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他疑惑的拿起來,點開鎖屏,發(fā)現(xiàn)居然是戚總的,他有點發(fā)憷,然而不看也不行啊,便打開短信,里面是短短的三個字: 好看么? 劉助理恨不得自戳雙目,笑的僵硬的立即轉(zhuǎn)身,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回沙發(fā)上,一本正經(jīng)對著好似還在看報紙的戚總說:“戚總,咳,這個,昨天杜少被老爺叫回去了?!?/br> “嗯,知道?!逼菘偮唤?jīng)心。 “監(jiān)獄那邊也打點好了,十七個人要關(guān)三年以上,主犯五年。” “嗯。” “還有,監(jiān)控器的事情,需要我們幫忙嗎?現(xiàn)在好像證據(jù)全毀了,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是陳豪杰做的?!?/br> 戚桀這才緩緩道:“不必著急,看他怎么做?!边@里的他,戚桀自然說的是祁清越,他說道這個人,才抬頭看了看這個在他的家里,為他忙活的男人,視線落在對方自覺系上的小花邊圍裙上,總是冷冰冰的眸里開始染上一些溫度。 “那祁放那個人呢?現(xiàn)在好像正在聯(lián)系家里人保他出去,而且他也的確沒有怎么加入,就投進去了十萬塊,還是他自己的錢,沒有開始拉人進去。偷東西這個,東西也被我們拿回來了,不能算是證據(jù)。” 戚老板將報紙疊好,整整齊齊的放在之前收納報紙的箱子里,沒有再說話,他控制著輪椅轉(zhuǎn)動到廚房入口,看著里面忙碌的人,說:“上午我沒有什么事,一起去重新買菜吧?!?/br> “啊?”祁清越正在放調(diào)料包,三份一起煮,真的是非常大的一鍋,得注意水量才行,“不是有嗎?” 戚老板絲毫不給劉助理面子的說:“都不喜歡,重新買?!?/br> 祁清越倒是無所謂,他也覺得劉助理買的太辣雞了,一看就是沒買過菜的人。 “好啊?!逼钋逶秸f,“那,下午我可以回去繼續(xù)搬行李嗎?” 雖說是二十四小時的生活助理,但是輪椅大佬很忙吧,那他就有休息的時間,這些休息的時間祁清越都計劃好了,一部分用來陪章澤小朋友,一部分用來學習跆拳道勵志成為怪力大佬,最后一部分用來研究許愿罐,只要研究出來怎么解除認主的狀態(tài)就好,然后丟進海里面,永遠都不再撿回來。 “可以?!逼菘傉f,“但是要在下午五點前回來。” 祁清越算了一下時間,自己先去派出所那邊見一見祁放那個傻逼,最好能問出來他許的什么愿望,之后再去搬行李,他可不敢住在那里了,哪怕那個針孔攝像頭真的不是陳豪杰放的,那也太讓人難受了。 他有豪宅不住,還租房子是傻嗎?! 雖然豪宅不是他的,還欠一屁股的賬,章澤小朋友也真的是有艾滋,可是不是還有那個啥五百萬的彩票嗎? 周五開獎,今天才周二,四天的時間,那家人就算是將獎金全部都兌換了回來,那也肯定沒有花出去,就算花也沒有花完。 到時候可以讓彩票店老板證明那張彩票是他和小朋友交換的,而小朋友是幫他爸爸買的,怎么著都不應該落在那些親戚的人手里才對! 就算那些人要了,也應該把錢用在章澤的身上。 祁清越也不是不知道艾滋這種病,是治不好的,只能讓人活的更長久一點。 之前的他是有恃無恐,也是有私心的,他看見章澤,總感覺像是看見了自己,他那個時候要是有人拉他一把就好了…… 祁清越之前想過,如果當真是有病,那么就讓章澤小朋友自己丟一個硬幣許一個愿望,他無所謂,許愿罐雖然小,但是應該還可以投好幾個進去才會滿。 可現(xiàn)在不行了,他很猶豫,他不知道是不是愿望堆積的越多,他身上的副作用就越大。 到最后,說不定連輪椅大佬都幫不了他呢? 他……心里很亂,所以一定要去問祁放許了什么愿望,最好還要知道祁放有沒有受到副作用的影響…… 祁清越總覺得很不可思議,一直以來他以為的認主,應該是任何人都拿不走的意思,可是事實給了他一巴掌,但是,現(xiàn)在應該沒有什么能讓他更加失望了。 祁清越鎖面臨的不過是兩個選擇題,一個是究竟要不要幫章澤到底,一個是要不要干脆把許愿罐砸碎,賭它的副作用全部消失。 “水要煮干了?!?/br> 突然的,輪椅大佬來到了他的身邊,冒出這么一句話來,打斷了祁清越的思路,他回神,便看見鍋里的泡面當真干成糊糊,急忙弄起來,但是由于是雙手去端的鍋,手不小心就挨到了guntang的沒有把手的地方,頓時被燙的把鍋摔了回去,自己后退了幾步,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輪椅大佬的腿上…… 再次見證這戲劇性一幕的劉助理表示:媽的,瞎眼了,瞎眼了,簡直沒法看,還沒有什么關(guān)系就這么激烈,要是有了那什么關(guān)系,還不得直接開搞?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祁清越?jīng)]有再像第一次那樣尬的抬不起頭,他這次只需要抬起屁股就好,大方的道歉,然后繼續(xù)把面條弄出來就好。 然而輪椅大佬似乎不愿意就此放過他,輕笑了一下,說:“第二次了?!?/br> 祁清越一個激靈,表示聽不懂什么第二次。 他連忙站起來,真是很擔心對方的腿,說:“你沒事吧?”話說前天也好像因為他的緣故走了不少路,還踹了幾個人,每次看戚桀坐輪椅的時候,總覺得對方的腿殘疾是好不了的那種,完全站不起來。 可是當戚桀站起來,又好像完全沒有不正常的地方,沒有殘疾一樣的走路,身體并不不會因為腿的緣故走路搖搖晃晃或者一高一矮。 戚桀搖頭,他之前的傷是在小腿和膝蓋,大腿上的不是很嚴重,愈合的也很好,所以就算再坐上來一次也沒有關(guān)系…… “那、那就好?!逼钋逶讲桓铱船F(xiàn)在是他老板的輪椅大佬的臉,一面反省自己為什么總會這么坐各種亂七八糟的蠢事,一面將三碗面條都分配均勻,端上桌子。 劉助理受到短信后,其實是想直接走的,但是大美人都已經(jīng)給他的份也做好了,直接走就不太好,于是為了表示自己完全沒有撬未來老板娘的想法,吃飯的時候就完全不說話,努力減小存在感。 飯后,劉助理先去公司,走前得到了戚總給他的‘大禮包’一份——垃圾。 戚總說:“他上去換衣服了,你先把垃圾都丟到遠一點的垃圾回收箱里?!?/br> 劉助理照辦。 不過戚總話里面的‘遠一點’應該是重點,劉助理察覺到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于是偷偷瞟了一眼垃圾袋里面的內(nèi)容,發(fā)現(xiàn)了一條非常普通的還沒有拆掉包裝的深色圍裙…… 嘖嘖嘖,不愧是戚總,發(fā)現(xiàn)小花邊女仆圍裙更適合老板娘后就當機立斷的丟了這一條,佩服佩服。 另一邊,祁清越重新?lián)Q上休閑一點的衣裳出門采購,出門的時候劉助理已經(jīng)走了,但這不管他的事,他現(xiàn)在的任務是陪著一看就挑食特別嚴重的輪椅大佬買菜。 他已經(jīng)做好了要折騰一上午的準備。 然而等他開著幾百萬的座駕緩慢的生怕剮蹭到哪里的行駛在大馬路上,等到七點才到市中心商城時,問戚桀比較喜歡的口味是什么時,輪椅大佬卻回答說:“西紅柿吧……” 祁清越記得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點的涼拌西紅柿戚老板是一點兒都沒有動,這件事很小,但是卻讓祁清越微妙的感覺到了戚老板似乎在遷就他一樣…… 是因為還是把他當做認錯的那個人嗎? 祁清越有點不明白,但是他不會再問了,他現(xiàn)在需要這種誤會,因為這種誤會,所以這個大腿才會讓他留在身邊不是嗎? 祁清越如今心態(tài)變了不少,但沒變的地方依然沒有變,他說是要變成個壞人,那也是相對于那些對他很壞的變態(tài)來說的。 戚老板并不被他吸引,戚老板是個好人,所以,等他擺脫了許愿罐后,或者找到了可以不怎么狼狽的付出代價就可以使用許愿罐的方法的話,他就在戚老板過生日的時候,讓戚老板用許愿罐許愿吧。 讓他的腿徹底好起來,不再使用輪椅吧…… 這樣,就互不相欠了。 感覺自己被幫助良多的祁清越,和終于找到了年輕時候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媳婦,卻一言不合就突然消失的人的戚桀,走在最大的超級市場里面,一前一后,一個拿榴蓮一個搖頭,一個說要多吃蒜好然后使勁往購物車里面裝,另一個就默默的跟在后面把蒜又拿出來放回貨架上去。 祁清越真是想說這不同姓的兄弟兩是真的不愧是兄弟,都在某些方面幼稚的像個小孩。 但是他不能說,這是他老板啊,所以只好憋著。 當兩人悠閑的從買菜的區(qū)域逛到樓上家電的地方,那一排的液晶電視上面都在放昨天在某小區(qū)破獲傳銷窩點,共三十余人的晨間新聞。 祁清越站定,看著那三十多個人被壓著下樓的畫面,就感覺好像回到了昨天。 昨天,他那傻逼弟弟也在其中呢。 …… “哥!你跟他們說啊!我真的不是做傳銷的!我也是被騙進來的!”被傳銷才關(guān)了幾個小時的祁放身上各種東西都沒有,包括手表、手機、許愿罐和行李,全部都被他所謂的同學扣押了。 “哥!你不能見死不救!我可是碩士,我前途無可限量,你不能讓我被關(guān)進去,要是有了污點我以后怎么辦?爸媽肯定不會同意的!” 祁清越記得自己當時只說了一句話就讓祁放無話可說了。 他道:“我為什么不可以,剛才就是我舉報這里的,這是我作為良好市民應該做的。” 祁放像是不認識了祁清越一樣,那時候的表情變幻不已,很不甘心。 祁清越則對執(zhí)勤的警察先說了自己的東西被偷還有視頻作證,提前拿回了自己許愿罐,在一旁被看押和一堆傳銷人員抱頭蹲在一起的祁放看見了,頓時像是明白了什么,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了是嗎?!哥,我真的不是故意說那句話的,我只是……” 祁放話沒說完,就被看守的人呵斥安靜,祁清越懶得繼續(xù)看,就先行跟著輪椅大佬們離開,回去的時候順便報警說了針孔攝像頭的事情,最后陳豪杰作為嫌疑人之一被帶去做筆錄。 祁清越帶著章澤小朋友離開的時候,房東阿姨正在拉著他兒子不放,說這不可能,眼神憤恨的看著祁清越。 祁清越?jīng)]有理,將門反鎖,驅(qū)車離開。 …… “你下午去拿行李,說不定沒剩多少?!陛喴未罄幸部匆娏穗娨暽系漠嬅?,居然是和祁清越想到一塊兒去了。 祁清越想了想房東氣急敗壞把他的東西全部從樓上扔下去的狗血戲碼,安慰自己說:“應該,不會吧……” 第33章 大佬語 祁放蹲在看守所里,好像還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看了看周圍冥頑不靈的同學,說:“你去和他們說一下,我只是過來找你暫住的啊。” 他同學沒理他,正在和開導他們的警官據(jù)理力爭:“我們這個就是正規(guī)的公司!我不和你們講,你們不懂?!?/br> 警官笑了,搖了搖頭準備走出去。 祁放連忙說:“我,我想給家里人打個電話!這是可以的!我知道這可以!” 警官也沒有說不讓,走過去詢問:“給誰打?” “我父母?!逼罘乓桓崩蠈嵢说臉幼?,這么說。 警官把他單獨帶出去,帶到打電話的地方,電話是座機,祁放卻記不得電話號碼,央求警官又把他的手機拿過來,這次警官沒有同意,畢竟那些都是證物,需要分類清理,指不定哪些東西里面就可以收拾出來關(guān)于傳銷團伙的直接罪證呢。 但是警官也是看祁放可憐,主觀意識上感覺祁放應該是進去不久,還沒有被徹底洗腦的人,被徹底洗腦的人就像那些叫喊著自己沒有罪,說自己只是很普通的賺錢的人,不聽解釋,不聽科普,就認死理的表示,他們那些都是合法的,那些加入他們的人也都是自愿的。 祁放一個研究生畢業(yè)的,其實也是到被關(guān)起來講課才知道原來自己來錯了地方。 之前他是完全沒有懷疑的,就覺得跟著同學賺錢肯定是一本萬利,聽那描述的多好,一年就買車買房,一年掙個幾百萬都不在話下。 他站在座機旁邊發(fā)呆,等警官把他父母的手機號碼抄過來,他才趕緊的給家里人打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才通:“喂!怎么接電話這么慢?媽,我被抓起來了!” 電話那頭的老人正是要睡覺的時候,乍一聽這話,頓時沒了睡意,慌慌張張的問:“放兒,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你要去同學那兒住幾天,然后就直接回來嗎?” “是,是這個,但是他媽的那個人是搞傳銷的!我現(xiàn)在暫時出不去,需要交一下保證金?!?/br> 祁放說起這個事情還是很著急的,他自詡學歷高,有無限的可能,未來絕對是前途無可限量的,現(xiàn)在怎么可以被關(guān)在這里,要是記在檔案上那他就完了! “媽,你趕緊坐車過來吧,我不能再在這里待的!”祁放向來對父母說話也是毫不客氣,反正他說的從來父母都會滿足。 那邊的祁母的電話被祁父搶過去,問:“保證金要多少錢?我們現(xiàn)在坐火車過去也買不到票,肯定要明天早上了,你先找祁清越吧,他再怎么說也是你哥哥。” 聽到這個名字,祁放是又怕又怒,他當真是感覺自己走投無路了:“哎呀,反正你們趕緊過來吧,要五千,一定要把錢帶夠??!” 電話很快掛斷了,祁放又被帶回了方才住的地方,那是一個放滿木制靠椅的凳子的房間,還沒有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里面去,他們這樣的只能說是看押。 祁放坐到角落,思緒亂七八糟,但是卻清晰的記得,自己拿走那個許愿罐時候,膨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