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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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穿rou軀, 暴虐之力同樣在體內(nèi)肆虐, 界淵臉上卻忽而露出捉摸不透的微笑。 他一手揚起, 揚起之手卻不是將這利刃驅(qū)逐體外,而是懸于劍柄之上,將己身之真力全灌于此, 封鎖神念來去之路! 神念頓覺不對,念頭電閃,已決定畢此生最大之力, 于瞬息間將界淵殺死! 不過眨眼, 兩方真氣于方寸激蕩,震得這小世界搖搖不定, 晨昏倒轉(zhuǎn)! 再一眨眼,天災(zāi)驟降, 黑幕自界淵與神念真力碰撞之處襲來! 小世界中,因幽陸至寶而生的山川草木, 日月星辰,乃至魚蟲鳥獸,俱都在這宛如黑洞一般的黑幕之下片片剝落, 猶如紙糊, 輕輕一扯,便分崩離析。 世界毀壞,懸浮于空的幽陸至寶反而顯露真形。 一樣樣至寶如星辰點亮黑幕,而后在界淵的招手之中,如彗星一般自天際墜落! 神念正與界淵比拼真力。 它與界淵皆是自幽陸誕生不久便生于此世之輩, 浩蕩千載,有層出不窮的手段,有雄渾難當(dāng)?shù)膶嵙?,有冠絕當(dāng)世的智謀與見識,更有無數(shù)斷尾逃生的方法。 若非如此,界淵何須殫精竭慮,一手布成如今之局? 懸浮四周的至寶一樣樣墜落自界淵與神念身側(cè),每有一樣墜落當(dāng)場,便是一蘊含世界本真之力轟然炸開! 炸裂所生的金風(fēng)火雨中,化身巨劍的神念早不能見面色如何,但那雙生于劍柄上的巨目,卻駭然瞪至極致,崩出一縷蜿蜒猩紅來! 真力爆炸! 來自至寶的,來自神念的,來自界淵的! 無數(shù)的力量已將此地變成一滔天漩渦,哪怕是神異非凡的天柱,也不能將這貫通天地的力量完全阻攔在天柱之內(nèi)! 不說這一刻,天方之地中人是如何面對驟然升騰的變化,只說在這漩渦的中心,神念已將自身生命之力投入之軀,狂呼且笑,惡狠狠道:“界淵,你算盡千般,棋差一招,上古八樣至寶,此地尚缺其一!八樣齊至,我灰飛天地,但八者缺一,今日正是你的死期——” 伴隨著神念的聲音,猙獰劍身上忽而躥出一道紅線,紅線有如活物滴溜溜在劍身上一轉(zhuǎn),而后倏然崩散! 此紅線如斯眼熟,豈非界淵時常把玩在手的朱弦! 遙想當(dāng)日,言枕詞曾疑界淵手中朱弦也為至寶,卻被界淵連消帶打,避之不談。其理由說簡單也簡單,蓋因幽陸八樣至寶,朱弦身為織方界線,織方界線卻非朱弦! 早在界淵化身大慶幕后之人釣出神念,并與神念動手以致兩敗俱傷之際,他當(dāng)日手持以試探神念的織方界線便一分為二,一者還留在他的手中,成為朱弦。一者則在神念手中。這能傷害到它真身之物被它妥善保存,仔細(xì)研究,并順勢摸出了祭天古符,得知幽陸至寶乃生克己身之物,還以祭天古符攪亂北疆,滋養(yǎng)己身。 當(dāng)日是因,今日是果。 因果之循,生生不息。 如此迫在眉睫之際,界淵尤有閑思,悠然一想。 界淵與神念的真力未有一刻停止碰撞,接連自毀在他們身側(cè)的至寶所逸散之力,似泥淖,似絲網(wǎng),將兩者糾纏于內(nèi),不容掙脫。 界淵悠悠笑道:“可笑,可笑?!?/br> 神念:“可笑什么!” 界淵:“我只笑你知織方界線一分為二,莫非我不知?” 神念亦是狂笑:“但我知道何種力量才能將我消滅——八樣至寶是天地唯一的可能,如今八者缺一,世上再也沒有可能消滅我的東西了!千百年之爭,界淵,是你輸了,是你輸了——等等,界淵,你?!” 神念生于劍柄上的那雙眼睛自至寶爆炸之時起便流血不止,巨劍劍身也如蠟炬,一直在rou眼可見的融化??蛇@一回,那兇殘巨目上突然蒙出一層灰翳,直插入界淵體內(nèi)的巨劍忽然一聲脆響,自中斷作兩截! 但巨劍斷后,也未落地,而是忽然再化黑霧,縈繞糾纏于界淵身周,并被界淵一點一滴吸入體內(nèi)。 展眼之間,巨劍劍身已然消散,只余獨目,還存天地之間,血淋淋,灰沉沉,注視界淵。 獨對宿敵,在這最后一刻,界淵終于拼上這一場驚天之謀的最終碎片: “……幽陸至寶八者缺一,無法將你徹底毀于天地之間。我系朱弦,補了身為織方界線的一半,將你吞噬,也是一樣?!?/br> “……你竟是這樣的打算,可人由念生,無人能吞噬念啊,界淵?!蹦侵华毮孔⒁暯鐪Y,沉寂之中,露出詭笑,“從今往后,你我共生,生的是你,亦是我啊,你將如我,成為此界新生魔主,以戰(zhàn)亂人心為食——” 此話未完,界淵將手一拂,那僅剩的獨目便“嘭”地散作黑霧,被徐徐牽引,再入界淵體內(nèi)。 爆炸已停,周圍的動蕩也消失了,一片狼藉的空間之中,遠(yuǎn)處忽而劃過一道流光。 流光驟停,背劍道長急奔至界淵背后,目光匆匆逡巡,欲看愛人有無受損,卻先一步察覺到詭譎莫辨的氣息翻涌在界淵身周,他與界淵肌膚相親多時,對其氣息了解非常——那雖深沉如淵,使人莫辨,卻不失堂正之意,絕非如今的顛倒混亂! 界淵轉(zhuǎn)回了身,他輕輕一笑,聲音親昵,如同往常:“阿詞,你來得早了一些啊。” 可言枕詞如遭雷擊,他眼看界淵半邊面孔宛如尋常,另半邊面孔卻黑霧繚繞,似面上附了一半面具,而這面具翻涌游動,可怖若活物! “……界淵。”言枕詞顫聲一喚,眼中不落淚,心卻已滴血,此錐心之痛,萬刃過體不可比。 這倏忽之間,他已經(jīng)猜到了前后關(guān)節(jié),他終是錯過了所愛之人的生死之關(guān),可哪怕早知所有,他又有何能為? 界淵將手按在自己的半邊臉上。 活動在他臉上的黑霧漸漸消散,其下面容又如過去。 可兩者均知,已然不同。 界淵含笑道:“阿詞如此傷心,是已窺見日后之景了?”言罷,他不待言枕詞答話,又悠悠一嘆,“未來啊……” 尾聲猶在,人影一閃,行蹤已渺。 北疆邊界,陳兵于此,坐鎮(zhèn)中軍的明如晝只覺身周空間一蕩,警惕回首之際,便見界淵忽然出現(xiàn),并坐寶座之上。 他微微一怔,立時下拜:“參見大人?!?/br> 界淵并不答話。吞噬了神念之后,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頃刻恢復(fù),功力較之先前更攀高峰。 他伸出一掌,新的力量在他掌心匯聚,僅僅一道幽影,已暴虐使周遭不穩(wěn)。 而一股獨立于神智之外的心念,也在向他傳遞nongnong的饑渴之意—— 久久不聽座上人的聲音,但鋪天蓋地的力量卻不容錯認(rèn)。 明如晝目眩神迷。 第十一卷 終局之局,朱紅一弦 第85章 時是深夜, 大慶與北疆邊界中, 燧宮陳兵于此。焦石之上, 頂頂營帳密密環(huán)衛(wèi)一座拔地而起的巨石宮殿。宮殿森羅,森羅大殿中,八十一根大柱之上, 火焰逐風(fēng)而生。座上人一蕩袖,隔空將火焰捏成形態(tài)各異的骷髏頭。他輕輕敲著指尖,這些火焰骷髏上下跳躍, 交織出一曲歡樂樂章, 跳著跳著,或許太過歡樂, 魑魅魍魎成了琵琶琴瑟,真舞著火焰, 彈出樂章。 明如晝向來熟悉光影,此時此刻, 卻被變幻莫測的焰光焰得退后一步,不敢稍加探查。 這一聲足音讓玩味著體會身體里多出力量的界淵慢慢停下了手,他斜靠寶座, 支著頭思索片刻, 對明如晝說:“今夜你與大慶使者協(xié)商,這二日之間,開拔隊伍,穿過大慶,前往世家?!?/br> 明如晝油然一驚:“這兩日?” 界淵道:“怎么, 你很意外?” 明如晝微垂著頭,恭順輕言:“大人……我觀大人先時雖與大慶達(dá)成默契,卻并不急于橫跨大慶,前往世家。乃是另有要事,不知大人之事,如今可得解決?明如晝愿為大人分憂。” 界淵輕輕一唔:“你在猜測我?” 明如晝伏身道:“屬下絕不敢有此妄想。” “不不不,”界淵笑道,“明如晝,抬起頭來?!?/br> 他說著,不待明如晝動作,直接上前兩步,蹲下身來,用手挑起明如晝的下巴。 碰觸下巴的手指并無力量的痕跡,甚至十分柔軟,可越是如此,越想起曾感知到的鋪天蓋地的力量,也就越是叫人戰(zhàn)栗。 明如晝控制不住輕輕打顫的身軀。 明如晝的視線自下向上,他的目光從純黑的靴子,織金的袍角一路向上,路過胸腹時輕輕一頓,目光膠著。那里有一處撕開痕跡,周遭是干涸的暗色,這乃鮮血的殘留。 正是方才察覺的這一點讓他的理智經(jīng)受毒火燒灼,感到嫉妒與憤恨,脫口本不應(yīng)說出的話! 何人可讓大人受傷?何人之血可染上大人衣袍? 界淵對明如晝說:“先前做先前的事,如今做如今的事。明如晝,你問出此語,是覺得我不欲做先前之事,還是覺得我不欲做現(xiàn)在之事?你覺得世上有人可讓我違逆心意?你覺得……世上有人可以讓我受傷?” 明如晝的力量被界淵三言兩語挑撥而起,但捏著他下巴的手卻輕而易舉地將這些力量盡數(shù)封印在他的身軀里,痛苦的翻覆讓汗水出現(xiàn)在他的鬢角,他的嘴唇泛白,臉頰鸛紅,可是懷疑與嫉妒也如冰雪消融。對至強力量的傾慕再一次主宰了他,代表馴服的顫抖不只在他的身軀上,也出現(xiàn)在他的音線里:“當(dāng)然沒有!是屬下妄自揣測,請大人責(zé)罰……” 界淵只是低低在笑:“我并非苛刻之人,也不在意你的猜測,我只是給你指一些正確的方向。明如晝,我知道你所想要的力量……這世上的最強之力,我可以讓你看見,可以讓你觸碰。作為回應(yīng)——” “我愿獻(xiàn)上一切。”明如晝啞聲道。 驚喜來得太突然,被人禁錮著,翻騰在身軀內(nèi)的力量此時竟不止帶來失控的痛楚了,痛楚的更深處,渴望令快感應(yīng)運而生。他迫不及待地低頭,虔誠地親吻界淵的手指,如是能得所求之物,其他一切,皆可獻(xiàn)祭—— 界淵緩聲道:“你的一切又與我何干呢?你只需要用這雙眼,看眼前一切。你可以盡情猜測,這最終的結(jié)局,是否有趣——” 他笑了起來,仿佛未來可見,已將他娛樂。 界淵既歸,一切便飛速前推。當(dāng)夜自界淵處離開后,明如晝便將界淵的意思悉數(shù)告訴大慶使者。 大慶使者乃是宣德帝派遣的秘衛(wèi),雖知兩家協(xié)議,但真聽見事情將要進(jìn)行時亦是心驚rou跳:“我明白貴主意思了,待我稟明陛下,明日之內(nèi),必給答復(fù)?!?/br> 明如晝?nèi)缃裥纳窠詴常ψ鞫Y:“只待貴使的好消息?!?/br> 他不再多說,轉(zhuǎn)身離去,將使者獨自留在帳中。 營帳之內(nèi),使者即刻從行李中取出一紫金小缽,又抬起放在帳中角落的陶罐,將陶罐中的水導(dǎo)入小缽之中。罐大缽小,但罐中清水全部倒入缽中之后,缽內(nèi)亦只有淺淺一層底。 使者放下陶罐,拿起筆與紙條,飛速將燧宮之意寫在紙上,而后將小小的紙條投入缽中。 輕輕一張紙落入水中,卻似個小石頭掉入水中,無聲無息向下沉去,眨眼不見。 以秘法將消息傳回大慶后,使者于帳中呆坐,本擬會等許久,實則不過一個時辰,他面前小缽?fù)蝗话l(fā)出泊泊水聲,一張紙條突兀自水中冒出,浮于水面。 使者連忙撈起紙條,張開一看,雙手顫抖! 只見其上幾字:即刻行動! 一張紙條,重逾千斤! 既有宣德帝手令,燧宮借道大慶前往世家一事當(dāng)然不打折扣地執(zhí)行下去。 翌日一早,使者已與同知此事的邊將聯(lián)系,將燧宮中人扮作換防之軍,大搖大擺地穿行大慶地盤,往世家方向急行而去! 此行不算隱蔽,但足夠光明正大,又有俱全手續(xù),沿路官府雖覺訝異,也并不敢多窺軍事機密。 可在千里之外,大慶西京的廟堂之上,自有一股隱秘卻劇烈的風(fēng)暴隨著燧宮喬裝人馬進(jìn)入大慶而席卷肆虐! 大慶乃是元姓一家一室之大慶,但皇室坐擁中央,輻射四方,亦需四方之臣替他掌管天下。從世家自大慶分裂之后,大慶再無林立豪門左右政局,如今朝臣皆是君主簡拔而起,其中又有五人,或是宗室之人、或是大德之士、或是功高之輩,對外替大慶分鎮(zhèn)各地,堅守門戶,對內(nèi)替君王查缺補漏,諫言理事,諸人稱其“五子登科”,又呼他們“五候臨朝”。 大慶與燧宮合作一事,別人不知,大慶中五候不可能不知,宣德帝與武侯和丞相等人的小朝堂之上,為此已經(jīng)不知爭論了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