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大臣們相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皇上是千古難得的明君,可唯獨看不破這男女之情,對皇后娘娘看得太要緊了些?!?/br> 雖說皇后娘娘確實為大周做了不少事情,她培植出來的嘉禾讓畝產(chǎn)增加了不少,莊戶人家一提起皇后娘娘都是翹著大拇指贊不絕口:“有這樣的皇后娘娘,可真是大周的福氣!” 莊稼增產(chǎn)了,賦稅卻未提高,農(nóng)戶們多了些余糧,家里能吃飽了,多余的還能拿去賣錢補貼家用,百姓們?nèi)绾尾桓吲d?自然是要大力頌揚皇后娘娘的。 除此之外,皇后娘娘還與尚工局的匠人們一道造水車,最近還在研制什么拋秧機,聽他們說,有了這機器就不用自己彎腰去插秧了,能省不少的勞力與時間。大臣們聽著皇上提及此事時,都覺得這事完全不可能——這東西隨意拋到地里能長好?這只怕是皇后娘娘拍拍腦袋就想出來的荒謬之舉,怎么能做到? 可皇后娘娘還真將這事情當一回事,隔兩三日便要帶著尚工局的人去外邊田莊,口里說要做什么實驗,其實還不是在宮里呆不???關(guān)于皇后娘娘出宮之事,大臣們已經(jīng)向皇上提了不知多少次:“皇后娘娘要注意儀表分寸,如何能隨意出宮,與那些粗鄙之人過多接觸呢?這豈不是太不顧皇室尊嚴了?” 然而,皇上的回答一律是這樣的:“皇后出宮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眾位愛卿不必多議。” 既然皇上也支持皇后出宮,這還輪得上他們來指手畫腳?眾人低頭,好吧,只能不說出宮這事了,可還有一件事情卻不得不說! 整個后宮只有一位皇后娘娘,再也沒有別的嬪妃,后宮里的宮女內(nèi)侍們都被打發(fā)出一大批回鄉(xiāng)了——按著皇后娘娘的話便是:宮里沒幾個主子要伺候,何必耽誤他們的大好青春年華? 眾位大臣傻了眼,沒幾位主子伺候?難道以后這后宮就不添人了?哪位帝王不是三宮六院?這三宮六院里住著的娘娘每人生幾個皇子公主的,還怕沒主子讓人伺候?如何就將那些宮女內(nèi)侍給遣返還鄉(xiāng)?皇后娘娘的意思難道是不準皇上納妃不成? 梁首輔有些犯難,張?zhí)笤?jīng)找到過他,讓他委婉的勸勸皇上,成親一年了皇后娘娘那邊還沒動靜,是時候該納幾個妃子為皇家開枝散葉了。 太后娘娘說的話沒錯,可皇后娘娘委實是個不錯的,更何況帝后關(guān)系這般融洽,梁首輔覺得讓他開口相勸有些為難,他一直在想著如何妥善解決這事兒才好,今日皇上不顧朝會還未結(jié)束就跑去后宮看皇后娘娘,這讓梁首輔覺得他確實該要開口了。 紅顏禍國哪,皇上能將朝會擱置了,以后也能將旁的重要之事擱置,雖說現(xiàn)在見著皇上行事有明君之風,可誰知道他會不會被耽誤了呢?或許是該要適當進言,為皇上推薦幾個知書達理溫柔賢淑的小姐,這樣可以將皇上的注意力分散,也能不讓皇后一家獨大。 “梁首輔,這事你怎么看?”有幾個官員圍攏過來,皺著眉頭道:“皇上這樣做,是不是太……” 話并未說完,抬頭望向梁首輔,等著他表態(tài)。 “這事情咱們須得從長計議,皇上此刻年紀尚輕,或許聽不進咱們的話,總得要慢慢來才是?!绷菏纵o嘆息了一聲:“老夫年紀一大把了,一直在想著致仕,只是皇上一直挽留才得繼續(xù)站在這朝堂之上,想要做些什么也已經(jīng)是力不從心,這種重要的事情還得咱們一起去與皇上說才是?!?/br> “梁首輔,要不是咱們推舉去幾個人去后宮,借著探望皇后娘娘,順便與皇上說說?”有人小聲建議:“皇上大婚都快一年了,這后宮里都沒傳出什么消息來……” 眾人默然,心知肚明他在說皇后沒有生養(yǎng)之事。 梁首輔轉(zhuǎn)過頭來,望向張國公:“張公,要不要一起去?” 張國公搖了搖頭:“這事情我不太好摻和?!?/br> 他知道今日自己孫女進宮來了,心中有些忐忑,或許皇后娘娘的暈倒與自家孫女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夫人與他提起要將華丫頭送進宮去時,他也曾反對過,后來想著華丫頭是個庶出的,送她進宮也不算辱沒,而且若是能得了皇上歡心,生下一兒半女的,也能替張家鞏固現(xiàn)有地位,故此也就默許了。 可這才一進宮,就出了差池,皇上都棄朝會而不顧,張國公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很想知道究竟是為了什么,可卻又害怕牽涉到自己,左右為難。 “皇上是你的外孫,這有什么不好摻和的,皇上昔日還在貴府住過一段時間,你同我們一塊兒去勸說皇上,自然要比我們說話有分量些?!绷菏纵o卻不容他逃避,一把拉住他:“走走走?!?/br> “張公自然要去,張公不去,我們這些人就更沒資格了?!?/br> 一群人鬧哄哄的嚷了起來,眾人推舉了幾位大臣一道前往:“諸公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你們?nèi)窕噬?,定然有效?!?/br> 無可奈何,張國公只能跟著那些重臣們一道進了后宮,甫才進了寧欣宮,沒走多遠就見一個穿著黃色衣裳的女子從小徑深處走出,他覺得那身形有些眼熟,再一仔細打量,吃了一驚,這不是華丫頭么? “祖父!”張芫華也發(fā)現(xiàn)了迎面而來的張國公,疾走幾步,在他面前停了下來,屈膝行禮,抬起頭來時,臉色很是倉皇。 張國公心中暗道不妙,將張芫華喊到一旁:“皇后娘娘到底怎么樣了?” “祖父……”張芫華的眼淚珠子滾了下來:“我方才不小心撞到了皇后娘娘,然后她就臉色發(fā)白倒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或許皇后娘娘是裝出來的吧,張芫華身子發(fā)抖,皇宮真可怕,她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第384章 合歡曲(五) 崔大郎匆匆忙忙走進寧欣宮, 顧不得門口宮女內(nèi)侍們的請安問好, 飛奔著朝寢殿走了去。陽光正好,寢殿前邊的走廊下站著一個年輕姑娘, 不住的踱步走來走去,臉上有著焦急神色,她見著那快步前來的身影,猶豫了片刻, 還是迎上前去,輕輕喊了一聲:“皇上安好?!?/br> 這聲音很陌生,崔大郎瞥了一眼,就見一個打扮得格外精致的女子正跪拜在那里, 有些奇怪:“她是誰?” “回皇上話, 這位小姐是張國公府……” 寧欣宮的姑姑還沒有介紹完張芫華的身份,崔大郎一雙眉毛已經(jīng)深深皺起,臉上有如籠罩著一層寒霜:“讓她走?!?/br> 張芫華幾乎要癱軟下來,她雙手撐地,仰頭看了過去,見著那寒氣森森的一雙眸子,冷得她全身打了個哆嗦。 昔日皇上在張府的時候, 她也隔得遠遠的看到過幾次,皇上看起來英俊倜儻,說起話來時笑容滿面,和善得很,可此時為何卻是如此神色?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 就聽崔大郎那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還跪在這里作甚?快些回張國公府去,不要讓朕改了主意!” 他的聲音就如刺刀,刀刀戳在了張芫華的心坎兒上,她倉皇的爬了起來,朝后邊退了一步,幾乎要跌落下臺階,一只手扶住了廊柱,勉強站住了身子,眼睜睜的望著崔大郎走進了寢殿,被陽光投射在青磚上的影子已然不見。 皇宮,與她想象里的太不一樣,張芫華黯然傷神的走開,無論皇上有多么俊美無儔,她已經(jīng)不敢再踏足此間。 崔大郎走進寢殿時,太醫(yī)正在給盧秀珍診脈,他快步走了過去,眼神灼灼:“秀珍,你感覺如何?” 他眼中的盧秀珍,此時真是楚楚可憐,發(fā)絲披散在兩肩,襯得那張臉更是蒼白。 “阿瑾,我沒什么啊,好得很呢?!北R秀珍朝他笑了笑:“你怎么回來了?朝會還沒完吧?” “我聽著說你身子不舒服,趕著回來了。”崔大郎坐到了床邊,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她:“怎么會忽然暈倒的?是不是那個女人故意撞了你?” 坐在一側(cè)的張?zhí)筝p輕咳嗽了一聲,崔大郎轉(zhuǎn)過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了她:“母后?!?/br> “芫華不是故意的。”張?zhí)笥行┎粣?,怎么皇上就對盧秀珍這么上心呢,這般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眼睛里只有那床榻上的人,卻看不到他母親還坐在一旁。 “皇上,張四小姐真不是故意的?!北R秀珍聲音有些虛弱:“她撞得并不重,只是我自己腦袋有些發(fā)暈罷了?!?/br> 崔大郎焦急的盯住了她:“為什么會覺得發(fā)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醫(yī),皇后的病……” 診脈的太醫(yī)放下手,站起身來笑著向崔大郎行了一禮:“恭喜皇上,娘娘有喜了?!?/br> “什么?”崔大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喜了?” 張?zhí)笠裁偷恼玖似饋?,微微顫顫的朝床邊走了一步,眼中滿滿都是驚喜:“真的么?皇后有身孕了?” 太醫(yī)點了點頭:“娘娘是滑脈?!?/br> 崔大郎“嗷”的一聲叫了出來,彎下腰盯住了盧秀珍:“秀珍,咱們的孩子來了!” “可不是嗎?”盧秀珍笑了起來,眼角滑出了一顆淚珠,近日皇宮里氣氛緊張,全是因著她沒有生孩子的緣故,現(xiàn)在她有了身孕,想來胡太后不會再無聊得將那些小姐們一個兩個的往宮里帶了吧? “秀珍啊,你好好的躺著,千萬別亂動!”張?zhí)竽樕蠞M滿都是笑意,關(guān)切的望向盧秀珍:“哀家懷著皇上的那時候,身子不大好,前邊幾個月為了安胎,每一日在床上躺了至少七八個時辰哪?!?/br> “母后,多謝關(guān)心,我現(xiàn)在挺好的,不用總是躺在床上吧?!北R秀珍有些發(fā)懵,哪里就這樣嬌貴了,每日在床上躺七八個時辰,會不會覺得無所事事? “有沒有想吐的感覺?會不會吃不下東西?”張?zhí)蟮男乃纪耆D(zhuǎn)到了如何照顧好媳婦,等著九個月以后自己升級做祖母上邊來:“哀家將青蘿派到你這邊來,缺了什么你與她說,讓她去內(nèi)務府調(diào)過來。” 對于張?zhí)蟮暮鋈粺嵝?,盧秀珍只能點頭應諾:“多謝母后關(guān)照。” 張?zhí)箅p手合十朝天拜了一拜:“哎呀呀,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崔大郎這陣子已經(jīng)開心得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他坐在盧秀珍身側(cè),一只手摸上了錦緞被面:“怎么肚子還沒有拱起來?” “才一個多月呢,阿瑾!”盧秀珍又好氣又好笑,這是在吹氣球,要馬上就變大不成? 崔大郎將臉孔慢慢貼到了被面上,輕柔的對著那層被子道:“小寶,你在娘親肚子里要聽話,不能吵了娘親,知道么?” 盧秀珍笑著捶崔大郎一下:“阿瑾,你可真是瘋魔了。” “秀珍,我要每日與小寶說話?!贝薮罄商痤^來,一本正經(jīng)道:“我每日與他說話,小寶就熟悉我的聲音了,等他出生,聽到我說話就能認出我是誰?!?/br> “皇上,梁首輔張國公他們來探望皇后娘娘了?!?/br> 崔大郎站起身來,喜氣洋洋道:“來得正好,朕要將這喜訊告訴他們?!?/br> ……這是恨不得背個喇叭昭告天下不成?望著崔大郎風風火火的背影,盧秀珍有些無奈,看起來以后這九個月,她的生活會變得格外精彩。 “皇上,娘娘身子沒什么大礙罷?” 梁首輔見著崔大郎滿臉笑容的走了出來,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說娘娘暈倒了?為何皇上這般高興? “眾位愛卿,朕要做父親了!” 崔大郎實在想不出用什么婉轉(zhuǎn)的措辭來表達皇后有喜這事,心中一激動,用了最簡單直白的話:“朕要做父親了!” 眾人愣了愣,馬上恭賀崔大郎:“皇上大喜!” 一路上商量好的話都沒用處了,皇后娘娘有喜了,怎么還能說她不為大周皇室考慮呢?而且這時候提納妃之事恐怕有些不合時宜,萬一刺激到皇后怎么辦?到時候皇上會不會怪罪他們? 眾人很有默契的將自己此行目的悄悄擦去,都只喜氣洋洋的恭喜皇上:“皇上,娘娘有喜,此乃大周之福啊,當普天同慶才是。” “唔,說得不錯,等著明年孩子出生之時,朕要大赦天下。”崔大郎歡喜得眉毛都飛入鬢角,滿臉放光:“嗯,大赦天下!” 自從盧秀珍有了身孕以來,她的生活便變得格外滋潤了,太皇太后與張?zhí)髢扇嗽僖矝]有因著孩子的事情來找過她的麻煩,而且格外受到照顧。每日里慈心宮與明月宮里的姑姑都會過來詢問盧秀珍的情況,張?zhí)蟾蔷o張,一般隔不了兩日就會親自來看看盧秀珍——與其說是來看她,不如說是來看她的肚子。 太醫(yī)院里派了一個太醫(yī)兩名醫(yī)女守在寧欣宮,無時不刻照顧著皇后娘娘,唯恐有半點閃失,盧秀珍覺得自己仿佛成了瓷做的人一般,就連打個噴嚏都有人過來給她摸額頭診脈,尤其是那個準父親,簡直化身嘮嘮叨叨的老媽子:“秀珍,是不是著涼了啊,秀珍,跟你說了要多穿點衣裳……” 嘮叨也就算了,反正他也經(jīng)常不在宮內(nèi),上朝、批奏折,這些占了他不少時間,故此在耳邊嘮叨的機會也不算太多,忍忍就過去了,畢竟阿瑾也是關(guān)心自己??勺钭尡R秀珍忍不住的是,崔大郎竟然和張?zhí)舐?lián)合起來限制她出宮:“秀珍,你現(xiàn)在身子沉重,不宜到處亂跑,萬一出了什么問題怎么辦?” 他將她緊緊摟住,眼巴巴的望著她,好像只要一眨眼,她就會在他懷中消失一般。 盧秀珍實在有些不解,自己分明身輕如燕好嗎,怎么就變成身子沉重了?她的拋秧機還沒弄好呢,她必須要到宮外去做實驗?。?/br> 見著盧秀珍不開心,崔大郎也不開心,他想了又想,索性帶領(lǐng)守后宮的羽林子一道在金水河之側(cè)開出了兩塊水田來:“秀珍,這樣你就可以不出宮也能琢磨著做拋秧機了。” 皇上親自拿鋤頭挖地,舉國上下都大為驚嘆,梁首輔他們將這事兒美化了一下:“皇上皇后為民生著想,在宮中親力親為,實在令人贊嘆?!?/br> 百姓們聽到這種傳言以后,對皇上皇后更是敬重,世人稱兩人為“二圣”,皆道日月齊輝,大周興盛指日可待。 第二年正月初一的早晨,盧秀珍被一陣疼痛驚醒。 “秀珍,怎么了?”聽到她倒吸涼氣的聲音,崔大郎馬上爬了起來,伸手抱住了她:“哪里不舒服?” “阿瑾,我肚子好痛……”盧秀珍□□了一句,全身微微顫抖起來,疼痛讓她額頭直冒冷汗:“我覺得……我可能要生了。” 崔大郎慌了神,衣裳都沒穿,光著腳跑到了門口,朝外邊大喊了一聲:“快快快,傳太醫(yī)醫(yī)女和穩(wěn)婆!” 穩(wěn)婆是早就備下了,聽著皇上傳喚,眾人紛紛奔向了寢殿。 “皇上,你先別著急,我們將娘娘抬到旁邊屋子去。”穩(wěn)婆見著崔大郎坐在床邊,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趕緊出言安慰他:“不打緊的,婦人都要生孩子的,你不用這樣擔心?!?/br> “為何要將皇后挪到旁邊屋子去?”崔大郎轉(zhuǎn)過身來,滿臉不快:“沒看到皇后都這般痛了,還要挪動她,這不更疼了嗎?” “皇上,在寢殿生孩子不吉利,有血光之災?!狈€(wěn)婆見著崔大郎那樣兒,心中也是有些發(fā)憷,她在皇宮里也住了一個多月了,每次見著皇上都是和和氣氣的樣子,今日怎么忽然就變了一張臉,著實讓她有些害怕。 “皇上,婦人生孩子,你自然是要避開的?!甭動嵹s過來的張?zhí)笠查_口相勸:“皇上,這血光之災可不是說著玩的,皇上你趕緊到外邊去等著便是。” “母后,朕哪里都不去,就在這里陪著秀珍?!贝薮罄晌站o了盧秀珍的手,眼睛里全是擔憂:“秀珍為了朕在這里受苦受難,朕如何能安安心心在外邊等著?不要說多話了,你們都出去,穩(wěn)婆醫(yī)女留下便是?!?/br> “皇上,你休得糊涂!”張?zhí)笥旨庇謿猓骸按四岁P(guān)系到皇上的安全,哀家可不能不管?!?/br> 崔大郎“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母后,請出去罷,朕絕不會離開秀珍半步!” 他雙眉皺得緊緊,嘴角很不高興的往下拉,那樣子看上去沒有商量的余地,張?zhí)笠娭悄?,身子不由打了個寒顫——這正月的天氣可真是冷。 她探頭看了看盧秀珍,見著她滿頭大汗,臉色有些發(fā)白,忽然想起二十多年自己生孩子的那個情景來。她疼得全身發(fā)抖,身邊雖然有不少姑姑宮女守著,可她心里卻還在盼望著皇上能過來看一眼。 打發(fā)了姑姑過去請皇上,可只帶回了冰冷的消息,皇上在陸貴妃那飲酒,沒時間過來。 聽到那句話,她更是難過了,傷心得連眼淚都掉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