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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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宗渭行跪禮應(yīng)之。 皇帝緩過來之后,看向北方,目光茫茫道:“朕一生只有兩憾,一是沒有讓韃靼臣服于大明……此憾事,只得托付于卿,勿要令朕失望!” 皇后替皇帝撫著胸口,靜靜地坐在床沿上,看著丈夫老態(tài)龍鐘,心口像被擰了一下。 皇帝嘆息一聲,也沒說第二件憾事是什么。 曹宗渭大約明白,皇帝的還有一件遺憾的事就是沒教好太子。 太子小的時候是由皇帝親自教導(dǎo),且十分嚴(yán)厲。后來先皇后去世,皇帝有了新的寵妃和皇子,太子漸漸受到了冷落,自我懈怠,詹事府的人也不夠盡職盡責(zé),他才變得不學(xué)無術(shù),心思不正。 等到皇帝發(fā)現(xiàn)太子諸多不好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厭棄他了,病中多思,反思后便覺著是自己之誤,遂倍感自責(zé)遺憾。 眼看著已經(jīng)力不從心了,為了大明江山,皇帝只能狠下心來,做最壞的打算,以求最好的結(jié)果。 皇帝長出了一口氣,仿佛花光力氣做了個大決定,他的背部明顯往后靠了靠,道:“讓嚴(yán)鈞嚴(yán)查戶部,朕很放心,必要之時,曹卿可傾力相助。” 皇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皇后的眼神里都露出了一絲喜色。 曹宗渭猶豫著應(yīng)下了,他不知道這是皇帝的試探,還是真正的意思。 皇帝轉(zhuǎn)頭對皇后道:“皇后,你生了個好兒子?!弊屗谟捅M燈枯之際,不至于無人托付,太子昏庸不仁,若無出挑的九皇子,皇帝還真不知道該把皇位傳給誰。 皇后朱唇微張,彎了彎嘴角道:“熾兒也是您的兒子,他再好,也是因為有您教導(dǎo)?!?/br> 皇帝抬了抬手,讓皇后勿要多言,隨即讓她也出去。 片刻后,整個屋子就只有君臣二人,曹宗渭心中壓力倍增,他不知道皇帝接下來要同他說什么。 一刻鐘的寂靜后,皇帝開口了,他靠在迎枕上閉著眼,問曹宗渭道:“曹卿覺得朕……應(yīng)不應(yīng)該廢太子?!?/br> 皇帝方才說的話,都是為了讓皇后心安而已,現(xiàn)在的話,也許才是他的真實想法。聽曹宗渭心如擂鼓,不知該如何作答。 深思熟慮后,曹宗渭選擇了坦白,他行大禮,伏地道:“臣以為……九皇子更能擔(dān)得重任,但臣,只聽皇上差遣,絕無二心!” 皇帝點了點頭,道:“文臣多jian猾,常常話中有話,欺上瞞下,還是曹卿最為耿直。你們曹家從你祖父開始就深得朕的寵愛,朕就是喜愛你們耿直忠誠的性子?!彼约阂埠荏@訝,到了曹宗渭這一代,武定侯府不僅每輩出一個大才,祖父三代的性格,幾乎都差不多。 在皇帝的眼里,信任曹家?guī)缀醭闪藵撘庾R里的事。 曹宗渭心中松快了一些,以他對皇帝的了解,方才他應(yīng)該沒有觸到皇帝逆鱗。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曹宗渭怎么也沒有想到, 皇帝會把兵符交給他! 接過兵符的時候,曹宗渭還有些恍惚,自從居庸關(guān)回來之后, 他便上交了兵符,他和這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東西, 已經(jīng)一年沒有碰過面了。 曹宗渭身為中軍大都督,只有領(lǐng)兵之權(quán)。大明僅有兵部和皇帝才有調(diào)兵遣將的能力。 現(xiàn)在曹宗渭得了兵符,等于可以號令手下將士,只要他留在京都扶持九皇子,就算兵部持有兵符, 太子等人想要造反,也絕對不可能。 皇帝這么輕易的就把兵符交給了曹宗渭,也不知道是病的太厲害覺得已是窮途末路,才對他托付如此重任,指望著他臨重要時刻, 做出最明智的決定,還是說已經(jīng)下了決心要廢太子,想立九皇子為太子。 曹宗渭半晌沒有說話,兵符已經(jīng)到了他手里,皇帝的意思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 何況眼前的君主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了,大明江山,幾乎已經(jīng)快要易主了。 皇帝一直閉著眼養(yǎng)神,并沒有讓曹宗渭退下, 君臣二人就這么相處了好半天。 曹宗渭差點以為皇帝是不是昏過去了,他輕喚了一聲:“皇上?” 皇帝氣息均勻,嗯了一聲,緩緩睜開眼,道:“扶朕起來,朕要擬詔?!?/br> 曹宗渭道:“何不讓司禮監(jiān)的人代勞?!?/br> 皇帝固執(zhí)己見道:“朕要親自動筆?!?/br> 曹宗渭只好道:“微臣把椅子移過來,省得您勞動。” 皇帝唇角帶著一抹淡笑,道:“好?!?/br> 曹宗渭起身,把沉重的一把楠木椅子搬到龍榻之前,備好了筆墨,親自研磨,將筆交到了皇帝手里。 皇帝顫抖著右手,顫顫巍巍的寫了三行字,擬完詔,他道:“若……大局定下,這旨朕就放在御書房里,曹卿記得讓人宣讀圣旨?!?/br> “臣遵旨?!?/br> 皇帝把圣旨交到曹宗渭手上,讓他放到桌上去,便欲躺下。 曹宗渭扶著皇帝躺下,把椅子等物移回原處,手執(zhí)圣旨,快速的掃了一眼,無他,唯掛念平樂,這一紙圣旨,就是保她的命的東西。 曹宗渭出了大殿,皇后跟前的大宮女過來接了他,親自送他出宮。 宮女一路低頭,對曹宗渭小聲道:“皇后娘娘讓奴婢告訴您,皇上中了毒?!?/br> 曹宗渭五指收緊,唇抿如線,目視前方,問道:“怎么回事?” 宮女道:“是先皇后留給太子的人下的毒。” “毒可清了?” 宮女搖頭,道:“皇后暫且沒有輕舉妄動?!?/br> 曹宗渭皺著眉,若有所思。不光帝王無情,這后宮中的女人,也并非真情實意,方才在殿內(nèi),皇后那出戲做的可真好。 宮女又問曹宗渭,方才殿內(nèi)皇帝同他說了什么。 曹宗渭看著出宮的路已經(jīng)不長了,便道:“我出了宮去同九皇子說,再由九皇子轉(zhuǎn)述?!?/br> 宮女面露急切,轉(zhuǎn)瞬即逝,送了曹宗渭一段路,便折回了。 出了宮,曹宗渭先回了武定侯府,不知為何,這個時候他很想念賀云昭,想念他睿智聰明的夫人。 賀云昭正在外邊曬太陽,乍然一見曹宗渭回來了,有些詫異,揚唇笑了笑,把手里的物事都放下,起身去迎他。 “侯爺,怎么回的這么早?” 曹宗渭道:“回來取一樣?xùn)|西,等會兒就要出去一趟?!?/br> 夫妻二人攜手去了書房。 關(guān)上房門,賀云昭問他要取什么。曹宗渭沒答話,把兵符從懷里摸出來,遞給她看。 賀云昭沒見過兵符,但是這種東西貴重莊嚴(yán),一眼就能認(rèn)得出來。她鎖眉問道:“是兵符?” 曹宗渭點了點頭。 賀云昭驚訝地長圓了嘴巴,道:“皇上居然把這個交給你了?” 曹宗渭點了點頭,道:“皇上一直是很冷靜理智的人,估計他也自己大限將至,所以才臨時托付于我?!?/br> 賀云昭微微點頭,道:“皇上的意思,應(yīng)該與你的心意一致吧?” 曹宗渭答道:“是。眼下太子已立,若要廢,除非有足夠的理由,就看刑部什么時候能夠查到戶部的紕漏了。等此事一過,便可廢而重立。便是他們想要謀逆,皇上手里的兵符在我這里,兵部也拿捏不了我?!?/br> 賀云昭道:“那便把握十足了,你何不直接去九皇子,回來一趟是為著要取什么?要不要我替你找?”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曹宗渭就將她緊緊地樓主了,粗重的呼吸吐在她的發(fā)頂,溫暖而濕潤。 賀云昭有些愣然,卻也只是回抱著他,環(huán)著他的腰身,道:“可是遇著了什么事?” 賀云昭連日不見客,在家都是披散頭發(fā),或是用帶子簡單束著。曹宗渭吻著她的發(fā)頂,與她親密接觸。 他道:“皇帝中了毒,若不是因著這個緣故,應(yīng)當(dāng)不會支撐不過七月?!?/br> 賀云昭震驚了,在皇宮里,竟然有人給皇帝下毒! “你是如何知道的?不會是皇上親口告訴你的吧?” 曹宗渭搖了搖頭,道:“皇上不知道這事,是皇后告訴我的。” 這句話包含了太多意思,賀云昭不敢置信道:“也就是說,是太子的人下的毒,而且皇后眼睜睜地看著?” 不光如此,皇后還裝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皇帝好似也信了。 曹宗渭道:“是,你都說對了?!?/br> 賀云昭撫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道:“皇后是想借此機(jī)會把太子安插在宮里的人一網(wǎng)打盡?” 能給皇帝下毒,想必太子留在皇帝身邊的人都已經(jīng)是位高權(quán)重的老人了,這些人可以說是太子在宮中最后的底牌,便是以后要篡位,這些人也都會起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要是把這些人清掃干凈了,九皇子往后的路便會更加順利。 曹宗渭看著她,道:“若是可以,我很想皇上多活些時日,皇上是個好皇上?!?/br> 賀云昭對歷代帝王政績略知一二,相比之下,宣帝勤政愛民,對皇子公主也足夠疼愛,雖無大功,也無大過,大明國力也一日比一日強(qiáng)盛。若是可以,她也希望宣帝多活十年,再十年,倭寇韃靼絕不敢再犯大明! 賀云昭溫聲問他:“你在猶豫?” 曹宗渭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該怎么做,只是有些……齒冷罷了?!?/br> 賀云昭握著他的手,語氣平穩(wěn)道:“讓我來說吧。皇上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活的時間再長一點,對外而言,不過加長了太子與九皇子的爭斗的時間而已,傷害的是大明朝廷和百姓。夫君,錯不在你?!?/br> 曹宗渭嗯了一聲,道:“我知道。我就是想你,所以回來看看你和孩子?!?/br> 賀云昭抱著他許久,才道:“我和孩子都會好好的,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br> 曹宗渭將她抱的死死的,隨即松開她,道:“我去了。” 賀云昭目送他出去,曹宗渭離開侯府,直接去了九皇子的府邸。 九皇子得知兵符到了曹宗渭手里,也是驚訝異常,不過這事也是意料之中。 皇帝雖然病了,朝堂之事他并非全不清楚,現(xiàn)在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將來兩子相爭,若要避免勢均力敵,導(dǎo)致大明內(nèi)部紊亂,不如在清醒之時就偏幫一方,替九皇子鋪好路,讓他順利奪嫡繼位,好安定天下。 九皇子見了兵符也未多言,只安撫道:“侯爺,父皇既然把兵符交與你的手中,自然是對你分外信任,請侯爺務(wù)必妥善保管,等逆賊有二心的時候,還勞侯爺勿要辜負(fù)父皇期望?!?/br> 在新帝登基之前,兵符曹宗渭是不會交出去的,九皇子也不敢搶奪兵符,相反的,他和皇帝一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用曹宗渭的時候,便十足十的信任他。 曹宗渭稟明兵符一事之后,九皇子便把皇帝中毒的事同他說了一遍。 曹宗渭說皇后已經(jīng)派人告訴過他了。 九皇子便對曹宗渭簡單說了刑部近日取得的結(jié)果,現(xiàn)已經(jīng)查出戶部財政赤字嚴(yán)重,估計過幾天廖先恒官帽難保。 就目前看來,太子.黨人已經(jīng)明顯處于弱勢,現(xiàn)在缺的就是個名正言順而已。 曹宗渭從九皇子府邸離開之后,便去了中軍都督府,開始暗中部署。 * 會審足足進(jìn)行了一個月,由三司嚴(yán)查戶部,廖先恒犯下滔天大罪,嚴(yán)鈞當(dāng)堂羅列上百條,刑部于六月二十日,將處理意見上交內(nèi)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