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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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玉嬉笑,喝了兩口湯道:“我不糟蹋你,你怎么就上趕著讓我糟蹋呢?以你這皮相和家財(cái),娶誰家正經(jīng)的姑娘不成,非得給我孩子當(dāng)后爹?他認(rèn)為我這兒懷的是你的,我可沒那么說?!?/br> 陸景行鳳眼一沉:“你都糟蹋了我五六年了,好意思說這話?” “咱們講道理啊?!狈帕藴?,懷玉撐手抵著軟榻上的案幾,認(rèn)真地看著他道,“五六年的交情,真變成夫妻,你不覺得別扭嗎?” “你覺得別扭?” “廢話!”懷玉指了指青絲,“我跟她也有八九年的交情,按理說感情更深吧?可要是變成夫妻,你覺得別不別扭?” ……好像是挺別扭的。 陸景行低頭。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后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我跟青絲能一樣嗎?” “怎么不一樣?”懷玉瞪眼,“不都是我最親近的人?” 陸景行聽明白了,這殺千刀的混蛋是沒把他當(dāng)男人看! 氣得揉了揉額角,他低聲道:“冤家?!?/br> 懷玉沒心沒肺地笑著,笑了一會兒道:“你在一線城的鋪?zhàn)佣家呀?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不如先回丹陽主城?徐仙他們在那邊也不知怎么樣了,你過去倒是能接應(yīng)一二?!?/br> 陸景行瞇眼:“想趕我走?” “瞧你這話說的,我哪兒能趕你啊?!睉延駭[手,“只是一線城這邊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你與其陪我在這里荒度,不如去做點(diǎn)別的?!?/br> 幾十家陸記落在一線城各處,以平價(jià)的貨物解決了城內(nèi)物價(jià)極高的困境,雖說得罪了不少商戶,但也賺回了百姓的一致?lián)碜o(hù)。如今再提“陸景行”三個(gè)字,鮮少有人會說他是“郎豺”,大多人都會說,他是個(gè)極有魄力和良心的商人。 前些日子,還有媒人上門給他說親,說誰誰家的姑娘思慕于他,茶不思飯不想,已經(jīng)是命在旦夕。陸景行去了,回來告訴她,女人果然都是騙子,就人家姑娘撲他那猛勁兒,說是餓虎下山也不為過。 懷玉覺得,陸景行的身邊也該有個(gè)人了。餓虎也好,旁的也罷,總不能叫她這個(gè)“女豹”一直耽誤他。成親是不可能的,就梧他們的面首之名,她都要費(fèi)盡心思才能洗刷干凈,更是不可能再把陸景行也拉進(jìn)泥潭。 察覺到了她的心思,陸景行垂了眼。 半晌,他開口:“我跟你鬧著玩的,成親這事兒嚴(yán)肅著呢,我沒打算真和你來。一線城這邊的鋪?zhàn)觿傆?,我暫時(shí)還走不了?!?/br> “嗯?”懷玉挑眉,“都賺了一個(gè)多月的雪花銀了,還叫剛盈利?” “你又不是商人,懂什么?”扇子往她額心一抵,陸景行道,“我自有分寸?!?/br> 這人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心思其實(shí)也細(xì),不想耽誤他,那他越靠近,她就會越退得遠(yuǎn)。她說得沒錯(cuò),五六年的交情了,砸在這上頭,不劃算。 既然如此,那他退一步好了。 深吸一口氣,陸景行別開頭道:“你只顧著江玄瑾,倒是把長林君怠慢了。我把人安頓好了,你有空再與他聊聊?!?/br> “好?!睉延顸c(diǎn)頭,看著他往外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玄瑾去了一線城的街上,這地方他在奏折里聽人說過無數(shù)次,一早就想來看看。心里亂成一團(tuán),在屋子里也坐不住,他索性就出來走動。 主城的街上人少,但也不至于荒蕪。不少新開的鋪?zhàn)永锒颊局律酪h褸的百姓,路過的人雖然愁眉苦臉,但也沒有到絕望的地步。 李懷玉救了這里,用短短兩個(gè)月,讓這一線城有了生機(jī)。 路過茶肆,他坐下來聽人說話,旁邊換了幾桌人,有夸就梧的,有夸赤金的,甚至有夸陸景行和徐初釀的,可到最后,他也沒聽人夸一句丹陽長公主。 這些人好像根本沒意識到是誰在拯救這座旱城。 “公……公子?”一旁有徘徊了許久的姑娘壯著膽子上前來,紅著臉塞給他一個(gè)湯婆子,“您臉都凍白了,暖暖吧?!?/br> 塞完就跑,躲進(jìn)了巷子里,再伸出腦袋來看他。 江玄瑾皺眉,把湯婆子放回桌上,拿了手帕出來,將手指一根根地擦干凈,完全沒有要領(lǐng)情的意思,帶著乘虛就繼續(xù)往前走。 乘虛很是同情地看了那姑娘一眼,這世間勇者甚多,可知道自家主子有潔癖之人卻甚少。入手的東西這么塞過來,主子自然是不會領(lǐng)情的。 更何況,自家主子這臉,肯定不是凍白的。 各地封君要求減少抽稅的折子遞到了京都,李懷麟臉色很難看。旁人都被紫陽君收服他也不說什么,可平陵君算是怎么回事? 如今位上的這個(gè)平陵君是李善的庶子李方物,雖說從小不得李善喜愛,養(yǎng)成了個(gè)膽小如鼠的懦弱性子,但好歹與他也算是兄弟,不幫他就罷,還反去幫江玄瑾? 李懷麟冷笑,當(dāng)即下旨召李方物入京述職。 入京述職每年都是要做的。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李方物害怕啊,剛上了奏折,皇帝不召別人,怎的獨(dú)獨(dú)先召他?是不是他要減免的太多了,所以皇帝打算給他個(gè)教訓(xùn),順便敲山震虎? 拿著圣旨兩日,李方物裝病躲在平陵君府,不敢動。 正六神無主呢,門口就來了個(gè)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在下江焱,見過平陵君?!?/br> 李方物看了他好一會兒,恍然:“江家的小少爺。原廷尉府左監(jiān),有何指教?” 江焱拱手:“紫陽君早知平陵君上會有難處,特命在下前來解圍?!?/br> 江玄瑾早就知道了?李方物愕然,旋即問:“君上怎么說的?” “君上說,平陵有舊案未解,本就是陛下心頭之結(jié)。再加上減稅之事,必定會拿平陵君上開刀。您一旦去了京都,便可能無法回來?!?/br> “……”跟他擔(dān)憂的事情一樣,李方物嘆息。父王作孽太多,他自從接任這平陵君,就沒睡過多少好覺,生怕那些被父王害死的人。在夢里跑來找他算賬。 說是父債子償,可父王在的時(shí)候,也沒把他當(dāng)親生兒子看,他何其無辜,還要擔(dān)他的罪業(yè)? “可圣旨都接了,怎么才能不去京都?”李方物為難地道,“若陛下說我抗旨,這罪名我可扛不起?!?/br> “君上扛不起,不是還有紫陽君在后頭嗎?”江焱道,“您大可以多病幾個(gè)月,其余的都交給君上,保管不會有罪名落下來?!?/br> 李方物不解:“紫陽君上為何幫我?” “唇亡齒寒的道理。君上應(yīng)該明白?!苯托α诵?,“大家都是相鄰的封地,紫陽君幫您,也是應(yīng)該的?!?/br> 是嗎?李方物將信將疑。 接下來幾日,他當(dāng)真就一直裝病,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著京都那邊的反應(yīng)。結(jié)果,一連過去五日,京都也沒有文書或是奏折來。他裝病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坦,慢慢地就信了江焱的話。 有人提醒他:“君上,再過三日就是您父王的忌日,按照往年的規(guī)矩,您是要進(jìn)京跪拜宗廟的?!?/br> “今年就不去了?!崩罘轿锏?。“就說我一病不起,已經(jīng)是生死一線,相信陛下也不會怪罪。” 第78章 請殿下做好準(zhǔn)備 平陵君對李善本也沒多少感情,再加上要裝病不愿進(jìn)京,這樣的舉動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玄瑾聽著回稟,沒多說,將一封信給了御風(fēng),讓他潛回京都,去找白德重。 于是,在李善忌日當(dāng)天,李方物缺席,白德重以其不孝為名,上奏于帝,請帝降旨責(zé)罰。 李方物不但不進(jìn)京述職,連李善忌日也不到場,就算是說生病,可這都病了多久了?前些時(shí)候不還好好的去了長林壽宴? 李懷麟斟酌許久,又寫手諭送去平陵,那手諭語氣甚為溫和,卻看得李方物渾身發(fā)涼。 皇帝這意思很明顯:你來不來京都?若是在三日之內(nèi)趕到,給李善上一炷香,還尚有緩和的余地,若是不來,那朕可就聽從御史的意思,以不孝之名問罪于你了。 言辭溫和,態(tài)度卻擺明了是要先禮后兵。要是之前。李方物肯定就二話不說地去京都了。但眼下,他猶豫了,想了想,去見了還留在平陵的江焱。 江焱道:“紫陽君上所言果然不假,陛下已生拿平陵開刀之意,只要您敢去京都,陛下必定以欺君之罪問您,屆時(shí)您無平陵之地庇佑。又得不了朝臣維護(hù),只能任人宰割?!?/br> 李方物驚出一身冷汗:“紫陽君上可能救我?” 江焱為難地道:“我走的時(shí)候,他只說讓您留在封地保全自己就不會有大礙,具體要如何做,卻并未告知。” 離開平陵是不可能的了,明知道去京都會沒命,他又不傻!李方物心驚膽戰(zhàn)地招來幕僚,與他們商議??慈绾尾拍苊摿诉@不孝之名。 三日之后,李懷玉也收到了風(fēng)聲。 “這可真是奇了?!笨粗掷锏男藕ι?,“平陵君瘋了不成?好端端的,竟要跟自個(gè)兒的父王過不去?” 怎的就開始傳李善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消息了? 書房里安安靜靜的,方才站在旁邊的青絲不知為何沒了動靜。倒是有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遞給她一盞茶。 懷玉接過,順便抬頭看了一眼,茶杯險(xiǎn)些就沒端穩(wěn)。 “你……君上怎么在這兒?” 江玄瑾站在她面前,一身冰霜,滿目冷淡:“路過?!?/br> 住在公主府里這么多天了,他幾乎沒怎么在她面前出現(xiàn),懷玉剛松了心防,卻又冷不防地看見他,受驚著實(shí)不?。骸奥贰愤^?” 這路是該怎么過,才能橫跨她守衛(wèi)嚴(yán)密的書房啊? 急忙想把手里的密函藏起來。懷玉勉強(qiáng)鎮(zhèn)定:“下回君上路過的時(shí)候,記得敲敲門?!?/br> 看著她這動作,江玄瑾輕嗤,別開頭看向旁邊,冷淡地問:“想要曲林河嗎?” 曲臨河是橫貫平陵的大河,支流與丹陽邊城相去不遠(yuǎn)。丹陽原先截?cái)嗪恿?,改流東平三縣,也是為東平那邊造了福。如今要把河道改回去,最大的阻力就來自東平三縣,不然半個(gè)月前河道就該通了。若是有曲臨河鑿渠支援,那東平三縣要松口就容易得多了。 李懷玉想了想,道:“君上想要我用什么去換?” “簡單?!苯?,“幫平陵君一個(gè)忙?!?/br> 平陵君如今在為懸在頭頂?shù)淖锩鄙匣穑呀?jīng)開始打算在李善身上做文章。不然不孝之罪落下來,他承擔(dān)不起??伤吘故抢钌频挠H兒子,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出來說自己父王曾經(jīng)做了什么壞事,那樣不會得人心。 這個(gè)時(shí)候,丹陽長公主就是個(gè)最好的幫手了。 懷玉挑眉,瞬間明白了江玄瑾的心思。 她去幫平陵君的忙,平陵君給她一條河渠當(dāng)報(bào)答,而江玄瑾呢?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中間牽線,便可得兩邊人情。平陵君本就被他誆上了賊船,再如此一來。怕是把他當(dāng)救命恩人了。 輕輕拍了拍手,懷玉笑道:“君上厲害。” 江玄瑾問:“殿下可愿?” “自然,這有什么不愿的?”懷玉起身,抱著肚子道,“君上要是著急,我可以現(xiàn)在就動身。” 目光落在她那鼓得像是馬上要掉下來的肚子上頭,江玄瑾臉色有些發(fā)白,搖頭道:“你只寫一封訴罪書便可。” “嗯?”懷玉挑眉,“難道不是我親自去平陵鬧一場,更顯得真實(shí)?” 以李善的所作所為來說,足以讓她假意與平陵動干戈,屆時(shí)兵臨城下,再陳列李善罪狀,就更有說服力了啊! “訴罪書。”江玄瑾垂眸,“你要是不會寫,就讓江深來代筆?!?/br> 看他這態(tài)度,李懷玉沉默了片刻,抱著肚子走到他面前,左右晃了晃。 果然,這人臉色更白,放在膝上的手指都慢慢蜷縮起來。 懷玉樂了:“你怕它?” “沒有?!苯淠仄鹕?,“該說的都說完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