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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可能是個假炮灰[快穿]在線閱讀 - 第102節(jié)

第102節(jié)

    并肩王祖上并不姓姬,至于姓什么,早就不重要了。這天下是他的先祖與開國大帝一同熱血拼殺而來,若不是讓賢,這天下也不一定姓姬。圣祖為了補(bǔ)償,便封先祖為并肩王,賜國姓,爵位世襲,甚至分出三分之一兵權(quán)。除了禮制比皇帝稍低,其余并無不同。可以說是與帝王共掌天下。兩家世代通婚,千年下來已是糾糾纏纏,難分難舍。圣祖皇帝遺訓(xùn)之中有一條,若是天子無嗣,可擇并肩王世子即位。

    圣祖皇帝大約是認(rèn)為,橫豎都是姬氏后人,皇位不過等于從左手遞到右手罷了。

    但今上可不這么想。

    他可以把并肩王視為親兄弟,待世子姬縝如親子,卻無法接受皇位繼承人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這令他不安,仿佛天下要被竊取掉。

    愚蠢。姬縝在心中肆無忌憚地嘲諷。他怎么不想想,自己身體里也流著并肩王一系的血脈?

    雖說有圣祖遺訓(xùn),但千年來從未發(fā)生帝王無嗣過繼世子的事情。更別說并肩王一脈,人丁并不興旺,每代子嗣均未超過三人,甚至好幾代單傳。

    這是圣祖皇帝的后手啊……姬縝冷笑,眼底恨意彌漫。

    他要并肩王的后人,生生世世輔佐他的子孫,卻又忌憚著他們徹底取而代之。并肩王的后代子嗣單薄,就是他的杰作!

    千年之前的國師是一個傳奇。他能溝通天地,通曉過去未來,甚至可以逆天改命。他借用龍氣與星力,強(qiáng)行改變,或者說詛咒了并肩王的后人,令他們永遠(yuǎn)只能陪伴在帝王身側(cè),做帝星身旁的伴星。

    傳說中開疆拓土平定天下的圣人,不過是個虛偽自私的無恥之徒罷了。先祖成為他通往至高之位的犧牲品,連他的后人,他也不放過。

    假如當(dāng)初先祖能夠強(qiáng)勢一些,那么如今他們的命運(yùn),是否會有所不同?姬縝時常這么想。實(shí)際上,攫取天下對于他的父王來說,并不那么難。

    但,伴星永遠(yuǎn)不能掩蓋帝星的光華。一旦生出妄念,后果不堪設(shè)想。并肩王與皇帝決裂,必然天下傾覆萬民流離,苦心經(jīng)營的千年盛世毀于一旦。到了那時,便是末日的開端。

    沒有人敢,也沒有人能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

    司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大人告訴他,所有的命運(yùn)早已鐫刻在星象之中,而凡人窮盡一生之力也難以窺見分毫。他只能透露給姬縝最重要的一點(diǎn):姬縝的星軌與另一個人的糾纏在一起,未來會有巨大的轉(zhuǎn)機(jī),叫他不必彷徨。

    “不是每一位君王的命星都是紫微,只不過君王們需要一個天權(quán)神授的理由?!北O(jiān)正臉上無悲無喜,平淡地說出驚世駭俗的叛逆話語,“但每一代并肩王,都是伴星?!?/br>
    “帝星歸位之時,一切災(zāi)厄都會平息?!?/br>
    “世子殿下,您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帝星,而后助其歸位。”監(jiān)正近乎嚴(yán)厲的神情深深刻在姬縝腦海中,“我從未想過,會有第二個足以逆天改命的人存在。這天下,怕是要亂了?!?/br>
    監(jiān)正指的是當(dāng)朝國師。這個來路不明的家伙,和宮里頭那個妖孽貴妃一樣,處處透著詭異。偏偏愚蠢的皇帝對這兩人十足信任,以致于讓他們氣焰囂張到把手從后宮里伸到朝堂上來,與他父王姬云琛對著干!

    那所謂登仙求藥的極樂天閣,在他父王極力勸阻之下,仍是建起來了。在這件事上,皇帝猶如暴躁的鬣狗般不講道理,竟當(dāng)眾斥責(zé)父王,責(zé)打大臣。事后又悔不當(dāng)初,流水樣地賞賜無數(shù)珍寶補(bǔ)償。

    姬云琛一貫威嚴(yán)十足,在兒子面前從不嘆氣,卻因了此事愁眉不展。他告訴姬縝,那座極樂天閣的圖紙他看過,其奢華程度居然更甚禁宮一籌。

    “一千七百層……莫不是真想通天?”姬云琛疲憊地揉著眉心。即便大胤國力雄厚,造如此宏偉的建筑,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更何況,那鬼氣森森的國師聲稱,要建成人間天國,集中天下一切珍寶美人,以饗天人,祈求綿延萬世的恩賜。

    他信誓旦旦地保證,加上那男貴妃的枕頭風(fēng)吹得皇帝飄飄然,認(rèn)為自己富有四海無所不能,必能得見天人得享長生。對死亡的畏懼沖昏了皇帝的頭腦,壓倒性地蓋過一切。國師和貴妃給他畫了一幅夢幻般美好的圖景,這虛妄的美夢成了皇帝生存的動力。

    至于天下萬民,有他最信任的皇弟姬云琛負(fù)責(zé)。

    姬云琛當(dāng)然不是好惹的,雖被皇帝斥責(zé),但仍是強(qiáng)硬地將極樂天閣的層數(shù)狠狠削去七百,還逼得皇帝深夜登門道歉。國師和貴妃恨之入骨,便使出無數(shù)陰私手段來針對并肩王父子及其勢力。

    刺殺那都是家常便飯了,王府中每日清晨都會有幾具尸體被悄悄抬走。更陰毒的是詛咒,殺人于無形。

    為了保護(hù)唯一的孩子,并肩王請來司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私下傳授姬縝術(shù)法。但姬縝年少氣盛,他認(rèn)為貴妃國師之流乃是鬼蜮之人,他們的術(shù)法自然是見不得光的下九流之物。姬縝心里對神鬼之道嗤之以鼻,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他并不需要。

    他傲氣十足地反駁父王:“我乃大胤天潢貴胄,學(xué)帝王權(quán)術(shù)謀略之道。這些個旁門左道,自有術(shù)士去做?!?/br>
    姬云琛一書卷拍他腦門上:“胡鬧!”

    姬縝很委屈,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只需要運(yùn)用各種勢力來達(dá)到目的,又不必親自上場。他是握刀的那只手,而不是指向敵人的刀鋒。

    最終他還是妥協(xié)了,跟著監(jiān)正學(xué)觀星卜卦,和一些基礎(chǔ)的小術(shù)法。饒是如此姬縝也不怎么專心,天天在司天監(jiān)里分析情報做出決斷,儼然將司天監(jiān)當(dāng)做自家后院。面對這個不老實(shí)的學(xué)生,監(jiān)正只是寬容地笑笑。

    姬云琛交給姬縝一部分不在明面上的勢力,任他調(diào)度。姬縝在這方面展示出驚人的天賦,他搜羅了不少奇人異士,用以對抗國師和貴妃手下的術(shù)士刺客。他唯一的缺點(diǎn),便是過于狠毒。對貴妃的手下,一律酷刑招呼,而姬縝偶爾會親自觀刑,面對那些堪比地獄十八層的場面,姬縝甚至還能笑出聲。

    姬云琛對此很是擔(dān)憂,反省自己是否對姬縝過于嚴(yán)苛導(dǎo)致孩子壓力過大。

    姬縝笑著回答父王表示自己沒事。實(shí)際上只有他自己清楚問題出在哪里,不過是借題發(fā)揮罷了。自從知道先祖的事情之后,姬縝便明了這伴星的命運(yùn)已然一生都無法擺脫。他將永遠(yuǎn)是某個人的附庸,直到死。

    對命運(yùn)的極度怨恨,使他性格開始扭曲。殺戮令他愉悅,尤其是虐殺敵人。一想到貴妃看見那些被回去的血淋淋的頭顱時臉上所展現(xiàn)出的表情,他就想笑。

    自己的快樂,當(dāng)然要建立在敵人的痛苦之上才好!

    他惋惜地想,貴妃家的術(shù)士也是倒霉,撞到他姬縝手里來。不過能讓他心情好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也算是發(fā)揮了這些家伙最后的價值。

    姬縝的心結(jié),來源于那個不知身在何處,不知性別年齡幾何的“帝星”。一想到一輩子就要和這個家伙綁在一起,姬縝心情便愈發(fā)惡劣。閑暇時他會想象,這個帝星會是什么樣子,是男還是女,比他大還是比他小,高矮胖瘦美丑?

    要如何對待,才能平息自己的怨氣?

    他摸著下巴想,關(guān)起來是肯定的。他姬縝的帝星,必須由他親自來飼養(yǎng)。畢竟,那是自己要交托一世的人。

    想入非非時他臉上露出鬼魅也似的邪氣笑容,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父王看得牙酸。姬云琛覺得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病入膏肓,再不治就壞了,便把姬縝綁了交給監(jiān)正大人看病。

    監(jiān)正仍是那副無波無瀾的死樣子,他燒了七八張符紙沖成符水,又搓了一整瓶藥丸給姬縝吃,最后還在他腦門上畫符,一邊畫一邊冷淡開口:“世子殿下你心魔很嚴(yán)重,這就給你散了”。

    那符水和藥丸的味道姬縝這輩子都不想去回憶。不過吃了之后他感覺自己好了點(diǎn),不再以虐殺為樂。他不敢抱怨父王,只能記恨監(jiān)正,拒絕再學(xué)習(xí)任何術(shù)法。

    ……事實(shí)證明這是多么愚蠢的決定!

    姬縝坐在陰影里,聽著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額頭漸漸沁出冷汗。

    他腦海里努力回想著監(jiān)正教導(dǎo)他的術(shù)法知識,判斷自己應(yīng)該是被“攝”走了。自己的身軀不會受到傷害,魂魄卻會慢慢衰竭。等到魂魄徹底消散之后,他的尸身上不會檢查出任何異狀。就算是大胤第一仵作前來驗(yàn)尸,也只會得出一個“世子因病暴斃”的結(jié)果。

    這種邪術(shù)無法從內(nèi)部破解,只能借助外力。姬縝此時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

    等死,抑或等生。

    他眼中有兇戾的光一閃而過。

    國師竟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他攝走,這等神鬼莫測之力著實(shí)叫人心驚。若是此次大難不死,日后他絕對要把國師千刀萬剮!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換個愉悅的標(biāo)題好了

    第85章 榴蓮燉雞胗(四)

    老道御劍飛行, 山風(fēng)呼啦啦吹起他的舊道袍,衣擺糊了劉漣一臉。他一手抱著奶娃咕嚕,一手抱著老道大腿, 小心臟瘋狂搏動, 快要跳出心口。

    他死死閉著眼睛, 下方便是青山茫茫,云煙縹緲。不必想都知道,假如他要是手滑, 地上立刻會出現(xiàn)兩張rou餅。

    奇異的是在老道身周并不很冷,劉漣甚至感覺很溫暖。這脾氣古怪的老道士,只說了一句收他為徒就把他和咕嚕拎小雞仔似的拎到劍上一飛沖天。

    好在劉漣不暈劍,他只是有點(diǎn)恐高。等老道士的飛行速度平穩(wěn)下來之后,劉漣就不怎么緊張了。

    一放松下來, 他就會開始胡思亂想。

    比如,這老道士一看就很厲害的樣子。而這種“被圍攻不死拜世外高人為師”的劇情, 顯然不會輪到炮灰身上。

    不過……唉。劉漣看了一眼懷里的奶娃娃系統(tǒng),連系統(tǒng)都變成小崽子了, 他還能指望什么?

    管他呢, 既然沒有約束, 那他就放飛自我隨便過了。

    馭鬼師和童鬼們的攻擊實(shí)在令劉漣心有余悸, 說明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并不低,不是可以混吃等死的世界。所以,他必須跟著老道士好好修行,首先有自保能力才能談其他。主神碎片是不能隨便亂用的, 可能會吸引到一些貪婪的家伙。

    畢竟不是誰都能接觸到“世界核心”這種力量。

    趕在太陽落山之前,老道士帶著劉漣在一座山頭降落。山頭上有一座小小的道觀,顯而易見的香火不旺,墻灰都脫落了。道觀周圍種著幾棵歪脖子樹,看上去并沒有精神。但它們的排列很有規(guī)律,看似雜亂實(shí)則組成某種陣法。

    老道士牽著劉漣讓他站在道觀門口等待,背后長劍錚然出鞘,唰地插.進(jìn)劉漣面前的泥土之中。劍刃上寒光流轉(zhuǎn),即便樣式古樸無奇,劉漣也能感覺到這把劍絕對不是凡品。

    他試著伸手去觸摸那劍的劍柄,聽到長長一聲劍吟。

    “乖徒兒,快過來拜三清。”老道拿出一個破了的蒲團(tuán),拍打干凈上面的塵土,放在掉色的三清像前,叫劉漣進(jìn)殿。

    劉漣乖乖地跪下,仰起小臉看那燭光中的木雕三清。不知過了幾個年頭,雕像上的漆膜早已脫落,只剩余少許幾處碎塊還能隱約看見一點(diǎn)色彩。

    香爐中青煙裊裊,看不清神像的面容。劉漣暗暗道:祖師爺保佑,讓我好好活下去吧。

    他虔誠地拜完三清,肚子發(fā)出咕咕的響聲。老道耳朵尖聽到了,嘿嘿一笑,毫不忌諱地坐到供桌上翹起腿來,哪還有半點(diǎn)世外高人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

    他手一抬,睡得死沉的咕嚕瞬間飛到他手里。

    劉漣急得大喊:“你干什么!”

    老道怪笑著伸出瘦長的手指,捏住咕嚕的小肥臉,一下就把他捏哭了。

    “嗚哇哇——”咕嚕扯開嗓子中氣十足地大哭著,劉漣暴怒著撲過去要搶。老道輕巧一個轉(zhuǎn)身,把哭泣的咕嚕高高舉起。

    “你餓了,”老道悠哉道,“這小娃娃也餓了?!?/br>
    劉漣察覺到這老頭話里有話,咬牙說:“死老頭,不準(zhǔn)傷害他!”

    老道士仿佛沒聽到他色厲內(nèi)荏的威脅,自顧自繼續(xù)開口:“為師也餓了??上В@兒沒有吃的?!?/br>
    “乖徒,這回你要怎么辦呢?”老道士笑瞇瞇地看著劉漣。

    劉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劉漣忍著氣對老道士說:“徒兒明白了,徒兒這就去找吃的?!彼~開小短腿蹬蹬蹬跑出去,留下老道士抱著孩子樂呵呵哄。

    長劍上銳光一閃,自行從泥土中拔出,無聲無息地跟在劉漣后面。平地里一道水霧忽然凝聚,空氣中一只修長蒼白的手突兀顯形。

    “玄明,你做事不厚道?!蹦贻p男人不滿道,“怎么能讓這么小的孩子獨(dú)自去覓食?”

    玄明子不以為然,逗得咕??┛┨鹦Γ骸澳愣裁?,嚴(yán)師出高徒么。不從小鍛煉,未來怎么能成材呢?”

    劍靈對他懶散的態(tài)度很是無語:“得了吧,不就是懶得去挖后院那些地瓜,說得這么好聽做什么。”

    雪衣拂動間劍靈來到玄明子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玄明子被籠罩在他的陰影里,被那不滿的目光注視良久,即使他老臉再厚,面子上也掛不住了:“干嘛啊?”

    劍靈慢慢伸出手來,撫摸他那張被歲月磨礪得蒼老不堪的臉龐,嘆息道:“變成這樣,你就不后悔么……如果當(dāng)初沒有耗費(fèi)修為重鑄我。”

    何至于到這等地步呢?

    曾經(jīng),也是正道名門大派的首席大弟子,年紀(jì)輕輕揚(yáng)名天下,豐神俊朗啊……

    玄明子外表看上去是個瘦削老人,實(shí)際上,他今年僅有三十二歲。

    “貧道自愿的,與你何干?”玄明子白眼一翻,懶得理他,繼續(xù)逗孩子。話說回來,他撿回來這兩個娃娃,可都不簡單哪。

    一個光華未現(xiàn)的帝星紫微,另一個則是司殺伐的“破軍”!他本來以為只是路過鄉(xiāng)野山村,順手解決掉一些麻煩而已,不料卻撿回來兩個特殊的小東西。他也曾修習(xí)占星之術(shù),只掐指一算,便能稍微窺見些許天機(jī)。這兩個孩子,來日必然不凡,甚至能攪動天下。

    咕嚕打了個奶嗝,咿咿呀呀地叫,口水滴在玄明子衣襟上,令道士滿頭黑線。

    怎么看,都不像是破軍,倒像個小福星。

    “那孩子不是凡人?!眲`坐在玄明子對面,“好強(qiáng)的龍氣和星力……也許能幫你。”重鑄修為。但這需要用到一些歪門邪道的吸取之術(shù),以玄明子的為人,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玄明子倒是很看得開:“道法自然么。修為這種事情,隨緣吧。貧道以為,現(xiàn)今這種模樣也不錯?!彼绕湎矚g御劍飛行、道袍飄飄的樣子,仿佛隨時要羽化登仙而去。

    劍靈低頭看自己的手掌:“我不喜歡?!?/br>
    “我永遠(yuǎn)記得……你把我從劍冢里□□那時候的模樣?!眲`俯身,毫不介意肌膚粗糙干枯,無比溫存地親吻玄明子的老臉。

    玄明子一袖子甩他臉上,一本正經(jīng)道:“施主,人劍授受不親。”

    劍靈微笑著用玄明子的臉皮磨牙,似是在試探他臉皮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