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少說廢話,想吃飯就跟著我走?!?/br> 白衣師姐又叫了兩個人,盯著白濘和卓景,非要他們跟上。 幾人來到一處寬敞的地方,往生門的弟子都已經(jīng)站好了,和御林軍里壓抑嚴(yán)肅的練兵不一樣,這里的人看起來要輕松的多,甚至眼中盡是期待。 “師姐,這次是誰給我們上課呀?” “師兄,上次你送我的劍譜很是好用,這個你拿著,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br> “師姐,我什么時候才能成為正式弟子啊,我是不是天資太差了?” 卓景一路走來,臉色都極其難看。 “咦,這是新來的?” 他一身玄色衣裳在一片潔白之中顯得格外的扎眼,倒是白濘的衣服看起來正常很多了。 “新來的這男人長得好漂亮啊?!?/br> 好多年紀(jì)尚小的姑娘盯著卓景的一張臉發(fā)出驚嘆。 白濘壓住嘴角,忍住不讓自己露出笑來。 在這個地方,沒了權(quán)勢,沒了身份,果真如那個小胖子所說的一樣,這里大家都是一樣的。 或許唯一的不能就是,我比你能打。 而她和卓景顯然是這里最不能打的了。 但即便是這樣,褪去了所有權(quán)勢帶來的震撼力的國師大人,依舊能靠著一張臉引起所有小姑娘的好感。 “十姨來了。” 人群里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那些弟子和門徒在剎那間就收聲,同時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白濘順著腳步聲看去,果然見到了那個將自己擄過來的女子。 她穿著一身大紅長裙,只戴了半張面具,眉眼飛揚(yáng)是戲子容顏,另一半露出的臉傷疤縱橫交錯,除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一眼看去,是極有沖擊力的場面,若是有孩子在這兒,說不定會當(dāng)場被她的臉給嚇哭也說不準(zhǔn)。 但面前這群弟子一個個目光狂熱,就好像餓了好幾天的人突然看見了面前的桌子上出現(xiàn)了一道道美味珍秀一樣。 “人都到齊了吧?” 戲十姨的目光在白濘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才緩緩挪開。 “左使,人已經(jīng)到齊了?!?/br> 底下大弟子恭敬的回答道。 “把昨日教你們的劍法使一遍我看看?!?/br> 有人給了搬來了太師椅,她摸摸腰間的長鞭,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來,漫不經(jīng)心的道:“至于門徒,今日還是扎馬步?!?/br> 白濘這才意識到,劍法也不是誰都可以使的。 但那些門徒仍舊很高興,她只要看一眼李元發(fā)亮的眼睛就能知道他們此刻內(nèi)心的激動之情。 很快,場上就充斥著弟子們的練劍聲,門徒們馬步也扎的穩(wěn)穩(wěn)的。 “你們兩個還不趕緊扎馬步?” 旁邊有人提醒他們。 卓景斂下眼睛,唇角抿出一道刻薄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盯著最頂上的戲十姨。 白濘左看右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開始扎馬步。 在皇家技校里,武校的老師平常也愛讓他們扎馬步,這對她來說倒是沒什么。 戲十姨顯然也是看見了他們這邊,想了想,她站起來,對著她們的方向走過去。 “喂,傻小子,快蹲下??!” 李元著急,對著卓景輕聲的喊,“要是得罪了十姨,你怕是有好果子吃了?!?/br> 卓景不為所動,神情從容。 戲十姨來到兩人面前,那些練劍的弟子手上動作半分不亂,神情專注,仿佛一點(diǎn)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邊的動靜。 但門徒那兒就不一樣了,好多人紛紛扭臉,馬步也開始不穩(wěn),白濘了然。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他們到現(xiàn)在還只能在這兒扎馬步??! “起來?!?/br> 正想著有的沒的,白濘就覺得肩膀一輕,人已經(jīng)被戲十姨給拎了起來,剛剛站穩(wěn),懷中就被丟了一個東西。 她低頭一看,是一顆大大的桃子。 “給你吃?!?/br> 戲十姨聲音清清冷冷,“馬步扎的不錯?!?/br> 那桃子大的需要用兩只手給捧住,白濘疑惑的眨眼睛。 周圍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還是那個行事怪異,手段最狠的左使大人嗎? 雖然往日里左使大人是會對嬌滴滴的小姑娘稍稍寬容一些,但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吧? “……恩。” 白濘應(yīng)了一聲。 “至于你?!睉蚴虒⒛抗饴湓谧烤吧砩希α?,壓低聲音,用僅僅只有他們?nèi)四苈犚姷穆曇粽f道:“國師大人是何等金貴的人,帶你回來皆是那骨扇女自己的主意,既然大人覺得我們這兒讓大人不舒服了,這便送大人出去如何?” 白濘瞪大眼睛。 她也想出去??! 怎么不送她出去,早知道剛才就不蹲那個馬步了。 “國師大人是怎么來的,就怎么送你出去。”戲十姨慢悠悠的伸出自己的手,“放心,十姨我的功夫比骨扇女可好多了,你就當(dāng)自己睡一覺,醒來就能躺在自己家中了。” 說完這話,戲十姨作勢就要一掌劈下去,卓景往側(cè)邊走了一部,一掌落空,戲十姨笑了。 卓景緊緊抿唇,用余光看了白濘一眼,這丫頭沒心沒肺的看著他,莫名叫人覺得火大。 咬緊牙齒,他將兩手握拳,搭在腰間,邁開雙腿,緩緩蹲下。 明明再簡單不過的動作,都被他做出一身的貴氣。 白濘聽見耳旁的驚嘆聲,他大抵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動作也是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這般屈辱。 耳尖悄悄爬上深紅色,眼角也慢慢泛紅。 半闔上的眼底有光,匯成水,眸色都溫柔起來。 真是……全場最漂亮的一個馬步了。 “卓景你……?!?/br> 白濘覺得很驚訝,明明說要送他出去了,為什么他要妥協(xié)? “閉嘴!” 卓景帶著惱怒的聲音傳過來,他看了白濘一眼,眼底像有一把鉤子,直接勾住了白濘刺客有些躁動不安的心。 似乎是覺得一句話不太夠,他又轉(zhuǎn)身,對著白濘道:“也不許看我?!?/br> 無理取鬧! 白濘默默的扭頭。 戲十姨歪頭,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去指點(diǎn)那些弟子去了。 這馬步扎了挺久,確切的說,是卓景一個人扎了挺久。 白濘就站著看著他扎。 頂頭烈日曬著,他出了不少的汗。 她覺得有些新奇。 還沒見過卓景被拔掉尖牙利齒的樣子,此刻他有點(diǎn)像驕傲的大貓。 “喂,你老實說,十姨是不是想收你做徒弟?” 李元甩著胳膊湊過來,“十姨對我們都是很兇的?!?/br> 白濘不吭聲,只拿余光去瞅卓景。 李元追著后面問了兩句,只是誰也不搭理他,他見狀也只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剛才你為什么不走?”白濘沒忍住,還是出聲問道。 卓景抿唇,不說話。 “卓景?” “……。” “卓大人?” “……?!?/br> “國師大人?” 白濘腳步輕快,一路纏著他。 甚至連自己不自覺的拉著他的衣袖半拽著他都沒發(fā)現(xiàn)。 出了皇宮,沒了身份,他們兩個便仿佛只是互相熟悉的人,不用顧慮太多,反而相處的越來越自在。 “你是不是怕疼?”白濘咔嚓咔嚓的咬著桃子,笑瞇瞇的。 卓景額角上還有汗,他看著白濘,輕嘆一口氣。 “不是。” 白濘點(diǎn)頭,靜待下文。 “白濘,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