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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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搖的神智頓時反彈,激烈地抵觸神念暗示! 廣澤王突然摔了酒杯,喃喃自語:“不對,生滅空鏡是我澤國至寶,誰都不能破壞它!” 神念微吃一驚,倒未料到澤國對生滅空鏡如此看重,但它轉(zhuǎn)瞬又生新念,放棄廣澤王,直接誘惑其余人:誰得生滅空鏡,誰為澤國新主—— 這一次,精神之力春風化雨,毫無阻礙進入了在座之人的念頭之中。 一切就緒。 神念不再投放精神種子,高高飛起,注目澤國疆域。 只見混亂先自殿中生,而后自四方生,殿宇之亂使殿中血腥一地,四方之亂使?jié)蓢纫坏?。最終,動亂齊向澤國寶庫去,皇室之血被人涂抹于大門之上,數(shù)方勢力一同涌入寶庫,齊齊爭奪高臺之上的生滅空鏡。 神念看至此時,再添一把柴火:阻我之輩,都欲毀鏡滅國,是澤國叛逆,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數(shù)方人馬仇深似海,爭奪之中,寶鏡高高飛起,砸在石壁,怦然碎裂。 此地戰(zhàn)亂因生滅空鏡而生,卻不因生滅空鏡而停。 生滅空鏡碎裂在地,為鮮血澆灌,為尸體涂抹,終不見分毫至寶之美。 神念離開澤國。 離去之際,它已于知道大慶、佛國至寶消失的憤怒之中冷靜下來,再看此時澤國,心中反而升起了三分惋惜:這一半封閉的大勢力,本該是如同北疆一樣,三百年來年年征戰(zhàn)不休的勢力。 可惜、可惜。 少了一處混亂之氣。 自穢土出來之后,言枕詞本擬界淵將帶自己去澤國取生滅空鏡,不想兩人一路前行,所行之路卻不往澤國,而往大慶,并一路回到了大慶原府! 諸事幾番輪回,唯獨原府之花草樹木,亭臺樓閣,一如往昔。 言枕詞默默看了周圍幾眼,心中多少有點唏噓,再看界淵,卻見這人神色平靜,一無動容之處。 兩人入內(nèi),并不遮掩行蹤,原府下人必然見到兩者。 這些人也更是坦然,仿佛無從前之事,一個個均將界淵與言枕詞當做主人及主人所攜帶的客人,殷勤備至,送上各樣招待器物。 言枕詞拿了條帕子擦手擦臉,對界淵道:“生滅空鏡莫非在此處?” 界淵懶懶癱在一張擺放水閣的軟塌上,水閣建于水面,左右有曲曲回廊,其下有粼粼水紋,水閣之中,前面擺古琴,左右立編鐘,一物一器,自原音流離開之后便未曾更改,均是界淵的習慣,他回答言枕詞:“生滅空鏡不在此處。不過令海公主在此處?!?/br> 聲音方才落下,只聽急促的腳步由遠而近,緊接著,軟帳一掀,令海公主那張閉月羞花、天香國色的面孔出現(xiàn)兩人面前! 界淵一路趕來,未來得及如何打理自己。他穿一件外頭買來的普通衣衫,從容理了理衣衫,含笑站起,對令海公主道:“一別經(jīng)年,公主之容依舊世所無雙,令人艷羨?!?/br> 令海公主凝視界淵,片刻之后,冷笑一聲:“你之容色卻比王夫差上太多,頂著這張臉,也好意思向本公主打招呼?”說罷,再一掃界淵衣衫,見其樣樣普通,毫無新意,輕蔑之色頓時溢于言表。 界淵罕見頓了頓,一時半刻竟接不上話來。 言枕詞偷偷一笑,還未笑完,令海公主銳利的目光已掃到她的臉上! 令海公主冷哼一聲:“那日婚宴,我就知道你這色道士對王夫圖謀不軌,你卻信誓旦旦兩人只是師徒,騙得了人一時,騙不了人一世,如今還有什么話說?” 言枕詞無言以對。雖則說中間種種曲折樣樣出人意料……但如今再面對令海公主,想想自己和界淵的關系,他確實有種莫名的心虛之感。 令海公主又高傲道:“只是想不到你如此不挑,連著替身都隨意能下嘴,真是侮辱了王夫!” 界淵:“……” 言枕詞:“……” 第75章 水閣中沉寂半晌。 界淵徐徐一笑, 對令海公主說:“未知公主覺得我之容顏, 與原音流之容顏有何差別?” 令海公主冷聲道:“哪里都不一樣?!?/br> “公主偏心了?!苯鐪Y長嘆道:“明明是同一張臉……” 令海公主高高挑起眉梢:“本公主豈是只看臉的庸俗之輩?王夫風雅, 一衣一線,一器一物,非你能及;王夫端儀, 舉手投足,一言一行,使人心悅。王夫容貌——”她再掃一眼界淵面孔, 輕蔑道, “哼,你道眉眼一樣便是一樣嗎?平白侮辱了這張容顏, 此臉在王夫身上,膚如凝脂, 艷似花綻。在你臉上,風塵滿面, 粗疏簡陋!” 言枕詞不由唏噓:“原來不止是看臉,還看衣服,還看身材……” 界淵心內(nèi)也覺有趣, 不免笑道:“若公主心內(nèi)只是如此想法, 那我可先沐浴更衣,焚香靜心,等明日再見公主,保證再如原音流一樣,如何?” 令海公主干脆利落:“本公主不要替身?!彼D了頓, 對界淵說,“如今我只有一事想要問你?!?/br> 界淵:“公主請說?!?/br> 令海公主道:“我曾與王夫定下三月見面之約。此約對我有泰山北海之重,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會來原府赴此約會。但在赴此約之際,本公主遇見了一件咄咄怪事?!?/br> 界淵道:“何事?” 令海公主:“這段時間里,每當本公主欲離開澤國前往此地之際,父皇的人都能準時出現(xiàn)在本公主前行的途中,將本公主帶回澤國看守,哪怕本公主用了生滅空鏡,也不能將這些護衛(wèi)甩脫。” 界淵溫和道:“但公主如今已站在原府地面上,可見公主最終還是甩脫了澤國護衛(wèi)?!?/br> 令海公主冷哼:“但你也出現(xiàn)了!本公主前腳剛到,你后腳便至,來得如此迅速,莫非還想騙本公主你與此事無關?” 哎呀,過去的小公主可沒有這么不好騙。 界淵不免惋惜,早知如此,他就好好收拾一番再出現(xiàn)令海公主面前了,想想身為原音流之際,真是說什么令海公主就信什么……莫非他不過和言枕詞這老道廝混幾日,已近墨者黑,真就如身旁道士那樣不修邊幅,落拓粗陋,連個小姑娘都誘惑不了了? 想到這里,界淵不由定定看了言枕詞一眼。 言枕詞:“?” 他莫名覺得臉上有點癢。 界淵有點想照照鏡子,于是他決定快速解決這一場與令海公主的談話:“公主此言差矣?!?/br> 令海公主:“哦?” 界淵:“自古美人愛英雄,公主所愛之人,必是世上第一經(jīng)天緯地之英雄!” 言枕詞側目。 令海公主驕傲:“當然?!?/br> 界淵:“既然如此,公主難道以為簡單的死亡便能分隔你二人,能叫他丟下公主,忘記約定?” 令海公主陷入沉思。 界淵嘆道:“也許一切全在他的算計之中。公主會在此時出現(xiàn),不過是他想讓公主此時出現(xiàn)?!?/br> 令海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怔發(fā)愣,眼中水光隱約。 趁著令海公主發(fā)愣之際,界淵迅速對言枕詞說:“我先回房照照鏡子,令海公主就交給你了!” 言枕詞:“???”然而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界淵已走,水閣中頓時只剩下言枕詞與令海公主。 微風吹拂紗幔輕輕搖擺,沁涼水色蕩漾朱漆廊柱。 長久的沉默令尷尬流竄水閣。言枕詞看著水閣外四通八達的道路,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該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之際,令海公主幽幽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際:“道士?!?/br> 言枕詞只好停了剛剛邁出的腳步:“公主有事?” 令海公主:“你莫非真覺得界淵是王夫?”她不等言枕詞回答,又自言自語,“雖容貌相似,身體相同,但性格不一,或許記憶也不一的兩人真的能算作同一個人嗎?” 言枕詞:“公主是否曾想過一事?” 令海公主:“什么事?” 言枕詞溫和道:“我們曾以為的那些改變,也許只是我們過去沒有發(fā)現(xiàn)到的一點東西。” 令海公主:“我愛的是王夫,你愛的卻是界淵?!?/br> 言枕詞竟找不到話來回應。 令海公主轉(zhuǎn)身離去:“哼,非我所要的東西,就算再好,本公主也不屑一顧?!?/br> 言枕詞與令海公主在水閣敘話之際,界淵回到寢室,先入溫泉帶中連泡了三個池子,洗去一身風塵與臟污,又在衣柜前沉思良久,指尖點過無數(shù)奢華時興衣衫,最終一一放棄,只將一件極為簡單的內(nèi)袍隨意披在身上,再后來到梳妝鏡前,慢條斯理地等待起差不多該來到的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不多時入了室內(nèi)。 言枕詞自大門而入,鼻中先嗅到溫泉特有的硫磺味道,而后見一屏風,屏風半透,人影模糊,看不清楚。 他轉(zhuǎn)過屏風,似輕紗抽去,霧散云開,言枕詞只見妝鏡之前,界淵身著內(nèi)袍,長發(fā)委地,十指相對,半身溶于光,半身溶于景,安靜之時,似人入畫中坐,轉(zhuǎn)眸之際,又似人從畫中出。 驚鴻一見,驚心動魄。 言枕詞呼吸一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界淵身后的。他用手挽起將要落地的頭發(fā),感覺這一束長發(fā)上微微的濕意,剎那便聯(lián)想到界淵身軀沒入水中的情景。他不由暗暗下挪視線,剛好就對上自內(nèi)袍中縫露出的些許胸膛。 如果他是剛剛沐浴完,那也許這件衣服底下什么也沒穿…… 這個念頭忽然就閃現(xiàn)在言枕詞腦海之中。 言枕詞被這念頭嚇了一大跳,未免自己白日宣yin,連忙將定在界淵胸膛的眼睛挪開,隨便找了個地方重新放置,他清清喉嚨,正想說話,界淵先“噓”了一聲。 言枕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界淵真的豎起手指,于唇間一按:“噓——” 鏡子忠實地照出言枕詞所有舉動。 界淵從這些動作中準確窺出言枕詞內(nèi)心。他心滿意足,深覺自己寶刀未老,唇角翹起,對言枕詞說:“好道長,替我梳個頭。” 言枕詞乖乖照辦,梳子滑過長發(fā),他還是有點在意界淵的衣服,道:“從前沒見你穿過這么簡單的衣服。” 因為我確實沒穿過,但誰讓你就吃這一套? 界淵漫不經(jīng)心:“我的衣服都很簡單。” 言枕詞有點想贊揚,又覺得贊揚這個有點奇怪,他憋了半天,欲言又止。 界淵欣賞夠了身后人的糾結,才恍然一笑:“道長喜歡這種衣服嗎?” 言枕詞內(nèi)心真的挺喜歡的:“這……” 界淵笑容變得曖昧:“哎呀呀,原來道長真正喜歡的是外表冷若冰霜,內(nèi)在熱情如火的人嗎?這不就是我父親原袖清嗎?真是想不到啊——” 言枕詞:“???”他矢口否認,“我沒有!” 界淵又道:“道長何必掩飾?我又不會吃醋。這個其實不太難。就可惜我那古靈精怪的小meimei,到死都不知道她喜歡之人真正喜歡的性格。不過逝者已逝,我們還是活在當下,道長既然喜歡我父親這種類型的,也許有朝一日……” 界淵的留白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