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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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觸碰到男主,就聽到一個很軟很細(xì)的聲音炸雷一樣在耳邊響起。 “我、生、氣、了!” 八號系統(tǒng)低頭一看,原本被它踩得扁平變形的零號系統(tǒng),恢復(fù)了本來面目,正在抬頭看它,黑色的豆豆眼仿佛熔巖一樣閃耀著火光。 它伸出兩條短短的軟手,抓住八號系統(tǒng)的腿,用力往后一摔! 八號系統(tǒng)懵了,兩條手臂迅速收回。零號系統(tǒng)蹦蹦跳跳地蹲在它臉上,俯視著它:“我要吃了你。” 明明是輕飄飄的一團,卻重逾千斤。 “我是個廢柴系統(tǒng),”零號系統(tǒng)自言自語,“所有人都可以欺負(fù)我的宿主……但是,你們都不知道?!?/br> 它猛然一口咬在八號系統(tǒng)頭上,豆豆眼血紅:“我也、我也是有尊嚴(yán)的!” “你做什么!不,不……啊啊啊啊啊!” 八號系統(tǒng)消失前最后的想法,只剩下一個。 這個廢物……在吃我……怎么可能…… 我才是……新世界的女神……我不會失敗…… 精神力構(gòu)建的軀體,被啃噬得千瘡百孔,最后一片殘渣被零號系統(tǒng)捏在手里。它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放進嘴里嚼了嚼,吞下肚。 它閉上了眼睛,長大了一圈,變得有籃球那么大。零號系統(tǒng)一下子有點撐,它趕緊朝自己的宿主跑去。他只是精神力流失過度導(dǎo)致昏迷,還有救。 薛朔麻木地看著這一切,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一切已經(jīng)超出了他對世界的認(rèn)知,懷里的人宛如風(fēng)中殘燭,氣息奄奄。 他看著這個奇怪的小東西輕飄飄地落在齊睿秋心口,融入他的身體里。 仿佛一卷褪色古畫重新設(shè)色,恢復(fù)了往日光彩。灰黑的細(xì)碎粉塵從懷中蒼老的人身上脫落,還未墜地就消失不見。當(dāng)齊睿秋的身軀排出所有雜質(zhì)后,他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薛朔小心翼翼地托起齊睿秋的腦袋:“睿秋,睿秋?你怎么樣?哪里疼嗎?” “我沒事的……只是沒有力氣……”懷里的人輕聲說。 薛朔正要開口,齊睿秋一根手指壓在他薄唇上:“噓……我知道你想問,回去之后再說……” 他撐起身體,走過去查探齊韻心的呼吸心跳。 女人的呼吸停止,心跳斷絕,徹底失去了體溫。 她已經(jīng)死了。 齊睿秋閉上了眼睛,談不上難過,畢竟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罷了。只是,心頭不免還是對她產(chǎn)生一絲憐憫。 “讓她入土為安吧?!饼R睿秋嘆息。人死如燈滅,她已經(jīng)用生命來償還了自己的罪,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為她處理好身后事。 *** “藝人韻兒突發(fā)心臟病逝世”的消息,并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因為薛朔再次動用人力把這個消息壓了下去。 只有一部分嗅覺靈敏的媒體,發(fā)現(xiàn)古青松這部戲?qū)嵲邗柢E,女二死了沒幾天,監(jiān)制就在獄中自殺身亡,現(xiàn)在連女主都死了。這戲還怎么拍下去? 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大肆報道,沒有人敢得罪薛朔。因此就算網(wǎng)民議論紛紛,各大媒體也保持緘默閉口不談此事。 之后韻兒的經(jīng)紀(jì)公司開了記者會,聲明韻兒死于急性心臟衰竭,對此深表哀悼,并希望廣大網(wǎng)民體諒家屬心情,不要造謠傳謠。 而《花蕊夫人》劇組也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會上首先表示了對韻兒的哀悼和惋惜之情,之后宣布暫停拍攝,重新選角,開機時間未定。 古青松戴著墨鏡面對記者的鏡頭,態(tài)度冷淡:“韻兒可以說是我心中最接近花蕊夫人的演員……對此我深表遺憾。請廣大觀眾耐心等待,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br> 話雖如此,實際上他已經(jīng)焦躁得睡不安穩(wěn)了。 好不容易找到符合心意的演員,竟然紅顏薄命。這要他上哪再去找一個冰肌玉骨的“花蕊夫人”? 再焦慮,他也不想拍粗制濫造的片子來糊弄大眾。他這一輩子最高追求,就是拍最好的電影。 沒有合適的演員,他不會冒然開機。 *** 那一天晚上,薛朔和齊睿秋疲憊地回到家中。經(jīng)過白日里心驚rou跳的事后,他們都心情不佳。 薛朔忍著沒有開口,兩人沉默著直到深夜。 齊睿秋安靜地坐在床上,濃黑的羽睫垂下來,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薛朔一摸他的手,很冷。他起身去給齊睿秋煮牛奶,裝在兔子型的精致骨瓷杯里,把手是兩個兔耳朵。 “喝一點吧?!毖λ钒驯臃胚M齊睿秋手中。盡管心中充滿謎團,他還是很體諒齊睿秋的心情,沒有去開口追問。 “你問吧?!本退隳銌柫宋乙膊粫嬖V你。齊睿秋喝了一口牛奶,舔舔唇。 薛朔斟酌了一下用詞:“我聽說,有一些女明星,會養(yǎng)小鬼來求好運。那個東西,是‘小鬼’嗎?” 齊睿秋卻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淡淡開口:“無論我說什么,你都會相信么?” 薛朔握住他的一只手:“只要你肯說,我相信你?!?/br> “那好?!饼R睿秋端起牛奶杯,將剩余牛奶一飲而盡。他隨手把杯子放到床頭柜上,朝薛朔靠近。 溫暖的纖細(xì)雙手捧起他的臉,薛朔看到齊睿秋眼里的無奈。 “忘了吧。你不需要知道這些無聊的事……都結(jié)束了?!?/br> 帶著奶香味的柔軟雙唇印在薛朔的唇上,細(xì)碎的溫柔低語被吞沒:“忘了吧……” 薛朔瞳孔放空了一瞬,今天的記憶,全部被除去。 他回過神來,齊睿秋已經(jīng)窩在他懷里睡著了。 今天發(fā)生了什么?對了,他和睿秋一起去拜訪小姨子,卻發(fā)現(xiàn)小姨子死在了家里,原來她一直有心臟病,卻沒有告訴任何人…… 薛朔嘆息著,小心地把齊睿秋身體放平,讓他睡得舒服一點。今后,他就只有他了。 *** 齊韻心葬禮那天,天空飄著細(xì)雨。 按照齊睿秋的要求,她的葬禮很低調(diào)地舉行了。他穿著一身純黑喪服,捧著meimei的骨灰盒,容顏如雪。薛朔在他身后打著黑傘,為他遮住飄落的雨點。 他為她選了一個好的地方,讓她安眠。 “走吧?!饼R睿秋把一束白菊花輕輕放在齊韻心墓碑前,照片上的秀麗少女笑容甜美。 那才是她最真實的相貌,可惜,貪婪和野心葬送了她的生命。 薛朔默默無言,握緊了愛人的手。 他們正準(zhǔn)備離開,卻有一個高大的戴著墨鏡的男人朝這里走來。他走到齊韻心墓前,將手里的白色花束放在她墓前。 這男人就是古青松。他放下花起身才注意旁邊的兩個人,想來是齊韻心的家屬。 “這位先生,你認(rèn)識舍妹?” 其中那個略為纖瘦的青年開口詢問,嗓音柔和清潤,如同春風(fēng)拂過花枝。 古青松被這樣悅耳的聲線吸引了,取下墨鏡想要看看這個說話的人。 這一眼,再也移不開視線。 和齊韻心有些相似的容貌,可又勝過她百倍。 這個人,只是靜靜站在黑傘下而已,卻仿佛透出一種溫玉般的光華。 他是青山煙雨間,一點芳華絢爛。 “這個是導(dǎo)演?!毖λ酚行┎惶?,古青松盯著他家睿秋是要怎樣? 齊睿秋微微頷首:“久仰。感謝你來祭拜舍妹。我很遺憾她不能再出演你的電影。告辭。” 他似是不愿多談,牽著薛朔的手轉(zhuǎn)身欲走。 古青松回神,趕緊叫住了他。 此時此刻,他的心臟跳的很厲害,一個極其大膽的,驚世駭俗的想法在腦海中久久盤旋不去。血液因為興奮而上涌,刺激得他向齊睿秋跨出一步:“請等一下。” 齊睿秋停住腳步,還沒開口,薛朔就不滿地攔在前面:“你有什么事?” “恕我唐突,”古青松盯著齊睿秋,“敢問,您有沒有出演電影的意向?” 第20章 腦洞俠與丑小鴨(十九) 齊睿秋蹙眉:“古先生,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他無意與古青松多做交談,轉(zhuǎn)身就要走。 古青松以為是自己在他meimei靈前談?wù)撨@些,令他不快,趕忙致歉:“抱歉,是我冒昧。但,希望你能夠考慮考慮。” 薛朔冷冷道:“不用了,他不會考慮的?!惫徘嗨煽聪嗝惨菜闶且槐砣瞬?,薛朔在變彎之后對任何接近齊睿秋的雄性生物都看不順眼。 令人意外的是古青松沒有糾纏,只是很有風(fēng)度地向齊睿秋致意:“如果你改變了主意,請通知我?!?/br> 齊睿秋低低說了一句“無聊”,話語中已經(jīng)微露不耐,轉(zhuǎn)身就和薛朔一起離開了墓園。 古青松注視著他的背影,眼中充滿熱切。他篤定,他最后一定會答應(yīng)的。 *** 劉漣抱著籃球大的系統(tǒng)盤腿坐在床上。自從吃了八號系統(tǒng)之后,這家伙就變大了一圈,看似進化了,實際上…… “呃,好像除了變大,也沒有什么特別厲害的地方?!毕到y(tǒng)說。 他摸摸它的圓腦袋:“奇怪,不應(yīng)該啊。你當(dāng)時怎么會突然想要吃了它?而且,居然還真的吃了?!?/br> 系統(tǒng)撲到他懷里,聲音悶悶的:“……不知道。討厭它?!?/br> 當(dāng)時,它被踩在腳下,眼看著宿主被傷害,它卻無能為力。絕望中,巨大的憤怒驅(qū)使它吞噬了八號系統(tǒng)的全部精神力,令它的意識徹底消失。 “沒事的,”劉漣安慰道,”吃了就吃了,沒什么大不了的?!?/br> 系統(tǒng)點點頭:“嗯嗯?!?/br> 劉漣嘆氣:“對不起,我低估了它的實力……也高估了自己?!苯?jīng)過這次教訓(xùn),以后再遇到敵人,他會更加慎重地去應(yīng)對。 系統(tǒng)在柔軟的床單上躺平:“不要方,誰要是再欺負(fù)你,我就吃了它!” 豆豆眼里亮晶晶。 劉漣摸著系統(tǒng)的肚子,微微一笑:“算了吧,吃了也沒有什么長進……” 系統(tǒng)很生氣,蹭地跳到他頭上去,壓得他身體晃了一下。它現(xiàn)在比之前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