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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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第一天,他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也見過了易醉和易校長,他的癥狀只有他們兩個人經(jīng)手,再無其他任何人參與,沐閑之雖有疑惑,卻也不是個多話的人。 易醉為他講解了接下來的治療,沐閑之只是靜靜的聽著,并未說一句話。 “你有什么意見?” “沒有意見,我就是想知道,我的頭發(fā)……是不是會掉光?” 易醉挑挑眉,“我們不做化療,所以你不會掉頭發(fā)?!?/br> 沐閑之聞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不耽誤你愛美。” 沐閑之聽到未來岳母的調(diào)侃,臉上浮現(xiàn)出極淺的弧度略微一僵,怔怔的看著易醉,然后連忙擺手說道,“別,你可能是誤會了,我不是為了愛美,我只是,只是……怕讓她看見我光頭的樣子,會多想?!?/br> “你不必向我解釋。” 收起了病例,“你的情況暫時只有我和我爸爸在參與,因為這種藥并沒有公諸于世,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將你之前的病例,住院的信息已經(jīng)全部銷毀了,知道你的情況的人除了你的家人再無其他人?!?/br> 沐閑之點點頭,總覺得這里透著點奇怪。 易醉肯定對自己還有所隱瞞,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瞞了自己什么? 此時,注射室內(nèi),易校長為裴沁兒正在抽血,看著血液順著透明管流進(jìn)血袋,易校長的心都有碎了,真真兒的疼。 “你這丫頭做了什么決定就和你mama一樣,誰都攔不住?!?/br> 裴沁兒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就是為了能夠抽出的血能夠快一點。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外公,要不然你再多來一點?” “丫頭,夠了,你已經(jīng)抽取了400毫升了,不能再來了?!?/br> “我怕不利于你們研究,萬一血再不夠了呢?” 易雅沐瞪了一眼裴沁兒,“怪不得你爸說你這丫頭的心都開始向著沐家了,你還真是有出息,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 “外公,你和我爸爸真是越來越像了,一嘮叨起來沒完沒了的,我去看看他怎么樣了?” 易雅沐煩躁的揮揮手,真是被這丫頭氣死了,“得了,你趕快走吧,可別在我跟前氣我了?!?/br> 裴沁兒抱著易雅沐,撒嬌的親了親他的臉頰,睜著眼睛說瞎話,“外公,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男人,我就是和你說笑而已,你怎么還當(dāng)真了?!?/br> 被自家的外孫女狗腿的親了一口,這心情別提有多美了,立刻又沒皮沒臉的喜上眉梢,“我看你這丫頭就是長了一張好嘴?!?/br> “才不是呢,我說的都是心里話,沁兒最喜歡你了,我外公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氣的男人,誰也比不上?!?/br> 小嘴巴就像是抹了蜜似的,哄得易雅沐心情甚是舒暢,連連揮手,“你趕快走吧,我看你這丫頭一會兒在哄著我,說不定就要把我給買了?!?/br> “那外公不吃醋了?” “不吃了?!?/br> 裴沁兒與外公道了別,然后一蹦一跳的跑去偷看沐閑之了,幾日不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瘦了? 穿過拐角,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走廊,沒有任何人,不由的放輕了腳步。走到了病房前,將耳朵附在了門上,仔細(xì)的偷聽。 有點吵鬧?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客廳內(nèi)并沒有任何人,聲音全部來源于病房內(nèi)。 裴沁兒的心驀地一緊,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透過門縫看去。 沐閑之正趴在病床上,捂著自己的胃,疼的冷汗直冒,縮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弓字型,蒼白大手抓住床單背面幾乎泛出了骨節(jié),裴沁兒的心驀地一緊,剛要伸手推開門,卻想到了他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交代沐迎之,絕對不能讓自己知道。 她又驀地縮回了自己的手,跌跌撞撞的朝著外面奔去,一路哭一路跑,正巧在拐角的地方與易雅沐撞到了一起去,她哭的好不傷心,“外公,你快去幫幫他,他看起來好疼好疼,快去舅舅他……” 易雅沐加快了腳步,朝著沐閑之的病房跑去。 裴沁兒緊追其后,生怕再晚一步,他會因為疼痛而死過去。 她幾乎不敢想象,在她看不見的時候,沐閑之忍受過多少次這樣疼痛的折磨,他遲遲不走,不去治療,就是為了多看自己兩眼,難道多看看她,可以連命都不要了嗎? “你暫時不要進(jìn)去了,他看見你反而更激動,不利于我的治療。” 她含著眼淚點點頭,躲在客廳里卻是連半個字都不敢說一聲,只能無助的看著外公的搶救,利用她的血研制的注射液體藥,強行的注射到他的體內(nèi),以此控制一波波癌細(xì)胞的來襲,她緊張到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生怕他在下一秒會病情惡化。 她只求自己的血對他管用,只求他平安的活著。 直到他的疼痛消失了,趴在床上薄弱的喘著氣,感受到自己的虛弱,恐怕現(xiàn)在連捏一只蚊子都費勁兒。 他不由得勾起了唇角,隱約透著幾分的弧度,易雅沐忙的滿頭大汗的,“你這臭小子笑什么?” 沐閑之趴在床上,感慨道,“好在沁兒看不見?!?/br> 易雅沐下意識的看向了門外,然后又很快的收了回來,“我看你就愛逞英雄,讓沁兒知道了有什么不好,說不定還會抱著你大哭一場,你就成功抱的美人歸了?!?/br> “我要的從來就不是她的同情憐憫。”他要的知識她的一顆真心,喜歡他,愛他的真心,可以等上一輩子都心甘情愿。 “你們年輕人的世界我可搞不明白,我就特別的想知道,你身邊怎么連個人都沒有?” “我讓他們送長輩回去休息了,所以……” “你的身邊必須有人陪護(hù)。” 沐閑之苦澀一笑,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柔弱了? “嗯?!彼吭诖采暇徚撕镁?,然后掙扎的坐起了身子,裴沁兒卻是嚇得縮回了自己的身子,以免被轉(zhuǎn)過身子的沐閑之看見自己,“外公,沁兒最近好嗎?” 易雅沐冷哼一聲,“一點也不好!” 他立刻緊張了起來,“她怎么了?” “想哈利想的唄!” 屋內(nèi)的沐閑之聽后滿臉的哀傷,屋外的裴沁兒卻是要被自己的外公氣死了,胡亂說話,一點也不可愛。 “哦!外公,你幫我好好勸勸她?!?/br> “那丫頭性子撅著呢,要勸你自己勸?”見他不說話,易雅沐又追問,“難不成你還想一輩子都不聯(lián)系她了?” ------題外話------ 每天的日程,碼文,打我閨女,打完繼續(xù)碼文,現(xiàn)在的小孩子怎么都那么嘰歪? ☆、435 堂哥到底要做什么 難道你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聯(lián)系她了嗎? 當(dāng)然不是,沐閑之恨不能馬上就聯(lián)系裴沁児,可是他不敢,怕看見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傷心欲絕,更怕她看見自己的狼狽。 面對易校長的質(zhì)問,沐閑之淡淡的說道,“我會聯(lián)系她的,只不過不是現(xiàn)在?!?/br> “外公能幫我把外面的客廳改變成辦公室的樣子嗎?” “你想干什么,拖著殘軀病殼繼續(xù)做工作狂???” “不,不是,我就是想,哪一天我給沁児打電話的時候,證明我是在工作。” 易雅沐嘆氣,這孩子真死心眼,“得了,我找人去給你安排,你也要多注意休息。” 沐閑之的眼睛穿過窗外,看著外面的藍(lán)天白云,云卷云舒,天藍(lán)的就像是水洗過似的,一切都美的那么干凈,那么純粹,“外公,你說我會不會戰(zhàn)勝病魔,幸運的活下去!” 易雅沐想到沁児寶貝流了那么多的血,也不能讓這一切變得不值得,這個小子的求生意識若是還不強烈,很不利于他們的治療,所以不由得放下了狠話,“能,只要你肯努力,你肯定會活著。你想不想活著,就全靠你自己了?!?/br> 沐閑之神情微怔,從易雅沐的話中聽出了幾分不悅。 “如果你死了,我就給沁児介紹百八十個男人,天天相親,喜歡誰就招誰入贅,然后帶到你的墓地,向你炫耀,氣死你不可。” 沐閑之嘴角邊的笑容為之一僵,“外公,你出去吧,我想冷靜一會兒?!?/br> 易雅沐輕哼了一聲,臨走之前放下狠話,“所以你好好的考慮一下,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然你可以試試看。” 沐閑之咬牙切齒的說道,“讓外公失望了,我會好好的活著,并且會活得很好?!泵髦肋@是激勵自己的話,可偏偏他聽在耳朵里,格外的刺耳,甚至是扎心。 裴沁児在門外等的好焦急,好歹看見外公出來了,不由得委屈的撇著小嘴兒,“外公,你何必黑我?” “我看你是不想我刺激他,還說我是你最愛的男人,我看你就是哄我,說好聽的話,而我這個善良的無辜老頭竟然被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給騙了。” “外公,你別那么說嘛,你的確是我最愛的男人?!?/br> “那你還擔(dān)心那個臭小子,你說他有哪點好?你和你mama怎么就像是著魔了似的,捧著一塊破石頭當(dāng)成寶貝一樣?!?/br> 裴沁児輕咳了兩聲,“外公,當(dāng)年可是你執(zhí)意要答應(yīng)這門婚事的,我也反抗了,爸爸也不同意,最終還不是板上釘釘?shù)耐饬藛幔俊?/br> 易雅沐略顯幾分尷尬,這事兒還真是他惹出來的,“你這個不矜持的丫頭,誰能想到你真的會對那個小子上了心,和你mama一樣不矜持,我就是為了氣氣你爸爸的?!?/br> “外公,你好無聊??!” 易校長辦事效率也很高,翌日一大早就開始貼壁紙,擺放書架,辦公桌,會客的沙發(fā),茶幾,一切整的有木有樣的,到了下午已經(jīng)變成了設(shè)備完善的辦公室,沐迎之一推開門,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連忙退了出來,看了一眼門牌號,是vip10號房間啊,他沒走錯??! 再次踏入房間,走進(jìn)病房,看見堂哥坐在床上看書,他不由得指了指外面的那些人,“堂哥,你把外面改造的像個辦公室,你別告訴我你的工作狂癥又犯了,打算要在這里繼續(xù)你的偉大事業(yè)?!?/br> 沐閑之黑臉,怎么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工作狂? 沐迎之連忙伸出手,抱著拳頭求饒,“堂哥,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消停會兒,若是被姑姑和爺爺看見,我又免不了被姑姑狠踹?!?/br> 沐閑之閉上了眼睛,輕哼了一聲,“你可以滾出去了。”他從床上掙扎著起床,然后從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干凈的黑色西裝,在沐迎之驚嘆的目光下,直接拉起了衣服,準(zhǔn)備換上西裝。 “堂哥,你要做什么?”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要換衣服,讓你滾出去沒聽見嗎?” 沐迎之咽了咽口水,眼睛貪婪的游走在他精壯的身軀上,“堂哥,該說不說,你即使大病了一場,瘦了不少,但是這身材依舊好的沒有話說。” 沐迎之狠瞪了他一眼,“你是流氓嗎?”他抓起了西裝白襯衫,直接進(jìn)了衛(wèi)生間,然后再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 他的大腦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堂哥為什么要換件衣服? 驀地想到了老人曾經(jīng)說過的話,有的人想死,臨死之前都會穿戴整齊再去死,堂哥莫不是真的想不開了吧? 意識到很有這樣的可能,沐迎之嚇得抓緊了堂哥,大哭了起來,“堂哥,我不要你去死,你說你好不容易熬到了這個份上,有新式的藥物可以抑制你的癌細(xì)胞,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怎么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就想不開了呢?” 他哭的好不傷心,沐閑之卻是被他氣的腦袋都要發(fā)暈了,用力掙扎未動半分,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那么大力氣,硬是掙扎了半天沒掙脫,看來這陣子他躺在床上的時間太久了,連沐迎之這個該死的小屁孩都擺弄不明白了,他不由得咬牙切齒的說道,“沐迎之,我沒因為病痛死掉,肯定會被你氣死,誰想死了,你竟然敢詛咒我?” 沐迎之睜著迷霧,泛著水光的眼睛,哽咽的問道,“堂哥,你什么意思?你不想死了?” “你才想死呢?”直接推開他,“給我死遠(yuǎn)點,若是再不放手,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扭斷你的脖子?!彼幧恼Z氣令沐迎之子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手,訕笑了幾聲,順便把自己眼角的淚珠擦掉。 “原來是我理解錯了,堂哥,別生氣,我是真的關(guān)心你才會亂了方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