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要起新房子了, 許向民那是心花怒放,高興的走路都帶風(fēng)了,到了南巷見到許向華后,便笑瞇瞇的說道:“二哥,我和小滿這次想起上個堂屋,帶倆間廂房,你明天來給我?guī)蛶蛦h,給掌掌眼,瞅瞅看那有不合適的。” 在農(nóng)村,起房子,孩子三天,滿月老人過壽,兒女老人,婚喪嫁娶,幾乎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幾件事了。自家兄弟要起新房子,許向華當(dāng)然也高興,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說道:“行,我明一早就過去,你那都準(zhǔn)備好了?還缺啥不?” 許向民笑道:“二哥,都弄好了,攢了兩年了,再加上今年跟著你養(yǎng)的豬和雞的收入,起這幾間房子是不缺啥了?!?/br> 今年開春后,許向華折騰著養(yǎng)雞養(yǎng)豬,雖然剛開始有不少人質(zhì)凝,可一兩個月以后,那豬圈里肥嘟嘟的小豬,后院里圈著的那么老些,壯實(shí)肥美的半大小雞,是個長眼晴的都能瞅的見。 社員們誰都不傻,一時間最先跟著許向華搭蚓床,折騰的那幫子小兄弟全都成了香餑餑,被莊子里的親朋好友,左鄰右里爭著找住請教,指導(dǎo)。 現(xiàn)在的許家莊可以說是家家都搭著蚓床,養(yǎng)了不老少的家禽,家畜,社員們生活也都有了明顯的變化,最不濟(jì)的,至少現(xiàn)在偶爾給孩子們炒個雞蛋,改善一下生活,也不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還有就是今年農(nóng)閑后,村里把茅草頂子換成青瓦頂?shù)?,和起院子的也多了起來,并且這些起院子的,還基本上都起的是半磚土的瓦房。 比起先前一入眼都是低矮茅草屋的小村莊,許家莊現(xiàn)在的變化大了可不止一星半點(diǎn),生活總歸是越來越好了不是。 許家莊的變化,周圍的其他村莊也都看在眼里。附近十里八村的,這些年相互間的嫁娶,早就緊密的聯(lián)在一起了,崩管提起誰來,細(xì)咂磨上幾圈,總能攀扯上些沾親帶故的。 所以這搭蚓床,養(yǎng)家禽,家畜肯定不是啥秘密。這段時間,這十里八村來許家莊討教的人那是一層一層的。只是讓許向華沒想到的是,他家居然也被惦記上了。 因著農(nóng)村蓋房的習(xí)俗,上梁時,家里的親戚都會來賀一賀。所以許向民房子建好上梁時,許劉氏的弟弟劉富貴,就帶著他的兩個兒子劉全勝,劉全利,女兒劉美蘭,還有兩個兒媳婦張柳枝,王槐花,抱著一個三歲,一個兩歲的兩個孫子一起來了許家莊。 在許向民家酒足飯飽后,張柳枝,王槐花和劉美蘭帶著倆小孩,趁著男人們在酒桌上還沒下來,便來到了許向華家里。 劉美蘭和張柳枝,王槐花一進(jìn)許向華家的前院,就被田春梅曬的一院子的蘑菇,山貨,干菜給吸引過去了。 “哎呀媽呀,表嫂,你可太能干了,瞧瞧這一院子的干貨,可能賣不老少錢吧?還有這么大院子,青瓦房,嘖嘖,可是享福了?!睆埩αw慕的看著眼前干凈寬敞的大院子,還有院子里的東西,嘴里不住的嘖嘖著。 (張柳枝是劉福貴大兒子劉全勝的媳婦,剪著個齊耳的短發(fā),穿著著一件灰色的褂子,藍(lán)色的褲子,手里還牽著三歲的兒子劉小山。王槐花是劉全利的媳婦,懷里抱著她的兒子劉小梁。) “就是,瞧瞧這能干的利索勁,院子收拾的多利整,這山貨曬的,場子里都快擺不下了,嫂子家還養(yǎng)了不少的雞和豬吧,嫂子和表哥可真是能耐人……”王槐花也是笑嘻嘻的邊說,邊把曬著的紅薯干往嘴里塞,心里羨慕嫉妒的不行。 田春梅也沒想到她就回家轉(zhuǎn)一圈的工夫就被這三個給堵屋里了,看著眼前圍著前院溜溜轉(zhuǎn),東抓一把,西捏一下的三個人,心里不由的納悶了起來。 這劉家一向和老宅走的近,跟自家除了過年,幾乎就沒啥來住的了,這會是來干啥了? 田春梅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但面上還是笑著說道:“這季節(jié)咱們莊戶人家,誰家不是這樣啊,弟妹和meimei今天咋有工夫來我這啦?” “看嫂子說的,我們還不能來你這轉(zhuǎn)轉(zhuǎn)???咋,嫂子不歡迎???”劉美蘭笑著說道。 田春梅笑著說道:“歡迎,咋不歡迎,來屋里坐?!?/br> 張柳枝和王槐花,還有劉美蘭帶著倆孩子進(jìn)屋坐下后,也不說自己來干啥,只是雜七雜八的扯著閑片。 人家都沒著急,田春梅就更不著急了,跟著一起扯閑片,只是大人有好耐性,孩子卻沒有什么好耐性了。 劉小山見他媽和二嬸,姑姑嘮嘮叨叨說個沒完,實(shí)在忍不住了,便嚷嚷道:“媽,你和姑姑不是說領(lǐng)我吃雞rou來了嗎?咋還沒有呢?我要吃雞rou,我要雞rou,還要吃雞蛋!” 正說著話的幾個大人一下尷尬了,張柳枝一反應(yīng)過來,便漲紅著臉山“啪,啪”的打劉小山的屁股,邊打邊罵道:“這孩子,胡說啥呢,啥雞rou,雞蛋,咱家現(xiàn)在連根雞毛也沒有,那來的雞rou,雞蛋給你吃!你當(dāng)是你表嬸家呢……” 張柳枝邊打劉小山,眼晴邊往田春梅那邊瞟,等著田春梅接茬。 田春梅這會大概是明白這三個今天是來干啥的了,心里當(dāng)下便不痛快了,雖然兩家關(guān)系走的不近,可你要是好好說,就憑田春梅現(xiàn)在平均每天都能撿三四十個的雞蛋,給孩子煮上一兩個,又能咋的,可這繞來繞去的算計(jì),那就有點(diǎn)惡心人了。 第92章 田春梅暗自冷笑一聲,根本不接張柳枝的茌, 人打自己兒子呢, 當(dāng)娘的都不心疼, 她這二家旁人湊什么熱鬧。 劉美蘭瞅著田春梅臉色都不變一下,心里急了,剛準(zhǔn)備搭話攔,田春梅便搶在她前面, 對她和王槐花說道:“小表妹,弟妹喝水,喝水?!?/br> 招呼完這倆個后, 才對著舉著手不知該打還是不該打, 一臉訕訕的張柳枝, 和哭嚎聲震天的劉小山笑不悠悠的說道:“弟妹這脾氣也太急了些,孩子不聽話, 好好說說嘛, 打孩子干啥,快哄哄呀。” 張柳枝被田春梅笑的心肝疼,見人家也不搭她的茬,忙給劉美蘭和王槐花使眼色。 王槐花收到妯娌的暗示后,故意裝做不好意思的樣子, 說道:“嫂子, 別見怪啊,都是這家窮鬧的。唉,要是我們家也能像表嫂家養(yǎng)那么老些豬和雞, 孩子也不至于受這委屈呀。” “可不是咋地,嫂子,你家可是最先開始養(yǎng)這些的,咱們又都是親戚里道的,你就幫幫我家吧?!眲⒚捞m也趕緊說道。 田春梅和許向華對這種情況那是早有預(yù)料,人生在世,總會碰到形形色色的人,并不是每個親朋好友,左鄰右里都是純樸的。 即使是純樸的,在遇到自家利益和外人利益時,是個人都會有私心,端看這人私心重不重了,與其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良知上,倒還不如自己提前做好防范和應(yīng)對的措失。 對于這以一點(diǎn),許向華和田春梅小倆口自從出了許草花那件事后,便有了深刻的認(rèn)識。 所以在劉美蘭和王槐花說完后,田春梅便笑著道:“這事啊,好辦,你表哥那有個小本子,上面專門記了怎么搭蚓床,怎么喂養(yǎng)家禽,家畜,我給你們拿過來,你們帶回去看看就都清楚了。” 張柳枝,王槐花和于美蘭聽見田春梅說的,都是面面相覷,這和她們想的不一樣啊,她們要這本子干啥,又不能當(dāng)吃又不能當(dāng)喝的。 性格急躁的張柳枝當(dāng)下便急了,攔住要去取本子的田春梅說道:“嫂子,拿個本子,現(xiàn)搭蚓床,還得從小雞崽開始養(yǎng),多麻煩呀,你還不如先借給我們家二十只雞和一些蚯蚓種呢?!?/br> 田春梅頓時便氣樂了,敢情人還看不上這些個技術(shù),而是想直接摘現(xiàn)成的桃子!張口便是二十只雞!當(dāng)真是獅子大開口,沒有一點(diǎn)上門打秋風(fēng)的自覺,要飯的還嫌饃黑! 劉美蘭見田春梅不說話,忙給她大嫂搭腔道:“就是,嫂子,咱們可是正經(jīng)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人吶,這點(diǎn)小忙,你總不會不幫吧。” 劉美蘭說完后,王槐花也是一臉不贊同的看著田春梅,一點(diǎn)也沒有平白就要去別人東西的自覺,好像就是該她們的,不應(yīng)下,給她們便是十惡不舍的罪人了。 田春梅看著這三個一唱一合的姑嫂,這臉皮得多厚,才能說出這些話來,聽聽,說了這么半天,光聽見先給她們,幫幫她們,卻沒有只言片語說什么時侯還回來。 田春梅諷刺的反話正說道:“喲,這光是要蚓種和雞呀,那豬要不要啊,我家可還有六頭快出欄的大肥豬呢?!?/br> 張柳枝沒聽出好賴話,立馬歡喜的道:“那敢情好……”一旁的劉美蘭和王槐花,一個趕緊攔住這個二百五,一個忙討好的笑著說道:“嫂子,這豬就不用了,我們今天就是想先借些雞,等將來有了,就還你了。” 田春梅雖然沒和劉家人多打過交道,可這家人的稟性那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別看出來后一個個人五人六的,可在家里那都不是一般的又懶又饞,每年青黃不接的時侯,劉富貴都得去四個jiejie家打秋風(fēng)。 張口就是二十只雞,當(dāng)真是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這二十只雞如果給了他們,能留到年跟前那都是好的了!還想等她們還,做夢呢吧! 田春梅知道這三個的意圖后,便冷冷的說道:“這事我做不了主,得聽你表哥的,再說了,你們四姑也養(yǎng)了不少呢,問你們四姑借總比問我這表嫂借可近多了吧?!” 田春梅話音剛落,剛才被攔住的張柳枝就跳出來了,當(dāng)下便翻臉,指著田春梅說道:“田春梅,你啥意思,別給臉不要臉,問你借是看的起你,要不是四姑讓來,你當(dāng)我們愿意討好你呢!” “表嫂,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么點(diǎn)小事推三阻四,攀扯這個那個的,我們可都是你婆婆的娘家人,你這的就不怕我四姑來找你?” 劉美蘭不懷好意的威脅道。 好嘛,鬧了半天,這里面還有自家那個還想著能省點(diǎn)心了的婆婆地手筆,田春梅”哼”的冷笑了一聲,拉下臉,冷淡的說道:“弟妹,表妹,我這還要去向民家接孩子們呢,孩子也都在那邊半天了,沒工夫招待你們了,你們先走吧,我這要鎖門啦?!?/br> 田春梅話音剛落,張柳枝便難以置信的驚訝道:“你,你攆我們走,我們可是你男人舅家的親戚!” ” 就是,表嫂,你這是想斷了我們這門親戚嗎?”王槐花也是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 劉美蘭自覺能拿捏一下田春梅了,幫腔道:“表嫂,你這的可不行啊,要是我四姑和姑夫知道了,還不得氣死!那有和舅家斷親的!表嫂,我知道你是無心的,咱們親戚里道的,那能這么絕情吶?!?/br> 劉美蘭說完后,便等著田春梅順著她給的臺階說軟話??商锎好防矶紱]理她,冷硬的說道:“想給你姑說,就快點(diǎn)去說,你們今天來究竟是想干啥,打量誰是傻子呢,把你們那歪心思都收一收,今天這是我在家,還給你們好說,換了向華在家,這會早把你們?nèi)映鋈チ?,以后要還有這心思就別再登我家門了?!?/br> 田春梅毫不留情面,噼里啪啦的一堆話,氣的姑嫂三個“你,你,”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讓拿著鎖頭的田春梅給趕出了院子。 田春梅看著氣哼哼邊小聲嘟囔,邊往西巷走的那三個,心里忽然輕松了許多,以前她總想著都是許向華的親人,讓一讓,忍一忍,能過去便過去了,可自從搬到南巷,許向華把他的一些想法慢慢漏出來后,田春梅便不會再退讓了。 雖然這樣可能會得罪一些人,可光會給人添堵,添包袱的人,得罪便得罪了,趁早遠(yuǎn)離這些人,沒準(zhǔn)還是好事呢。 第93章 劉家的那姑嫂三個被田春梅懟出去后,直接便去老宅找她們的好四姑拿主意, 只是許劉氏現(xiàn)在雖然心里也恨, 不舒坦, 但是還真不敢再跟二房對上。 現(xiàn)如今讓她在背后鼓搗的出個小主意還行,真要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鬧開了,以三個兒子對她的態(tài)度,她也是沒底氣了。 許向民的房子建好后沒幾天, 許草花和許向林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這年月雖然日子好過些了,但婚事還是很簡單的。 由于倆家是換親,所以明面上也就沒啥嫁妝和彩禮。在丁丑牛和他大哥兩個人趕著牛車來接親的時侯, 許草花便帶著一個包袱和暖瓶, 臉盆, 鏡子啥的一些小零碎上了丁家的牛車。 許草花和丁丑牛都是二婚,自然就沒有許向林和丁小妹的婚事隆重, 也沒有來幫忙接親的, 就哥倆和一輛牛車,其他再沒一個人影了。 娘家這頭也是只有許向勇叫了許向華,許向斌,許向舟三個來送親,一切都是冷冷清清。 至于那倆個meimei, 自從柳俊英把人家高價(jià)嫁出去后, 人家便和娘家遠(yuǎn)了起來,姐倆對于這個拎不清的大姐,也是哀其不幸, 怒其不爭的一并遠(yuǎn)著了。找借口幫小弟張羅,都沒有來送嫁。 弟妹張紅芹,一來人家懷著孕,不適合送嫁,二來也是跟許草花生著氣,別著勁。 在張紅芹看來這丁家就是大火坑,而自己這個大姑姐被沒安好心的婆婆忽悠的腦子里跟裝了漿糊一樣,是咋勸都不聽。 這住后要是過不好嘍,自家那個傻男人能看著不管?反正是個麻煩事,火大的張紅芹別提幫許草花張羅送親的人選了,就是現(xiàn)在這個結(jié)婚的當(dāng)口,那臉拉的都快三尺長了。 直到許向林把新娘子接回來后,張紅芹這個當(dāng)嫂子的,臉上才勉強(qiáng)有了笑模樣。 而另一邊,許向華,許向勇,許向斌,許向舟四個跟著許草花來送親的也不大順當(dāng),到了丁家門口,便吃了個閉門羹。 丁家的丁婆子指使著丁家的那個潑辣大嫂張大妮,在大門口擺了半桶水,把許草花和丁丑牛連帶送親的哥四個一齊堵在了大門口。 張大妮不懷好意的嘎嘎笑著說道:“這二嫁進(jìn)門,先踢半桶水,把你以前的污糟事都沖干凈,不管你前頭有多少男人,都斷的干凈利落的,不能帶進(jìn)我們丁家門!以后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我二弟過日子!” 張大妮仰著鼻孔,得意的把這下馬威做完,然后斜著眼,撇著嘴,對著臉色漲的通紅的許草花說道:“這桶你是自己踢呢?還是我這當(dāng)大嫂的幫你潑啊?” 這一出是丁婆子和張大妮早都商量好的,為了以后好拿捏許草花專門先壓一壓她的。像踢半桶水,這還是舊社會時,許家莊這一帶,納妓,女,戲子或是名聲不太好的小寡婦時才用的一些帶有污辱性的手段。 張大妮說話的這會工夫,周圍便圍過來許多看熱鬧的社員,一個個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小聲議論了起來。 許家送嫁的哥四個,都是氣的咬牙切齒,拳頭攥的嘎巴響,許草花怎么也沒想到,她這還沒進(jìn)丁家門,便遇到了這種事,求救的瞅著一旁態(tài)度不明的丁丑牛,小聲喊道:“丑牛,你看這……”。 可丁丑牛像跟自己沒關(guān)系,沒看見一樣,站在一邊,連說句話的意思也沒有。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許向勇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先是拽著許草花說道:“姐,沒這么欺負(fù)人的,咱不嫁了!走,跟我回家!” 然后便拽著許草花,招呼著許向華他們道:“九哥,斌子,向舟,拿上東西咱們走!” 許家這頭一要走,丁家這頭立馬便急了,丁丑牛和他大哥丁尖牛攔在牛車前面,張大妮指著許向勇說道:“親家兄弟,這是想干啥?我小妹一個黃花大閨女可已經(jīng)都嫁過去了,你們還想悔婚咋的?這天下間那有這么偏宜的事!” 許向勇瞅著惡毒,刁蠻的張大妮,伸手把她拔拉的推到一邊,怒道:“讓開!” 結(jié)果張大妮一嗓子尖叫道:“尖牛,他打我!打人啦,這新媳婦娘家兄弟打人啦……” 這一嗓子喊出來,丁尖牛便握著拳頭朝許向勇咂了過來,張大妮也伸著藏著黑泥的長指甲朝許向勇抓了過來。許向華,許向斌,許向舟哥仨肯定不能看著許向勇挨打,急忙上前去攔。 本來還站在旁邊的丁丑牛,一看把他哥嫂圍中間了,還以為這哥仨要動手打他哥嫂呢,握著拳頭就朝許家那哥仨揮了起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許向華,許向斌和許向舟哪能饒了他?剛好借機(jī)會,連捶帶踹直接開打。 一時間老丁家的門口,除了急的又哭又喊的許草花,剩下的人直接打成了一團(tuán)。雖然許向華他們哥四個暫時占了上風(fēng),但是這地畢竟是在人家張家營,老丁家的主場。 乞丐還有三個窮朋友呢,更何況這老丁家祖祖輩輩都是生長在這里,很快便有人加入混戰(zhàn)圈里。明著是拉架勸架,但實(shí)際是拉偏架,來送嫁的哥四個,除了許向華沒掛彩,剩下的三個多多少少都掛了點(diǎn)彩,不是挨了幾拳,便是被撓了兩把。 兩邊正打的熱鬧,張家營的生產(chǎn)隊(duì)的隊(duì)長張?zhí)铰牭较②s過來了。張?zhí)浇衲晡迨?,活了大半輩子,啥稀罕事沒見過,到了地方,瞅著打成一團(tuán)的人,皺了皺眉頭,對著被許家哥四個重點(diǎn)照顧的丁家哥倆吼道:“丁尖牛,丁丑牛,你倆個癟犢子都給老子住手!” 張?zhí)揭粊?,張家集的人便住手了,許家哥四個也都停手了。事情到了這一步,許向勇更是一百個不愿意讓許草花進(jìn)丁家門了,拉著她便要走。 許草花見剛才丁丑牛不幫她,也有些動搖了,跟著許向勇便朝人群外走去。 一直在門縫里偷看的丁婆子,這下不躲了,連忙打開門,給她兒子丁丑牛使了個眼色,快步走過去,拉著許草花便花呀,草啊的噓寒問暖的關(guān)心了起來,順便對著張大妮就是一頓斥責(zé),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張大妮身上。 丁丑牛也是湊過來給許草花開始說好話,許向勇氣的臉都漲成了個豬肝色,毫不猶豫的怒道:“早干什么去了,今天這婚不結(jié)了,我姐不嫁!” 他是不猶豫了,可一旁被一波婦人還有丁婆子,丁丑牛圍著賠情道歉,說好話的許草花卻有些猶豫了。 張?zhí)阶鰹榇箨?duì)長,還有丁家的一些長輩,肯定也都不想自己隊(duì)(族)里出了當(dāng)天結(jié)婚,當(dāng)天離的丑事,邊給許家哥四個散煙,邊勸道:“親家兄弟們,消消氣,都是誤會,誤會,婚姻大事,那能兒戲,老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親家兄弟,咱們先進(jìn)家……” 哥四個這會快憋屈的惡心死了,都不接遞過來的煙,也不進(jìn)了家的院子。許向華,許向斌,許向舟都看著許向勇等他發(f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