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櫻子的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一開始我們之間還有基本的交流,但自幾個月前起,我再沒有從櫻子嘴里聽到過一個字。”在鬼束綾香妖艷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一位母親的擔(dān)憂。 “櫻子拒絕和任何人交流,你是我見到過的唯一一個能讓她主動牽手的人?!彼Z氣漸漸變得認(rèn)真:“你說你們見過面,所以我猜你們應(yīng)該在夢中相遇過,看櫻子對你的態(tài)度,你應(yīng)該在夢中很照顧她吧?” “夢中?”我不敢表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但我清楚的知道新滬高中絕不是夢,櫻子的情況也絕非她母親說的那么簡單。 “可能你不會相信,櫻子只要入睡,就會看見極為恐怖的東西,她一直都活在噩夢當(dāng)中,所以才會變的麻木?!?/br> “我身為母親卻沒辦法走進櫻子的世界,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痛苦,這對我是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折磨?!惫硎c香把手放在我胸口,慢慢向下滑動:“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櫻子能像個正常孩子一樣每天開開心心,為此我能夠付出很多東西。” 我額頭不知不覺開始出汗,她豐滿之中那條藍(lán)色的尾狐紋身似乎活了一般,露出狡黠的眼神。 “說說吧,希望我怎么幫你?”對付這個女人的難度絲毫不亞于對付元辰神煞,自我進入屋內(nèi)開始,主動權(quán)就一直掌握在她的手上。 “櫻子是個可憐的女孩,除了你不肯和任何人接觸,所以我希望你如果有時間的話,能多來陪陪櫻子?!?/br> “就這么簡單?” “不然呢?”鬼束綾香坐回床邊,穿上自己的高跟鞋:“反正你們在夢中做過什么,別人也無從得知,就算是你把櫻子……算了,希望你輕一點,她還只是個孩子?!?/br>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個女人隨便說出的話,都能讓我汗顏許久,并且無力反駁。 “要我答應(yīng)沒問題,但有件事想向你詢問一下?!蔽視簳r把櫻子的事放到一邊,回歸正題:“乾鼎藥業(yè)的黃冠行幾天前因為醉酒駕駛出車禍死了,據(jù)我所知,他那天晚上就是從藍(lán)調(diào)酒吧離開后才出的車禍,而且就在當(dāng)天你們還在微信上有過短暫的交流。” “你覺得我一個孤苦伶仃還帶著孩子的女人會是殺人兇手?” “在沒有抓住真正的兇手之前,每一個人都可能是殺人犯,所以我答應(yīng)你的要求,也請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黃冠行那晚有沒有異常的舉動?!?/br> 鬼束綾香想了一會:“那天黃冠行和他的小女朋友到我這時已經(jīng)很晚,她們兩個不知道因為什么多次爭吵,我記得很清楚,黃冠行好像還扇了那女孩一巴掌。” “他當(dāng)時有沒有喝酒?” “沒,黃冠行很清醒,在我這里也只是點了一杯果汁?!?/br> “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大概晚上十二點,他帶著女朋友去了如家快捷酒店?!?/br> 車禍發(fā)生時間是凌晨五點左右,鬼束綾香的作案嫌疑基本被排除。 “要是沒事那我可就出去忙了,畢竟我一個單身mama,咱倆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員工難免會說三道四?!惫硎c香一副很在乎自己名聲的樣子,讓我有些無語,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躺在床上賣力舒展腰肢來著。 推開緊鎖的房門,還沒走到大廳,一個醉醺醺的胖子就擠了過來:“你們老板呢!早就聽說你們老板比狐貍精還漂亮,今天老子生日,讓她來給老子唱首歌,助助興!” “不好意思,老板和客人在屋里談生意,外人不能進去?!?/br> “少踏馬廢話,談生意用得著偷偷跑屋里?滾開!我剛才都看見了!”說完這胖子就橫沖直撞跑進后臺。 “石隊長,不知道你急匆匆的這是在找誰???”鬼束綾香扭動水蛇腰,靠在門邊,手里還夾著半根沒燃盡的女士香煙。 看到鬼束綾香,胖子眼都直了,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真踏馬好看!來,今天老子生日高興!給你個掙外快的機會,跟哥哥回包廂唱首歌,伺候的好了,錢不差你。” “那您可是難為我了,人家今晚上都包給這位客人了,要不你找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均給你一兩分鐘?”鬼束綾香一臉小女人的無辜,竟學(xué)起櫻子,若無其事的牽起我另一只手。 “包你一晚上?就這個小白臉?”石有福嘴里帶著nongnong的酒氣,目光不善的盯著我:“小子,我在江錦地產(chǎn)多少有些地位,這妞我?guī)ё吡?,你不會不同意吧??/br> “你還真會給我找麻煩。”從這對母子手中逃出,我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指:“石有福,你不過是江錦地產(chǎn)的一條看門狗,也好意思說有些地位?”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老子今兒生日不想見紅。” “你們江錦地產(chǎn)的人嘴臉都差不多。”眼前的胖子就是唆使紋身男砸我店的石有福,今天這事不會善了。 “美女你還是跟我走吧!”看到我甩開鬼束綾香的手,石有福以為我認(rèn)慫,色瞇瞇的走了過來:“喲,這是你女兒吧,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要不叫她一塊過來開心開心?!?/br> “色迷心竅?!蔽液团肿硬良缍^,拿起吧臺上那半瓶皇家禮炮:“老板娘,聽說國外進口的正品皇家禮炮,酒瓶子都特別結(jié)實,就算是摔在水泥地上都不會碎,不知道你這酒是真酒還是假酒?” 石有福伸手去抱鬼束綾香,這個美艷的女人也不慌張,甚至還抽空吸了口煙:“當(dāng)然是真品,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試試?!?/br> “好,那我就試試?!弊旖巧蠐P,我伸手抓住石有福的衣領(lǐng)。 這胖子現(xiàn)在眼中只有鬼束綾香,一雙大胖手明明都快要碰到了卻忽然被人從后面拉住:“你踏馬找死???” “別張口閉口老說臟話,你mama沒教育你要做一條文明的狗嗎?”我臉上保持微笑,或者說此時的我笑的有些開心:“你是不是江錦地產(chǎn)的保安隊長石有福?” “就是老子,我數(shù)三聲,你要是不松手后果自負(fù)!” “看來我沒認(rèn)錯人?!?/br> 被我抓住衣領(lǐng)的石有福還在故作冷酷,張嘴準(zhǔn)備數(shù)一二三。 不過,我沒給他說廢話的機會:“不用數(shù)三聲那么麻煩,一聲就夠了!” 高舉手中的酒瓶,用力砸向他略禿的腦袋:“啪!” 玻璃碴子迸射而出,淺褐色的酒漿混雜在紅艷的鮮血里,石有福瞪大了眼睛,一頭栽倒。 隨手扔掉碎酒瓶子:“女人的話果然不能信,你這明明是假酒啊?!?/br> 酒吧里瞬間炸開了鍋,幾個年輕人從包間里跑出,我朝鬼束綾香歉意一笑,掏出手機:“喂,二狗子,今天晚上有活了!” 第44章 蠱先生 從包廂出來的年輕人都是世紀(jì)新苑保安隊的,這幫小子沒什么本事,天天就是跟在石有福屁.股后面仗著江家的面子狐假虎威,現(xiàn)在看到自己老大被打,掄拳叫罵一擁而上和街頭上的混混沒什么區(qū)別。 “上!抓住他!給我往死里打!”被我一瓶悶倒的石有福哼哼唧唧躺在地上,他捂著流血的后腦,醉意全無,滿臉猙獰。 “仗著人多是吧?白起!”我絲毫不懼,大喊一聲,但是眼前卻沒有閃過那威風(fēng)凜凜的黃色身影。 等到對方圍上來,我回頭一看,這土狗把灑落的半瓶皇家禮炮喝了個干干凈凈,正搖搖晃晃抱著碎酒瓶躺在花盆后面。 “臥槽!什么情況?” 被它這么一搞可是要了我親命,七八個壯小伙拿著各種東西兇神惡煞:“敢動我們老大?今天讓你走著進來,躺著出去!” 幾個人叫囂著沖來,我扛起那條喝懵逼的傻狗,扭頭就跑。 “有后門沒?”臨走不忘一腳踩在石有福肚子上,看到他一口老血噴出,商店被砸的怒火已經(jīng)去了大半。 “后廚有扇小門能直接通到外面。”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改日見?!鳖櫜簧系绖e,我直奔后廚而去,好漢不吃眼前虧等二狗來了咱再好好算賬。 被幾人追趕,我慌不擇路,逃出藍(lán)調(diào)酒吧沿著漆黑的后巷狂奔。 “站?。 ?/br> “都聽好了,今天誰第一個抓住他,老子給他發(fā)一千塊紅包!” 被金錢激勵,身后幾人像打了雞血般玩了命的追。 我道路不熟,還扛著白起,這貨看起來就比正常狗大一點,但實際重量是家養(yǎng)土狗的好幾倍,不一會就壓的我肩膀生疼。 “酒量不行還非要喝,你這不是活生生的坑隊友嗎?”跑出百米遠(yuǎn),我已經(jīng)氣喘吁吁,把抱著碎酒瓶寧死不撒爪的白起扔到一邊,自己順手拿起一塊板磚站在巷子中央。 “繼續(xù)跑?。啃∽?,今天不讓你躺進醫(yī)院,我以后都沒臉在江城混!給我揍他!” 眼看著就要被打,兩輛二手五菱面包車如神兵天降停在了巷子口。 “健哥沒事吧!兄弟我來遲了!”兩輛面包車一共下來十幾人,手持棍棒,帶著口罩,鴨舌帽。 為首那人右手纏著石膏,一頭黃發(fā)在黑夜里格外清楚:“敢動我陳二狗的兄弟!給我打!” 場面情勢直接被扭轉(zhuǎn),我哈哈一笑拋動板磚:“二狗你來得正好,不早不晚!” 保安隊的人被堵在巷子中間,那大胖子石有福倒也鎮(zhèn)定,他用毛巾捂著腦袋:“你們看清楚了,我們可是江家的保安,以后你們還想不想在江城混?” “江家?我呸!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都沒用!”二狗帶來的都是他自己弟兄,年齡不算大,但下手一個比一個狠。 “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慌,等我叫人!”石有福趕緊撥打電話:“蠱先生,我們在藍(lán)調(diào)酒吧后巷,麻煩您快點過來!他們?nèi)撕芏辔覀儾皇菍κ??!?/br> 電話掛斷,石有福變得底氣十足:“幸好今天生日聚會叫來了蠱先生,一會就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們?nèi)耸悄銉杀叮銍N瑟什么勁?要不要兄弟我給你們挨個放放血?” 我攔下二狗子:“別沖動,那個蠱先生應(yīng)該不簡單?!?/br> “現(xiàn)在知道害怕也晚了,蠱先生可是江少爺從苗疆請來的貴客,就是為了對付那個高健,今天怪你們不走運,下次出門記得看一眼黃歷!”石有福臉上不知道是酒還是血,笑起來很是嚇人。 “江辰請來對付我的?”婚宴上我傷了江辰養(yǎng)的小鬼,他估計以為我是修道之人,所以就找了個苗疆蠱師來下蠱。 婚宴上我讓他出了那么大的丑,知道他肯定會報復(fù),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惡毒。就我對苗疆毒蠱的了解,一旦被蠱蟲入體,輕則失智大病,重則被折磨至死。 “表面上斯斯文文,其實心狠手辣,這江辰真是歹毒?!?/br> 藍(lán)調(diào)酒吧后門被推開,一個披著黑袍的人走進巷子里。 “蠱先生!我們在這!”石有福好像看到了救星大聲求救。 那人不聽不聞慢悠悠的只管往巷子里走,黑袍將他的臉遮住,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站??!封場子了!”二狗的兩個小弟伸手?jǐn)r住他,黑袍在原地停留了五六秒,沒見他有什么動作,兩個小弟突然面色發(fā)黑,捂著手腕倒在地上。 兩人全身痙攣,痛苦不堪。 “哈哈,蠱先生好手段!怎么樣?知道怕了吧!” “中生、劉哥!”二狗想過去查看被我拽住,“你別去,讓我來?!?/br> “健哥你小心啊,這家伙腰里放屁透著股邪(斜)氣?!?/br> 我示意他放心,其實我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但這畢竟是我惹出來的事情,只能自己面對。 破舊的巷子里,黑袍不緊不慢,好像從來沒有把我們幾個放在眼里,他甚至都懶得跟我們說話。 我握緊板磚,大致能猜到二狗兩個小弟為什么會摔倒,他們應(yīng)該是不小心被毒蟲咬到。 “時刻注意,被咬一口就結(jié)束了。”我心中如是想著,但要在漆黑的后巷里防備毒蟲攻擊難度太大了。 心中思索辦法,剛走出幾步遠(yuǎn),腿部忽然感到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一條巴掌大的花蛇咬住了我的小腿。 拽下毒蛇,那蛇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彈動,身體僵直,看樣子竟是死了。 我摸了摸小腿,除了兩個米粒大的傷口,并沒有其他異樣的感覺。 “是條漢子,你是我見過第一個被七步蛇咬了還能面不改色的人?!焙谂壑袀鞒雎杂畜@訝的聲音。 “原來你不是啞巴?。俊辈⒎俏矣矟h能忍,而是小腿確實沒什么感覺,酥酥麻麻,似乎還促進了一下血液循環(huán)。 “還有力氣說話?我看你能撐到何時?”黑袍冷笑一聲,平攤手掌,幾只形似臭蟲,但要比臭蟲還小的蟲子從他掌心躍起。 “三途蟲,對付普通人用蠱就太浪費了?!闭f完他還自我陶醉的搖了搖頭,一副高手寂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