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第355章 起波折(一) 臘月的生意最是好做, 因著快到年關(guān), 大家都忙著買些年貨回家去囤著,等到春節(jié)的時候走親訪友好派上用場, 或者是拿了那些東西打發(fā)前來拜年的客人。芝蘭堂與翠玉園里賣的東西雖說不是年貨市場上的主打產(chǎn)品,可因著東西稀罕,每日都還是有不少人前來采買,兩處都是人來人往, 這家的馬車才拉著菜走了,那家的馬車又過來了。 送走了崔大郎三人,盧秀珍坐下來開始寫過年的籌劃,她打算回江州城過年, 這邊要留足夠多的人手才行。崔三爺他們肯定也是要回去的, 好在兩邊田莊都重新選了莊頭協(xié)助平日里的庶務(wù),他們家走了也沒什么問題,最重要的是芝蘭堂這邊總得留人守著才行。 “盧姑娘,我來守花鋪吧?!?/br> 顧二貴主動提出要留下,雖然說現(xiàn)在他做的花已經(jīng)能賣錢了,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在拖大家后腿,想盡量做些事情來減輕盧秀珍的負擔。對于他來說, 到哪里過年都是一樣的——反正只要小圓現(xiàn)在日子好過,他也就心安了。 “不行,不能留你一個人在京城,你得跟我們回江州去?!?/br> “可是這芝蘭堂總得要有人打理,這些花草都要澆水, 有些要搬到后院曬太陽,要是不留人,這些花草隔得一段時間不就都廢了?” 顧二貴有些焦急,盧姑娘可不能因為他腿有殘疾就這樣照顧他哪,畢竟這些事情他也能做,只不過是要多花些時間罷了。 “盧姑娘,我也留下來,跟我哥一起守著?!鳖櫺A也央求要留下來,哥哥怎么能一個人留下來呢,總得有人照顧他才是。 “大姐,我也留下來吧。”崔六丫在旁邊也嚷嚷上了:“我和吳御廚學手藝,還有幾道菜沒學會怎么炒呢,剛剛好留在京城學完?!?/br> 盧秀珍瞥了崔六丫一眼,這丫頭,分明就是惦記著顧二貴吧?最近她越發(fā)的覺得崔六丫看顧二貴的目光有些不同,里頭夾雜著些熱辣辣的神色,仿佛扔一個引火折子,就能呼呼的燒了起來。 “秀珍,我也……” 崔二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盧秀珍打斷了:“你們都要留下來,那誰去陪爹娘團年?這個團年不是說家人都要回去嗎?你們都在京城呆著,這算什么事兒!” 盧秀珍這般一說,崔二郎與崔六丫都沒了言語,兩人低頭站在那里,有些局促,顧二貴與顧小圓臉上露出了笑容:“盧姑娘,那我們留下來吧?!?/br> “你們留下來也不合適,”盧秀珍想了想:“我先去問問那幾個伙計,看看有沒有抽空來打點的,大不了多給點工錢便是。若沒有愿意來的,那你們兩人就留下罷,左右我們過年也不用多長時間,二十七八回去,初四五就來了?!?/br> 留守的事情交代完了,盧秀珍開始算著要給莊戶掌柜伙計們打發(fā)年終的銀子,她問過田莊里邊的莊戶,以前過年的時候皇家會象征性的每家發(fā)點東西,一般是十斤稻谷,有時候還能有一斤酒,算是對這一年辛苦的酬謝。 “唉,有總比沒有強,十斤稻谷也能吃上一段時間了?!?/br> 莊戶們提到年終的福利很是唏噓,仿佛不滿意,又仿佛還是高興的。 沒有人不希望能多掙點銀子,盧秀珍看著他們身上穿的是布丁摞補丁的衣裳,一雙手粗糙得全是老繭,很是同情,過年的時候要給他們些福利讓他們好好過個年。 、 莊頭已經(jīng)將各家各戶的名冊重新清點好,盧秀珍聯(lián)系了一個成衣鋪子,請了幾個制衣師傅過去給莊戶們量了身材,就是小孩子都給量了身,莊戶們一邊伸直胳膊讓制衣師傅量長短,一邊驚喜的猜測,莫非主家要給他們做新衣? 沒錯,盧秀珍確實是這樣打算得,雖然兩邊田莊上的人不少,加起來好幾百號,可她卻愿意出這筆銀子。你是怎樣對別人的,別人也會怎樣對你,只有誠心相待,才能會讓人死心塌地的為你做事情。 在崔大郎走了以后的第二日,成衣鋪子那邊來了信兒,說翠玉園這邊莊戶的衣裳都做好了,盧秀珍讓崔三爺趕了馬車過來,去將衣裳接了,與崔二郎一道帶著這批新衣裳朝翠玉園那邊過去。 翠玉園在城北十多里外的郊區(qū),馬車趕過去并不算路程遠,自打盧秀珍來到京城,這條路上她來來回回的跑了不知道多少次,即便不用掀開軟簾看窗外,她也能估算出來到了哪里。 這兩日雪已經(jīng)融化,地面上雖然還有坑坑洼洼的積水,可馬車依舊走得平穩(wěn),崔三爺坐在前邊趕車,笑瞇瞇的與崔二郎說著話——他在青山坳趕的是騾車,到了京城以后,盧秀珍出錢買了量馬車讓他趕,崔三爺覺得腰桿兒挺得筆直,這馬車可比騾車洋氣多了! 馬蹄踏著積雪,細碎的聲音響個不停,歡快得像一支樂曲,盧秀珍坐在車里聽著外邊崔三爺與崔二郎說話,不時還能聽到崔三爺蹦出一兩句山歌,微微的笑了起來,人日子過得舒坦,干什么都有勁哪。 “你們是什么人?” 隨著崔三爺“吁”的一聲勒住馬,馬車搖晃了下,停了下來。 盧秀珍掀開馬車的簾幕,就見前邊的路上站著三個穿著黑衣的男人,有兩個身材比較高,一個矮小些,三人的面相看上去有些兇狠。 “三位壯士,你們?yōu)楹螖r住我的馬車?”盧秀珍臉上風輕云淡的笑著,心里卻有些害怕,這三個人看起來并非善類,攔在這路上是準備要搶劫不成?或許是她翠玉園招牌太響了,方才招致這幾人的覬覦?可是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有人在京城北郊搶劫,似乎也太大膽了吧? 三個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這年輕姑娘倒是鎮(zhèn)定得很啊。 “你們到底干嘛的,擋著路干嘛?”崔二郎有幾分生氣,這三個人啥也不說,就這樣杵著站在路中間,要不要別人行走了? 三個黑衣人沒有回答,相互看了一眼,飛奔著朝馬車這邊敢了過來,崔三爺看著他們那樣子不對,趕緊喊了一句:“二郎,盧姑娘,你們抓穩(wěn)了?!?/br> 他一甩鞭子,催著馬朝前邊奔跑起來,那匹馬似乎也感受到危機,蹄子刨了下地面,飛快的提了起來,咴咴長鳴沖著那三個黑衣人奔了過去,前邊兩只蹄子高高撅起,似乎要踩到那幾人身上一般。 三名黑衣男子唬了一跳,朝道路兩邊跳開,待到他們站穩(wěn)腳跟時,那馬車已經(jīng)竄出幾丈之遠。 “追!”三人飛快朝前追了過去。 盧秀珍緊緊抓住馬車廂壁的橫桿,只覺馬車行進已經(jīng)沒有原來那般平穩(wěn),仿佛一會向東一會朝西,很是顛簸,她不敢松手去撥軟簾看那幾個人追上來沒有,只能祈禱馬車快些逃出危險地帶就好。 這些人很明顯是沖著她來的,為何有人要對她下手,目的還不清楚,但這三人肯定不是做好事的,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壞水,鼠頭獐目,叫人想認為他們是好人也難。 “還想跑?” 叫喊的聲音傳了過來,就在馬車后邊不遠,盧秀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難道馬車都跑不過這三個歹徒嗎?那他們就只能背水一戰(zhàn)了。 這里邊,身強力壯的只有崔二郎,自己與崔三爺合伙未必能打得過一個人,而且崔二郎也只是有一把子力氣,對付這種歹人,可能也沒什么勝算。盧秀珍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瞄到了馬車里放著的一只箱子。 這是一只盛放雜貨的箱子,里邊有一套魚線和魚鉤,大周沒有伸縮式釣竿,竹竿放在翠玉園,可這魚線和魚鉤是能派上用場的。盧秀珍飛快的將箱子打開,把一段帶著魚鉤的魚線綁在一根穿孔的桿子上,她一只手掀開軟簾,探頭朝后邊一看,就見一個黑衣人堪堪要摸到了馬車的后壁。 她探出半個身子來,沖著最前邊那個黑衣漢子笑了笑,吆喝了一句:“加油,快跑!” 那漢子顯然沒弄懂“加油”是什么意思,或許是驚奇于她的膽大包天,微微一愣,盧秀珍抓住這機會,用力將那竿子甩了出去。 魚線劃了個弧線,魚鉤帶著一絲亮色落了下去,盧秀珍咬緊牙關(guān)用力一拉,就聽“刺啦”一聲響,魚鉤勾住了什么東西。 “唉……”盧秀珍心中懊惱,只可惜自己未曾練過武功,這魚線沒有如她所料想的那樣落在那人的耳朵上或者是勾住他的鼻孔,而只是拉住了他的衣裳前襟。 那黑衣人被奔著過來的魚鉤魚線唬住,腳步放慢了幾分,此時就聽著“刺啦”的響聲,低頭一看,一根魚線從衣裳這頭穿了過來。 “真是可惡!”那人氣急敗壞,咬牙捉住那個魚鉤,稍微一用力,魚鉤便扯著一塊布條掙脫了下來,盧秀珍只覺那魚線傳來的緊張壓力感忽然不見,本是聚精會神握著魚竿,力量全失的瞬間,她差點摔倒在馬車里。 “娘的,不能讓她跑了,快追!” 幾個黑衣人奔跑向前,腳步聲似乎越來越大,就連馬蹄踏地的聲響都蓋不住。 第356章 起波折(二) 崔三爺咬緊牙關(guān), 一只手緊緊握住了韁繩, 一只手將馬鞭高高舉起,不斷抽打著馬兒, 口里還大聲吆喝著:“駕駕駕!” 手上青筋暴出,額頭上汗珠子滴滴落了下來,崔三爺?shù)裳弁蚯斑叄X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必須鞭打著馬兒快些朝前邊跑!崔三爺是個愛惜牲口的人,平素他趕車,從未這般鞭打過馬匹,故此今日他忽然間這般鞭撻, 朝前奔跑的馬兒仿佛意識到有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發(fā)生了, 疾奔如閃電,拉著車風一般朝前邊卷著跑了去。 追逐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被那三個黑衣人趕上,幾個人抓住了馬車的車轅,已經(jīng)快要攀上了車子。 一根棍子從馬車里伸了出來,用力朝最前邊那人一戳,那個人猛不及防, 趕緊撤手,人即刻間從馬車上滾落下去。很明顯他是有些功夫的,到地上打了幾個滾,又飛快的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躍起,穩(wěn)穩(wěn)的站直了身子。 盧秀珍趕緊將那根木棍交到崔二郎手里:“二哥, 咱們上!” 這三個人身手雖然不錯,可追著馬車跑也耗費了他們一些力氣,見著他們通紅的臉孔冒汗的額頭,盧秀珍覺得不如賭上一把,跟他們拼到底,或許還能有幾分勝算。 這條路并不偏僻,現(xiàn)在約莫辰時末刻,附近農(nóng)人去京城轉(zhuǎn)轉(zhuǎn)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有幾個人經(jīng)過,他們高聲呼救引來幾個幫手,也就可以與這三個漢子來斗上一斗了。 “好,秀珍,咱們和他們打一場!” 崔二郎早就憋著一肚子火了,接過棍子他開始抽打起已經(jīng)掛在車轅上的那個黑衣人,那人本來抓著車轅欲意翻身上來,卻被崔二郎劈頭蓋腦一頓打,只能用一只手擋住自己的額頭,一邊咬牙蹬腿翻上馬車。 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厲害,崔二郎吃了一驚,此時右側(cè)又有另外一個黑衣人上車,抓住了崔三爺?shù)氖郑话褜㈨\繩朝懷里一帶,馬兒受驚,咴咴的叫著,蹄子開始用力刨起地面來,即刻間車廂東倒西歪,只將探出頭來的盧秀珍甩到了東邊又甩去了西邊。 “秀珍!”崔二郎聽著后邊一陣砰砰作響,有些焦急:“秀珍,你抓好橫桿!” “我知道!”盧秀珍咬緊嘴唇,一雙手死死的抓住了馬車廂壁的橫梁,身子隨著馬車的顛簸不住的磕磕碰碰,有些疼痛。 “你們這幾個鄉(xiāng)下人,竟然還想折騰!” 摔到地上的那漢子此刻也已經(jīng)躥到了馬車旁邊,一伸手,將崔三爺抓住扔到了地上,崔二郎用棍子不住的胡亂飛舞,可也抵不住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不多時他也被那伙人給從車轅上扔了下來。 馬兒被勒住,馬車不再顛簸,盧秀珍睜大了眼睛,望著那三個掀開馬車簾幕的黑衣人:“你們是誰派來的?” 三人沒有回答她,有一個人伸出手來想要將她拖拽出來,盧秀珍拿著一根木棍在自己面前揮舞,一心想要拖些時間,看看是否能有人路過。那三個黑衣人看著她那模樣,哈哈大笑起來:“就你這兩下,也要在爺面前顯擺?” 盧秀珍沒有搭理他們,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來人啦,搶劫啊,搶劫??!” 口里喊著,棍子也沒閑著,只要黑衣人伸手,她就用棍子去打他,馬車面積狹小,那幾個黑衣人手腳受制,一時間還真沒奈何得了她。 崔二郎與崔三爺此刻已經(jīng)從地上爬起,手攏在嘴邊,拼命的朝四周大喊了起來:“來人啊,救命啊,有強盜??!” 本來也沒抱太多希望,只是跟著盧秀珍在狂喊,可沒想到這一喊,還真喊出人來。 路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開始看著還在很遠的地方,只是一個黑點,可這黑點移動得相當快,簡直就跟鳥兒有一雙翅膀般,眨眼間便到了面前。 一個虬須大漢,身材魁梧,跟鐵塔兒似的。 他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用聽崔二郎與崔三爺解釋,已經(jīng)一伸手捉住了一個人的衣領(lǐng):“呔,還不快給我下來!” “少管閑事!”那人回過頭來,唾沫星子飛濺:“爺?shù)氖虑檩啿坏侥銇砉?!?/br> “輪不到我?”那虬須大漢嘿嘿笑了一聲,手下用勁,就將那個黑衣漢子拖下馬車,用力擲到了地上,一只腳踏在他的胸口:“爺就要管閑事,又怎么樣?” 事發(fā)突然,那兩個黑衣人趕緊跳下馬車,雙雙奔向虬須漢子:“放開我大哥!” 虬須漢子“哈哈”一笑,用力一踩,那地上躺著的黑衣人痛苦得□□了起來,漢子都沒有看他一眼,飛起一腳將便將那人踢了出去:“二郎,三爺,你們倆好好教訓教訓他!” 崔三爺與崔二郎都是一愣,這人怎么識得自己?可他們也顧不上這么多了,兩人撲了過去,牢牢將那人鉗制住,崔二郎壓著他的腦袋,崔三爺橫坐在那人身上,兩人拳頭有如下雨一般落了下來:“青天白日敢搶劫,打不死你!” 那人被打得哎喲哎喲直叫喚,一個勁的告饒,崔二郎與崔三爺沒有放過他,打得更兇了——萬一自己一松手,這人便反撲過來怎么辦?先把他打得不能動彈再說話。 這邊形勢也很明朗,虬須漢子功夫了得,兩個黑衣人與他交手都沒占到上風,不多時兩人就全敗在虬須漢子手下,被打倒在地,只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連告饒的力氣都沒有。 “胡先生!” 盧秀珍扶著車門往外邊看了一眼,驚喜的叫了起來:“胡先生,怎么會是你!” 胡三七哈哈大笑起來:“我掐指一算,知道你今日有危險,特地前來救你。” 他心里頭美滋滋的,盧姑娘還是喊他先生哪,他最喜歡聽的就是這稱呼了,這可是尊稱呢,別人喊蘭如青蘭先生,憑什么不喊他先生! “胡先生!”盧秀珍皺了皺眉,敏感的想到了這三個黑衣人的來頭。 胡三七與蘭如青都是張國公府派在江州保護阿瑾的,那他們都是張國公府的人,胡三七說他算到了今日自己有難,是不是這事情……跟張國公府有關(guān)系? 她想到了宮中賞早梅的那一幕,當阿瑾和她兩人在涼亭里說話的時候,旁邊還坐著一個妙齡少女,她問過阿瑾那是誰,阿瑾說是他的表妹,張國公府的大小姐。 能被邀請進入涼亭里陪著胡太后與張皇后說話的小姐,身份地位肯定是不同一般,更何況那日宮里的賞早梅不過只是一個幌子,目的就是要給阿瑾選太子妃,這位小姐能被召進涼亭,自然是別有用心。 “哈哈哈,盧姑娘,你沒事就好,我現(xiàn)在將這三個小蟊賊送去京兆府,你自去辦你的事情吧。”胡三七從腰間解下一條繩子,就像串粽子一般將那三人捆了起來,朝三個的屁股上都踢了一腳:“走走走,王八羔子,竟然敢打劫?” 不對,這里頭真的有些不對。 胡三七為什么就直接斷定他們是打劫的,還說要自己將他們送去京兆府,去京兆府見官,難道不要自己去指認,將情況說明?這般匆匆忙忙的要走,胡三七究竟是想要掩蓋什么? “胡先生,請留步!”盧秀珍喊了一句,跟了上去:“我與你一道去京兆府?!?/br> 胡三七摸了摸腦袋:“盧姑娘,你還有事情做呢,就不用你去了,京兆府我熟得很,我去與那京兆府尹說一下今日之事便行了?!?/br> “胡先生,這府尹斷案,講求的是要苦主也到場,若我不去,只怕京兆府尹也不好判他們的過失,我肯定是要跟著去的?!北R秀珍笑了笑:“我田莊也沒什么要緊事兒,不過是去發(fā)幾件冬衣給他們罷了,我還是跟著胡先生一道去罷?!?/br> 胡三七的臉瞬間成了豬肝色,他是個直腸子人,撒個謊不容易,卻沒想到盧秀珍一定要跟著前往,不由得分外尷尬。 見著胡三七那模樣,盧秀珍更是心中有數(shù),她笑著對胡三七道:“胡先生,容我斗膽猜想一下,這三個人是張國公府派來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