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英美]那個賤蟲太太翻車了、綜椎名朝霧的山雞、閃婚來襲:腹黑總裁奪摯愛、冷王賴上俏王妃、哄搶國民兒媳婦、重生影帝老婆不好當(dāng)、彪悍農(nóng)女擒夫記、婦貴金醫(yī)、他掌心的小燈盞、反派要抱抱[快穿]
界淵懶懶躺在言枕詞懷中,嘴唇輕動,傳音入密:“好奇這群人的來歷嗎?” 言枕詞同樣傳音入密:“有點。” 界淵道:“境。” 言枕詞:“?” 界淵笑道:“沒有印象?天余一族呢?” 言枕詞輕輕“啊”了一聲。 這一聲他叫出口來,引得周圍六指人齊齊狐疑轉(zhuǎn)頭。 言枕詞坦然自若回視他們。 黑暗里微微的sao動平復(fù)下去,六指人推著言枕詞繼續(xù)向前。 言枕詞又傳音入密:“我記起來了,確實曾在劍宮秘聞中見到有關(guān)天余一族的只言片語。秘聞中所寫乃是‘天余族,天之余者’,未有更多解釋,如今想來,余是多余之意,指的是其人掌生六指?” 界淵道:“大概吧?!彼磭@了一口氣,“唉,同伴靠不住啊,我還以為我醒來之際,能見你仗劍殺群魔,乘云同流風(fēng),直搗黃龍,蕩清穢土呢。” 言枕詞不禁贊嘆:“你這倒打一耙的能力實在是強!實話實說,這時依你性格,不是應(yīng)該直接揮出一掌,毀天滅地,于穢土之中直取九燭陰瓶而走嗎?也好叫老道承個方便?!?/br> 界淵自負道:“別人能做的事情,本座何必親自動手?” 言枕詞一針見血:“所以原音流才是你真正的性格吧!” 界淵轉(zhuǎn)移話題:“哎呀,我們到了。” 說話之間,只見無盡幽暗之中,忽生一線天光。 這長長的地底之路,終于走到了盡頭! 光線由暗轉(zhuǎn)明,一座倒扣巨碗似的谷底映入視線之中。 只見谷底之內(nèi),巨石摩天,纂刻文字。巨石之下,皮制帳子發(fā)灰發(fā)黃,單薄破舊。周圍堆放許多雜物。每三五帳子有一成人環(huán)抱那么大的石鍋,火焰于其下熊熊燒灼,里頭沸滾著辨不出原料的灰綠之湯。 石鍋周圍還堆著柴草、木頭、以及一些翠綠的草葉。 草葉便來自谷底。自進來之后,言枕詞訝異地發(fā)現(xiàn),谷中綠草青青,遠處樹木成林,植被頗為豐茂,與穢土之上大不相同。只因穢土之穢,在這谷底中竟突兀消失! 帳篷與石鍋之間,坐滿了六指人。 舉目望去,一谷六指人人數(shù)不多,不過千余之眾。此中男女老幼身懷武藝,但不算精通。他們多穿獸皮,約有一層之人骨瘦如柴,而其余人身體則有殘缺,不是少了半掌便是缺了一腿,十分怪異。 幾人行走巨谷正中方向,谷中所有六指人的目光都隨著他們而移動。 界淵忽然抬手按住言枕詞肩膀,自言枕詞懷中落地。 他站在巨柱之下,負手看石上文字。 緊跟著兩人的六指人頓時sao動,一邊大聲呵斥,一邊直拿刀尖沖界淵捅下! 這群人真是一言不合就殺人。 言枕詞心中感慨,指尖一動,劍氣射出,正向提刀六指人的手腕麻經(jīng)射去。 正當(dāng)這時,已經(jīng)看完文字的界淵忽然轉(zhuǎn)頭,沖提刀人微微一笑。 這一笑似寒冰乍破,只見得凍土生花,雨后初霽,始看到霓霞漫天。 提刀人眼見這一笑容,手上頓時僵住,要刺下去的一刀停在半空,言枕詞彈出的那縷劍氣自然也落了空,只射碎不遠處的一朵小花。 提刀六指人突然臉紅,指著界淵,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喊出一聲! 一路行來,六指人交談不少。界淵偶爾會翻譯兩句,言枕詞相互一結(jié)合,連蒙帶猜,已經(jīng)差不離能聽懂他們說的話。何況提刀人的表現(xiàn)十分直白,豬都明白,他想說的無非界淵好美。 言枕詞不免傳音:“魔主之姿,天人難比,用來誘惑小小遺世之族,大材小用矣?!?/br> 界淵又是一笑,這回的笑容添了幾分隨意,讓云端上的人重回凡塵之中:“怎么,道長是不喜歡見我笑,還是只喜歡見我對你笑?” 言枕詞正色道:“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與有榮焉?!?/br> 界淵:“哦?” 言枕詞感慨道:“畢竟這漂亮的人只喜歡我??!” 兩人說話之間,六指人也在說話。 見到界淵笑容的提刀人向其余六指人指著界淵,飛快說了一長串話,其余六指人回應(yīng)兩句,最后,所有人都看向領(lǐng)頭的紫膚人。 紫膚人很快說:“把他們……都帶去……那里,這人很美……會喜歡!” 言枕詞傳音問:“他們要帶我們?nèi)ツ睦铮俊?/br> 界淵偏偏頭:“去那里?!?/br> 言枕詞尋音看去,只見此路盡頭、巨谷底部,有三十二根巨大圓柱擎天立地,圓柱以內(nèi),一棟高三十三丈,寬三十三丈的殿宇屹立此處,此殿以青石擂砌而成,每一石正正方方,均比人高,除殿上瑞獸,殿前清流,一無花巧之處,觸目之中,莊嚴古樸之氣息撲面而來! 走盡谷中之路,再穿行水上橫橋,便入此地大殿之中。 還未真正進入大殿,溶溶熱意已從殿中彌散而來,再行數(shù)步,眼前豁然開朗,只見殿中寶光璀璨,以巨盆盛rou,以巨碗盛酒,到處是身著輕紗、胴體隱約的妖冶男女,這些男女成雙結(jié)對,當(dāng)眾茍合。廣殿正中位置,同樣有一巨大石鍋。石鍋底下燃燒柴禾,鍋中沸水翻滾,熱意騰騰,殿中撲面而來的暖意大多于此。 紫膚人一進殿中,便朝殿宇上方行禮。他們行禮的方式更有獨特之處,乃是六指張開,左右相對,朝前一拜。 他大聲道:“境主,我們獵來獵物,向您獻上!” 大殿最上方向,珠寶堆積光芒閃耀之處,有一處忽然動了一動。 那是一攤足足有三人寬的rou山,rou山坐在寶座之上,全身上下裝戴了無數(shù)金銀,把自己打扮成一座行走的寶山,他手里拿著一塊rou,此時吃到了最后一口,他感慨一聲:“此rou好吃,是誰煮的?” 圍在石鍋旁的一個六指人立刻出來,洋洋得意環(huán)顧左右:“境主,是我?!?/br> 境主道:“把他的手砍下,我要嘗嘗什么樣的手能煮出這樣好吃的rou?!?/br> 下一刻,石鍋旁其余的六指人立刻撲出,刀光一閃,最先出來的那人雙手落地,被其余人揀起,洗凈去皮,放入沸水之中熬煮。 至于那斷手之人,早被拖出大殿,連低落地上的鮮血也被殿中煮夫仔細拭去。 言枕詞忽然明白了谷中之人的殘疾來自何處。 境主又轉(zhuǎn)向界淵與言枕詞兩人,當(dāng)見到界淵之際,他胖得只剩一條縫隙的眼睛驟然睜大,眼中驟然閃現(xiàn)明亮至貪婪之光。他指著界淵,脫口而出:“我要他做我的妻子,你們快下去準備婚禮!” 其余六指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界淵已經(jīng)愉快道:“好啊?!?/br> 言枕詞:“?” 界淵還未說完,一聲落地,他又道:“但境主雄偉,一人怎夠,我的朋友也一起娶了吧?!?/br> 言枕詞:“??” 境主:“好,就一起娶了!你們還不快去!所有人都滾!” 最后一聲怒吼沖著殿中所有六指人,這些六指人在境主的怒喝之下匆忙離去,方才的穢亂與恐怖眨眼消散,殿中登時只剩三人。 境主這時自寶座上站起,快步來到界淵與言枕詞身前,雙膝一曲,轟然跪倒,抓著界淵的袍角哭嚎道:“求求你,救我離開此地!” 言枕詞:“???” 言枕詞一路蒙逼,對這詭異之處的詭異之事嘆為觀止。 第69章 rou山撲通癱在兩人面前, 造成的視覺沖擊非同一般。 界淵扯了袍角, 和聲說:“有話慢慢說?!?/br> 境主渾身顫抖, 伏于界淵身前,道:“他們——他們要殺我!” 言枕詞插話:“我看見的是你隨意殺他們?!?/br> 境主激動反駁:“你知道什么?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去死!他們逢迎于我,讓我享用男人女人, 喂我吃無數(shù)的東西,也不過是讓我變成了一灘活著的rou,為了讓我無法從這個恐怖的地牢中逃出去!” 此地恐怖來自眼前之人。 但眼前之人卻說恐怖是他之外的所有存在。 言枕詞有了點興趣:“哦?” 境主深吸一口氣:“我看你們的打扮, 像是幽陸俠士吧?”他好奇之中夾雜憧憬, “此地之外,恐怕是人間仙境吧?” 言枕詞道:“幽陸不差, 但恐怕沒有你想得那么好。” 境主并未聽見言枕詞的話,他繼續(xù)說道:“這里每一個人都生有六指, 與他族不同。我們稱呼自己為‘境’,但是別人叫我們‘天余族’。境族之中, 有一圣地,圣地名為‘凈土’,號稱境族神靈所在之地。凈土每二十一年開啟, 開啟之時, 境主入內(nèi),然后——”境主的面孔扭曲起來,“然后,再也沒有一個境主能從中出來!什么圣地什么神靈,明明是死地和鬼魂!” 激動之中, 伏于地上的境主涕淚橫流。 界淵眼看這人似乎想要用自己的袍角擦臉,連忙將衣服抽出,轉(zhuǎn)而拿了言枕詞的袍子塞入對方手中。 言枕詞就靜靜看著界淵動作。 做完這一切,界淵懶怠再聽,幾步向前,走到殿宇最上方。此地除了鋪滿一地的金銀寶物之外,還有兩根石柱,石柱上照樣刻字,刻著的字依舊并非如今幽陸所用文字。 界淵看了一會,忽然向面前寶山一招手,一只精巧的流蘇簪子便自寶山中升起,朝他手中直飛而來。 但在半途,另一只手劫走了這簪子。 言枕詞拿到簪子,放于眼前一看,只見簪尾刻字,上寫“愛妻頤真”。 他心頭驀然一動,剎那貫穿了一條線索:巫頤真喪身穢土動亂,穢土動亂距今正好二十一年,境族凈土二十一年開啟一次,巫頤真之死,與境族凈土必然相關(guān)! 東西被劫,界淵也不以為意,轉(zhuǎn)身對境主說:“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境主道:“我房中有一本如你們一般的外來之人所書札記,里頭說了很多有關(guān)境族的事情,還詳細寫了凈土的事?!彼f得咬牙切齒,每每談起自己種族,都稱“境族”,已完全把自己隔離于種族之外。 界淵又道:“他們送你入凈土是為了什么?” 境主呵呵笑道:“為了這個腐爛之地和腐爛之族的存續(xù)。” 界淵再問:“他們又為何任你予取予求?” 境主:“那當(dāng)然是為了騙我入凈土,成為他們的活祭!” 界淵微微一笑:“你若養(yǎng)一只必將要殺的東西,會讓它高高坐在你的頭上?這癖好倒確實特殊?!?/br> 境主突然愣住,喃喃自語,顛三倒四:“也許……因為我不心甘情愿……就沒有效果?也許……是他們怕我知道真相……逃跑?也許……” 沒有一個理由能嚴絲合縫地解釋這一切。 那雙手還在鍋中沉浮,殘缺之人也縮在簡陋的帳篷旁邊。而此地金銀滿載,酒rou不絕。如此對比,鮮明刺目。 此地?zé)o疑是境族恐怖之地,此人無疑是境族恐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