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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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陸明嘴唇就緊抿著,看來還是很緊張,但眼神里卻又多了些期待。幾分鐘過去了,紙和血都沒有變化,周源眼睛都盯酸了,抬起頭看向陸明,他還是一臉緊張地死盯著那個位置,眼皮都不眨一下,而老胡更是有耐心,就蹲在煙灰缸的旁邊,他個頭很高,這么身體前傾蹲著是個很難受的姿勢,可老胡身體卻也是一動不動。 周源又是恐慌又是煩躁,幾種情緒交織下心情很復(fù)雜,但看見他們都如此有耐心,只得繼續(xù)看著。 也許又過了幾分鐘,或者十幾分鐘?周源已經(jīng)記不清具體是多久,忽然,真的出現(xiàn)了變化! 煙灰缸內(nèi)的紙動了一下。 “哎?”老胡立即叫出了聲,但馬上又閉上嘴。因為他很快發(fā)現(xiàn),紙在動只是因為陸明把它扔在煙灰缸里時皺得太緊,產(chǎn)生了伸縮效果。周源心里稍微松了一下,剛想對老胡的大驚小怪調(diào)侃一句,但馬上心神就全部集中在眼前發(fā)生的一 幕上:煙灰缸里,居然冒出了一縷煙霧。 老胡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卻忘了自己正蹲著,一下坐倒在地,但他的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就在三個人六只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視下,煙灰缸里的衛(wèi)生紙上,煙霧忽然變濃,緊接著突然躥起一團亮亮的火苗,跟著是一聲不大的噼啪聲響起,那團紙就在他們眼前燃燒成了一團翻滾的火苗。 一張面巾紙是很薄的,燃燒時間很短,十幾秒的時間火光就完全熄滅。看著煙灰缸里變成一堆蜷縮的灰黑色物質(zhì),三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呼吸,這堆紙灰在呼吸的氣流下輕輕滾動著。 誰都沒說話,因為不知道可以說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們都保持著姿勢原地沒動。 “我不相信?!苯K于還是周源先開口。他無法相信,血能讓一張面巾紙燃燒起來,盡管這事確實就在眼前發(fā)生了,但他還是無法相信。 周源看著陸明,感覺渾身發(fā)冷。陸明的形象此刻在眼中似乎都有些變形,周源有種在做噩夢的不真實感。 “陸明,你動了什么手腳?”老胡忽然一把從陸明的包里把剛才的試管搶了出來,順手就拔開了塞子。 陸明立即大叫道:“小心,你別碰到那些血!” “放心。”胡東東轉(zhuǎn)身就躲了過去,速度很快地重新從紙盒里抽了一張面巾紙摁進煙灰缸,跟著幾滴血就被他從試管里滴了下去。 血滴在紙上,像剛才一樣很快浸出了一片痕跡,紅紅的在紙上擴散著。也許是因為血液的量很大,這次起火起的速度比剛才要快,最多十幾分鐘,那張紙上就有火苗躥了起來,比第一次要迅猛。 面巾紙燃燒的味道并不純粹,而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燃燒產(chǎn)生出來的味道里有一種腥味夾雜在里面,周源突然有些想吐。 此情此景,他不得不相信眼前這一切,相信陸明。 這絕不是玩笑。 周源看著陸明,嘴唇顫抖著,卻問不出一句話。他心里知道這和陸明無關(guān),可此刻卻怨恨起陸明,因為他展示的一切,已經(jīng)徹底把周源心里那點僥幸擊垮。 眼前浮現(xiàn)出林河死時的情景,他燒成了一團火,在不停地哀號翻滾,就像這張紙一樣。絕望和恐懼讓周源渾身發(fā)抖。 “周源,我也不相信,但事實就是事實。那血和紙,都是真的?!标懨髡驹谀抢镎f道,不知是不是錯覺,周源覺得這么一瞬間他的眼中有什么光芒。 “電話里到底他給你說了什么?!崩虾樕F青。雖然聽周源講過林河自燃時的情景,但親眼看到那種震撼讓他也受到很大沖擊,雖然這燃燒的只是一張紙。他相信陸明,試管里只是血液,而不是什么把戲。 “是那個第三方?!标懨髂税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他直接打電話給我,讓我?guī)涎獦诱业侥?。然后剛才讓我做這個燃燒實驗。這個結(jié)果我也是和你們一樣,第一次看到。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陸明說不下去了。他跟周源一樣,同樣被眼前的事實擊倒了。這一刻,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醫(yī)生,一輩子所推崇的科學(xué)和理性的世界觀在一瞬間就被事實所顛覆。而之前所有的猜測,也終于有了一個活證! 電話又響了起來,周源渾身一顫,絕望中突然多出了一絲期待,這個人既然知道這么多,是不是代表他可以治好我? 周源幾乎是搶著抓過了陸明的手機,喂了一聲。 “看到了嗎?周先生?!蹦莻€聲音問道。不等周源回答,他立即聲音嚴厲地接著說道,“這件事,不能讓其他的人知道!不然,你會有數(shù)不清的麻煩。你懂我的意思嗎?” 周源當然懂,確實,血液能讓紙燃燒這事如果被公眾知道,一定會把他當成一個怪物。與其說他的話是警告,更像是忠告,因為這是赤裸裸的現(xiàn)實。 “我不會說的,但請告訴我你這么做的理由。我……”周源想問他怎么找到陸明的,又想問他到底知道多少,還想問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問題太多,心情混亂下反而一時語塞。 “今天你們醫(yī)院發(fā)生了一場火災(zāi),你覺得那火是怎么燒起來的?”對方突然這么說道。 “你……什么意思?” “那火就是你引起的?!?/br> “怎么可能?”周源下意識地大聲否定。老胡和陸明看著他對著電話大喊,卻幫不上忙,對視一眼,都面露疑惑。 “你的身體出現(xiàn)了變化。陸明給你做了放血治療,這辦法很對,但他太不小心,被單上沾染了你的血?!?/br> “你怎么知道……”周源驚訝極了,這事似乎他是現(xiàn)場看到了一樣。 “你們在醫(yī)院所做的一切,我都很清楚。事實就在眼前,你還要懷疑嗎?你是個成年人,應(yīng)該知道縱火和身染這種怪病被公眾知曉后的后果?!睂Ψ降脑捳Z 里有些不耐煩。 他說得沒錯。 周源立即想通了火災(zāi)的細節(jié):被單上沾染了周源的血,而他們離開后,被單就被洗衣房的人收去,然后血液燃燒,點燃了被單因此引發(fā)了火災(zāi)。這么一想,居然是如此的符合邏輯。 “來找我,我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并為你治療?!彪娫捓锏娜苏f道,“不來的話,你會跟林河一樣,怎么選擇,你做決定,我只會等你兩天?!?/br> “找你?為我治療?”周源心頭一陣狂跳,這幾個字對他的誘惑力非同小可,不過周源并沒有完全昏了頭,沒有馬上答應(yīng),他想問更多的問題,至少要搞清楚他是誰,目的是什么。 不過對方卻不給這個機會,直接把電話掛了。 周源立即回撥過去,卻一直是忙音,怎么也打不通這個號碼。放下電話后,他只覺得渾身癱軟,這一連串的事情讓他的思維和身體仿佛被某種東西抽走了,疲憊至極。 一分鐘后,手機又響了一下。那個電話號碼發(fā)來一條短信。 第二十一章 見面 最終還是老胡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拿過手機,發(fā)現(xiàn)短信打開是一個地址。老胡把手機舉起,給周源和陸明看:“這個地址在四川。離我們有兩千公里?!?/br> 說完,他卻把手機放在一邊:“先不考慮這個第三方。陸明,我很嚴肅地問你——”說著他指著還有三分之一血液的試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胡的語氣不客氣,眼神更是凌厲,直直地盯著陸明。畢竟是做過十年刑警的人,此刻老胡的思路又像當年查案時那樣迅速運轉(zhuǎn)起來。人們往往容易被蒙蔽,要達到一個結(jié)果,有很多不同的方式。如果試管里是其他液體,比如磷溶液,那么很容易能夠達到剛才的效果。雖然陸明沒有動機做這種事,但老胡還是本能地開始懷疑每一個環(huán)節(jié)。 陸明臉色蒼白,聲音有些虛弱,但在老胡的注視下沒有任何退縮,回答得很確定: “這就是今天從周源體內(nèi)抽出的血。絕對沒有其他人接觸過,一直在我的視線之內(nèi)?!?/br> “醫(yī)院的火災(zāi)?”周源本來低著頭坐在一邊,這時忽然抬起頭,“也許是那個人趁機調(diào)包,然后來嚇我們?!?/br> 陸明搖了搖頭,打消了他的僥幸心理:“這個試管是我下樓的時候隨身攜帶著的?!币娎虾袂橐廊挥行岩?,他攤開手,“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跟我回醫(yī)院再對試管里的血液做個檢查。其實,有個更簡單的辦法……” 陸明看向周源:“周源就在這里,我們可以現(xiàn)在再重復(fù)一次剛才的事?!?/br> “不要!”周源站起來,后退兩步。陸明說得沒錯,現(xiàn)在從周源身上重新取一點兒血樣是最合理的做法,這樣得出的結(jié)果是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干擾的??墒侵茉幢灸艿鼐芙^了,因為他很害怕?,F(xiàn)在他沒有崩潰,是因為覺得很可能是那個人做了某種手腳??扇绻约后w內(nèi)流出的血真的會燃燒,那么連逃避都不可能,只有接受自己是一個人體炸彈,隨時會變成一個炸彈的可怕事實了! 老胡和陸明沒有堅持,他們能夠理解周源此刻的心情。老胡目光中的凌厲逐漸退去,變得溫和起來。他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們只有假設(shè),那個人說的是事實。他對周源身上的變化非常了解,也許真的有辦法。” 說著老胡重新拿過手機,看著上面的地址:“那么,該不該去?” 周源看了看老胡,又看了看陸明,低下頭沒有說話。對方的情況他一無所知,更何況還坦然承認曾想綁走他。這通電話不像是邀請,而更像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威逼利誘。不管從什么角度來看,這一趟都是兇吉未知的冒險。 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別的選擇,做不到當作自己身體沒有問題,也無法把這個電話看作是一個惡作劇。盡管事有蹊蹺,但他肯定是要去這一趟。 所以他內(nèi)心希望能有人陪自己,可是卻沒辦法開口。 “我陪你去?!崩虾_口說道。 老胡主動開口,周源心里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拒絕道:“不用……” 剛說了兩個字,陸明忽然也說道:“我也去?!?/br> 周源后半截話頓時說不出來,又是意外又是感動。自己身上的情況完全不明,甚至是否會傳染給他人都說不好,往壞處想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可陸明和老胡沒有絲毫猶豫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但周源很快冷靜下來,覺得不能這樣,便 反過來勸說他們。 “你們先聽我說。我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平白無故地好心給我治療,但他對這種病十分了解,那么至少去一趟比待在這里有用。就算我遇到什么危險,至少你們知道我去哪兒了,更何況對方既然這么干脆就給了地址,跑得了和尚,你們也 可以把廟找到?!?/br> 周源雖然是半開玩笑地說這些話,但心里已經(jīng)下定決心,既然他們把自己當朋友,那么就更沒必要把他們也給拉進來了。 “我必須得去?!崩虾鷵]手阻止了想要繼續(xù)開口勸阻的周源,簡單直接地說道,“不光是為了你的事,在我這里,這件案子還沒結(jié)。得找到真相。” 老胡的語氣很堅定,周源被他的氣勢壓制,覺得自己沒法說服他,于是轉(zhuǎn)頭看向陸明。 陸明揉了揉太陽xue,滿臉疲色,顯然剛才血液憑空燃燒對他的震撼是最大的。他語氣還是很平淡,但臉色有些發(fā)紅,透露了他內(nèi)心情緒的波動:“北陽市醫(yī)院雖然只是個小醫(yī)院,但我不相信正規(guī)醫(yī)院檢查不出來任何異常的病癥,能夠像他說的那樣被人為左右。我一定要見識一下。”陸明說完這句話,就在一邊坐 下,顯然心意已決。 周源有些無語,兩個人的理由都理直氣壯,而且表面上都和自己沒有太大的 關(guān)系。不過無論如何兩個朋友在這種時候冒著風(fēng)險,最終做出這樣的決定,周源 也就不再繼續(xù)推辭。事實上,本來他心里忐忑不安,但得知三個人會一起去,他頓時安全感成倍增長。有老胡在,對方想耍什么花樣恐怕就困難很多,而陸明更是專業(yè)的醫(yī)生,接觸后應(yīng)該就能很快判斷出對方的真實目的。 事不宜遲,三人的四川行就這么定了下來。雖然有些倉促,但實在沒什么時間去仔細思考了。 因為第三方給的時間只有兩天。 在地圖上扒拉了好一會兒,才算找到那個短信中提到的大巴鎮(zhèn),單看地圖上的直線距離,用比例尺計算,那個鎮(zhèn)離北陽市這兒不會低于一千五百公里。再看那個鎮(zhèn)的位置,在地圖上顯示的全是綠黃的山地顏色,就是四川境內(nèi)一個普通的偏僻小鎮(zhèn),根本不通飛機。他們計算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么遠的距離,最快的辦法 就是坐火車,今天夜里就有一趟。至于家里,周源只好拜托陸明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說醫(yī)院有事要包周源的車去外地出差一段時間,雖然借口很拙劣,但因為陸 明從小就是父母眼中“別人家的好孩子”,壓根沒有懷疑有什么不對的。 火車票順利訂好,周源卻反而心里不安起來。從這個第三方之前做的事來看,無論他是個人還是組織,都很有錢??蔀槭裁醋屗ミ@個偏僻得有些夸張的地方呢? 老胡和陸明也對此感到不解,但也只有去了才有機會找到答案。 “老胡,真是辛苦你們了?!币姾鷸|東一分鐘內(nèi)伸了第三個懶腰,周源有些歉意。他這么大的個子,蜷在硬座上坐了將近二十個小時,周源看著都替他覺得難受。陸明更是早就趴在小桌上睡著了,三個人都是一臉倦容。 “小意思?!崩虾蛄藗€哈欠,不以為意地說道,“當年我從甘肅押犯人回去,在火車上待了三十多個小時,還沒座位,那時候才叫辛苦?!?/br> 這是去成都方向的火車。他們要去的大巴鎮(zhèn)屬于四川境內(nèi),鎮(zhèn)上并不通火車,最近的火車站叫百源,但離成都還有幾百公里,已經(jīng)臨近陜西,交通很不便利。臨時買票也只買到三張硬座票,一路上很不舒服。 不過這都是小事,周源一路上心中忐忑,滿腦袋想的都是這一次去的后果究竟會怎么樣。 對于那個第三方的身份和目的,他們在路上也一直在猜測,胡東東還是對那人的身份保持著很大懷疑,他覺得所有的事情可能都是一個陰謀,但對方具體圖謀什么,他打量著周源半天卻也說不上來。 周源同樣也有這種感覺,不過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陰謀也好,意外也罷,總歸得有一個答案。陸明則從上車后就很少說話,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在想什么。也不知算不算信仰被顛覆的原因。人的血可以燃燒這種事,對他這種極為篤信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人來說,受到的打擊肯定比自己這種無知無畏的家伙要大得多。 有老胡在,硬座火車也沒想象中那么無聊,一路上他和周圍的人幾乎都認識了個遍。不管是回鄉(xiāng)的民工,還是大學(xué)生,什么身份階層的人他都能一路聊下去。周源在旁邊聽他和人家閑扯,覺得挺有意思,很羨慕老胡這種開朗自來熟的性格。他盡量克制流露出自己心里的煩躁,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每隔幾個小時測量體溫,祈望在到達大巴鎮(zhèn)之前不要出什么問題。 所幸沒什么事,體溫雖然依然穩(wěn)定上升,但沒有別的異常。到達大巴鎮(zhèn)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周源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的溫度已經(jīng)快要接近三十九度了,可要是不看溫度計的話,他自己完全沒有感覺。 在火車站詢問了工作人員,得知從百源市去大巴鎮(zhèn)還有幾十公里,需要坐長途汽車,但每天只有兩趟,最后一趟車下午六點已經(jīng)出發(fā)了,想走的話只能明天趕早。周源他們商量了一下,還是不敢耽誤,因為單坐火車過來已經(jīng)有快二十個小時,距離那個第三方給他們的時間只剩下一天了。 三個人出了站,就找出租車想連夜趕過去。但一問才發(fā)現(xiàn),那個地址,并不是在大巴鎮(zhèn)上,而是位于那個小鎮(zhèn)的郊區(qū),那地方偏僻得連本地的出租車司機也不太清楚,問了好幾輛都不愿意拉。周源也是開出租出身,明白那些司機的想法,換個 角度想,自己也不會貿(mào)然在這種時候拉三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跑這種小長途。 出租車不肯拉,沒辦法只好去找黑出租,這讓自己就是開黑出租的周源覺得有點哭笑不得。還好火車站周圍扎堆聚著好幾輛小車,只是四川話很不好聽懂,談價的時候還差點兒產(chǎn)生誤會,幸好老胡走南闖北,一番交涉終于有輛面包車司 機愿意接這活兒,不過價錢卻比正規(guī)出租車要貴一倍。 為了不耽誤時間,他們也只好吃了這明眼虧。那位“同行”倒也痛快,拿了一百塊定金,打了個電話然后在街上接了一個押車的男人,撒開油門就朝大巴鎮(zhèn)開去。 周源沒來過四川,對這里的概念只是簡單的天府之國、熊貓、火鍋。等車子出了城,他才明白那幫司機不愿意晚上接這個活兒的真正原因。四川多江多山,屬于高海拔地區(qū)。成都雖然是著名的平原城市,但大巴鎮(zhèn)距離成都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何況這里還是典型的山區(qū)。出了市區(qū)半個小時后就上了一座叫不出名字的山。山雖然不高,但不是寬敞的高速路,而是那種老舊的轉(zhuǎn)山路,黑漆漆的山路上,這邊看著是懸崖,那邊就是峭壁,遇到兩頭不占的時候,車轱轆幾乎都是懸空的。周源自己是老司機,坐著都有些提心吊膽,真正見識到了什么叫“川路難于上青天”,對那司機的技術(shù)只有佩服的份了。 在山上顛簸了一個小時,也不知道到哪里了,才算是看到了前邊的山路下有了燈光,看到亮光的那一瞬,感覺總算松了一口氣。 司機這時候把車停在一處山頭路邊,回頭說道:“朋友,我只能把你們拉到前面的鎮(zhèn)上,你們要找的那個具體位置我實在不曉得,需要去問本地老鄉(xiāng),你們現(xiàn)在在這里先把錢給了,我趕回去還要兩個小時呢?!?/br> 看著司機戒備的眼神,周源也挺理解,只好提前給了錢。黑車司機拉著他們走了一段,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大巴鎮(zhèn)的路牌,司機開到鎮(zhèn)子邊上,讓他們下了車,就調(diào)頭開回原路。 看著汽車燈在高處的山路上消失,老胡拍了周源一下:“你們開黑車的是不是都這么小心謹慎?。俊?/br> 周源只能苦笑:“我們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加上又是外地口音。司機雖然帶了個押車的,肯定還是心里犯嘀咕。這鎮(zhèn)子又這么偏僻,他們肯定沒把我們當好人,能拉我們過來已經(jīng)算是膽子挺大的了。算了,我們反正要找人問地址,走吧。” 此時已經(jīng)是半夜,這種依山而建的偏僻鎮(zhèn)子不比大城市熱鬧,居民早就睡下了,街上居然看不到行人。一片寂靜中,周源他們只能沿著大街,去找可能開門或者沒有睡覺的店鋪或者人家問一問。 整個鎮(zhèn)子的四周,全是高大的石山,黑夜里看上去,半空里仿佛覆蓋了一層朦朧的東西,周源最開始以為那是樹林,等天亮后才知道,那些全都是開采石頭所產(chǎn)生的粉塵。這些東西把那些依山而建的房子都裹在了里面,而平地上的房屋數(shù)量卻不太多。 他不由再次暗嘆,明明那個人那么有錢,竟然會窩在這么一個地方? 三個人摸索著走了幾條街,總算看到一家開著門的飯店,店鋪門口擺著桌子,有群人在吃火鍋,走近了看是一幫工人,渾身都是白灰,估計是剛下夜班。 那幫人剛看到幾個陌生人走近還有些戒備,但一看給的地址就都笑了,說有這么個地方,但不在這里,而是對面的山岡上,離這里還有段路,用腳走過去并不近。問他們那是什么地方,他們只說是一戶獨門獨院的人家,具體住著誰他們并不清楚,因為他們只是來這里打工的。不過工人里有去過那小院附近的,熱心地在周源他們帶的地圖上幫著畫出了路線。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他們按照那個工人給出的路線走。因為小鎮(zhèn)路邊沒有路燈,還好帶著電筒,只好打著電筒邊找路邊走。眼看離終點越來越近,周源拿出手機,又試著撥了一下那人的號碼。 這個電話號碼自從發(fā)完地址短信后就一直處在關(guān)機狀態(tài)。在上火車之前老胡也調(diào)查過,那是個全球通的號,開戶地就是四川,但并不是這個鎮(zhèn),人名是一個外國名字,叫什么pt的,似乎是個外國人。除此之外就再也查不出可用的信息。 所以周源并不抱任何希望,沒想到的是,這次隨意地這么一撥,電話竟然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