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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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一看忍不住笑了,忙走上前和她一左一右架住花瓶,進(jìn)屋放好拉她坐下,才問:“你可去過祖母那里了?” 沈宜慧點點頭說:“去過了,聽祖母說五哥去了寧夏,祖母看著可生氣了,剛我過去的時候她還在和劉嬤嬤說 ‘管那些人做什么,死便死了,天下人都死絕了又能怎樣?’ ” 她學(xué)著魏老夫人的語氣將這話說出來,寧澤微愣后被她逗笑了,只是不明白話從何來? 沈宜慧道:“這話真不像祖母說出來的,說的好沒道理,好像天下人得罪了她似的。” 又笑了笑說:“五嫂,我也不瞞你,我們祖母和別家的不一樣,平時啊就愛吟個詩做個畫什么的,清雅的像山中走出來的仙子,我都不知道她老人家心里存了這么多怨氣,也不知道她為何如此,肯定是和五哥相關(guān)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事兒了,五嫂你知道嗎?” 沈大人走的急,臨走留下那么一句話,她一時心里敲起了大鼓,來不及詢問,便搖了搖頭,心想著待會兒去石榴院問問看,又問:“七meimei,六meimei可是每日都要去給大長公主請安?” “是啊,她每日都會去大伯母哪兒……”沈宜慧說到這里停了停,覺得寧澤對大伯母的稱呼有些奇怪,想著大長公主平時的作為她都忍不住嘆口氣,但是她母親常常勸她以和為貴,便又說:“其實五哥小時候都不曾見過大伯母幾回,也是因為祖母的關(guān)系?!?/br> 她是想勸和的,然而看寧澤似乎不怎么在意,又聽她問:“六妹每日什么時候去到大長公主府?” 沈宜慧不疑有他,看了看天色,直言道:“應(yīng)該就是在這個時候去了。” 寧澤便和沈宜慧又說了會話,她一會說說祖母一會又說說她母親,一會又提及她的親事,一刻不停的念叨完才告辭了,等沈宜慧離開,寧澤叫了陳大嶺進(jìn)來。 陳大嶺還是第一次踏進(jìn)猗竹院的堂屋,他還不太適應(yīng)如何給一位夫人當(dāng)護(hù)衛(wèi),平時很是避嫌,都是遠(yuǎn)遠(yuǎn)跟在寧澤后面,只在出門的時候怕營救不急才敢略微跟的近些,他很想回到沈大人身邊,然而總覺得苦海無邊,他大約此生只能如此了。 想到這里他仰頭望著房梁,不管面上如何,心中委實悲戚。 寧澤從次間轉(zhuǎn)出來時便看到他干等著眼睛緊緊盯著房梁,脖子仰直向上,寧澤看他看的認(rèn)真,好奇抬頭,然而什么也沒看到,問道:“陳護(hù)衛(wèi)看什么,房梁上面有奇珍異寶不成?” 陳大嶺忙站直了,恭謹(jǐn)?shù)溃骸皩傧略陟o等夫人吩咐?!?/br> 寧澤笑了笑,道:“我是要勞煩陳護(hù)衛(wèi)做一次梁上君子,去到六姑娘的屋中取一樣?xùn)|西,陳護(hù)衛(wèi)有眨眼不見的神通,這事兒想必不難吧?!?/br> 這種小事!陳大嶺覺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還是應(yīng)道:“片刻便為夫人取來?!?/br> 寧澤又叫了菱花過來,讓她跟著她去到石榴院,剛轉(zhuǎn)進(jìn)院子,卻看到意料之外的人。 魏老夫人穿著妝花的長褙子站在石榴樹下,見她來了也沒任何表情變動,招手讓她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寧澤一番,那眼光帶著不一樣的審視,有些炙熱的火光。 寧澤被她掃的想找個洞鉆進(jìn)去時,她才道:“這石榴樹是位大和尚種下的,那個大和尚曾說石榴開花之時便是霑兒成親的時候,那時候只覺得他故弄玄虛,然而這些年石榴樹毫無動靜,今年突然開花了,想來這話不假?!?/br> 這話寧澤聽沈大人說過,她又想到了妙慧師太,點點頭說:“這世間是有那么些世外高人?!?/br> 魏老夫人“嗯”了聲,說道:“那老和尚還說了,石榴結(jié)果的時候就是霑兒有后的時候,不知道這句話說的準(zhǔn)不準(zhǔn)?!?/br> 說完眼神十分自然的瞧了瞧寧澤的肚子,寧澤被這話嚇到了,她還差些天才滿十五歲,孩子還沒想過。 人沒被她看上,倒是先盯上她的肚子了,她手捂在肚子上,半轉(zhuǎn)身表達(dá)自己的拒絕。 魏老夫人轉(zhuǎn)頭又問劉嬤嬤:“石榴一般在什么時候結(jié)果?” 劉嬤嬤道:“每年十月左右?!?/br> 魏老夫人又“嗯”了聲說:“你得努力了?!?/br> 寧澤干笑不應(yīng)。 她這邊因為一個大和尚的話要被迫傳宗接代,隔了兩條長街的弓高侯府韓家也因為一個大和尚的話被攪的不得安寧。 第二日一早,魏萱派人到了魏國公府,言說要請寧澤過去一趟。 寧澤擔(dān)心是出了什么壞事,匆忙收拾好去到弓高侯府時,卻見魏萱喜氣洋洋,她臉上的神情有種苦守寒窯十八年終于揚眉吐氣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解決老田氏(天使)小田氏(天使) 這倆人做的惡毒事在31章本章出場一下的于彭程于閣老在41章有提到 第56章 人妖 寧澤下馬車時, 魏萱正站在弓高侯府大門前, 紅漆的大門全部敞開,她站在門中間沐浴著晨光, 臉上的笑比日光還明媚,和她以往的樣子真是大大不同。 看她這幅形貌寧澤便想起了戲曲中的一人王寶釧, 心中浮現(xiàn)兩句唱詞,曲調(diào)將將要默默的從她心中暈開, 忙被她掐滅了,隨時唱兩句這個愛好,以后還是改了吧,她想。 不等她這個晚輩動作,魏萱上前拉住她手,笑瞇瞇說:“時至今日我才終于將胸中怨氣化掉了?!?/br> 寧澤不解, 被她拉著到了后院的大院子中,院子中擺著一個大爐子, 煙氣熏人, 走的近了熗的眼睛都流出淚來,隱約可辨出爐子左右立著兩個扇蒲扇的人。 魏萱道:“你可知那兩人是誰?” 煙氣實在太重,寧澤認(rèn)不出,搖搖頭, 魏萱才道:“惡人自有惡人磨,那是我的婆婆和弟媳。清兒在天有靈終于可以瞑目了。” 寧澤卻想韓儀清其實比姨母魏萱要豁達(dá)的多,便是知道自己命不久長,也不是十分的自怨自傷, 去的還是坦然的,想罷這一番,才問道:“這二人緣何如此?” 前些日子弓高侯府大門口來了個穿著破爛□□,白胡子,看著年逾古稀,卻十分敦實的老和尚。 老和尚盤腿坐在大門口,木魚敲的當(dāng)當(dāng)響。 侯府中走出來幾個護(hù)院吵嚷嚷著趕他走,然而他卻無動于衷,無奈之下兩個護(hù)院走上前左右架起他的胳膊,遠(yuǎn)遠(yuǎn)的把他丟到了大街上。 只是第二天這位老和尚又在破曉時穩(wěn)坐在大門口,世子爺韓雪松去衙門時看到了他,十分客氣的詢問道:“敢問老僧人從何處來?” 韓雪松一出門守在門邊的護(hù)院便上前告訴了他昨日的事,今年這個夏日旱澇不均,收成不太好,平頭老百姓上繳稅銀都困難,自然沒有余銀去供奉這些羅漢菩薩。 韓雪松是個慈悲的人,他這樣問是想問出廟號,去廟里捐些香火錢就是了。 然而大和尚敲停了木魚,緩緩捋了捋胡須,作出一副得道高僧的神色,悠悠的道:“此處去往東北方向,京郊相國寺,后山中有處新墳,施主可還記得?” “什么?”韓雪松心中陡然生寒,以為是被有心人察覺,暴露了他用寧澤代替韓儀清的事,勉強維持住神色,嘴里想辯駁說他并不知道此事,何談記得? 然而韓儀清生前他早已否定了韓儀清的存在,此時要在他心中抹殺掉女兒的死卻是不能,輕而易舉的一句不知道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韓雪松一時琢磨不好這個大和尚是真有些道行,還是聽到了些風(fēng)聞,故意訛錢來的。 老和尚又道:“施主是看著我穿著破爛以為我是化緣來的吧,我是看府中有人妖橫行,特來降妖除魔的,施主還是請我進(jìn)去吧?!?/br> 韓雪松這下有些著急了,老和尚聲音不小,直言他府中有妖怪,他可丟不起這個臉面,先著急把他請到院中,關(guān)了大門才問:“高僧,人妖為何物?我府中豈有那種東西!” 老和尚煞有介事的在院中轉(zhuǎn)悠一圈,繼續(xù)捋著胡子說道:“人不為仁是為妖,府中有沒有不仁之人,施主應(yīng)該比貧僧清楚?!?/br> 高門大戶人一多,誰家沒點陰私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做這些的也不見得都是不仁之人,韓雪松不以為意,但也看不透這個老僧人是要做什么,時候不早他還要趕去衙門,急切問道:“高僧來我府中到底意欲何為?” 老和尚念了聲佛號,道:“貧僧已經(jīng)說了,特來府中除妖!” 韓雪松正要叫人把他請出去,老和尚又說:“府中有修道之人,我同他之間有一場點化之緣,勞施主去問問這位道長,開封崇法寺智圓和尚到訪,道長見是不見?” 韓雪松一聽連忙長揖及地,道:“小子無禮,沖撞了大師?!?/br> 這崇法寺和京郊的大相國寺一脈相承,都是本朝國寺,其中得道高僧不少,名氣最大的莫過于智圓大和尚。 又忙招呼道:“大師請隨我來?!?/br> 弓高侯韓堯正在丹房中吞云吐霧,韓雪松進(jìn)去的時候,他正揭開頂蓋,用鐵鏟取出一粒紅彤彤的丹藥,一眼看到韓雪松,怒道:“說了多少次了,丹房重地你們不準(zhǔn)進(jìn)來,你們身上雜穢太多,會影響我這彈藥的 ‘氣韻’。” 韓雪松本來對這種 ‘特立獨行’的責(zé)罵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只是好久沒聽到了,說來他幾乎有半年的時間不曾見過他親爹了,打量了他一眼,看著還是十分精神的,心想他這些丹藥也有些固本培元的作用。 他退開一步,露出后面敦實憨厚的高僧,同道中人相見不需言語,眼神先交流一通,一陣不存在的噼里啪啦之后,智圓和尚又念了聲佛號道:“道長這顆丹藥不成了,沾惹了太多塵埃,已和其他丹藥一般無二?!?/br> 此藥耗了他快一個月時間,韓堯一聽怒火沖頂,指著韓雪松的鼻子大罵道:“都是你帶進(jìn)來的俗物,還不快滾出去?!?/br> 韓雪松要去衙門,聽了這話正是求之不得,不敢再吭一聲,都不敢露點鼻息,憋著氣一路退出了丹房。 韓堯捧著丹藥走到智圓和尚面前,誠懇道:“大師看這丹藥可還有救?” 他一心撲在丹藥上,連智圓的名號都不曾問,智圓也小心翼翼的從他手中接過丹藥,看了一會連連搖頭道:“不成了不成了,佛說一切如來,身語意業(yè),無不清凈。這不是因為道長的緣故,而是因為其他人造了業(yè),連累了道長?!?/br> 韓堯忙問:“是誰?” 智圓和尚再次念了聲佛號,笑而不語。 韓堯這才問道:“敢問大師名號?” 智圓道了名號,韓堯這才震驚了,一改前態(tài),慌忙低頭查看衣衫是否整潔,好一會才道:“大師恕貧道眼拙,不識高人。” 這才又誠懇問道:“貧道耗費十年余總是煉不得無上大寶丹,還望大師能指點一二?!?/br> 智圓道:“府中人妖橫行,破了靈府,自然諸事不成?!?/br> “何為人妖?”韓堯問。 智圓和尚又將前話說了一遍,韓堯沉吟不語,半晌問:“大師所指何人?” 智圓大和尚又念佛號,再次笑而不語。 韓堯雖然癡迷丹藥,但也住在這府中,這么些年府中動靜豈會一概不知,他自己想了半天道:“大師可是說的我那夫人和兒媳?此事可有解法?” 智圓道:“貧僧十年未曾出寺,潛心修行,此番前來便是悟到與道長有一番點化之緣才來相見。世間一切物本應(yīng)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dāng),只是道長并未舍棄紅塵,這些冤孽自然要轉(zhuǎn)移到道長頭上,此事要破也有法子,只是卻不容易?!?/br> 這話由別人說來韓堯要懷疑是否是誰故意挑撥離間,然則這位智圓大和尚曾經(jīng)在本朝立朝之初指點圣祖奪取天下,后又?jǐn)鄿?zhǔn)了圣祖壽數(shù),這樣的人到了他這里他是絲毫也不懷疑,只以為這些年潛心修行,得了一場造化。 智圓又道:“道長需要一粒無垢丹藥洗去凡根,而后入我佛門方能得脫浮生形質(zhì)?!?/br> 韓堯默默點了點頭,修道修佛皆無礙,能成仙成圣便可。 智圓見他已是一幅深信不疑的神態(tài)才道:“讓道長方才點名的那兩位施主在院中燒爐煉丹十年” 說道十年倆字,智圓和尚差點咬到舌頭,緩了緩才又說:“這十年間絕不可假手于人,屆時丹藥可成,那時貧僧再來渡道長入我佛門?!?/br> …… 寧澤聽了魏萱這一番敘述幾乎可以肯定一件事,這個叫智圓的大和尚恐怕和她之間也有一場點化之緣,什么斬妖除魔,恐怕都是托辭,忙問道:“母親,這位大和尚現(xiàn)在可還在府中?” 魏萱點頭道:“現(xiàn)還在侯爺院中同侯爺論道……”說到這里意識到似乎也不對,又笑說:“當(dāng)是論佛?!?/br> 寧澤到了韓老侯爺院中時正見一個矮矮胖胖沒有一點仙風(fēng)道骨的老和尚背對著她在院中抱拳蹲馬步。 她故意清咳了聲,引得老和尚回過頭來,才道:“都說智圓大師知未來過去事,不如大師乾坤一斷,猜猜我是哪個?” 智圓大和尚收了拳,先道了聲“阿彌陀佛”,才又說:“女施主是過去之人?!?/br> 他也是被過去之人坑了,那位沈大人言說他要是不來弓高侯府行騙一場,便要屠了他們崇法寺滿寺僧眾。 那位沈大人身上殺孽深重,又有入主天下之相,方丈主持認(rèn)為馬虎不得,他這才急匆匆跑來了弓高侯府,什么人妖啊,都是胡編亂造,他造下如此口業(yè)真是覺得罪過罪過。 寧澤卻是笑了,她此生已經(jīng)被兩位“世外高人”識破,然而卻又有何用?看破只是虛像,不過是一場故弄玄虛,導(dǎo)人勘破才是真正的大和尚。 她道:“魏國公府中有位圣僧曾經(jīng)種下一顆石榴樹,現(xiàn)如今開花了,聽說等結(jié)果的時候會有更好的事發(fā)生?!?/br> “不知大師認(rèn)不認(rèn)識這位圣僧,又不知這位圣僧這輩子說了多少句這樣的箴言,又因此坑害了多少人?佛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不過都是一念而已,哪里來的確實的結(jié)果?” 就因為他這一句話她就成了砧板上的rou,人為刀俎,任人宰割之勢已成,寧澤有些氣。 智圓和尚呵呵干笑了兩聲,又道阿彌陀佛,捋了捋胡須說:“兩世花開,緣是天定?!?/br> 作者有話要說: 韓堯:韓雪松的父親,韓儀清的祖父,在18章,41章有提到。 關(guān)于大小田氏就是這樣了,成了燒火丫頭。 兩個田氏做的壞事在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