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正欲抓人的警察手下動作一頓,下意識的去看向領頭的隊長。 領頭的警察微微皺眉,語氣強硬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剛才一進來時那副場景就是證據,帶回去,有什么問題去警局說!” 越辭挑了挑眉,心下已經看清這里面就是一個陰謀,只不過算計的是誰還說不好,有可能是洛陽,也有可能是他。 洛陽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越辭看懂了,便沒有再對峙,洛陽的人脈很廣,況且還有經年給他撐腰,藺情都不會坐視不管,不管是誰在算計他們,到了警察局也就是走個過場的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掉。 不知是有意無意,這群人將越辭留到了最后,待其他人都會帶走只有,領頭的警察朝他走過來,語氣平穩(wěn),他道:“越先生,請。” 不出所料,果然是沖他來的,這樣也好,起碼洛陽那邊不會出問題。 越辭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趣味,他還真想看看是誰這么無聊,為了抓他還搞出這么大的陣仗。 越辭被他帶走,并未同其他人一樣上了警車,而是繞開旁人走向后門口,路邊上赫然停著一輛普普通通沒有半分出彩地方的黑色suv,他挑了挑眉,在警察的示意下拉開后車門坐上去,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一個人。 男人雙手交握搭在腿上,身體后傾靠在墊子上,燈光昏暗的車內,他的腦袋在陰影處看不清表情,越辭側過頭,只是隱約看到一個緊繃的下頜和微抿的唇。 越辭眨眨眼,有些眼熟。 男人喊了他一聲:“越辭?!?/br> 聲音太熟悉,越辭頓時恍然大悟,張嘴就來:“瘋狗,是你啊?!?/br> “……呵?!鼻厥雎牡托α艘宦?,聲音幾不可聞的在低喃:“真像?!?/br> 越辭沒聽清后面的話,揉了揉耳朵,挑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不耐煩的道:“說吧,有事早奏無事退朝。”若是旁人他還感興趣,但是知道是秦述以后,就只剩下不耐煩了,實在是前世和他打了一輩子,打的膩膩的,這次半點不想再和瘋狗糾纏。 秦述打開車內的燈,側著頭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青年,他翹著二郎腿姿勢格外的自在,眉眼間盡是不耐煩的意味,恨不能迅速將他打發(fā)了了事。明明是兩張截然不同的面孔,卻可以在面對他時做出一模一樣的表情,看的他心臟陣陣收緊,難言的興奮感涌上心頭。、 他瞇著眼,滿懷惡意的道:“你在等傅小三來救你嗎,他已經自顧不暇了?!?/br> 越辭扭頭看他,一雙充滿鄙視的眼明晃晃的在說:你是智障嗎? 你是智障嗎.jpg 秦述的心臟一震,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多年前,每次都是這個眼神,七分鄙夷,兩分不屑,還有一分像看兒子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每每都要把他氣得暴跳如雷,是他下一次打上門去最直接的動力! 后來孔雀死了,再也沒有那種眼神看他,得知這個消息時他說不清是空虛失落還是如何,巨大的負面情緒排山倒海的向他襲來,為了緩解那種心情他開始更瘋,開始嘗試圈養(yǎng)傀儡,做成祁譯年的樣子,但那些都是殘次偽劣品,即便是閉著眼睛都無法蒙騙他。 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找到最好的仿品了,好的有的時候讓他都分不清真假! 秦述發(fā)現(xiàn),他以前總是找那些和孔雀長得相似的傀儡,這一方向就是錯的,他又沒看上那只孔雀的小白臉,他喜歡……呸!他要折磨的是和對方神似的性格,氣勢! 秦述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被那個智障眼神所激勵,他開始迫不及待的繼續(xù)激怒眼前的人,他滿懷惡意的往下說:“傅小三完了,這可是我給他準備了很久的殺招,要不是因為你,我肯定要再周全一下再動手,不過沒關系,即便是這個程度也足以毀掉他所有的勢力。” 越辭掏掏耳朵,半點不信他的屁話,甚至情不自禁的做出對瘋狗兒子習慣性的動作,他愛憐的拍拍對方的腦袋,像在撫摸家里不聽話的大狗,無奈又寵溺的道:“傻狗,你開心就好?!?/br>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秦述不由得呼吸一窒,眼前的人已經完全和過去的祁譯年所重合,就像是過去每次挑事失敗還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之后,那個王八蛋都是這樣輕佻的拍著他的頭,評價:“傻狗?!?/br> 傻狗傻狗傻狗傻狗傻狗! 所有人都會在背地里罵秦述是瘋狗,到底撕咬沒有人能約束管教,做事只憑隨心所欲。只有祁譯年會喊他傻狗,對他鄙夷不屑又帶著爸爸式的憐憫,有的時候秦述都會錯覺的以為,是不是他就是那個混賬馴養(yǎng)過的,他一個人的傻狗。 但是下一刻他理智稍稍回來一絲,秦述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他的眼神一厲身體已經狠狠的撲了過來掐住越辭的脖子,厲聲質問:“說,你怎么知道這個稱呼的?” 第一百三十章 越辭:“……” 還真是懟習慣了, 越辭反應過來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嘴賤, 主要是秦述太煩人, 這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的話, 還不天天來膩歪他? 一想到這條傻狗像以前那樣天天來找茬, 愈挫愈勇簡直抖m, 越辭就頭痛不已。 他在沉默, 秦述也在這種寂靜的氣氛中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冷冷的看著越辭, 似要將他整個人都看穿一般,冷不丁的突然冷笑一聲,說:“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知道我和他的賭約,那這個稱呼會知道也沒什么好疑惑的?!?/br> 越辭眼皮一跳, 暗道壞了,果然不能小覷秦述,即便他現(xiàn)在的身份和對方接觸的不多, 但是他一旦智商恢復正常那會扒出真相還真不稀奇。 下一秒, 卻聽秦述繼續(xù)說:“你能模仿他模仿的這么像, 還對我們之間的事情一清二楚, 能將你訓練的如此出色甚至讓我都一時間錯綜難辨,必然是祁譯年身邊那群對他極為熟悉的狐朋狗友!” 虛驚一場的越辭:“……” 秦述眼眸凌厲, 還在步步逼問:“是季澤寒?還是藺情?” 越辭:“……” 突然發(fā)覺自己高估了秦述的智商, 越辭頗有些惆悵, 他不理會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 憐憫的拍拍秦述的頭,嘆息著感慨:“傻狗啊傻狗,真是為難你能想的這么多了。” 秦述滿腔的怒火都被拍在大腦上的手打的寸寸熄滅,明知道這個人是仇家精心為他打造的陷阱,仍然忍不住將他當做祁譯年對待,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躁動的內心,惡狠狠的收緊掐在越辭脖子上的手,血紅的眼眸充滿惡意的去恐嚇他: “別再用這種花招對付我,今天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不止你,還有你那群朋友同事。他們已經被警察帶走,藺情也被我安排住牽制住,你最好老實點交代,否則你身邊的人都要因你受到無謂的牽連!” “哦?!?/br> 越辭滿臉冷漠的回應,非常打擊傻狗的積極性,倆人大眼瞪大眼看了半天,秦述率先泄氣的敗下陣來,對于自己這個慣性非常之自我嫌棄,然后默不作聲的側過頭,悻悻的松開手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手在角落里動了動,不自覺的去感受上面的余溫,最后冷冷的道:“你不說也無所謂,總之傅小三是不會來救你的,今后你就乖乖的留在我身邊做好你的替身傀儡就好……司機,開車去郊區(qū)別墅。” 越辭本想給他一腳送他上天,然后拉開車門下車走人,但是聽到郊區(qū)別墅四個字還是停下了打死孽子的沖動,秦述提醒到他了,他想知道這條傻狗是用什么手段從季澤寒手里拿到的別墅。 兩個人在車上相對無言,一個在糾結自己面對祁譯年的慣性要怎么改,一個想著傻狗對季澤寒做了什么,汽車就這樣一路行駛到目的地。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進別墅,秦述對此時越辭的乖覺還是比較滿意的,但是滿意之余都有幾分古怪的別扭,說不清是什么心情。 別墅的門被推開,里面的情景映入眼簾,越辭的心不在焉一瞬間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到收魂了! 乍看一眼,就見和昔日布局家具一模一樣的別墅里,竟然出現(xiàn)三個祁譯年,而且聽到動靜三個人還不約而同的看出來,這幅場景著實有點嚇人。 當然,嚇到的只有越辭,秦述顯然對此習以為常。 “秦述?” 看到門口的人,三個人中一個喊出他的名字,另外兩個祁譯年則是皺著眉頭神色各異。 越辭四下一打量,發(fā)現(xiàn)布局雖然一模一樣但是家具已經不是當年的家具,雖然復制的和當年的家具一模一樣,但是細微之處還是能看到不同的地方,比如柜子一角被他曾經砸出來的輕微裂痕,再比如調酒吧臺上曾經被藺情留下的劃痕。 而這三個祁譯年,也只是和他長相相似的三個年輕人,他們穿著他當年會穿的衣服,模仿著他的行為或調酒或彈鋼琴,連舉止動作都看得出來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所以乍一看還真的會被嚇一跳,連他在一瞬間都以為是自己分裂了。 但是這樣的模仿,仔細看的話便是漏洞百出,模仿拙劣,比如他調酒時技術沒有這么外門漢,看到秦述時既不會喊他的名字,也不會皺著眉一言不發(fā),他只會滿臉不屑的看著他說:“狗兒子,又來討打?” 但是這三個人,明顯對秦述心存畏懼,喊一個名字已經是極限,更別提去挑釁羞辱他。 秦述的想法與越辭無異,正因為這群人有其形無其神,簡直就是標準的偽劣品,尤其在越辭的對比下更顯得拙劣不堪,所以他才更加的不耐煩去理會,只能徑直的走進來往沙發(fā)上大爺似的一坐,囂張的對著越辭道:“以后你就住在這里,既然你背后的人已經教會了你去怎么模仿,那以后無論我在不在,都好好的將你的工作做好?!?/br> 三個偽劣品一聽又來一個勁敵,立刻對越辭露出不善的目光。 越辭對此視若無睹,只是在看著秦述的時候將眼神從“你是智障嗎?”轉換為“你是變態(tài)嗎?”,譴責之后又覺得自己問錯了,這特么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tài)沒有錯! 他甚至不由得想起來,上次在宴會上就是因為察覺到這條傻狗對自己的心思,才嚇得喝了一整瓶伏特加壓壓驚,結果喝醉翻車一失足成千古恨,想到這里不由得想遷怒這條傻狗,果然應該直接打死,不給他留活路。 秦述被他瞪得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越辭已經不再理會他,而是繞著整個樓下各個房間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又自顧自的上樓繼續(xù)探索,相當的自覺,好似已經將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越辭將樓上樓下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所有昔日的痕跡都被清理一空,眼前的房子都是經過重新裝修的結果,只是不知道是季澤寒搬走了家具還是秦述太喪病做到的這一步。 他的手機還在口袋里,但是別墅卻有隔絕一切信號的設備致使他聯(lián)系不上外界,再加上外面有層層保安巡邏,想靠一己之力離開這里怕是要飛天遁地。 不過越辭也不在意,他將手機放回口袋,非常心大的挑了順眼的房間準備就寢,反正就秦述這個突然襲擊的作妖法,絕對撐不到第三天,無論是傅培淵還是其他人,都不可能坐視不管,即便他們真的自顧不暇,他也有的是離開的方法。 全程被徹底無視的秦述無比憋屈的看著他挑房間進臥室的動作,很想追上去再和越辭大戰(zhàn)三百回合,但是看到青年打著哈欠滿臉困意的時候,他突然就駐足在了原地,心里怎么叫囂著上去,身體依舊巍然不動。 ——直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響起才接觸定身。 秦述氣到磨牙,對自己這廢物的反應非常不滿,一時間又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凌厲的眼神在三個偽劣品身上一一掃過,看著三個人瑟瑟發(fā)抖的恨不能縮到角落里,隨后冷笑一聲徑直走人。 …… 秦述還是小瞧了孔雀的威力,他以為只要搞定了傅培淵就可以控制住越辭,卻不知道這只孔雀的背后還有一大批的后宮團隊,不說傅三爺此時正在醞釀的反擊,便說第一個得知消息的方中規(guī),便足夠讓他喝上一壺。 秦瘋狗,天不怕地不怕親爹來了都敢懟,完全就是橫行無忌的架勢,但是這樣的人也不是全然沒有弱點,能治住他把他訓練成傻狗的只有祁譯年,但是能夠懟了他還可以全身而退的還有一個人,就是他親媽,秦夫人。 再怎么混賬,秦瘋狗還勉強算個孝順孩子,雖然不能聽親媽的話娶妻生子當個正常人,寧愿保持著大齡老處男的身份去搞什么替身傀儡上躥下跳,當然這一點也是秦mama最為cao心的一點。 所以,就在秦述掠走了越辭正處在勝利的位置上春風得意的時候,卻不知道方中規(guī)已經調查出來了他的弱點之一,且將黑暗之手伸向了他的親媽。 隔天早晨,當秦夫人照例去參加牌局的時候,就巧合的認識了一位姓方的豪門方家本家的夫人,且倆人一見如故聊得非常投機,尤其是在對兒子的教育上面,秦mama簡直對這位方夫人視若知己。 而當秦mama說出自己在面對兒子不聽話的苦惱時,她的好朋友方夫人非常善解人意的提出幫助,并幫其分析出秦述如此叛逆的根本原因。 方夫人做出總結:“都是外面那群男人引誘的他,害他走入歧途,想幫他改邪歸正就要先解決了罪魁禍首!” 這句話引起了慣壞了熊孩子的老母親秦夫人的深刻共鳴,她連連點頭,聲情并茂:“你說的沒錯,說的太好了,就是那群同性戀帶壞了述述,我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方夫人是帶著任務來的,聞言就順勢道:“那究竟是什么人這么惡毒,帶壞了他呢?” “我知道?!鼻胤蛉艘а狼旋X:“他們就被述述養(yǎng)在城外的別墅里,我要親自去會會這群不要臉的東西!” 秦夫人一直非??春玫奈磥韮合甭勓?,立刻表態(tài):“伯母,我陪你一起去!” 方夫人微笑,心想這不就搞定了嗎,接下來的救援必然是一路暢通。 第一百三十一章 隔天, 越辭難得睡了一個綿長的好覺, 從睡夢中醒過來打了個哈欠,他仰著頭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青年晃了晃腦袋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洗漱換衣一氣呵成, 琢磨著吃個早飯就可以準備做離開這里的打算了。 這樣想著, 拉開臥室的門, 卻意外的聽到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從樓下傳過來, 其中女人尖銳的嗓音最為明顯, 他揉了揉耳朵,朝下面看了一眼, 便見客廳里此時正聚著一群人, 男女老少皆有,場面非常壯觀。 年齡稍長的女人優(yōu)雅的坐在沙發(fā)上冷著臉一言不發(fā),看模樣倒是與秦述有幾分相似,令人可以很容易的判斷出她的身份, 而在她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年輕貌美但性格極為刁蠻的女人,這一點從她對著三個偽劣品進行發(fā)泄性的羞辱的話語就可以判斷出來。 “一群大男人卻為了錢財被男人包養(yǎng),簡直不知羞恥!” “太惡心了, 你們?yōu)榱斯匆厥鼍谷贿€整容成死人的樣子, 看到這張臉我就覺得晦氣!” 三個祁式仿品被她罵的狗血淋頭, 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滿臉屈辱難堪。 倒是秦夫人, 聽到她提起那個男人, 不禁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喃喃:“淼淼,怎么會這樣呢,他們不是死仇嗎?述述為什么要這樣……” 唐淼冷笑一聲,說:“伯母你不懂,那個祁譯年慣會勾引男人,秦述哥肯定是被他迷惑住了,再說就是因為他們是死敵那種關系,所以這三個娘娘腔才會有機可乘!” 在她發(fā)泄著肆意辱罵的時候,一道慵懶的嗓音卻突然傳過來:“你一個小姑娘說起話來這么沒家教,看樣子可比你口中的祁譯年和娘娘腔們都更加不堪。” 唐淼被懟的臉色微變,眾人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抬頭朝聲音的來源地看去,便見一個極為俊美的青年正懶散的靠在欄桿處俯瞰的她們,他朝眾人微微頜首,絲毫不覺得自己有說出什么驚人的發(fā)言。 秦夫人下意識的問:“這是誰?” 三個偽劣品仰視著樓上的越辭,見他衣著光鮮滿臉漫不經心,和他們被打壓的抬不起頭來的樣子截然相反,不禁眼含嫉恨,絲毫不感激他為自己說話,反而在秦夫人問起來時順勢將人拉下水,其中一人立刻道:“他和我們一樣也是那個祁譯年的替身,而且還是裝的最像最受秦少寵愛的那個,都是他迷惑的秦少,不關我們的事!” 另外兩個人紛紛跟著附和,坐實了他說的話,給越辭安上罪魁禍首的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