺得她這個白四小姐跟牢里那兩個表哥很親近? 頓了頓,李懷玉立馬換上一副被人戳中傷心事的表情,捏著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長嘆一口氣道:“不必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呢?徒惹煩憂而已?!?/br> “夫人也不必如此說?!币娝@反應(yīng),柳云烈連忙道,“兩位白少爺也沒犯什么大錯?!?/br> 沒犯什么大錯卻被抓進了廷尉衙門,并且勞駕他這個三公之一的廷尉大人親自過來說話?還要主動讓她去探監(jiān)? 懷玉心里直笑,面上卻越發(fā)凄楚:“沒犯什么大錯,我這個當(dāng)meimei的卻也救不得他們,哪來的臉面去看?” 江玄瑾疑惑抬眼看她,正好接到她遞來的一個眼神:來??!唱大戲??! 這是什么意思?他很莫名其妙,旁邊的柳云烈卻是順著她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君上?!彼?,“夫人這般傷心,您也舍得?” 哭得這么假,從哪兒看出她傷心的?江玄瑾心里嘀咕。余光瞥著那擠眉弄眼的人,他抿抿唇。終于是配合地開口:“白家兩位少爺罪有應(yīng)得,她自己心里也清楚?!?/br> 柳云烈搖頭:“清楚歸清楚,誰愿意自己的哥哥一直呆在大牢?” “柳大人……”懷玉哽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頭望向江玄瑾,眼里那叫一個委屈忐忑,捏著帕子的手都在抖。 江玄瑾眉心跳了跳,別開頭道:“去探監(jiān)可以,別的就莫要再提。” “妾身去探監(jiān)有何用?。坑泻斡?!”跌坐在床邊,李懷玉捏著帕子擋著眼睛,哭得隱忍又可憐,“您也不心疼心疼妾身!” “我心疼你,那律法該置何地?”江玄瑾板起臉,“凡事有因有果,總不能因為是你表哥,就壞了規(guī)矩?!?/br> “旁人家誰進了大牢,只要不是大事,都可以出去?!贝策叺娜藲庵?,梗著脖子道,“偏生跟你紫陽君沾著點關(guān)系的人。反而是要在牢里關(guān)死了!那我嫁給你干什么?還不如嫁給廷尉大人呢!” “你說什么!” “我說得不對嗎?連廷尉大人都知道來問我去不去探監(jiān),你這個當(dāng)人夫君的,從知道事兒到現(xiàn)在,怎么就一句話也不說?” “你覺得柳大人這種做法是對的?” “怎么不對?至少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