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不過,很多時候長得好的確是加分項,明明對方犯了他的忌諱,但是當霍洛斯的視線落在青年姣好的唇形上時,那份興趣實在難以壓下去,他笑著道:“小美人,去吧,等你撞得頭破血流再回來,如果到時候你還像現(xiàn)在這么可愛的話,我一定會發(fā)善心收留你的?!?/br> “好啊?!泵鎸λ灰詾槿坏膽B(tài)度,越辭絲毫不覺挫敗,他低笑一聲,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好啊,那霍洛斯導演一定要好好等著,等著那一天的到來?!?/br> 霍洛斯瞇眼,青年的語調說不上多撩人,態(tài)度也極為正常,但是莫名的卻讓他感覺到一陣口干舌燥,那種抓人眼球勾人魂魄的氣息就仿佛是從骨子里不經意間散發(fā)出來的,越是無意,越是招人。 就在這時,房門再次被推開,男人抱怨的聲音響起:“霍洛斯,你又跑到我的音樂室睡覺,這是練習聲樂的地方不是你的臥室……少、少爺?” 抱怨未說完便見音樂室內竟坐著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好友霍洛斯,另一個熟悉的身影赫然是bunny·諾克斯,這令他先是一愣,隨即語調大變。 越辭朝他微微頜首,從霍洛斯在巴勒莊園如此隨意的態(tài)度和卡爾·巴勒的語氣便可以判斷出來他們的關系有多好,見巴勒到來,他掀開毯子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霍洛斯導演了,你們聊?!?/br> 說著,毫不留戀的朝外面走去,與張口結舌的卡爾·巴勒擦肩而過。 霍洛斯被他干脆利索的行為搞得一愣,身體反應比大腦還快,在他的大腦還沒想好的時候,嘴巴已經脫口而出:“喂……東方小美人你……” 走到門口的越辭轉過身來,他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打斷霍洛斯的話,說:“你想問我叫什么?霍洛斯導演,如此還要再見面的機會的話,我會向你做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再見?!?/br> 關門聲響起。 霍洛斯瞪著眼睛,頭一次面對這么不安套路出牌的人,以往就算是為了接近他算計再深的人都會留下姓名,試圖在他的腦海中留下印象,唯獨這個人,他絲毫不留戀的態(tài)度和巴勒見到他時反常的行為,都讓他有一種“這個人是真的對他并不在意”的想法。 巴勒已經回過神來,邁著大步走過來,皺著眉頭問:“霍洛斯,你們剛才聊了什么,你沒有冒犯少爺吧?” “少爺?”霍洛斯對他的質問充耳不聞,只關注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他問:“這是哪家的小少爺?” 卡爾·巴勒詫異的道:“你不知道他是誰?” 霍洛斯理氣直壯的反問:“我應該知道嗎?唔,你這幅態(tài)度倒是和你家那個侍衛(wèi)隊隊長之前的態(tài)度如出一轍,總不會……” 卡爾·巴勒點點頭:“是,他是諾克斯家族的小少爺,教父唯一的兒子,bunny·諾克斯?!?/br> 雖然上一刻已經有了這方面的猜想,但是在卡爾說出來之后,霍洛斯還是被“諾克斯”這個姓氏震的“嘶”了一聲,他揉了揉鼻子,還有些不敢相信:“他是教父的孩子?不是說那位的孩子在二十三年前便失蹤了嗎?” 說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頓時反應過來,喃喃自語道:“這么說就都對上了,他那年輕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出頭,而且不是說諾克斯夫人是亞洲人嗎,這么看來真的是時隔二十三年將人找回來了……“ 想到這里,他輕笑一聲:“怪不得口氣那么大,原來還真是有依仗?!?/br> 卡爾·巴勒頭痛的看了他一眼,警告說:“我一看你這副魂不守舍樣子就知道你肯定又在惦記什么,霍洛斯,那是教父的兒子,諾克斯少爺,你管好自己不要去招惹他?!?/br> “卡爾,你活的太謹小慎微了?!被袈逅箲醒笱蟮牡?,絲毫不將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對這位諾克斯少爺興趣越發(fā)濃厚,他勾起一抹笑意,簡直迫不及待的再和這位小少爺見上一面?!?/br> …… 另一邊,越辭推門而出走下樓去,宴會上依舊香檳美酒觥籌交錯,卻看不到司明修的身影,他拒絕了所有試圖來搭訕的俊男美女之后,終于收到對方的短信回復。 青年看了一眼地址,關上手機,徑直到庭院內走去,穿過玫瑰花叢花團錦簇的小路,便見露面游泳池旁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的視線在四周一掃而光,最后定格在安靜的角落。 他坐在司明修的旁邊,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檳,抿上一口潤潤喉,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碰到霍洛斯了,剛才聊了幾句,和媒體給予的評價差不多,恃才傲物性情古怪,這大概是有才華的人的通病。” 如此評價,和在對方面前將其蔑視的一文不值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 司明修眼神冷淡的看著他,對他已經遇到霍洛斯這件事倒是毫不意外,眼眸微動,直言不諱的道:“恃才傲物又如何,你一個諾克斯家族的少爺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有諾克斯先生為你保駕護航,就算是當小金人影帝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諾克斯少爺哪里需要自己去見導演爭取機會,這真是太大題小做了?!?/br> 這話,明晃晃的就是在嘲諷,帶著嗆人的火藥味,和他平日里冷漠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顯然是動了真怒。 越辭朝他搖搖頭,知道他為什么生氣,無奈的安撫:“別說氣話,我是演員,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演員當然要用演員的方式來進行工作,這一點是不會變的。我知道你生氣我沒提前告訴你,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繼承家業(yè),諾克斯家族是諾克斯家族,我是我,既然如此說出來有什么必要呢,除了白白的讓你受到驚嚇沒有第二個作用?!?/br> “然后在這場宴會上我受到了更大的驚嚇?!彼久餍奕绱艘厝?,但是臉色還是稍稍有些緩和,他揉了揉眉心,說:“越辭,記住你答應我的話,千萬別半途而廢。” 司明修的底線從來只有一點,無論你做什么,都不能影響到事業(yè),只要不觸碰這里其余的一切好說。 越辭微笑,肯定的說:“你放心吧,作為合作伙伴你更應該相信我才是。我比你更看重我的事業(yè),其余的都可以放棄,唯獨演戲不能,我是一名演員,就要做到最好,做到極致?!?/br> 他上一世最大的遺憾就是被絕癥阻攔,最后也沒能走出華國進軍國際,這一世無論是誰,是什么樣的誘惑都不可能再阻止他,這是彌補遺憾,也是圓夢。 司明修毫不猶豫的說:“好,我信你?!?/br> 不為別的,越辭這段時間對工作的認真和狂熱他都看在眼里,他說,他就信。 越辭勾唇,與他相視而笑。 不遠處賓客群聚熱鬧喧嘩,這邊的角落里卻安靜的仿佛開辟了一塊單獨的小天地,兩個人干脆就著這份空閑的時間坐在一起討論起公事來,從回國后的行程到團隊的安排,再到日后出國事宜,講的面面俱到。 提起日后出國發(fā)展,司明修看著越辭,不動聲色的試探,他的語氣平淡中帶著幾分挪揄,問道:“這么離開,對你那位情人算不算始亂終棄,你舍得?” 情人,指的當然是傅培淵。 越辭微微瞇眼,不甚在意的道:“又不是現(xiàn)在就要走,最起碼要等到《空中殺陣》拍完之后再說。況且,都不是小孩子了,還能像學生畢業(yè)各奔東西似的嗎,當然不,即便要出國,他隨時可以來找我,我也隨時可以回國找他,不是嗎?” 沒料到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司明修臉色微變,隨即恢復正常,月光下倒也沒露出什么痕跡來,他不解的反問:“越辭,你還不打算和他分?” “為什么要分?”越辭比他還不解:“我們相處的很融洽,除了某方面……當然,這唯一的不和諧我很快也會解決掉,我們沒有理由分開啊?!?/br> 司明修:“……我記得有個人說過,你們只是玩伴關系。”聲音平淡,但是奇怪的卻能聽出咬牙切齒的味道。 越辭好笑的搖搖頭,說:“是,我說過,但是玩伴不一定不能轉正,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說到這里,他突然有感而發(fā)的感慨道:“說真的,這樣的話放在幾個月前,我都不敢相信會從我的嘴巴里說出來,更很難相信的是我和傅培淵相處了這么久,竟然還沒有覺得膩,這種感覺很奇妙?!?/br> 很奇妙,像他這種花心多情又三分鐘熱度的人,還是第一次和一個人擁有這么長時間的穩(wěn)定關系,但是因為那個人是傅培淵,好像就覺得理所當然了一般。 沒有膩,一點都沒有,好像怎么樣都不會夠似的。 越辭想著,試圖去分析自己的心理,傅培淵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這么長時間,他們倆斗智斗勇都沒能壓倒對方,所以是因為他一直沒將這道大餐吃進嘴里,所以才一直不覺得膩嗎? 這么分析還挺有道理的。 越辭摸摸下巴,如是想著,撩起眼皮看了經紀人一眼,卻發(fā)現(xiàn)司明修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問:“你怎么了?” 司明修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幽幽的吐出來一句話:“越辭,我在想,如果對你進行化學閹割,是不是能讓你以后便再也不去想其他東西,只能心無旁鷺的演戲,也就能在演員的道路上走的更遠?!?/br> 越辭:“……” 他深吸一口氣,誠懇的打消對方的念頭:“這是不可能的,親,如果你不想我再也無法演戲的話,最好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司明修收回視線,遺憾的打消念頭。 那份遺憾的表情,看的越辭真是說不清的蛋疼,他這個經紀人哪里都好,尤其敬業(yè)這方面不能更合拍,就是有點太喪心病狂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對他的下半身動他不應該有的念頭了! 一想到這一點,他簡直聊不下去了。 仿佛有神明聽到了他的心聲,不多時一通電話打到越辭的手機上,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竟然是德克斯特·諾克斯。 男人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bunny,該回家了,菲利克斯還在家里等我們。” 越辭看了一眼時間,隨口應道:“好的,母親?!?/br> 電話那頭,上一秒還滿臉淡定的握著手機的德克斯特·諾克斯,臉色驟然一僵。 第一百零六章 當天晚上到家已經是后半夜, 這一天忙忙碌碌的當時不顯, 但是放松下來之后頓覺身體疲勞, 他隨便沖了個熱水澡,鉆進被窩沾枕頭就睡著,閉眼前最后一個念頭是: ——難得放假不用早起,明天可以舒服的睡一個懶覺。 事與愿違, 這樣的想法在第二天還在酣甜的睡夢時,便被冷酷無情且煩人無比的敲門聲所打破。 “咚咚咚”的敲門聲不斷地沖擊著耳膜,越辭從被子里面探出個頭,睡意惺忪的揉揉眼,抓起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鐘已經被調成y國標準時間,上面赫然寫著:06:00am。 越辭面無表情的掀開被子, 穿著拖鞋去開門, 非常想看看是哪個討債鬼大早晨就給他添堵, 不曾想一拉開門眼前看到的卻是一團空氣,他低下頭,果不其然看到坐著輪椅的親爹。 德克斯特·諾克斯應該是自己推著輪椅過來的, 他的雙手交叉放在腿上, 俊美異常的面容上帶著淺淡的笑容,看起來平靜又溫和, 對著越辭微微頜首, 打招呼:“bunny, 早安。” 越辭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隨口回了一句早安,又委婉的問:“諾克斯家族的禮儀就是每天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先敲響親人們的臥室房門打招呼嗎?” “以前沒有,但自從有了你之后才新添了這條規(guī)矩?!钡驴怂固亍ぶZ克斯對兒子的不滿視若無睹,他說:“走吧,去和菲利克斯打聲招呼?!?/br> 越辭:“……你大早晨跑過來喊我,就是為了讓我去和他打招呼?” 德克斯特·諾克斯搭在扶手上的動作一僵,他冷冷的睨了兒子一眼,還是說了出來:“不是你昨天說的,如果經常這么刺激他,他有可能會醒來的更快嗎?既然如此你還磨蹭什么,以后每天早起都來和菲利克斯打招呼吧……就按照你那個稱號來?!?/br> 什么稱呼? 越辭先是疑惑,隨著他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還是將話說完,突然就反應過來,什么稱呼,當然是“母親?!?/br> 正是因為明白了德克斯特·諾克斯的意思,他才既震驚又好笑,但有些難言的感動,他上前一步推著輪椅朝對方的臥室走去,一邊走一邊不禁搖頭,感慨:“你還真是……用情至深?!?/br> 為了能讓菲利克斯早日醒過來,這樣荒誕的提議都可以接受,即便知道是兒戲的玩笑話,也可以認真的去做。 “這沒什么。”德克斯特·諾克斯恢復鎮(zhèn)定,他低啞的聲音輕柔的說:“只要他能醒過來,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一個稱呼而已,他喜歡的話以后都可以這么叫?!?/br> ……這就是愛情嗎? 越辭突然想到,如果躺在里面的是他,傅培淵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便被他親自掐滅,越辭好笑的搖頭,這完全沒有可比性。 菲利克斯和德克斯特是經歷過共患難后的交心伴侶,他們愛彼此愛的比自己還要看重,但這樣的感情畢竟只是少數,恰恰就是因為稀少才彌足珍貴。 而他和傅培淵,他只是覺得和對方在一起很舒服,傅培淵對他也是獨占欲多過喜歡,談及愛情實在為時過早,況且,他也不需要一旦出現(xiàn)這種事情讓別人用一生是等待他。 這樣的感情看似美好,但對他而言太沉重了。 …… 推門進去,德克斯特的睡美人還躺在床上,安靜的睡顏和他上次看到的模樣別無二致,越辭掃了一眼旁邊頻率正常的醫(yī)療儀器,笑著打招呼:“爸爸,早安。” 或許是在和德克斯特·諾克斯的互懟下建立了深厚的“父子情誼”,越辭已經可以很自然流暢的喊出這樣親昵的稱呼,他坐在床邊自顧自的往下說:“昨天在宴會上忙的比較晚,所以回來以后就沒過來看你,說起來,德克斯特mama在宴會上可以喝了酒的,他回家以后沒對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德克斯特·諾克斯來不及計較他那句“mama”,已經被話語中暗示的意思驚的差點從輪椅上跳下來,他咳嗽一聲,冷冷的瞪了兒子一眼,呵斥道:“胡說什么,菲利克斯現(xiàn)在是植物人,我能對他做什么!” “這可說不定?!痹睫o看著他失態(tài)的樣子,大早晨被吵醒的壞心情蕩然無存,他勾唇壞笑,故意說:“植物人只是不能動不能說話,不代表他的身體沒反應,你如果想做什么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br> 德克斯特·諾克斯的身體一僵,隨著兒子的話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在愛人的身體上,腦海中不禁勾勒出那樣一幅畫面,隨即一抹紅暈悄然浮現(xiàn)在他蒼白的臉頰上,格外的顯眼。 越辭恰好到處的補刀:“臉紅了?!?/br> 德克斯特·諾克斯:“……”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被越辭勾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換個話題。” 越辭看了一眼儀器,突然說:“他的心跳頻率在加快?!?/br> 德克斯特·諾克斯頓時一驚,下意識的看過去,果不其然真的有了變化,他眼神復雜的看著床上愛人安靜美好的睡顏,突然低笑一聲,感慨道:“你們父子倆,連這點惡趣味都如出一轍?!?/br> 越辭領會到他的意思,輕笑一聲:“我不意外他喜歡逗你,就是比較詫異原來諾克斯家族的首領臉皮這么薄,稍微一逗就會臉紅,這么純情的反應總讓我懷疑,總不會我這么喊真的猜錯了……菲利克斯爸爸,德克斯特mama?” 德克斯特低聲警告:“……bunny,適可而止?!?/br> 又是bunny。 越辭微微瞇眼,笑意吟吟的道:“德克斯特mama昨天晚上,可沒有適可而止,完全不將我的警告放在眼里,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嘖?!?/br> 他突然轉過頭去,對著菲利克斯用中文講:“你不知道吧,昨天他有預謀的帶我去參加晚宴,然后在宴會廳當著所有的賓客介紹我,說這是我兒子,邦妮·諾克斯。先不說這個女性化的名字,就叫這個含義,兔兔還是兔女郎?怎么看都不是一個正常的大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