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也好，老太爺身邊的確需要個人照看著?！绷朱V倒是同意，這也是他外任都不敢?guī)显S阿的原因，說到底，古代孝字當(dāng)先?！安贿^這官職可不好安排，如今你在翰林院，外放的話選擇可不多。”

    “的確，不過叔叔已經(jīng)跟戶部李大人打了招呼了，應(yīng)該沒問題?！睆埲袅卣f道：“應(yīng)該會挑離家近一些的縣城，倒是不錯的。”

    說到底，張英還在，張家未倒，又是回到祖籍，肯定沒問題的。

    林如海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倒是張若霖，看到兩人都同意，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為，林家父子如此看重黛玉，肯定不愿意讓黛玉跟著他到安徽去。誰知道竟是如此，不禁為自己的先前的小心思羞愧，年輕人，再老成，還是在臉上帶出了一絲絲。

    “霖哥兒，我也不跟你來虛的，黛玉是我的掌中寶，在家嬌養(yǎng)著長大，我們自然是盼望著她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完這一生。但這不代表一定要將她留在身邊，當(dāng)初霽哥兒外放，我也沒有阻攔，如今對你，也是一樣的。”林如海感嘆，眨眼經(jīng)年，如今他也老了啊。

    林霽在心中暗暗吐槽，誰說沒有阻攔，當(dāng)初不知道是誰，將他訓(xùn)了個狗血淋頭?！昂昧?，不說這些，喝茶吧?！笨粗秩绾５哪樕椭浪赡芤l(fā)感言了，林霽趕忙阻攔。

    倒不是他不愿意聽，而是林如海如今實在是啰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jì)大了，或者是跟雙胞胎相處的時間多了，整個人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日，昨日林霽看到林如海帶著雙胞胎在地上爬的時候，心情極度震驚。這爺爺當(dāng)?shù)?，真是稱職的不行！

    那邊扎拉豐阿與黛玉也在竊竊私語，林黛玉對于自己的新婚生活十分滿意，也得知了自己即將要到安徽去的消息。跟扎拉豐阿說完話，看和雙胞胎午睡，她才帶著白芙到了程靈素的院子里。

    如今程靈素與何紅藥閉門不出，這個院子就成了禁地，林府除了日常送飯菜的奴才，也就只有晴晴還能進來。林黛玉來了倒是吃了個閉門羹，還是白芙機靈，給了個荷包，讓門房去通報。

    程靈素的院子是帶院門的，門一鎖，自成一隅。而在林霽去山東之前，他們就協(xié)商好了，日后程靈素在林家住著，只教導(dǎo)晴晴，別的不管什么事兒，一概不理。

    林黛玉進院子后，自覺地走到了程靈素的藥房，也沒進去，站在門口看了老半天。程靈素正在制藥，晴晴跟在她后頭給她遞這個遞那個，忙得不亦樂乎。等她們稍微停了下來，黛玉才走了進去。

    “靈素jiejie，我來找你，有些事兒?！绷主煊裰澜瞬幌矚g婆婆mama，直接說明來意。

    程靈素倒是也知道林黛玉的性子，晴晴自覺地下去了，她跟林黛玉眨了眨眼睛，讓黛玉都忍不住發(fā)笑。待到屋里僅剩下兩人，黛玉低著頭，紅著臉說出了自己的請求，“靈素jiejie，我是想問問你，要如何做才能讓助孕的?！彼坪跖鲁天`素誤會，她趕忙補充道：“不是我，是我婆家的大嫂。她嫁過來也好幾年了，一直沒有好消息，看了不少大夫，都說沒問題?！毕肫鹱蛉諄碚宜膭⑹掀嗥嗳坏臉幼樱氲皆?jīng)自己的母親也是如此，林黛玉腦門一熱便答應(yīng)了。如今對著程靈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在賣哥哥的面子，仗著與靈素jiejie的關(guān)系親密一些，就提要求而已。

    程靈素倒是沒有說什么，只是她一個未婚女子，雖也診斷過不少病例，婦女之癥這方面倒不是很精通?！耙蛔屗齺斫o我看看，就這樣說，我也說不清楚?！钡降姿昧藷o嗔的真?zhèn)?，本事還是有的。

    林黛玉有些驚喜地點了點頭，“好！”她還以為程靈素不想再醫(yī)人了，才會跟何紅藥在這府中，也不出門，不見人呢！

    “黛玉，把手伸出來，我?guī)湍憧纯础！背天`素想起林黛玉也是新婚不久，對林黛玉的情況她了如指掌，三個多月沒見她，自然是要好好看看。

    聽到程靈素的話，林黛玉倒是沒有多想，她被程靈素看慣了，習(xí)慣性就伸出了手，放到她面前。瑩白色的皮膚泛著健康的紅潤，跟先前大不相同。程靈素細細把脈，斟酌一番之后，給她拿了幾顆藥，又開了張方子。

    “按這個方子吃上三個月，應(yīng)該就能有好消息的了。這些藥丸，每次行房前要吃一顆?！彼龑⒋蠖瞧孔舆f給林黛玉，小小的瓶子里頭大約百來顆小紅藥，“記住，這個是能避孕的，對身體也有益處的?！背天`素將方子遞給她，“每次月事后吃，一定要按時按量堅持吃?！边@樣有助于她生一個好寶寶。

    黛玉整個臉都羞紅了，猝不及防，被程靈素驚了一驚。她嫁人也好幾個月了，卻一直沒有適應(yīng)過來。對于自己的身份的轉(zhuǎn)變，這似乎是最直接的一次了，讓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也是個能成為母親的人。

    程靈素倒是不介意，給林黛玉科普，“這件事不著急，你還小，好好調(diào)養(yǎng)再生孩子，會順利許多?！?/br>
    林黛玉胡亂地點了點頭，將東西給白芙收好，就落荒而逃了。

    一直恍恍惚惚，直到上了馬車。張若霖剛剛就發(fā)現(xiàn)了妻子的不對勁兒，等離了林府所在的這條街，拉著黛玉的手，問到：“怎么了，神不守舍的，可是岳父說了你什么？”

    離府前黛玉被林如海叫進了房里，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出來她就不對勁兒，張若霖有些著急地掐著她的手。

    疼痛感終于讓林黛玉有些回神了，似乎才聽清夫君的話，她搖了搖頭，“父親只是給了我一匣子的錢物，兩個莊子和一些銀票之類的，說是窮家富路?！彼t疑了一下，還是跟他說清楚了，“午后我去看靈素jiejie，她給我一些藥讓我用，說是能助孕?！闭f著說著就消聲兒了，羞得滿臉通紅。

    張若霖卻沒有欣喜，而是有些遲疑，看著妻子稚嫩的臉龐，想到她的歲數(shù)，勸道：“也無需太著急，你年歲尚小，生孩子對身子不好?！?/br>
    “無妨，靈素jiejie說可以，自然是可以的。”程靈素可是神醫(yī)的弟子呢！林黛玉對于她的話深信不疑，而且，如今張家還未有孫輩，如果劉氏遲遲不生，這壓力遲早要壓在她身上的。

    黛玉將藥單以及藥瓶都給張若霖說清楚了，夫妻兩人小聲討論著，別有風(fēng)味。

    到家之后，林黛玉直奔徐氏那兒，這個時間，劉氏一定在母親處盡孝。當(dāng)林黛玉說出了轉(zhuǎn)達了程靈素的話時，劉氏喜極而泣，徐氏也拉著林黛玉的手直夸她。

    說到底，還是子嗣鬧得。

    女人在這個時代的地位不高，盡管張家以書香禮儀傳家，卻也過不去這個坎。劉氏的壓力不僅僅來自徐氏，還有一部分來自她自己的娘家。未來，她可是張家的宗婦，不盡早生一個孩子穩(wěn)固地位，怕是劉家人也不安心。

    林黛玉帶來的消息無疑是個好消息，她還是盡心提醒，“靈素jiejie說了，她不善婦科，也只能幫嫂子看看，不確定能不能幫得上忙的?！迸碌綍r候沒有好消息被埋怨，林黛玉還是忍不住給她們澆了一盆冷水。

    徐氏與劉氏倒是沒往心里去，她們對程靈素的名聲有所耳聞，也知道林黛玉與程靈素的關(guān)系。本來劉氏的事情就是個無解之事，如今不過是想求個明白，有和沒有都能盡快安排。

    “過了初八，我就帶著你到林家去，求見程姑娘！”徐氏一聲令下，此事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親們的評論我都看了，也記下了，完結(jié)之后會好好改文，就不一一回復(fù)了。

    這個星期有榜單，兩萬五，每天都會更新，然后看那天心情好，碼得多就加更！

    主要前幾天放了假，接下來要連續(xù)上班10天，苦比的我，哭倒在地，要你們?nèi)龌ú艜饋怼?/br>
    第89章 父子談心

    當(dāng)程靈素說出劉氏的病癥時, 隨行而來的人都松了口氣。原來僅僅是輕微的不潔之癥, 吃些藥便能痊愈的, 徐氏心里暗暗感嘆，看向程靈素的眼神里充滿了感激。

    徐氏帶著劉氏不知道看過了多少大夫，好些男大夫根本就不給看, 診了診脈便說沒事兒。后來她甚至疑心是兒子的問題，還讓兒子偷偷去看過大夫，卻也沒診出來任何問題, 時間一長, 慢慢就開始焦慮。

    差點她都要給劉氏準(zhǔn)備后手了, 所幸程靈素這個女大夫給力。

    劉氏喜極而泣, 緊緊握住黛玉的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這幾年她的壓力巨大，常常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

    黛玉似乎也有些感同身受，她握緊劉氏的手, 看向程靈素的眼睛里帶著崇拜，還有絲絲戰(zhàn)兢。說到底, 她也是個女子，嫁了人, 要考慮的自然就是孩子的問題。林黛玉不期待能像扎拉豐阿一樣，一下就有兩個雙胞胎兒子，但起碼也不能跟劉氏一般，求子求到近乎瘋狂。

    程靈素給劉氏開了藥，一半洗滌的藥劑, 一半是服用的。劉氏像是捧著金娃娃一般將東西緊緊抱在懷里，徐氏看這樣也有些感傷，到底是自己的媳婦，而且劉氏進門后對她也十分恭敬，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知道程靈素不喜歡這樣的場景，也知道事情已經(jīng)了了，林黛玉帶著人出了她的院子?！镑煊?，這程姑娘真厲害！”劉氏忍不住跟黛玉感嘆了一聲，剛剛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可程姑娘是醫(yī)者，那個平常心態(tài)度對她。既沒有嫌棄的表情，更沒有對她偏見，讓劉氏覺著十分舒服，對于程靈素的醫(yī)術(shù)她已經(jīng)信服了一大半兒了。之后只要程靈素的藥能稍微起點兒作用，怕是她都要把程靈素當(dāng)活菩薩，甚至是去廟里給她點燈了。

    林黛玉早就有所了解，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點了點頭，提醒了一句，“嫂子記得要按時吃藥，最好遵醫(yī)囑，也能好得快些。等明年，準(zhǔn)能給大伯哥生個大胖兒子！”

    好話自然人人愛聽，劉氏也不例外，她咧開嘴，少見的情緒外放，卻讓人更加心疼她。

    徐氏帶著兩個兒媳婦去扎拉豐阿處，雙胞胎如今快兩歲了，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吹叫焓?，也不見外，朗哥兒撲過來就求抱抱，徐氏的心都軟成一團了。

    或許是性格使然，雙胞胎雖然看著一模一樣，但已經(jīng)能清楚的辨析出來。朗哥兒更活潑開朗些，暢哥兒斯文安靜一些，兩兄弟剪著一樣的發(fā)型，穿著一樣的服飾，看著十分喜人。

    林黛玉抱著暢哥兒，逗著他喊人。兩個孩子都是胖嘟嘟的，逗著也不哭，瞪著大眼看著你，能萌化了去。黛玉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兒，又在他紅艷艷的嘴唇上親了一口。暢哥兒早熟，用手摸了摸，嫌棄的說道，“唾沫！”他撅著嘴巴，表示不想理姑姑了。

    “暢哥兒，不能這樣，姑姑是喜歡你才會親你的，可不能耍小性子?！痹谝慌钥粗脑S阿看著兒子似乎要發(fā)脾氣的樣子，趕忙過來抱住他。

    小時候沒看出來，等兩人大了些，性子卻調(diào)了個。如今暢哥兒文靜，但卻是個暴脾氣，輕易惹不得。倒是朗哥兒，急性子，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什么都不上心，罵他兩句，轉(zhuǎn)頭就跟你樂呵。

    林黛玉自然知道侄子的性子，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光溜溜的，很好摸?！笆枪霉貌粚?，不應(yīng)該親暢哥兒的，姑姑給你道歉好不好。”忍不住又想揩油，林黛玉真的好想把侄子拐回家里去，“暢哥兒，要不你跟姑姑回家吧，家里有好多好吃的，還有好多好玩兒的呢！”

    如此的引誘可沒能引得暢哥兒的歡心，他堅決地搖了搖頭，“不！”也不再搭理她，專心致志地坐在母親懷里玩著手上的布娃娃。

    “這么喜歡孩子，就自己生一個，拐我兒子作甚！”扎拉豐阿嗔了黛玉一眼，小聲地湊近她耳邊：“大表嫂看得怎么樣了？”她還是依舊跟著她自己的關(guān)系稱呼張家的人，倒沒有因為黛玉嫁過去而改變。

    “無礙的，靈素jiejie給開了藥，應(yīng)該很快能好的?！绷主煊竦故遣槐苤M，都是自己人，日后要麻煩嫂子的時候還多著呢，何苦多此一舉?！叭缃穹蚓恼{(diào)令也下來了，哥哥的呢？今日應(yīng)該也下來了吧？”

    張若霖到安徽去當(dāng)按察司經(jīng)歷，當(dāng)差的地方距離張家祖宅也并不遠，非常合適。過了正月十五，他們就要啟程了，如今正是繁忙的時候，要收拾得東西多不勝數(shù)。

    “他倒是沒跟我說，暫時還未有消息。”扎拉豐阿說道，“出行的東西都得好好備著，有事兒多問問人，好歹別漏了什么要緊兒的?！?/br>
    古代出行不易，自然要多注意，林霽特意派了林東去張府幫忙，跟在林霽身邊多年，又張羅了他好幾次遠行。有了林東，林黛玉倒是覺得得心應(yīng)手，似乎沒什么麻煩事兒。

    “歸鄉(xiāng)自然也是好，但這一走，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绷主煊窀袀?，古代出行不易，有時候離別就意味著永別，多數(shù)外嫁的女子，可能一輩子也回不了娘家?guī)状巍?/br>
    扎拉豐阿倒是沒她想得多，“怕甚，總歸是要回來的，還怕沒有相見之日？”京官京官，大家當(dāng)官不就是為了往京城擠嘛，總要升遷的吧，總歸是能回來的?！霸賱t，舅母還在京城待著，日后也定是要你們回來盡孝的?！倍艺f不定哪天她外祖父就不想在老家待著了呢。

    兩人說一千道一萬，不過是表達一番深情。暢哥在一旁看著，大眼里滿是疑惑，舔了舔手指，嗯，有甜味。扔掉手里的布娃娃，直接舔起了手指。

    等扎拉豐阿與林黛玉結(jié)束了聊天，低頭一看，暢哥幾乎將雙手十個手指頭都添了個遍?？粗谒凉M手還在傻笑的兒子，扎拉豐阿好嫌棄地將他遞給他的乳母，“快給這個淘小子洗洗，臟兮兮的?！边f過去之后還在他的鼻頭刮了一下。

    那邊陪著徐氏逗弄朗哥的劉氏見了這一幕，忍不住心生羨慕，眼神里多了絲絲渴望。如今只盼著她能順利治好病，順利懷個孩子了。

    等徐氏帶著兩個媳婦告辭，林霽也下朝回家了。他跟林如海一回來就進了書房密談，見此，扎拉豐阿也不急著吃飯，而是先喂了兩個兒子。如今雙胞胎漸漸長大，吃的東西選擇也多了，要說喂飯這件事，還真是大工程。

    兩人被固定椅子上坐著，兩個乳母幫著忙，給扎拉豐阿遞東西，是不是幫著用帕子給孩子們擦臉。扎拉豐阿拿著碗和勺子，一人一口，輪流喂。

    有時候扎拉豐阿動作太快，雙胞胎會嫌棄，動作太慢，他們又會哇哇叫。別人想幫忙還不行，兩人就認(rèn)準(zhǔn)了扎拉豐阿。有時候她都會覺得這兩個小討債真的是太煩人了，可心里也因為兒子粘著自己而有一絲絲的歡喜。

    林霽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在鬧別扭的暢哥，東躲西躲地想避開扎拉豐阿伸過來的勺子。啼笑皆非地抱著暢哥兒，“行了，吃飽了就不吃了！”他顯然更喜歡這個文靜些的孩子，脾性跟他小時候也很像很像。

    喚了奶娘抱上朗哥兒，招呼上扎拉豐阿：“走吧，父親該等急了?！彼麕е鴷掣鐑鹤咴谇邦^，后面扎拉豐阿帶著朗哥兒，一路往正院偏廳去。

    林家的晚飯都是在一起吃的，林霽幾個進來后，晴晴帶著豆豆也踩著點兒進來。林如海綴在后頭，滿滿當(dāng)當(dāng)坐了一桌子，雙胞胎打醬油地湊人數(shù)，熱熱鬧鬧的用完了晚飯。

    飯后，林霽也沒有回屋，而是讓人上了清酒，與林如海在庭院里相對而坐。此番授職，由于多方插手，林霽的官職遲遲未定，最后還是皇帝拍板了，將他放在了鴻臚寺，給了個正四品的鴻臚寺卿他。

    鴻臚寺就是負責(zé)安排典禮，主持朝會儀節(jié)，招待外賓等等。而林霽這個鴻臚寺卿的工作大抵也是安排這些事情，對于這個準(zhǔn)入門檻，林霽還是挺滿意的。

    可能由于他的形象所致，再加上他為人處事的風(fēng)格，康熙才會把他放在這個位置，相當(dāng)于后世的外交官。在這個位置上熬上三年，之后的歷程會更容易一些。而且他手下還有一支船隊，如今山東海運暢通，外來人口肯定要多很多，他來處理也十分合適。

    而原先想把人拉到禮部和吏部的老大人們都有些無奈，明明是干吏，卻要在那鴻臚寺熬資歷，想想都是浪費。而幾番出力想把人拉到自己麾下的阿哥們也有些無奈，紛紛感慨這皇阿瑪?shù)男乃荚絹碓诫y懂了。

    “父親，怕是日后難消停了?！绷朱V伸手給林如海倒了杯酒，悠悠地說道。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朝中明顯已經(jīng)有了分門別派的趨勢?？滴鯘u老，各個年輕氣壯的皇子長成，長期壓制在太子的光環(huán)之下，久而久之，要么窒息，要么奮起。如今康熙與太子之間關(guān)系緊張，可能太子也有些不甘，被康熙打壓多了，他也有一絲絲魚死網(wǎng)破的感覺。而察覺到這一點的阿哥實在不少，連四阿哥這么沉穩(wěn)內(nèi)斂的人，都私下開始活動開來。

    林霽官職不高，娶的又是馬爾渾的女兒，本來應(yīng)該沒什么爭取的必要的?？伤趾軤帤猓瑤啄晖夥诺慕?jīng)歷下來，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文弱書生，再則他身后還站著張家，林家等等的漢臣世家，不可小覷。

    單單是他在康熙面前的的得臉就不是常人能及的，僅憑這一點，都足夠讓他在京城這一攤渾水中站穩(wěn)腳跟。

    當(dāng)然，林霽也很清醒，越是靠近權(quán)力中心，斗爭越激烈，就越容易出問題，尤其是他這種容易遭人嫉妒的。即使有林如海在前頭擋著，又有康熙為他保駕護航，至今還未出過問題的林霽也不敢掉以輕心。

    林如海優(yōu)哉游哉地喝著小酒，“沒事兒，這京城，從來就沒有平靜過。”他如今有了三個寶貝乖孫，兒子又爭氣，女兒嫁得也好，已經(jīng)沒什么值得煩憂的了。他在吏部也很逍遙，就等著資歷熬夠，看能不能往上一把了。

    “是啊，這風(fēng)云，從未歇過?！本鸵_始自己新的人生征程，與以往的感覺不同的是，他已經(jīng)是三個孩子的父親，身上的擔(dān)子愈發(fā)重了。加上這一族的榮辱系于身，每做一個決定，都需要細細斟酌。

    “你還年輕，別著急，慢慢來。”林如海勸慰道，躺在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

    林霽看著夜色下的林府，靜謐安寧，但愿這京城的風(fēng)云，能被他隔絕在這墻嶼之外，免家人受其擾。

    第90章 新官上任

    天青色的煙雨朦朧, 碼頭上, 扎拉豐阿與劉氏一人一邊, 扶著徐氏，張若霖已經(jīng)帶著林黛玉上船了。隔岸相望，離別的感傷蔓延著, 泥濘的地面濺起的泥水打濕了眾人的衣褲，卻沒心情去顧及。一同離開的還有程靈素，年前她就接到了無嗔大師的來信, 讓她帶著何紅藥趕回長白山紅嶺村。

    等船漸行漸遠, 岸邊的人還佇立遠望, 久久回不過神。“舅母, 回去吧，天氣不好，小心身子?！痹S阿看船已經(jīng)快看不見了，勸道。

    自從張廷瓚去世之后, 徐氏的身子就不大好，早春乍暖還寒, 在雨里站久了，連扎拉豐阿自己都有些受不住。她給劉氏使了使眼色, 兩人架著徐氏，往馬車走去，仆婦們跟在身后打傘，自己濕透了半邊都不敢吭聲。

    馬車上到底設(shè)備簡陋，等到了家里, 劉氏忙前忙后地張羅著給徐氏換衣裳，又讓扎拉豐阿去換衣裳。好一通忙活之后，才算是緩了過來。

    徐氏靠坐在榻上，看著雙胞胎睡得正香，暗自出神。

    今日清晨，送了林霽去上朝之后，扎拉豐阿便帶著孩子們來了張家，出門時下起了小雨，孩子留在徐氏的院子里睡覺。

    送別了師傅的晴晴帶著豆豆去了張若沁的院子里玩，小女孩總有許多不同的花樣。

    扎拉豐阿進屋的時候，徐氏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在她看來，其實張若霖回去了也好，在安徽，相當(dāng)于回到了公爹張英的眼皮子地下，不怕有什么問題。在京城，她總要擔(dān)心這樣，擔(dān)心那樣，生怕出了張廷玉這個叔叔兜不住的事情。

    徐氏是個典型的世家夫人，除了主持內(nèi)闈，還要照顧到整個家族的興衰。大兒子尚未出仕，二兒子已經(jīng)當(dāng)官了，既然已經(jīng)分產(chǎn)，就索性分開。盡管她對兩個兒子都有信心，卻不想去睹，于她而言，避開能避免很多不可調(diào)和的摩擦。

    再則，她這個做媳婦的不能在老人身邊侍奉，而張若霖夫婦回去，她也是比較放心的。

    “舅母，就別想太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痹S阿給她遞了一杯茶，勸慰道。徐氏拍了拍她的手，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