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四十萬! 這時候的四十萬可不是后世的四十萬,在這個平均月工資才一百多塊左右,人們對剛冒出一批走在改革開放最前沿的萬元戶羨慕嫉妒的年代,四十萬元與二十多年后的購買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李拾光早已將從李mama那里動用的三萬六千元錢放回到原處。 由于學(xué)習(xí)和距離的原因,她無法像其他股民一樣,每天守在海交所,只能十天去一次,也沒有其它渠道了解股市行情,漲跌只能憑運氣。 四十萬全拋出后,她也不敢全部投入買進,預(yù)留了十萬放在家里防止意外,其余三十萬全部扔進去,之后不論漲跌都不再管它。 因為她知道,這時候的股票只有二十四只,加上發(fā)行認(rèn)購證之前的老八股和深市市場的六只股票,總共也才五十四只股票。 而這五十四只股票中,平均市盈率最高達到六十四倍,最低也有二十一倍。 第27章 整個滬市的股民都瘋了。 她手中的認(rèn)購證真正達到了一票難求洛陽紙貴, 原本三十元一張買的認(rèn)購證價格居然上升了百分之五千,她單單是賣掉她手中剩余的四百張認(rèn)購證, 就凈賺了六十萬。 李拾光知道在首長南巡后會迎來一個股市發(fā)展的大浪潮, 但沒有想到會瘋狂成這樣! 這六十萬加上她之前投入進去的三十萬,總共九十萬,她拿著這九十萬也不知道該干嘛, 干脆全部扔到股市里。 李拾光一直都知道自己沒有多少生意頭腦, 前世謝成堂雖然借了她家的人脈上位, 但不得不說, 整個謝氏集團全部是他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他有資本狂傲自得。 她也沒有非要自己成為女強人的想法, 小富即安, 只要家人平平安安身體健康,錢夠花就行。 錢多自然是好,錢少也無所謂, 前提是不能影響到她的家人。 之后她就不再關(guān)注, 全心投入到學(xué)習(xí)中去。 這段時間她和徐清泓每隔十天就去一趟滬市,她開始還有些自戀的認(rèn)為是徐清泓暗戀她, 后來次數(shù)多了, 兩人也就像普通同學(xué)那樣往來, 沒有任何曖昧, 她便覺得自己想多了,徐清泓每次陪她去滬市,更多可能是對股市感興趣?而她買的股票很大一部分也是受他的建議, 兩人在一起聊天討論的也大多關(guān)于股市、國家大勢、學(xué)習(xí)等事情,私事基本都沒有說過。 徐清泓問她以后是不是要往金融業(yè)發(fā)展。 “金融?”李拾光吃驚:“你怎么會這么想?” “這段時間看你如此關(guān)注股市,cao作也很果斷,我還以為你……” 李拾光認(rèn)真的想了想,搖頭:“不,我這只是暫時性投機。”她笑了笑,“我對賺錢沒多少興趣,賺錢是為了生活,錢嘛,夠用就行,在需要的時候不會沒錢花夠了?!?/br> 說到此,她不由認(rèn)真地想了想自己未來想要做什么。 前世她開了十幾家美容連鎖店,起因也只是因為愛美而已,慢慢就做大了,但她的資產(chǎn)和謝成堂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能比,她也沒想過和他比。 她只是希望在自己需要錢的時候,不用掌心朝上伸手向別人要;在家人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她有能力幫助自己的親人朋友;自己遇到喜歡的東西,自己有能力滿足自己。 對于錢,她其實沒有太大的**。 那她想要什么呢? 她想要孩子,她想要一個健康的身體,她希望自己身體健康,能夠想去哪里去哪里。 至于理想……她好像也沒有什么理想。 愛好……前世倒是有個愛好,就是畫畫和練字。 學(xué)習(xí)畫畫不過是因為躺在病床上做不了別的,只能借此打發(fā)時間罷了。 想了許久,暫時沒有頭緒,她也就不想了,先把當(dāng)前的日子過好吧。 由于兩人來往十分密切,又是學(xué)校風(fēng)云人物,被校友多次在車站看到兩人單獨出去‘約會’,以至于在他們倆不知道的時候,很多關(guān)于兩個人在一起搞對象的流言已經(jīng)在學(xué)校傳的人盡皆知。 李拾光精力都在股市和學(xué)習(xí)上,哪里會注意到學(xué)校流言?況且關(guān)于她流言多著呢,她也不愛聽,是以竟是最后一個知道她和徐清泓‘處對象’的事。 這兩個人,一個是學(xué)校年級第一,一個是曾經(jīng)的年級前十。 更重要的是,兩個年輕人都長的十分好看,男生清雋俊雅,女生膚白貌美。 兩人在學(xué)校,很少有人不認(rèn)識他們,大家也格外喜歡聽關(guān)于他們倆的八卦,尤其是李拾光還和八班的壞學(xué)生謝成堂好過。 大家都說,李拾光會甩了謝成堂,就是因為和徐清泓好了,而這個說法得到了全校師生一致認(rèn)同。 至于李拾光和徐清泓具體是什么時候好的,他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是在李拾光和謝成堂分手之前,兩人就好上了。 李拾光股市賺了錢將老媽的錢放了回去,心里沒壓力,又有了余錢可以解決明年家中危機,是以這段時間心情一直非常好。 而她每天的心情愉悅神采飛揚則成為了她和徐清泓‘好’的明證。 高三學(xué)生都很忙,尤其是一班學(xué)生,恨不得拿出百分之兩百的熱情來學(xué)習(xí),在這個年代,高考就是改變?nèi)松\的時刻,是以大家都很重視,也沒多少人有時間將精力放在八卦上。 李拾光也沒有將這些流言放在心上,她也沒必要去向他們解釋,只要他們不過來打擾她。 別人是不來打擾她,可謝成堂卻受不了了。 他一直在默默守護她,只等她高考結(jié)束兩人一起去省城,現(xiàn)在居然說她和徐清泓好上了? 頓時他就覺得別人看他眼神都不對了,頭上綠油油的。 李拾光上完廁所出來被他突然拽倒墻后面,墻是水泥的,李拾光頭咚一聲撞在粗糙的水泥墻面上,差點沒被嚇?biāo)馈?/br> 經(jīng)歷過趙美心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她現(xiàn)在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害怕,條件反射地伸手就朝對方臉上撓了過去。 謝成堂被撓個正著。 待看清楚是謝成堂后,她火蹭一下就冒了上來,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腳:“你發(fā)什么瘋?” 還選在這廁所邊,他也不嫌臭! “你和徐清泓好上了?”謝成堂一副她給他戴了綠帽子的陰沉表情,臉色黑的滴水。 “關(guān)你屁事?”李拾光看到他就有氣,又狠狠踢了他一腳:“你神經(jīng)病?。拷o我放開?!?/br> 謝成堂抓著她的手腕舉過她頭頂壓在墻上,暴怒的就像一條瘋牛:“你給我戴綠帽子,你說不關(guān)我的事?” “你有病?。磕懵牪欢嗽捠遣皇??我和你已經(jīng)分手了!”她毫不客氣。 謝成堂氣的臉色漲紅青筋爆出:“我問你是不是和徐清泓好上了!你甩開我就是為了他?為了那個小白臉?” “關(guān)你什么事?”她也火了:“謝成堂,你要還有點自尊心,以后就不要再來找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 “嫌我煩是吧?”謝成堂陰沉不定地盯了她,暴怒扭曲的臉上掛著肆意的笑,“我怕打擾你學(xué)習(xí),忍著不來找你,你就是這么對我的?”滿臉邪氣地湊到她耳邊,單薄的唇觸碰她的耳珠:“不想見我是吧?那你想見誰?徐清泓?” 啪! 李拾光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惡心地擦著被他碰到的耳朵。 “離我遠(yuǎn)點!” “你以為你逃得掉?”他眼神兇狠的跟惡狼一般。 他這種志在必得的表情和語氣讓她瞬間想起前世那些不好的記憶,讓她心中越發(fā)的厭惡。 她狠狠掙開他抓著的手腕,冷笑了一聲,一把推開他:“滾開!” 謝成堂的目光兇厲的像擇人而噬的野獸,李拾光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他突然低下頭猛地向她壓來,李拾光幾乎立刻就察覺到他想干什么,猛地低下頭去,狠狠推在他胸膛上想跑。 謝成堂像化身惡魔一般,狠狠撅住她的雙肩抵在水泥墻上。 李拾光搞不過他,趕緊尖叫:“救命??!救命啊!” 這里是學(xué)校廁所旁邊,已經(jīng)打了上課鈴,很安靜,李拾光的尖叫聲一出,饒是謝成堂膽大包天,也不由被她喊的心一跳,連忙伸手捂住她嘴巴,滿臉挫敗。 李拾光狠狠一腳跺在他腳趾頭上,趁他疼的面部扭曲時趕緊推開他,朝班級跑去。 跑了幾步又覺得很不忿,覺得安全距離差不多了,又停下回頭罵了一句:“你神經(jīng)病!”又趕緊跑了。 謝成堂原本雙手將頭發(fā)向后扒,頹然地抱頭靠在廁所墻上,被她這樣回頭一罵,原本心中升騰的怒氣反而散了,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半響后他點燃一根煙,目光陰郁地看向高三一班。 不知是不是李拾光剛剛的尖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雖然沒有人出來,但她和謝成堂在女廁所旁邊的湘妃竹后面接吻的事情還是被穿了出去,且被傳的有鼻子有眼。 李拾光自己還不知道這事,還是馬萍一臉賊兮兮的表情笑著問她:“你真的和謝成堂……”她對著手指做親吻狀:“這個這個啦?” “哪個哪個?”她還處在生氣當(dāng)中,沒反應(yīng)過來。 “就是這個這個呀!”她手指對的更歡樂了。 前面的徐清泓鋼筆尖忽然撕拉一聲,劃破筆下的紙面。 秦滬聽到聲音:“怎么了?” “沒什么?!彼鏌o表情地?fù)崞絼偛疟还P劃破的紙面,維持著寫字的動作,卻一直沒有下筆。 李拾光明白馬萍在說什么后很生氣:“你從哪里聽來的流言,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別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嗎?我都說了我和他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br> “是有人說看見你們在廁所后面的湘妃竹林里……”馬萍見她真生氣了,急忙捂住嘴巴:“好吧我閉嘴。” 李拾光沉著臉:“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但還是很多人相信這個傳言。 對于李拾光和徐清泓在一起后,還和謝成堂不清不楚的三角戀關(guān)系,大家都很感興趣,畢竟是缺乏娛樂的年代,繁重的學(xué)習(xí)之余聽聽八卦也不錯。 李拾光只覺得她這段時間的好心情完全被謝成堂破壞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剛剛在食堂吃飯,謝成堂打好飯什么話都沒說,坐到李拾光對面, 李拾光明顯的就感受到別人投過來的目光里的冷淡和厭惡,還有嘀嘀咕咕和指指點點,即使她不在意流言蜚語,可對謝成堂給她造成的麻煩依然很是煩躁。 李拾她生氣,卻絲毫沒有辦法,只能端起翻盤就走。 馬萍趕緊跟著她跑了,坐在李拾光正對面。 謝成堂端著盤子站在馬萍旁邊,對馬萍滿是戾氣地吼了句:“滾開!” 把馬萍?xì)獾膲騿?,臉漲得通紅,眼眶也迅速紅了。 李拾光看馬萍被氣成這樣,一股邪氣騰一下就直沖大腦:“你說滾就滾?這桌子你家的?。窟@里被你買下了嗎?”她敲了敲桌子:“你喊它一聲看它答不答應(yīng)!” 她和謝成堂吵架吵習(xí)慣了,習(xí)慣性懟他,卻沒想到他不僅沒有生氣,原本滿是戾氣而顯得暴怒的臉居然奇異地平靜下來,還朝她露出笑容。 他知道李拾光脾氣倔強,和她硬碰硬,最后沒臉的只會是自己,他翻臉如翻書一般,上一刻還兇神惡煞,下一秒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熟稔的像多年老友一般,推了下馬萍的飯盆,“坐里面一點。” 馬萍攝于他‘yin威’,抬頭看了李拾光一眼,乖乖地坐到里面去,將外面的位置讓給謝成堂。 謝成堂就這么坐在李拾光對面,平靜地吃飯,知道李拾光不會理他,就笑著找馬萍說話。 這種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的厚臉皮,讓馬萍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