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十五觀燈遇齊王
趙家兄弟聽完肖瑤的詩,(當然他們認為是肖瑤作的詩)愣在那里半天不說話,趙瑞陽心里悲涼地想,自己這一輩子怕也過不上這種自在閑散的生活,從出生在皇家的那一天起,自己注定就是要過異于常人的你死我活兄弟父子相殘的無情生活。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啊!他很想把肖瑤留在自己身邊,也很想保護她一生,他在她面前不用端著,不怕有陰謀,她就是那樣一個本真率直不掩飾自己喜惡的人,不嬌氣,也不做作,在她面前他可以身心都放松下來,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從內心深處喜歡她,不光為了她的容貌,更為了這個人本身,她對他充滿了吸引力,她的醫(yī)術,她的詩情,她的智慧和從容。老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見她,這是他對任何一個女子都沒有的一種感情,他無比珍惜她,以至于不敢說破,連王妃主動提出要給肖瑤說,他都不讓,怕遭拒絕,更怕破壞了這份美好! 今早聽說她一夜未歸,他的心立刻抽成一團,無數(shù)的擔心讓他不惜冒著跟二哥三哥立刻撕破臉的危險,跑到他們府里去探虛實。 可現(xiàn)在,他有些絕望的想,自己要想留住她,怕是不可能了,除非用非常手段。可是他實在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而趙瑞云聽了卻高興得不行,他覺得肖瑤說的正是他心里的理想生活。 他仿佛都看見那桃花塢里的桃樹下,正坐著他和肖瑤兩人。 于是很快從愣怔中醒過來對肖瑤說:“好詩!meimei真是一個大才女!meimei想要的生活,也是我喜歡的,二哥支持你,不知你想選在哪里建你的桃花塢?二哥愿意陪你一起建?!?/br> 肖瑤沒想到趙瑞云會說出支持自己的話,看不出他竟然也有山野情結,不禁為自己遇到個知音感到高興,于是兩人興致勃勃的談起來。沒有注意到趙瑞陽的表情。 終于送走了趙家兄弟,肖瑤草草吃了飯,就讓小翠把因她而受委屈的幾個人都叫到屋里,給他們一一賠禮道歉,幾個下人都感動得不行,慚愧自己在王爺面前把小姐領著他們做火鍋的事招供出來,紛紛給小姐道歉,肖瑤根本就不怪他們,反而覺得自己從此欠了他們大家一個大人情。 下午美美睡了一大覺,起來天都黑了,因為還在年里,大家又因為自己受了委屈,肖瑤就讓小翠準備了一桌菜,每樣給曹忠李貴和角門的兩個看門人都送去了一些,還特地送了一小壇好酒。并跟他們約好,吃完飯,自己要給大家演奏幾支曲子,請他們聽。 在古代,琴藝是極少數(shù)人才會的,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有耳福能聽到的,特別是他們這些下人們。 吃完飯,肖瑤穿上厚厚的衣服,讓小翠點了一個燈籠,照著明,拿著琴來到院子里,這是為了讓在角門看門的人也能聽到琴聲。肖瑤深恨古代的所謂上下尊卑,授受不親,不然他們本來可以在一桌吃飯,也可以在屋里坐在一起聽她演奏,何必這么大冷的天,害她在刺骨的冷風中拉琴? 肖瑤拉的第一首曲子是《新春樂》,正好切中過年的主題,琴聲歡快喜悅,把人們過年的心情描摹的生動活潑,并逐漸轉為熱烈,秋菊她們雖聽不懂曲意,但歡快的旋律還是很快感染了她們,加上她們是第一次聽這種演奏,很快就跑出屋子,圍在肖瑤周圍看肖瑤如何拉出如此奇特而美妙的曲子。角門的看門人也跑到盡量近的地方用心的聽著。 肖瑤看大家愛聽,又拉了《慶豐收》,和《夏夜》,手指都快凍僵了,圍著她的人也不說停下,還是小翠發(fā)現(xiàn)了肖瑤的異常,趕緊拉著她回到屋里,對大家說,今天就拉到這里。肖瑤看秋月一臉沒聽夠的樣子,就說:“我再給你們拉一個好聽的就睡覺好不好?” 秋月第一個喊:“好!” 肖瑤拉了一個她穿越前,最流行的一個古香古色的曲子《荷塘月色》 曲終,幾個不懂音樂的丫鬟竟然都沉浸在音樂里半天都沒人說話,也沒人喝彩。肖瑤心里感到很高興,只要她們能聽進去,就是成功。 她不知道,這幾首曲子還有兩個沒露面的人不僅認真的聽了,還從內心深處發(fā)出喝彩。這兩個人,就是趙家兩兄弟。一個站在院門外,一個站在宮墻下。 從初五開始,肖瑤自動禁足,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都在認真讀她帶來的農科書,還不停地在紙上抄抄寫寫,每天都忙到深夜。連趙家兄弟幾次邀約出去陪她玩兒,都被她借口要閉門思過,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而拒絕了。兩兄弟還以為她在賭氣,只能由她。 眼看到了正月十五,棲霞院的幾個丫鬟從正月十三開始恢復了炒底料的工作,反正過了明路,她們干起來不再偷偷摸摸的,只是肖瑤不讓她們對別的院子的丫鬟說這事,更不能說掙了多少錢,害怕引起其他丫鬟的嫉妒。 僅用了兩天,三百只空罐都裝滿了底料,肖瑤決定十五大家休息一天,反正再炒也沒地方裝了,得等到十六食仙閣開門做生意,賣掉底料送回空罐才行。 趙家兩兄弟十五早上就來給肖瑤說晚上帶她去看燈會,不過他們說的是宮里的燈會,肖瑤有點不想去,趙瑞云說:“看完宮里的,再去看外面的?!毙が幍呐d致才起來了,見小翠她們也一副想去的樣子,就央求兩兄弟把她們也帶去,趙瑞陽不想掃肖瑤的興,答應帶她們一起看民間的燈會。丫鬟們高興地一白天都笑逐顏開。 下午早早開了飯,天剛一擦黑,趙家兄弟就把肖瑤接走了,肖瑤身邊只帶了小翠,其他人由曹忠李貴過一個時辰帶上在宮門口等著匯合。肖瑤臨走還囑咐丫鬟們要穿厚一點,古代的女子都很嬌弱,別看只是個丫鬟,可動不動就會暈倒,都是不鍛煉的結果。肖瑤到這里可一天都沒停過鍛煉,單論身子骨,那些丫鬟可比肖瑤更像小姐。 宮里的燈會,只有京里一定官階的人才能帶家眷觀看,這成了結交高官,和給自家孩子挑如意郎君或美貌佳人的絕好機會,每家的適嫁女子都是刻意妝扮而來,公子們也都精心修飾擺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一邊努力吸引女子的目光,一邊睜大眼睛仔細選,這些大家閨秀平時可是見不到的。至于觀燈倒成了其次的事,除非有很新巧的燈。 肖瑤帶著面紗跟著趙家兄弟一進入燈會,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不過不是肖瑤引人注意,而是趙瑞云和趙瑞陽兩兄弟。 趙瑞云吸引的是女子們,趙瑞陽主要吸引的是官員們,許多人都給他們行禮攀談,女孩子在旁邊則做出一副嬌羞的樣子,偷偷地打量趙瑞云這個京城有名的鉆石王老五。 肖瑤可不愿意傻呆呆的站在旁邊挨人白眼,趁機帶上小翠溜到燈河里去玩兒了。兩兄弟只好一揮手讓他們的隨身護衛(wèi)跟上去。 宮里的花燈,處處體現(xiàn)著皇家的雍容華貴和大氣,質地極好卻沒有什么新意,無非是龍鳳呈祥的龍鳳燈,紗燈,龍燈,花籃燈,宮燈等等,有圓的,方的,八角的,雙魚的,形狀各異,有的宮燈上還嵌有白玉或翠玉,非常奢華。 前世每年西安辦燈會,由于人太多,肖瑤怕擠也不喜歡湊熱鬧,幾乎沒去過燈會,這次可看了個夠,而且都是古代頂級的燈,肖瑤覺得不虛此行。 小翠來到宮里有些膽怯,看見過來過去都是當官的,緊張的直拽肖瑤的衣服,肖瑤不由得在心里好笑:這過來過去的官員,有幾個能大過趙瑞陽去?偏偏小翠不怕秦王倒怕起品階低的人了。干脆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走。一邊給她指著各種燈說著,轉移她的注意力,一不小心,肖瑤撞在了一個人身上,跟著就聽小翠驚呼了一聲:“小姐,是那個人。” 肖瑤摸著撞疼的頭,抬眼一看,正碰上一雙熟悉而討厭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剛想發(fā)作,就見跟在身后的幾個護衛(wèi)齊齊跪下說:“參見齊王殿下!” 肖瑤不想招惹他,忍下一口氣,拉了小翠就走。 只一閃,那討厭的人就擋在了肖瑤主仆面前,不等肖瑤開口,笑著說道:“郡主好大的忘性,見了救命恩人不說感謝,反倒撞我一頭就走,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肖瑤忍住氣,(不管怎樣,他的確是救過自己)裝作才認出他來笑著說:“原來是你?當初救我時,不過認作是一個好心沒飯吃的書生,誰知竟是身份高貴的王爺,哪里反應的過來?不知那日小二陪你吃的可好?我可是給了他賞錢的。”肖瑤說著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心里暗笑,這可是你自找的。 齊王趙瑞星臉上的表情竟是看不出一絲尷尬,反而笑意越濃,聽肖瑤說完,竟然對著肖瑤一躬到地說:“感謝郡主一飯之恩,否則本王豈不要餓死街頭?” 肖瑤反倒變得尷尬無比,心想這人可真難纏,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剛想借口開溜,那人卻又開口說道:“既然有緣相遇,不如趁著這上元佳節(jié),讓本王給郡主作個向導,去宮外觀燈,略盡地主之誼,以報一飯之恩,郡主看可好?” “不好!”趙家兩兄弟異口同聲地說。 肖瑤心里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到來的他倆。 兩人有意無意的剛好站在肖瑤兩邊,趙瑞云既不施禮,也不稱呼齊王。趙瑞陽滿臉笑容地給趙瑞星施了一禮說:“三哥也來看燈?今晚我和云弟陪肖瑤meimei看燈,三哥若想陪郡主看燈只怕要到明年了?!?/br> 趙瑞星對著肖瑤曖昧的一笑說:“看來我邀約的遲了,這一飯之恩還難以報答呢。不妨,有的是機會,到時還請郡主一定賞臉!”說完對幾人一拱手,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