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這個地方并不是某一位大人的府邸,而是一個專門用于培育植物的地方,這些大人也都是在這里“上班”的人,大公司因為這是一個新成立的部門,里面的下人都不是很專業(yè)。 陸斯羽默默想著,不過太監(jiān)總管這個職位,似乎有點厲害。 “我們出去吧,既然是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肯定是有要事?!庇腥顺雎暤?,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出門的模樣。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屋內(nèi)的人瞬間魚貫而出,即使是再清高的人,面對皇上,大概也清高不起來。 “羽弟就留在這里吧,我去去就回?!鼻f錦寒說道,陸斯羽被叫到這里也是突然的事,太監(jiān)總管過來跟陸斯羽基本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他留在這里也無所謂。 “還是去一趟吧,留在這里被人抓住把柄?!标懰褂馃o奈,他倒是想不在意這個時代的皇權(quán),然而這就是一個皇權(quán)至上的時代,他留在這里,如果被人記恨,那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不過這也是陸斯羽不知道莊錦寒和皇上的關(guān)系,如果知道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大概也不會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多少能放松一些。 “也好,那就一起去吧。”莊錦寒笑道,他保證自己可以護著陸斯羽,卻不敢保證沒有小人惦記。 由于之前所有人都一股腦出去了,留在最后的兩人便成為了最慢吞吞的存在,兩人到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等了不少人,看到兩人出現(xiàn),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過來。 “小莊大人,皇上讓咱家來找您,說是讓您去一趟宮里?!碧O(jiān)總管見到莊錦寒時連忙起身,恭敬道。 “找我?皇上可有說是什么事?”莊錦寒詫異。 “這事咱家就不知道了,咱家就是來傳達皇上的意思。”太監(jiān)總管笑道,他能走到這個地位,對皇上的意思當(dāng)然一清二楚,只是有的時候不該知道的事,他還是要當(dāng)做不知道,要是什么是都替皇上做了,他的命估計也到了頭。 “既然如此,那就進宮吧?!鼻f錦寒點頭,眼神掃過陸斯羽,微微點了點頭,然后跟著太監(jiān)總管離開。 莊錦寒都離開了,陸斯羽也不便在這里多待,連忙告辭,反正這一趟肯定要去陸家村,急不來。 皇宮內(nèi)。 “錦寒,朕可是聽說了,那樣新奇的作物又是在陸家村發(fā)現(xiàn)的?”皇上問道。 “是,不過也不算是陸家村發(fā)現(xiàn)的,那些種子就是這次出海帶回來的種子?!鼻f錦寒說道,他只知道陸斯羽帶回了不少種子,但種子的到底是什么時候購買的他也不清楚,這次出海買了太多種子,大部分種子他都不認識,因此也無從記起。 “哦?在海外發(fā)現(xiàn)的?那為何這種作物會在陸家村?錦寒你是否還有事瞞著朕?”皇上質(zhì)問道。 “不敢,其實此次出海,斯羽也陪著一起……”莊錦寒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簡單告訴皇上。 其實這件事也不算隱瞞,之前回來的時候,皇上就曾經(jīng)問過此次出海的相關(guān)事宜,只是當(dāng)時他只注意到帶回來的那些東西,至于去的那些人,因為全部安全回來,所以他并不在意。 如今莊錦寒講起,他才把整件事理清。 “所以王大人所說的陸公子就是陸斯羽?”皇上反問。 “應(yīng)該是吧,臣不知道王大人對皇上說了什么,但此次斯羽出海,是奉小舅的命令,代替小舅前往,也不便大肆宣揚。”莊錦寒把陸斯羽出海一事安在宋玨身上,也更容易讓皇上接受。 “王大人只簡單說了幾句,所謂的陸公子也只是一句帶過,宋玨更是連提都沒提起過,”皇上搖頭,“你們啊,若不是此次事情爆發(fā),你們還打算瞞著朕不成?” “臣不敢,只是斯羽出海一事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所以王大人和小舅才沒有特意提起吧?!鼻f錦寒說道。 這話也不是解釋不通,畢竟皇上也不可能知道船上所有人的情況,除了少數(shù)重要的之外,其余的人那么多,皇上平時就日理萬機,若是出海的人他每一個都要知曉,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才真是本末倒置。 “也罷,算你說的有理,”皇上無奈搖頭,“不過這個陸斯羽似乎是個人才?!?/br> 莊錦寒正要說些什么,卻被皇上打斷。 “朕知道你的意思,這個陸斯羽志不在當(dāng)官,朕也不會強求,而且他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比許多當(dāng)官的都要出色,反而若是強留他入朝為官,才會將他桎梏,就讓他跟著宋玨吧,這也算是好事一樁?!被噬蠈㈦p手背在身后笑道。 “皇上英明。” “真的英明才好,錦寒,你與宋玨是朕的左膀右臂,可不要讓朕失望?!被噬险J真道。 “是,皇上,臣一定不負皇上的期望!” 第94章 幾日之后,一行人啟程前往陸家村。 從出海回來到現(xiàn)在,陸斯羽再沒有回過陸家村,這次回去,他也依舊把月月他們帶上。 雖然這么長時間他們一直都待在京城,特別是云云和樂樂兩人更是學(xué)的一口京城話,但陸家村終究還是他們的根,所以這次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機會,他正好帶三人回去。 知道要回去,云云和樂樂也滿是興奮,笑嘻嘻抱著陸斯羽的腿撒嬌。 “大哥,我們以后還回去嗎?”陸斯月坐在一旁問道,從離開陸家村到現(xiàn)在,其實對三個小的來說已經(jīng)差不多一年時間了,他們留在京城學(xué)習(xí)、念書,可是對那個地方仍然沒有歸屬感。 陸斯月說的回去,并不是偶爾回去一趟,而是離開京城。 “月月怎么想,你想回去嗎?”陸斯羽問道。 一年時間,陸斯月從之前的小女孩變成了大女孩,變得更加溫柔懂事,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月月想念大伯二伯,也想念大伯娘二伯娘,”陸斯月仰著頭看陸斯羽,“要是爹娘還在,月月一定要回去,但是爹娘已經(jīng)不在了,所以大哥去哪兒,月月就去哪兒?!?/br> “月月不想家嗎?”陸斯羽再次問道。 “京城里那個也是家,有大哥、云云,還有樂樂,大家都在,所以也是我們的家。”陸斯月認真道,突然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嗯,京城里那個也是我們的家,雖然我也想念大伯二伯、大伯娘二伯娘,還有村里的小伙伴們,但是京城里也有小伙伴,有些人不太好,但有些人很好,而且京城里可以學(xué)到很多東西?!标懰乖茋?yán)肅道,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jīng)懂事了,所以不能再讓陸斯羽cao心。 “樂樂也是這么想的?!标懰箻吩谝慌孕?,小臉上帶著笑容,完全沒有絲毫悲傷。 “好,既然你們都喜歡學(xué)新東西,那我們也可以繼續(xù)呆在京城里,但是以后要是想念大伯二伯,大伯娘二伯娘,我們也可以回來看他們,好不好?”陸斯羽笑道。 其實在外定居這事在現(xiàn)代社會并不奇怪,很多人也都是在外面打工,賺了錢回家,一年最多也就回家一兩趟,即使是陸斯羽自己,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外面一個人獨自生活。 但是在古代,人們都沒有外出的習(xí)慣,也有落葉歸根的念頭,大部分人都是在一個地方過一輩子,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一片土地,也不愿離開。 不過陸斯月三人還小,陸斯羽帶著三人到京城,在短短一年時間里就已經(jīng)開始慢慢融入京城的生活,或許以后他們對陸家村的記憶會越來越淡,但無論如何,記住根在哪里不是一件壞事。 幾天之后,一行人總算到了縣城,還沒進入縣城,陸斯羽就看到門口等著一群人,瞇眼一看,才看到其中一人身上穿著官服,而這樣的官府,最令陸斯羽熟悉的就是之前穿在莊錦寒身上的時候。 這身官府原本穿在莊錦寒身上時襯得莊錦寒很有官威,所以陸斯羽也一直認為這個時代的官服很好看,之前即使見過別人穿官服,但或許莊錦寒帶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也沒有改變他的想法。 但這個知縣身形比較“龐大”,與之前莊錦寒穿的又是同款衣服,偏偏他穿上官服之后赫然有一種“飯桶”的感覺,于是瞬間打消了陸斯羽認為這個時代官服比較好看的想法。 再看此時莊錦寒的衣服,由于此次出來他們并沒有打算引起百姓的注意,所以穿著并不是很隆重,身上穿著的都是自己的衣服,莊錦寒身上穿著的就是他一貫的特色服飾,看到的人都會稱贊一聲翩翩佳公子。 陸斯羽心想還好莊錦寒沒有穿官服,不然對面那位知縣大人豈不是要被襯托成一棵草。 唉,官服這么重要的東西,就不能量身定制么。 “莊大人,李大人……”新的知縣大人上前給兩位行禮。 “不必客氣,我們此次前來是為看那玉米,不知道眼下這個時間還來不來得及去一趟陸家村。”李大人著急詢問。 “去陸家村倒是沒問題,只是回來時恐怕已經(jīng)黑了,不知這玉米是?”知縣疑惑道,他大概能猜到李大人的意思,可是玉米這個詞確實是他第一次聽說。 “就是那種新的作物,這位陸小兄弟就是陸家村的人,玉米這個稱呼也是小兄弟所說?!崩畲笕藢﹃懰褂鸬姆Q呼從一開始的陸公子到如今的陸小兄弟,其中的親昵更深,也說明李大人并沒有完全把陸斯羽當(dāng)成外人。 “原來如此,下官曾經(jīng)去陸家村看過那樣作物,確實與玉米有些相似,用玉米命名確實合適,”知縣恍然大悟,又看著陸斯羽,“本官聽聞陸家村有一秀才之子,聰慧過人,乃俊杰良才,想必就是這位小兄弟吧?!?/br> “正是,知縣大人謬贊了?!标懰褂疬B忙道,稱呼知縣的時候多少還有些不習(xí)慣,畢竟之前的知縣是莊錦寒。 “果然是你,據(jù)說種出玉米的人家也是秀才家的,難道是?”知縣突然想到了什么。 “正是草民的大伯二伯,這些作物的種子也是來自于海外?!标懰褂鹫f道,反正這個時候他可以大方把所有種子的來源都推給海外,絕對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怪不得產(chǎn)量這么高呢,”知縣恍然大悟,“原來是來自于海外,此次出海,全靠莊大人領(lǐng)導(dǎo)有方,下官實在是佩服?!?/br> 之后的時間,知縣說了許多莊錦寒的好話,每一句都不帶重復(fù)的。 陸斯羽在一旁聽著,忍不住失笑,悄悄湊到莊錦寒耳邊道:“看得出來,這個知縣也是個人才啊,夸人太厲害了?!?/br> 莊錦寒感受到耳邊的熱意,突然覺得耳朵有點熱,稍微側(cè)了側(cè)身:“這個知縣雖然喜歡拍馬屁,但重點是確實有些能力,所以我爹才會讓他來這里當(dāng)知縣?!?/br>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他有能力,即使拍馬屁拍的再好也不會重用。 “知道,伯父是個好官,絕對不會重用只會溜須拍馬的人?!标懰褂鹫J真點頭,對于莊父的脾氣,他也很了解,絕對是一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這個揉不得沙子不代表他不懂官場,恰恰是因為太懂了,所以對所有事都游刃有余。 “沒想到我爹在你這里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若是讓他知道,必定會很高興?!鼻f錦寒笑道。 “我只不過是陳訴事實罷了,伯父是一個真正為百姓的好官,所以才能養(yǎng)出莊哥這樣的好官,不是嗎?”陸斯羽偏過頭,看著莊錦寒笑,眼里滿是笑意。 莊錦寒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羽弟可真會說話,直接說到心坎里了。”莊錦寒微笑。 “是嗎?莊哥的意思是我比較會拍馬屁?”知道莊錦寒肯定是在開玩笑,陸斯羽笑著調(diào)侃。 “你啊——”莊錦寒抬起手,放在陸斯羽頭上揉了揉,揉了幾下之后,他又大力揉了起來。 “莊哥你故意的吧!”陸斯羽連忙躲過莊錦寒的手,靠在馬車上低聲抱怨。 “是啊,總覺得羽弟的頭發(fā)很順,所以想多摸一會兒?!鼻f錦寒輕笑,支著下巴看他。 “怪不得我的頭發(fā)總是亂,原來是莊哥的錯?!标懰褂疬€是靠在馬車車璧上,回了一句。 “嗯?這話從何說起?”莊錦寒挑眉反問。 “每次睡覺起來頭發(fā)都亂得不得了,肯定是莊哥悄悄在我做夢的時候弄亂了我的頭發(fā)?!标懰褂鹦φf,把早起頭發(fā)亂的責(zé)任推給莊錦寒。 其實他對自己的長發(fā)怨念很久了,之前在村里還好說,雖然大部分村民都是長發(fā),但大家都不太在意發(fā)型的問題,因此他也比較隨意,但是自從到了京城,他就必須每天起來打理發(fā)型,每天都要浪費不少時間。 于是他開始懷念自己在現(xiàn)代時的短發(fā),短發(fā)多好,早上起來隨便抓一抓就好,洗頭發(fā)的時候也隨便弄弄就行,哪像現(xiàn)在還需要這么麻煩。 “哦?晚上睡覺的時候?”莊錦寒問道,眼里滿是笑,他想大概陸斯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意味著什么。 “可不是,”陸斯羽理直氣壯回答,不過很快就自己轉(zhuǎn)移了話題,“聽說許多洋人都是短發(fā),真是羨慕,然而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長發(fā)便長發(fā)吧?!彼o自己挽尊,想又有什么用呢,他要是敢在這里剪短發(fā),肯定會被當(dāng)成異類。 莊錦寒笑了笑,也沒有多說。 “到了,莊大人,李大人,陸家村到了,諸位快下車。”馬車有好幾輛,知縣只好站在稍遠處。 “知縣大人,知縣大人來了,這可真是稀罕的大事。”外面有人激動道。 然后是莊錦寒下馬車。 “咦,這不是莊少爺嗎?您怎么會在這?”外面的村人詫異道。 陸斯羽拉著車門思考了一會兒,好像村里人除了他和大伯二伯他們之外,就再沒有人知道莊錦寒曾經(jīng)是知縣,自然更不可能猜到莊錦寒如今的身份,大概在他們眼里,莊錦寒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少爺。 但偏偏這個普通的大少爺是被知縣恭恭敬敬請下馬車的,這就耐人尋味了。 “羽弟,不下車嗎?”莊錦寒問道。 陸斯羽緊緊拉著車門,已經(jīng)可以想象自己下馬車之后被圍觀的畫面,唔,大概會很精彩? 作者有話要說: 陸斯羽:我每天早上起來頭發(fā)亂都是你的錯! 莊錦寒:抱歉,是愚兄逾矩,魯莽了。 陸斯羽:(⊙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