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許向民一路走,一路把許英和老太太作的目的給說了一遍。許向華跟許向民剛一進老宅堂屋gtgt 的左面房間,便瞧見許向榮可憐巴巴,委委屈屈的蹲在墻角,王秀英,柳小滿兩妯娌也是眼圈紅紅的站在一邊,瞧這樣子應該是全敗下陣來了。許向華摸了摸鼻尖,嗯,這就有意思了。 許向華打量屋里人時,坐在炕中間的許英也在打量著許向華,然后用一副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喲,瞧我二哥這溜光水滑,氣派的樣子,這是掙大錢了,瞧不上我這妹子了,我這都來半天了,也不見你和我那金貴二嫂露個面。” “你這都來了半天了,也沒見你這當小的去瞧瞧你二哥二嫂啊,說實話,我還真瞧不上你,嫁出去七八年了,還讓娘家養(yǎng)?!痹S向華也笑嘻嘻的說道,然后看著一旁炕頭上裝死人的張建華,繼續(xù)說道:“又不是沒男人的寡婦!這當男人的養(yǎng)不起自己的老婆,孩子,還不如尿泡尿把自己淹死,是不是啊?妹夫!” 張建華臉漲的通紅,坐在炕頭,攥著拳頭,垂著頭,強忍著一聲不吭。許英氣的撲過來邊伸手抓許向華邊罵道:“許老二,你個王八蛋,老娘用你養(yǎng)了?你瞎逼逼……” 許向華一把抓住許英伸過來的手,另一手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冷冷的說道:“你他娘什么東西!再撒潑老子打死你!” 許英被許向華眼中冷厲的目光瞪著,捂住疼的發(fā)麻,發(fā)木的半張臉,嚇的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哭都給忘了。 許劉氏一瞧見自己的心尖挨了打,立馬不干了,拿起炕頭的掃炕笤帚邊打向許向華,邊尖叫著:“老二,你憑啥打俺英子,你給俺滾……” 許向華一把抓住許劉氏的掃炕笤帚,拽過來,扔到地上,說道:“爹,你叫我來干啥?趕緊說吧,不說我就聽我娘的,滾啦。” 許滿屯也被許向華這不理牌理出牌的招數(shù),給弄的一下亂了陣腳,一時不知道該說啥了,吞吞吐吐的說道:“老二,你,你看這英子在城里糧,糧食不夠吃……” “爹,我這也是剛分家啊,分家時你和娘分了我點啥,你不清楚?。克也粔虺?,我家難道就夠吃了?”許向華不等許滿屯說完,便懟了回去。 許向華說完后,不等許滿屯說話,一把揪起坐在炕頭的張建華,嘲諷的看著他:“嘖嘖嘖,你也算是個男人,躲在女人身后,靠著女人回娘撒潑,打滾弄點東西過活,我看你就是個軟貨,要媳婦干啥?找個男人嫁出去養(yǎng)著得了!” 張建華被許向華羞辱的再也忍不住了,提起拳頭砸向許向華:“許老二,你欺人太甚!” 許向華等的便是這一刻,身高才一米六五左右的張建華那可能是將近一米九,又習過武的許向華對手,三兩下便被揍的趴在了地上。 事情發(fā)展的太快,屋里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張建華已經躺在地上了。許英,許劉氏,許滿屯三個顧不上收拾許向華,都圍過去扶倒在地上的張建華:“建華,你咋樣啦?你別嚇我!” “女婿,你沒事吧?”…… 深感被羞辱了的張建華一把推開圍著他的三個人,氣沖沖的對許英大聲喊道:“這就是你的好娘家,我要是再來你娘家我不是人!”喊完后,便毫不猶豫的爬起來,轉身便走,一點也不理會身后的妻子和門外玩耍的兒子女兒。 許英見張建華跑了,也顧不上算計那些有的沒的了,趕緊追了出去,領著兒子,女兒跑著去追已經走出院子的張建華。 許向華邊左右拍了兩下手,把手的灰拍干凈,邊說道:“爹,娘,沒啥事,我就走了啊,這一天天的忙著呢,誰有閑工夫玩?!?/br> 第53章 許向華話音剛落, 許劉氏便神經質的大聲叫罵道:“你滾!給俺滾的遠遠的!沒良心的狼娃子!你從今往后俺不是你娘!滾!……” 許向華不等她罵完,也不求饒, 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說道:“行, 都聽娘的?!闭f完扭身便朝屋外走。 “老二, 老二?!痹S滿屯著急的連喊了兩聲。 許向華扭頭問道:“爹,還有啥事嗎?” 許滿屯“唉”的嘆了口氣, 看著一臉平靜的二兒子,嘴唇嚅囁了半天, 才憋出了一句:“沒事了,你去吧?!?/br> 另一邊回縣城的山路上, 許英深一腳淺一腳的抱著女兒, 拽著兒子終于趕上了被許向華羞辱后,滿心都是憤怒,怨恨的張建華。 “建華,你等等我,你慢點, 等等我和孩子……”許英氣喘吁吁的在后面邊追邊大聲喊道。 張建華自打跟許英結婚以來, 只要到了許家, 那次不是被奉為上賓, 捧的高高的, 這次居然讓個鄉(xiāng)下泥腿子這么羞辱, 怎么可能咽下這口氣! 可是他即說不過也打不過許向華, 心里又憋屈又氣憤, 簡直快炸了,聽到許英的喊聲后,惱怒的張建華轉身給了追上來的許英一個耳光,然后便開始拳打腳踢:“臭,婊,子!你他娘追上來干啥?一個農村人,老子肯娶你,還不知道感激,伙著娘家羞辱我……” 許英被打的嗷嗷直叫,哭著求饒:“建華,我沒有,別打我,別打,今天這事真不怪我,建華,都是許老二啊,許老二最jian了……” 張建華不顧一旁因為恐懼,哭的撕心裂肺的張軍平和張紅花,對著許英拳打腳踢了一陣,氣出了,也累了,心思也轉了,“撲通”一聲跪在還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許英跟前,“拍”的扇了自己左邊臉一個耳光,流著有眼淚,一臉悔恨的哭著說道:“英兒,我不是人,我剛才就是太生氣了。”緊接著又對著右邊臉一個耳光:“英兒,我錯了,我以后再不打你了,英兒,你原諒我,好不好……” 張建華一邊哭求,一邊“啪,啪”的扇自己耳光,把許英這個心疼啊,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抓住張建華的雙手,也哭著說道:“建華,你別這樣,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你不是故意要打我的,我不怪你,都是許向華那個混帳惹的,我饒不了他!” 張建華一把摟住許英,哭的那個可憐:“就是他,要不我咋舍得打你。英兒,還疼不疼???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不打你了……” 許英一家在離許家莊不遠的路上抱頭痛哭了一頓,互訴著自己的委屈,沒多一會,一家四口就同時在心里明確了一個仇恨目標,那就是許向華! 許向華這會可不知道他居然有能力引起這么大的仇恨,不過即使知道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經歷過一世,他對這個虛偽,不要臉,黑心爛肺,認錯比誰都快,但是堅決不改,內心深處只和自己最親的大妹夫不要太了解了,一只臭水溝里的小泥鰍掀不起啥大浪來。 許向華從老宅走后,許向榮兩口子和許向民兩口子趁著許劉氏和許滿屯躺在屋里傷心的功夫,聚在一起gtgt 嘀咕的開起了小會。 小會一結束,許向榮和許向民便偷了家里的一壇酒,悄悄的溜去南頭巷,想找許向華說會話。 柳小滿回屋則是翻箱倒柜的找了幾塊小花布,左比一下,右比一下,挑了最小的一塊小花布,裝到了一個布兜里,準備明天上午帶著去看看懷孕了的田春梅,好讓許向華以后還出頭對付許英。 而王秀芬也是同樣的打算,只不過她是想把她一直舍不得喝的一斤紅糖拿出來,送過去。 糖拿出來后,王秀芬想了想,便打開了紅糖的紙包,從中拿了一大塊出來,然后原樣包好,結果發(fā)現(xiàn)包糖的紙包小了些,便尋了兩張麻紙包在了外面,比了比大小,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還沒過兩分鐘,王秀芬便覺得給田春梅送這么一大包糖,太心疼了,于是便又拆開紙包,拿出來少許糖,再加張麻紙包好,左瞧瞧右看看,點了點頭。 結果沒多一會,又心疼了,如此這般來回了又折騰了幾次,最后那糖紙包里只剩下了都沒拳頭大的一塊紅糖,外面用麻紙一層一層又一層厚厚的包裹了起來,愣是包成了大約有一斤紅糖的樣子,這才滿意了,勉強覺得不那么心疼了。 許向榮和許向民抱著酒壇到了南頭巷,找見許向華后,兄弟仨便就著兩把炒花生邊吃邊喝。 許向民端起碗說道:“二哥,我敬你一個,你今兒可是幫咱哥仨出了口惡氣,你是不知道,這股氣憋在我心里多年了,可是沒辦法,誰讓我年紀輕,說不上話呢。” 許向華斜眼瞥了許向民一眼,沒理會他,心里暗自發(fā)笑,這個老四啊,還是改不了他喜歡耍小聰明的習慣。 許向民話音剛落,許向榮也端起碗說道:“就是,老二,哥也敬你一個,要不是你,咱哥仨又得回到以前那日子了,一年到頭不說分錢了,平時還得勒緊褲腰帶,省下糧食供許英一家子吃喝,這些年哥心里也憋屈啊,老二,以后咱家的事情,我和老四就全指著你了啊?!?/br> “別呀,大哥,你是老大,應該我和老四都指著你呢,來,老四,咱倆敬大哥一個?!痹S向華淡淡的笑著說道,然后端起酒碗,不容許向榮分辯,硬是碰了一下,說道:“大哥,喝唄,你不喝,可是不給我這個當?shù)艿艿拿孀影?!?/br> 許向榮被將住了,只好端著酒碗喝了一口,接下來三個各有小心思的兄弟,你推我往的,都是不接以后誰主事的話頭。 眼瞅著一壇酒沒了,許向榮和許向民都開始打晃了,許向華也沒松口,只是客客氣氣的把許向榮跟許向民倆兄弟送出大門口。 門一關上,許向華的臉便拉了下來,啐道:“呸!兩個王八蛋,一對慫貨,想讓我出頭當槍使,還嫩點!” 經歷過一世的許向華打一開始便不相信這哥倆的任何一句話,再說了,經過今天這一鬧,他娘許劉氏和他爹以后再想尋事,也會惦量一下,畢竟是個人都知道柿子得撿軟的捏,誰也不想去捏一只刺猬,扎一手血不是?只要不拉扯上他,至于剩下的這哥倆,他才不會去管那閑事,愛誰誰!反正都不是啥好東西! 第54章 北方農村自制的白酒度數(shù)都不太低, 許向榮跟許向民踉踉蹌蹌的往回走,被風一吹, 腦袋暈乎的都已經爛醉了,勉強撐到家后, 倒頭便開始呼呼大睡, 把許向華沒應下出頭的事給忘了個干干凈凈,所以也就沒有給那倆妯娌交待一聲。 第二天上午, 王秀芬?guī)е募t糖,柳小滿帶著她的花布便一起來看田春梅了, 正巧許向斌媳婦王美麗和許向勇媳婦張紅芹,還有許向東媳婦喬大鳳也在, 于是幾個女人便互相打趣著聊開天了。 柳小滿想讓田春梅知她的人情, 也想在村里其她小媳婦跟前顯擺她為人處事,大方得體,聊了一小會,便挑著話頭把帶來的布袋打開,拿出那塊精挑細選的花布, 笑著說道:“二嫂, 我這又要添個小侄子了, 心里高興, 也沒啥好的, 這塊花布你看著給我侄兒做個小罩衣啥的。” 田春梅那能要她的東西, 忙擺手推辭道:“弟妹, 快別這的, 這花布可不好買,你還是留著給二丫用吧?!?/br> 柳小滿見識到許向華那混不吝的性子和武力值后,一心便想討好這倆口子,好以后有個啥能替他們出頭,當然不會收回來了,笑著說道:“二嫂,你就收下吧,這是我這當小嬸一點心意?!?/br> 田春梅是真不想要這個,她畢竟和柳小滿曾經在一個家里生活了好幾年,對柳小滿的性子太了解了,不想和這個女人有太多的牽扯,張口還要拒絕。 結果卻被一旁潑辣的王美麗給搶了先,王美麗朝田春梅眨了眨眼晴,一把把小花布搶了過來:“就一小塊布,你們妯娌倆推個啥勁,喲,還是細棉布呢,給小娃貼身坐個小襖正好?!闭f著便把花布疊好,放到了田春梅炕頭。 有她這么一打岔,田春梅也不好再推了,笑著說道:“那就謝謝弟妹了,弟妹破費了?!?/br> 柳小滿笑的更甜:“破費個啥,小娃也是我侄兒不是?!?/br> 王秀芬見田春梅和柳小滿說說笑笑的,心里雖然暗惱柳小滿可真會抓機會,但是面上還是一點不顯,也笑瞇瞇的說道:“弟妹,這包糖你留著,沖些紅糖水喝喝,補補身子,把我這小侄兒養(yǎng)的壯壯的?!?/br> 田春梅看著王秀芬的笑容和做派,心道: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相處了七八年,最是一毛不拔的大嫂也…… 不過即然已經收了柳小滿的東西,那王秀芬的也就收下了,大不了以后找機會再給倆人回個同等價值的東西,于是便笑著說道:“那就謝謝大嫂啦?!?/br> 張紅芹是個馬大哈,大大咧咧的笑著說道:“瞧你們這妯娌之間處的,跟那親姐妹似的,多好啊,那像我家那些,都跟烏眼雞似的,還喝糖水,洗腳水還差不多!” 張紅芹說完,幾個女人都樂了,田春梅笑道:“想喝糖水啊,這還不簡單,今兒剛好有我大嫂送我的紅糖,我就借花獻佛,給你們一人嘗點,甜甜嘴。” 田春梅說著便伸手去打開糖紙包上捆的細繩,王秀芬忙攔著,面色不大自然的大聲說道:“梅子,這糖多金貴??!你留著自己喝,都不是啥金貴人!喝什么紅糖水!別糟踐了好東西。” 王美麗跟喬大鳳,張紅芹三個來時也是給田春梅帶的紅糖,雞蛋之類的東西補身子,知道她這會不缺這一口,再加上王秀芬那鄙低人的口氣,心里立馬不舒服了,潑辣的說道:“瞧我秀芬嫂子這話說的,我今兒還真要喝口紅糖水,當回金貴人!”說完便搶過王秀芬手里按著的紙包,打開了細繩子和包裝紙。 于是,尷尬了…… 王秀芬再也坐不住了,臉漲的通紅,低著頭小聲說道:“我家里還有事,先走了?!?/br> 其實王秀芬的想法很簡單,這會的農村誰家有個紅糖也不會舍得立馬喝,都是先放起來,應個急或是走親戚時才用,只要田春梅收下,時間一久,她能確定這是誰送的?或者是走親戚時也就順手送出去了,誰曾想…… 王秀芬出去后,柳小滿這個人精也不坐了,也說著家里有事,先走了。大過年的,那有啥事噢,只不過是還和王秀芬住一個院,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好得罪,忙著兩頭討好罷了。 王秀芬和柳小滿出去后,田春梅,王美麗,張紅芹,還有喬大鳳四個女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張紅芹笑著說道:“美麗,咱們這紅糖水還喝嗎?” 王美麗也笑著說道gtgt :“喝,咋不喝!九嫂,這一斤糖一下就只剩了不到二兩了,你可別舍不得啊?!?/br> 田春梅用帕子擦了下眼角笑出的淚水,笑著說道:“促俠鬼,你快去沖吧,少逗我笑了,我這肚子里可還有小娃娃呢?!?/br> 田春梅話音剛落,旁邊的三個女人又東倒西歪的笑成了一片,生活太枯燥了,就這么個小事,一準能讓這幾個女人樂呵個小半年。 年過完了,天氣也慢慢的暖和了起來,原本冷硬的山風也變成了柔柔的帶點暖意的春風。 雖然山外到處都還在傳干旱,天災啥的,但是今年許家莊這一片比起去年來,要好了很多,前不久還下了一場春雨來著。 春雨過后,山里,田地里到處都是一片充滿生機的嫩綠,隨著田里,山里的薺菜,白蒿,馬齒莧,婆婆丁,大葉菜,苦菜,灰灰菜,香椿,生產隊喂牲畜的苜蓿菜,當然了,還有榆錢,槐花等等一切可以吃的東西都長出來后,社員們的身體,面色都好了許多,生存的危機終于要過去了。 生產隊也恢復了正常的上工,現(xiàn)在最常干的便是鋤麥田里的雜草。這可是個人人都喜歡的活計,這會麥田里的雜草多是口感比較好,在野菜里屬最鮮嫩的薺菜了。 社員們邊鋤草邊把這些野菜放到田梗上,下工的時侯一起帶回家,切碎后拌上些玉米面或是雜合面,當然了有白面最好,蒸個麥飯,菜窩頭啥的,搗上點蒜泥,混著辣椒醋,這么一拌,滿口咸香酸辣混著春天的感覺,又能當菜又能當飯,簡直不要太美了噢。 社員們的日子好過了,隊里的村干部,老人們一商量,許家莊大隊停課差不多快一年的小學復課了。許家莊大隊的小學,便設在離許向華家不遠處的南邊村外,除過許家莊本村的孩子,附近衛(wèi)村,薛家集,大劉莊的孩子也在這里上小學。 小學定好開課的日子后,小明彰在村里無拘無束,爬高上低的小日子也就要結束了。 許向華領著小明彰去村里的代銷點,給他買了五根,兩分錢一根的鉛筆,五本同樣也是兩分錢一本的田字格本,五分錢一塊的橡皮,削鉛筆的小刀刀,還有五毛錢一個的簡易鐵皮文具盒,一共花了八毛錢,把小明彰上學要用的一套東西都給置辦齊了。 田春梅則用給許向華做衣服的邊角剩料,還有王美麗提供的一小塊紅布,給小明彰用這些碎布頭子拼了一個軍綠色帶紅五星的時髦,拉風斜挎包。 開學的頭一天,小明彰美滋滋的背著他的拉風小挎包,時不時拍一下,確定里面裝著田字格本,橡皮,小刀刀,鉛筆的文具盒都在,一路”叮哩咣啷”的小跑著在前面給許向華帶路。 因著這個時代,農村的小學基本上是不給學生們準備桌椅板凳的,都得自己帶,所以許向華便搬著給兒子做好的小桌子,小凳子,在給小明彰交了兩塊五毛錢的書本學雜費后,牽著兒子的小手把他送進了一年級甲班的教室,從此小馬駒就被帶上了小籠頭,不能到處撒歡的野了。 (許家莊的小學一共有五個年級,一個年級兩個班,分別是甲班,乙班。) 送完小明彰后,許向華便拿著鐵锨把后院,小菜園的地好好的翻了一遍,大點的泥土也拍的稀碎,不大的菜園子用小爬子,歸攏成一小畦,一小畦的,準備把不同品種的蔬菜瓜果都種上一些。 這樣一來媳婦,兒子們虧不了嘴,想吃啥都有,二來也能為他的空間打個掩護,省的每次想弄點啥好的,都得絞盡腦汁想各種借口,心太累。 要說這全家最有福氣的,就要數(shù)田春梅肚子里的這個了,等他出生后,家里吃喝方面,可真是啥也不缺了,比他那兩個經歷過饑,荒的哥哥們可要享福多了。 隨著天氣慢慢轉暖,又下了幾場不大不小的春雨,黃豆,谷子,糜子,玉米等等雜七雜八的種子都到了生產隊留出的幾大塊空地里。 有了這幾場貴如油的春雨,這些種子的出苗率肯定是有了,被,干,旱,饑餓折磨的快絕望的社員們終于能看見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