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啪!啪!”腳步聲響了幾下后戛然而止,透過窗戶向外看,別墅門口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不見了?!” 女人離開時,房門都沒來得及關(guān)上,暴雨吹打,高檔防盜門吱扭吱扭的搖晃著,就好像此時屋內(nèi)每個人的心情,搖擺不定,懸在半空。 “看到了沒?不要亂跑,外面更危險,有東西就在我們周圍?!?/br> 江龍沒有在意那個女人的死活,從保險柜最里面翻出了一把鑰匙。 “都讓開!”他跑到壁櫥另一面,撕去壁紙,露出后面一個更大的保險柜。 用鑰匙開鎖,而后輸入密碼,柜門一打開,就滲出寒氣,幾人都朝里面看去,保險柜里放著一把古樸大氣的寶刀。 窄身、直刃、長刀如秋霜,簡潔明了、纖長挺直、結(jié)實鋒利。 在刀柄之上還用古篆刻著三個字割鹿刀!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勝者得鹿而刈之。這把刀是老爺子從海外拍賣回來的寶貝,據(jù)說是倒斗的土夫子,掘了漢朝大墓,挖出來的寶貝,別看經(jīng)歷千年歲月,仍舊削鐵如泥、切金斷玉?!苯埳焓秩プサ侗骸岸疫@把刀還有另外一種功效,據(jù)老爺子說,此刀曾是漢朝某位邊關(guān)大將所有,日夜被將星照耀,百邪不侵,可斬邪佞妖穢!” 看到這把刀他才放下心來,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割鹿刀的環(huán)花虎頭柄已經(jīng)被人握住。 …… 刀很沉,我一只手也只能勉強將它拿起。 如銀霜一般的刀鋒映著我的臉,剛硬的線條中,游走著一點刺骨的寒芒。 “好刀??!” 后退一步,我露出笑容,看向呆若木雞的江龍:“很驚訝嗎?要不是為了看看你的底牌,剛才你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br> 第263章 威脅 我略顯輕佻的語氣在雨夜中有些刺耳,江龍和他的手下齊齊后退,他們想不明白別墅里為什么會平白無故多出一個人來? “你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找上門來?”江龍拿起桌子上的片刀,示意幾個手下亮出家伙。 他們嚴(yán)陣以待,不過在摸清楚我的底細之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這群也算是叱咤過江城的混混頭子,我嘴角掛著冷笑,要不是江龍拿出了底牌,我還準(zhǔn)備再多跟他們玩一會。 成為陰間秀場主播,我體會過最深的絕望,在這座城市沒有人比我還了解恐懼這種特殊的情緒。 江龍觸碰了我的底線,作為報復(fù),我自然要帶給他一場“完美”的、終生難忘的極致體驗。 這群人渣不值得同情,他們身上有太多罪狀。被他們傷害過的人忍氣吞聲,承受著傷痛,他們卻可以躲在舒適的別墅里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這不公平。 我并沒有藐視法律的意思,只是法律需要證據(jù)支撐才能生效,而證據(jù)早已湮滅在時間里,所以想要懲治他們,我也必須避繞開法律,用另外一種更加直接的辦法。 “你跟我并沒有仇怨,但是你偷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蔽乙皇侄似饠芈沟?,寒芒畢露,這把刀完全不懂得掩飾自己,霸烈,凝聚著古戰(zhàn)場的沖天殺氣。 “偷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你到底是誰?!”江龍握刀的手向后縮了縮,他已經(jīng)有十幾年的時間沒有如此忐忑不安過了。 “想知道嗎?” 刀鋒斜指,我被預(yù)言了三天后將要死亡,此時的我沒有任何顧忌,肆無忌憚,準(zhǔn)備最后一次瘋狂。 閃電割裂了天空,映照著我普普通通的臉,屋內(nèi)幾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你們可以叫我高健?!?/br> 刀尖垂下,另一只手掌平伸在身前,掌心之中,一枚漆黑的眼珠正在轉(zhuǎn)動:“命鬼!” 一樓大廳仿佛被雨水滲透,天花板的縫隙中,瓷磚的拼合處,家具背面,地毯下面,數(shù)不清的黑色長發(fā)冒了出來。 客廳里傳出男人和女人的尖叫、哭喊,但都于事無補。 “如果嚎叫就能解決問題,那驢早就統(tǒng)治世界了?!?/br> 大乘命鬼的恐怖連我這個主人都敢到害怕,它吞食了太多東西,我養(yǎng)鬼的方式跟迄今為止任何一家道統(tǒng)都不同,沒有絲毫節(jié)制,百分百信任鬼物,任由它吞食成長。 黑發(fā)攀纏到幾人身上,他們拼命反抗,命鬼可能是因為一次性攻擊了太多人,力量有些分散,江龍和他的一個小弟,在黑發(fā)沒有完全纏死的時候就掙脫了出來,兩人飛速朝樓上跑去。 “為什么要朝樓上跑?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拖著斬鹿刀,我緊跟在兩人身后,江龍的小弟我可以放過,但是看過了陰間秀場資料的江龍,不可饒恕。 刀鋒劃過地板的聲音有些滲人,我從那幾個女人身邊經(jīng)過,她們露在外面的皮膚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我一路走來,也發(fā)現(xiàn)這把刀確實有斬邪的功效,刀鋒拖過的地方,命鬼黑發(fā)自動分開,不敢與之碰撞。 “命鬼,這些人就交給你了?!?/br> 客廳剩下的混混和女人很快癱軟在地,他們臉色灰白、身體僵硬,生機被命鬼掠奪走了大半。 我一口氣追到了三樓,江龍和他的小弟似乎是躲進了走廊兩邊的房間里。 “很多恐怖片都有類似的橋段,面對反派追擊,主人公匆忙躲到封閉的房間里,屏住呼吸,在寂靜中等待恐懼降臨?!?/br> 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是最折磨人的,但是對于追擊者來說,這卻是一種享受。 “夜晚才剛剛降臨,我還有很長時間來陪你們進行這場游戲?!?/br> “嘭!” 雙手握住斬鹿刀,大力劈砍門鎖,破壞了鎖頭以后,我一腳踹開房門。 “你們藏在這里嗎?” 提著刀在屋內(nèi)轉(zhuǎn)悠,我一間間客房查看,踹開一扇扇門,當(dāng)我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耳朵一動,聽見了旁邊屋子里壓抑的喘息聲。 “你這心理素質(zhì)也太差了吧?要是把你抓去體驗陰間秀場直播,估計一輪都活不下來。” 刀鋒刺入木門,然后暴力踹開,我本人并沒有進去,而是先讓命鬼探路。 如水的黑發(fā)漫入屋內(nèi),鉆進衣柜、窗臺,還有床底。 “滾開!滾!”一個男人聲嘶力竭的聲音從床底下傳出,“救我!龍哥!救救我!” “別喊了,他一會兒就會過來陪你的?!泵戆堰@個男人從床底下拖出,讓他的慘叫響徹整棟別墅。 “就剩一個了?!蔽铱聪蜃呃缺M頭另一邊的房間,其他地方都找過了,只有這個房間還沒有進去。 耳朵貼在門板上,屋內(nèi)隱隱能聽見極低的對話聲,說話那人語氣急促。 “打電話求援?有用嗎?”亂刀劈開房門,我進入屋內(nèi),正好看見躲在書桌后面的江龍,他桌上放著沒來及掛斷的電話,手里舉著三張符箓。 “站??!我們可以談一談!”江龍焦急出聲,剛才自己小弟的慘叫還在耳邊回響,他出道多年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慌張過,也從未見過如此兇殘、可怕的人。 “談判是建立在實力對等的情況下,你配嗎?” 放在五年前,或者是在成為陰間秀場主播之前,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會對江城的道上大哥說出這句話。 可現(xiàn)在這一切都真實的發(fā)生了,我在短短的幾個星期之內(nèi)改變了很多,雖然生活上我還是那個開著成.人店,沒有積蓄,沒有親人的落魄狗。但不同的是,任何一個想要欺辱我,從我這里奪走我東西的人,都將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江龍沒有回話,他實在摸不清楚我的底細,他在江城混了二十多年,可黑白兩道上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高健這個名字:“你是從外省過來了?這里是江城,手伸的太長,難道就不怕收不回去?” “你怎么想都可以,我懶得跟你廢話,汀棠路263號你們是不是進去過,還從里面帶出來了一些東西?” “你是說那條狗?”江龍眼角抽了一下:“麻醉劑失效后就被鎖在了地下室里,你要是為它而來,我現(xiàn)在就給你鑰匙,把它還給你?!?/br> “狗的事情另算,我說的是其他東西?!?/br>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負責(zé)用麻藥弄暈?zāi)菞l狗?!苯埫媛兑苫?,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我要找的是一份手寫的文件,里面是關(guān)于某一個地方的資料記錄。”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么?”江龍繼續(xù)裝著無辜。 “看來需要我來幫你好好回憶一下了,命鬼!”黑發(fā)上沾染著斑駁的血污,從我的影子里爬出,逼近江龍。 鬼影將至,江龍終于承受不住壓力,改口說道:“等等!我想起來了!” “文件在哪?” “在……” 江龍還沒說出口,放在桌上還未掛斷的電話那邊就傳出一個老人的聲音:“江龍,把電話交給你對面的人,讓我來說。” 話筒里傳出的聲音,我曾在江辰婚宴上聽到過一次,他應(yīng)該就是江錦地產(chǎn)的掌舵者,江辰的父親。 江龍面露難色,但他不敢違逆江老爺子的話,把電話遞給我。 “你就是高健吧,我聽江辰說起過你,真是后生可畏啊,連我這刀刃上打滾的干兒子都被你逼到了如此地步,你很不錯?!?/br> 高高在上的語氣,一副前輩對待后生的樣子,我冷笑一聲,讓命鬼勒住江龍的脖子,然后把話筒放在江龍嘴邊,這樣江老爺子就能清清楚楚聽到自己干兒子臨死前掙扎的聲音了。 第264章 肆無忌憚 當(dāng)生命一點點流逝,人會在最后關(guān)頭拼命的掙扎,喉嚨里發(fā)出最痛苦的哀求,這是生物求生的本能。 “聽清楚了嗎?江老爺子,你的干兒子現(xiàn)在很痛苦,你說我要不要救他。”我這番話措辭其實非常謹慎,電話那邊是一頭狡猾的老狐貍,我們的通話很可能正被錄音,所以我的話語中沒有透露出任何跟謀殺有關(guān)的字眼,只是說要不要救他。 黑發(fā)深深勒入脖頸,血順著皮膚打濕了江龍的外衣,他的脖子開始扭曲,雙眼上翻,臉和身體的顏色區(qū)別十分明顯。 “年輕人,說話不要那么滿,給自己留一分余地,日后也好多條退路?!苯依蠣斪拥穆曇粢廊黄椒€(wěn)緩慢,好像從來沒有把江龍的生命看的很重一樣。 “退路是給退縮者準(zhǔn)備的,我早已無路可退了,要不前進,要不就粉身碎骨?!蔽覒?yīng)該是近二十年來第一個敢頂撞江老爺子的人,他權(quán)勢滔天,富可敵國,但是我行走在陰陽兩界,完全不在乎他所擁有的那些東西。 再說了,一個可能活不過三天的人,還會在乎樹敵太多?就算他江家一手遮天又如何? 江龍已經(jīng)到了死亡的邊緣,連嘴里發(fā)出的聲音都產(chǎn)生了變化,漸漸細不可聞,進氣多出氣少了。 房間里誰都沒有說話,這是一場耐心的較量,江老爺子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他不信江城有人敢打著電話,當(dāng)著他的面直播殺人。 可惜讓他失望了,直播“殺人”這種事情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江龍的聲音變得更加微弱,當(dāng)他再也發(fā)不出聲音的時候,江老爺子終于開口了。 “高健,你好大的膽子!” “和你相比,我還差得遠呢。”示意命鬼暫時放開江龍,我將電話放在耳邊:“老家伙,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我只是在幫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拿回自己的東西,那是屬于我的,別人如果用卑劣的手段把它偷走,據(jù)為己有,那就要付出代價” “你是在威脅我!” “我哪敢威脅你們江家?我說的只是一個事實,想清楚了,你們江家家大業(yè)大,如果突然間群龍無首或者后繼無人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