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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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 陸夜白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看著程安沐這緊張的小模樣,陸夜白的笑意居然流露得這么明顯。 陸夜白重新掀開被子,“放心吧,我沒那么心急。你也別想了,這棟別墅里所有房間的鑰匙我都有,除非你要睡衛(wèi)生間……”陸夜白拍了拍枕頭,“所以,快點睡覺吧——” 程安沐嫌棄地癟嘴,“誰知道你這人面獸心的說話可不可信,姑奶奶清清白白的名譽(yù)才不想被你毀了?!?/br> 程安沐說著就轉(zhuǎn)身想要去浴室,反正陸夜白家里所有浴室衛(wèi)生間有鋪著地毯,睡一晚上也沒問題。 都走到浴室門口了,程安沐想想覺得自己太慫了,憑什么他陸夜白睡床,自己就要跑去睡廁所?! 不就是睡一張床嗎,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說昨天不也睡了?更何況他大腿上不是還有傷嗎,他要敢動手動腳,自己給他的腿一腳不就可以了嗎?! 程安沐不能慫! 程安沐正進(jìn)行心理斗爭呢,看了一眼躺床上優(yōu)哉游哉的陸夜白,那樣子好像算準(zhǔn)了自己會乖乖回去睡一樣。 雖然程安沐很想讓他的計劃落空,不過越想越覺得自己跑去睡浴室太慫了,不就是睡覺嗎,作為姑奶奶的程安沐自然不怕! 程安沐想著就從衣柜里搬了兩張?zhí)鹤映鰜恚瑪[在床中間,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也不知是豪門的習(xí)慣還是陸夜白早就有這種同床共枕的打算,床很寬,被這兩張?zhí)鹤臃殖闪藘砂胍膊挥X得擁擠。 “一人一邊,不能越界!” 程安沐氣鼓鼓地躺下,伸手關(guān)燈,“閉嘴!睡覺!” 陸夜白看了看堆在身邊的毛毯,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了句晚安,語氣極度寵溺。 “哼!” 程安沐就跟鬧脾氣的小姑娘一樣,一句話都不說,翻了個身背對著陸夜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邊睡了一個人,程安沐培養(yǎng)了半天的瞌睡,可是周公一直都不光顧,反而越來越清醒。 比起程安沐這邊翻來覆去的,陸夜白就淡然得多,除了偶爾調(diào)整一下睡姿,連翻身都沒有。 “喂?你睡了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安沐死活就是睡不著,只能看看陸夜白這冰塊睡了沒。 “怎么了?” 陸夜白的睡眠一直很淺,可能跟小時候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也可能跟曾經(jīng)軍人的身份有關(guān),所以程安沐才一開口,他就立馬醒了。 “你也睡不著啊,我們聊聊吧?!?/br> “好,聊什么?!?/br> 畢竟有一張厲害的小嘴,程安沐一無聊的時候就想說話,以前一個人住喜歡自言自語,自我吐槽,現(xiàn)在旁邊就是一個大活人,那自然是拉著他聊天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睡不著,隨便聊唄?!?/br> “嗯,那你說,我聽著?!?/br> 陸夜白的聲音不大,跟平時比起來多了幾分耐心,他不擅長聊天,也不喜歡聊天,但如果是跟程安沐聊的話,聊什么都可以。 “先來改個稱呼吧,都是男女朋友了,我也不能一直陸先生的叫,總是要親近點才像樣?!?/br> 陸夜白點頭,對叫得親近點這個提議很是贊同。 “那你說我叫你什么呢?老陸?大冰塊?夜白?……” 才把夜白說出口,程安沐自己就抖了兩下,要不是現(xiàn)在關(guān)著燈誰都看不到誰,這么rou麻的稱呼她才喊不出口。 “隨你,你想怎么叫都行?!?/br> “嗯……要不我跟松松一樣,叫你大白吧?” “好?!?/br> 陸夜白沒什么意見,雖然大白這個稱呼聽起來有點幼稚,不過既然程安沐喜歡,他被叫得傻點也沒關(guān)系。 “你看過《超能陸戰(zhàn)隊》嗎?里面有一個機(jī)器人,叫baymax,中文翻譯過來就是大白?!?/br> “沒看過,不過松松好像說過?!?/br> 陸夜白記得這部電影,好像是去年上映的,是徐昕煒帶松松去看的,這臭小子回來興奮了一晚上,一直說上面也有一個大白,還買了一個比他還大的玩偶,雖然玩了沒一個月就被他送雜物室去了。 “那就叫大白了!” 恒安木拍板決定,“我當(dāng)時看電影的時候就想要是自己也能有一個大白就好了,呆呆蠢蠢的,但是很會照顧人,心里只有小宏一個人,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陪他做所有他想做的事情。嗯……雖然你這個大白跟那個大白比就是一個小太陽,一個大冰塊,不過看在你名字里也有個白字,這個溫暖的稱呼就給你啦!” 程安沐那語氣欠揍得不行,不過陸夜白倒是對這部電影產(chǎn)生了興趣,他想要了解,程安沐想要的大白是什么樣子的。 他想要變成那樣的大白。 “對了,你腿上的傷沒事吧?” 程安沐突然想起,語氣變得急切,關(guān)心在不經(jīng)意間就流露了出來。 “沒事了?!?/br> 程安沐點點頭,終于轉(zhuǎn)了身,不用屁股對著陸夜白了,“你以前當(dāng)兵的時候是不是也受過很多傷???” 陸夜白把一只手墊在腦后,語氣云淡風(fēng)氣,“嗯,中過三槍,骨頭斷了五次,像腿上這樣的大大小小二十多次吧?!?/br> 聽完陸夜白說得,程安沐已經(jīng)驚呆了,“疼不疼啊……” “還好,別擔(dān)心。” “誰擔(dān)心你了……”程安沐癟癟嘴,說得有點心虛,“不過你以后要小心,別受傷了。” 陸夜白知道程安沐是在關(guān)心自己,心情都跟著好了幾分,忍不住嘴角彎了彎,語氣軟軟的,“好。” “突然覺得,我們國家的軍人好厲害啊,前不久網(wǎng)上說有個地方失火,大家都在往外逃,只有消防員往里面沖,有網(wǎng)友說世界上哪有什么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人在幫你負(fù)重前行,我覺得挺有道理的?!?/br> “嗯,不過我們國家的軍人做的遠(yuǎn)比往大火里沖更多。消防因為接近生活所以你們還能看到,真正海陸空編制里的,特別是特種兵級別的,他們的世界里沒有和平,每次任務(wù)都是會有死傷的戰(zhàn)場,這些任務(wù)國民不會知道,那些犧牲的軍人,因為任務(wù)的保密性,連名字都不能留下,甚至連尸體都找不到?!?/br> 陸夜白聲音雖然平靜,但腦海里卻是那些死去戰(zhàn)友的音容笑貌,之前在陸軍做戰(zhàn)隊的時候還好,自從去了野狼,死亡就真的成了家常便飯的事情。 陸夜白腦海中的回憶最終停留在陳邊上,自從知道死亡名單上沒有他,陸夜白心里的情緒就變得很奇怪,說不出事高興還是憤怒或者是其它的什么感情,偏偏當(dāng)年這場戰(zhàn)斗保密級別太高,加上野狼在軍中地位敏感,所以除了知道陳邊不在死亡名單上,其它的消息完全查不到。 陸夜白的直覺一直很準(zhǔn),他隱隱覺得當(dāng)年的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只是現(xiàn)在他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點,去打開整個事件的謎團(tuán)。 程安沐聽得很認(rèn)真,她不知道陸夜白在想什么但她知道陸夜白說的不是假話,國家機(jī)密這種東西不是每一個平頭老百姓都會知道的。 “突然覺得自己有一個保家衛(wèi)國的男朋友,好驕傲!” 程安沐不光嘴上說著驕傲,那小語氣把她的驕傲完全表現(xiàn)了出來,陸夜白聽在心里,突然覺得在部隊里這些年受的各種傷都值得了。 程安沐的一句驕傲,比國家給他的那些勛章還要讓他滿足。 “安安,以前我保護(hù)國家,保護(hù)疆土,以后我會保護(hù)好你和松松的。嗯……還有松松的meimei。” 程安沐聽前半句剛覺得感動呢,陸夜白后半句就來個不正經(jīng)的,程安沐小臉一紅,不過嘴上卻硬得很,“那真是太好了,我提前謝謝你?。 ?/br> 陸夜白眸光閃了兩下,欣然接受程安沐的感謝。 “困了嗎?要不要睡?” 陸夜白自己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熬夜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就算是熬了兩個晚上,他也能頭腦清醒地面對一堆事情。他只是有點擔(dān)心程安沐,畢竟昨晚就睡得很晚,現(xiàn)在也不早了。 “不困,你給我講講你在部隊的事情唄,不泄露機(jī)密的那種?!?/br> 出于對軍人的崇拜,也可能是對陸夜白的崇拜,程安沐對部隊里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 “好,你想聽什么?” 其實只要不涉及任務(wù)的前因后果,以及作戰(zhàn)地點,只說戰(zhàn)斗過程的話,也不會泄露太多秘密,再說陸夜白都快能把程安沐的資料背下來了,知道這妞只是單純的想聽故事。 “就說說你受傷那幾次吧,槍傷,那種刺激一點,嘿嘿?!?/br> 明明不是做什么壞事,可程安沐笑得那叫一個心虛,可愛得不行。 “好。” 陸夜白闔上眼睛,回憶如同潮水一樣涌進(jìn)腦海里—— “這些傷都是調(diào)到我軍的一個特戰(zhàn)隊后才陸續(xù)受的,第一次槍傷是為了追緝毒犯,因為毒販?zhǔn)菄H雇傭軍,所以緝毒警那邊請我們協(xié)助。但是資料有誤,他們手中的武器比我們拿到的資料里說的足足多了三倍,所以在邊境線上交火的時候我們吃了虧……” 當(dāng)時緊張血腥的情況,時隔這么久,再次提起來,陸夜白還是能聞到那種子彈破膛而出帶著的絲絲火藥味,還是能看見狙擊槍瞄準(zhǔn)鏡里一個接一個倒下的人,有敵人,也有戰(zhàn)友。 這樣?xùn)|西,如果不是程安沐想聽,陸夜白可能永遠(yuǎn)不會再提起,這些任務(wù)都是建立在生命和鮮血上的,他永遠(yuǎn)銘記那些死去的隊友,卻不想再次想起來給自己本來就灰暗的記憶增加些重量,所以陸夜白說這些的時候一直皺著眉頭,聲音也有些嘶啞。 也不知道講了多久,陸夜白突然感覺到小臂上多了一只軟軟的小手,程安沐不知什么時候穿過中間的毯子,把手伸了過來。 “沒事了,以后有我在的……” 程安沐聲音很小,估計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要不是麓山的夜晚足夠安靜,陸夜白肯定聽不清。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半夢半醒的呢喃,才更讓陸夜白心頭一震,這種像男人保護(hù)女人的話從程安沐嘴里說出來,陸夜白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如果過去經(jīng)歷的那些東西,能用一個程安沐來彌補(bǔ),陸夜白突然覺得那些回憶好像沒那么沉重了。 陸夜白反手握住程安沐的小手,另一只手直接把隔在兩人中間的毛毯掀在了地上,手一攬把程安沐撈進(jìn)了懷里。 程安沐估計已經(jīng)在跟周公喝茶了,砸了咂嘴,在陸夜白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安然好夢。 陸夜白摟著懷中的人,就好像摟住了全世界一樣,這種幸福的感覺,要是放在一個月之前,陸夜白就是想都不敢想,可現(xiàn)在居然能實實在在地?fù)碛?,陸夜白只能抱得緊一點,再緊一點。 苦難不會永遠(yuǎn)纏著一個人,上天從你這里奪走了什么,它會把另一樣等值的東西給你。 陸夜白的大掌在程安沐的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修長的指尖和發(fā)絲纏繞在一起,就像兩個人一旦交匯,就不再分開一樣。 陸夜白心里有太多感慨,但習(xí)慣了寡言的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過他想,他終于找到那個能傾訴的人了。 程安沐睡夢中把腳一抬,正好壓在了陸夜白的大腿上,陸夜白能感覺到腿上縫針的口子又崩了,不過卻沒有動,對于他而言,懷中的滿足遠(yuǎn)遠(yuǎn)大過腿上的疼痛。 “晚安,安安?!?/br> 陸夜白側(cè)臉正好親在程安沐鬢角上,昏暗的房間里,程安沐的睡顏純真得像一個毫無防備的孩子,一點都不像是被母親拋棄,被生活逼迫的樣子,比起陸夜白的千瘡百孔,程安沐干凈得猶如一朵山谷里的幽蘭,堅韌,美好。 陸夜白看得著迷,等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天已經(jīng)灰蒙蒙的泛著白光了。 ------題外話------ 祝寶寶們五一小長假吃好喝好玩好啊~ 第109章 109.死灰復(fù)燃,神秘灰哥 京市某豪華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