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節(jié)
他自知失言,轉(zhuǎn)瞬閉上了嘴,面色恢復(fù)如常。 秘密聽了一半,不上不下,我暗嘆一聲可惜,雙眼盯著床上的古籍,心中生出將其占為己有的想法。 小莊觀真典和夢境有關(guān),我擁有夢翼蠱,如果再能學(xué)會小莊觀的夢道秘法,那深層夢境將成為我的后花園,夢境遼闊,無邊無際,要是能自由進(jìn)出,我便可以成為夢境之主,普天之下誰能抓的到我? 至于那本梵文《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我剛在秀場的商品貨架中看到,這本經(jīng)書價值三十積分,絕對是一等一的寶物! 如果不是周圍道士太多,我真會產(chǎn)生殺人奪寶的念頭。 收起眼中的貪婪,我調(diào)整呼吸,繼續(xù)偷看。 徐衍見多識廣,似乎也認(rèn)出了地藏本愿經(jīng),他好像拿著燙手的山芋般,將其遠(yuǎn)遠(yuǎn)放到床鋪另一邊,然后拿起了第三卷 古籍。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第三本古籍上,這本書看起來年代最是久遠(yuǎn),封頁上的字跡已經(jīng)看不清楚,翻看后第一行寫著一句話。 “萬般皆是命,半點(diǎn)不由人。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三世因果,六道輪回……” 我只看到了開篇的第一行字,還沒等我繼續(xù)讀下去,徐衍就將古籍合上,他和站在最前面的陸靜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之色。 “命道?”徐衍緩緩放下手中古籍,用一種極為嚴(yán)肅的語氣對周圍的宗門修士說道:“此書誰也不可私自翻閱,剛才你們看到的東西,最好也全部忘掉,不要去想,更不要去思考其中的道理?!?/br> 他說完后仍不放心,將三卷古籍放回原位,封在道袍當(dāng)中,而后在上面貼了一張金符。 “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徐衍朝陸靜修比了個請的手勢,這位低調(diào)的靈寶派守山人,從懷中取出四張比正常符箓小半截的金符貼在床鋪四角。 他默誦咒決,那四張金符竟當(dāng)著眾人的面化為飛灰,符灰灑遍床鋪。 “你我合力封存此物,一旦有人靠近必然會引起我們注意?!彼D(zhuǎn)身將青城弟子徐無鬼喚來:“你守在房門外面,誰也不要放進(jìn)來,剩下的人去通知小莊觀,事關(guān)命道,我不好插手,畢竟陳九歌是他們小莊觀的弟子?!?/br> 徐衍道長一條條命令發(fā)布下去,修士中也有人覺得不解,比如距離我不遠(yuǎn),站在最后面的魏儉明,他壓低聲音詢問魏溫明:“大師兄,那道經(jīng)和佛經(jīng)我都聽說過,可這最后一本命道書籍,為何會被徐道長稱之為禁書?還讓我們忘掉剛才看到的字句,連想都不要想?!?/br> “一命二運(yùn)三風(fēng)水,唯有命不可碰,一碰,就是大逆不道!”魏溫明很認(rèn)真的為自己師弟解釋,他擔(dān)心自己的小師弟犯禁忌:“命掌握在天手中,我們修行講究順天而行,但修命則不同,那是在和天爭奪,違逆天規(guī),稍有不慎就會化為劫灰?!?/br> “命不可修嗎?”魏儉明還不是太明白,有些迷茫。 魏溫明剛想要解釋,卻被徐衍揮手打斷,他聲音嚴(yán)厲,帶著警告的意思:“命不可輕談,那些妄圖與天奪命的人,都是瘋子!一旦你們發(fā)現(xiàn)這樣的人,立刻格殺,不要好奇他們的身份,不要跟他們說話,更不要碰他們身上的東西,最好是一把火將其燒掉,不要讓他的任何痕跡留存于世?!?/br> 徐衍的話我聽在耳中,心中泛起寒意,我真沒想到宗門之人對待命修居然是這樣的態(tài)度。 我在驚訝的同時,又有幾分擔(dān)心,我的直播間里也有修道之人,比如說萬一道長和劉半仙,這兩位對我不說知根知底,但也相去不遠(yuǎn)。 “萬一道長此次來江城,會不會順手將我這個快入門的篡命師給滅掉?我這可不僅僅是修命了,還想著逆天改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站在人群里,久久沒有說話。 徐衍道長給所有人下達(dá)了任務(wù)之后,一雙渾濁的眼睛盯上了我,看的我渾身不自然:“道長,你有話就說,我雖然是個鬼修,但光明磊落,做事堂堂正正,這一點(diǎn)可跟你們道門中人不同?!?/br> “牙尖嘴利,不過也卻有幾分能耐?!毙煅艿篱L在屋中踱步:“一位道門入室弟子身上同時帶有佛經(jīng)、道經(jīng)、以及禁忌法門,此事處處透著詭異,我們要多加小心?!?/br> “道長,您的意思是我們也有可能成為目標(biāo)?”陸塵在一邊詢問:“應(yīng)該不可能吧?畢竟誰有膽子敢同時挑釁這么多門派?” “陳九歌都已經(jīng)死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徐衍淡淡開口,聲音中卻自帶一股氣勢:“常人對五大上宗心存敬畏,但是有一群人連老天都不放在眼里,這世上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 “您是說篡命師?”陸塵說完后,才自知失言,他在妙真道地位很高,是天師首徒,知曉很多隱秘,他很清楚在某些場合,篡命師三個字是不能直接說出來的。 徐衍深深的看了陸塵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現(xiàn)在我懷疑陳九歌的死就跟他們有關(guān),早在五年前,就有人曾在華南地區(qū)目睹過他們出現(xiàn)。” “若真是他們所為,那此事就需要上報門派了,單憑我們幾個想要對付命修,太難了?!标戩o修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這位老人非??植溃臒o聲息,我已經(jīng)進(jìn)入聽息之境,但是卻絲毫沒有察覺。 “這位小友跟在我們身邊,恐被連累,他雖然和鬼母有關(guān),但一碼歸一碼……”陸靜修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他的眸子里好像裝著整片汪洋,讓人揣測不透:“我們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查明陳九歌的死因,至于鬼母的事情倒可以往后放,昨夜他一直未離開客房,和陳九歌的死無關(guān),不如先讓他離開,等我們將殺害陳九歌的兇手繩之以法,再來找他?!?/br> 陸靜修說完之后,周圍的宗門修士都有些傻眼,我愣了片刻,心里嘀咕:“他會這么好心?” “道長,這家伙不能放啊!他精通邪術(shù),有了準(zhǔn)備,下次我們就很難將他抓回來了。”魏儉明不顧自己師兄阻攔,直接開口。 “精通邪術(shù)?”陸靜修搖了搖頭:“他的鬼術(shù)極為正宗,陰陽融合,走的是陰神成道的路子,他真要想走,你們幾個后輩弟子攔不住,而要處理陳九歌的事情,我們兩個老家伙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他,與其鬧僵,還不如順其自然?!?/br> “此人本事不大,惹禍的本領(lǐng)倒讓我等望塵莫及,送走也好?!标憠m第一個開口支持,隨后冷青玄也幫我說了話。 最終徐衍點(diǎn)頭同意:“恰逢多事之秋,也不知該說是你的幸運(yùn),還是不幸?!?/br> 這老道士說了半天,才一甩道袍:“冷青玄,你送這位小友離開吧?!?/br> “真要放我走?”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幾位宗門修士,除了魏儉明對此頗有微詞外,其他幾人似乎都因?yàn)殛惥鸥璧乃擂D(zhuǎn)變了性子。 “快走啊,你還想留到什么時候?” 冷青玄將我拽出客房,乘坐電梯離開,一直走出了世紀(jì)新苑,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們真要讓我走?” “那還能有假不成?徐衍道長和陸靜修道長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他們怎么會欺騙你一個晚輩?其實(shí)我們修道之人最守信義,你一直都對我們有所偏見?!崩淝嘈f完便與我辭別。 “是我想多了?宗門之人最講究信義?”等冷青玄走遠(yuǎn),我才換了另外一副表情,冷冷一笑,手指輕觸鬼環(huán):“講信義就不會偷偷在朱果里隱藏符箓了,他們估計直到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想要靠我來找到鬼母!” 我大步從世紀(jì)新苑離開,朱果當(dāng)中的符箓在王師體內(nèi),宗門修士能時刻知道我的位置,這一點(diǎn)對我來說即是劣勢,又是翻盤的關(guān)鍵點(diǎn)。 “如果你們無意害我,那我自然不會對付你們,可要是你們敢謀劃我,別怪我不講情面,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坑殺!”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我坐上一輛出租車前往江城中央銀行,在路上我掏出秀場手機(jī),開始選擇準(zhǔn)備兌換的商品。 “宗門修士人多勢眾,擅長布陣,這九府破界神箓值得兌換;三陰宗地脈深處,十方煉鬼大陣的核心是一枚黑棋和一座山神雕像,如果我把這張山神符箓兌換走,以后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第655章 跟蹤 第十三次直播過后,秀場商品目錄中出現(xiàn)了很多和假死有關(guān)的道具,這些東西引起我高度警覺。 我未來究竟會遇到怎樣的險境?必須要靠假死才能脫身? “氣絕丹,假死娃娃,這兩樣?xùn)|西不算貴,兌換下來有備無患。”我在上次直播中救助了兩位無辜者,額外獎勵了二十積分,如今總積分破百,也算是財大氣粗。 “新增商品中還有一個拘鬼令,需要十積分才能兌換,價格和上乘符箓一樣,這鬼令和我的鬼術(shù)相得益彰,若我能獲得此物,如虎添翼?!彪m然拘鬼令只能使用一次,但如果找準(zhǔn)機(jī)會,此令說不得能成為我的一張絕殺底牌。 拿出手機(jī),我思索再三,向秀場發(fā)送短信,將氣絕丹、假死娃娃、九府破界神箓,以及土地神符、拘鬼令全部兌換了下來 “此次兌換共花費(fèi)三十五積分,剩余積分七十八分?!笔盏叫銏龌貓?zhí)短信后,我才將手機(jī)收起,若無其事的看向車窗外的風(fēng)景。 “櫻子的命要救,深層夢境遲早也要進(jìn)去,這么想來,小莊觀秘典對我來說就至關(guān)重要了?!弊陂T之人在算計我,我同時也在算計他們:“距離下次直播開啟還有三天兩夜的時間,遲則生變,我要盡快做出決定?!?/br> 到了江城中央銀行,大堂經(jīng)理已經(jīng)恭候多時,我取出黑色包裹,順便將銀行卡中的錢全部取出帶在身上,營造出準(zhǔn)備跑路的假象。 離開銀行,從秀場兌換的東西已經(jīng)到手,我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沿路買了一大堆吃的,坐車回到汀棠路。 小店的門沒有上鎖,我一把推開:“白起,開飯了!” 我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里回響,小店中一個人也沒有。 “跑哪去了?”我將手中的飯菜放在桌上,從抽屜里拿出電擊防狼器,慢慢走向二樓:“白起?” 木門推開,屋內(nèi)空空如也。 “屋子里的東西原封不動,我留下的記號也沒有被破壞,昨夜應(yīng)該沒有外人進(jìn)來,那白起跑哪去了?它靈性十足,不可能把自己弄丟的?。 蔽艺谥钡臅r候,耳朵一動,忽然聽到幾聲狗叫:“白起?” 急匆匆跑下樓,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我走出成.人.店,停在旁邊一家飯店門口。 這小飯館是最近才開業(yè)的,原本住在這里的那對夫婦被血狐誤殺,他們一家三口我還在死亡列車上見過:“新來的鄰居?” 我因?yàn)橹辈サ木壒?,疲于奔波,一直沒有注意,仔細(xì)想想對方已經(jīng)開業(yè)有一個星期了。 站在門外,我喊著白起的名字。 可能是聽到了我的聲音,沒過多久,飯館的木門被拱開,白起叼著半只燒雞賊兮兮的鉆了出來。 “你……偷人家東西吃?”我看著滿嘴流油,搖著尾巴跑過來的白起,一陣無語,將它的大腦袋推到一邊:“站著別亂跑,我去幫你把帳結(jié)了?!?/br> 我剛說完,還沒等走進(jìn)飯館里,小飯館的木頭門就“咣”一聲被人鎖上。 站在門口,我碰了一鼻子灰:“閉門不見?看來白起確實(shí)把人家給禍害慘了?!?/br> 我苦笑一聲,取出一百元從門縫底下塞了進(jìn)去:“實(shí)在抱歉,我這條狗給您添麻煩了。” 飯館里沒有任何回應(yīng),我搖了搖頭領(lǐng)著白起回到成.人.店。 “這個新鄰居似乎對我有些意見?!蔽覚z查了一下白起的身體,沒有任何被擊打的痕跡,顯然那位商家沒有為難它,可這么一想問題就來了,對方?jīng)]有為難白起,還給了它半只燒雞,但我這個主人登門的時候卻閉門不見,連話也不說。 “總覺得這位新鄰居認(rèn)識我,難道我和他之前見過面?”站在窗口看著旁邊的飯館:“大白天也不開門營業(yè),肯定有問題,不過現(xiàn)在不是cao心這些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是擺脫宗門之人?!?/br> 從袋子里取出飯菜,我一邊吃,一邊給乾鼎藥業(yè)的張秘書撥打電話。 “高先生?你找我有事?” “恩,很緊急的事情,我需要你幫我找?guī)孜吨兴幩偷酵√穆穪??!?/br> “你要中藥干什么?對了,你不是跟上宗仙師在一起嗎?黃董怕打擾你,還特意交代過,暫時停止和你的一切聯(lián)系?!彪娫捘沁厒鱽韽埫貢穆曇簦芄俜降幕卦?。 “停止跟我的一切聯(lián)系?”我眉頭一挑,黃伯元這只老狐貍已經(jīng)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看出我和宗門修士之間不對付,怕引火燒身,所以才會叮囑張秘書和我停止聯(lián)系:“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商人就是商人?!?/br> 我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你口中的仙師道長已經(jīng)讓我離開了,現(xiàn)在我需要藿香、白芷、蒼術(shù)、蘇葉、大黃這幾味中藥,希望你能在一個小時內(nèi)送到汀棠路,另外我之前賣給你們的藥方、酒方是不是該分紅了?” “高先生,酒方、藥方都還處于試驗(yàn)階段,想要上市還需要很長時間?!?/br> “那不行,我現(xiàn)在急需用錢,不如這樣吧?!蔽沂种盖弥烂?,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你先給我透支一百萬,等掙了錢再從我的分紅里扣除?!?/br> “一百萬?!”張秘書的聲音明顯一頓:“我做不了主,你稍等,我去詢問黃董事?!?/br> 沒過幾分鐘,電話就又打了過來,話筒里傳出了黃伯元的聲音。 “你要一百萬干什么?”開門見山,黃伯元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花錢還需要理由嗎?”我從抽屜里取出五塊錢紙幣,正在訓(xùn)練白起,讓它幫我買煙。 “張秘書已經(jīng)走了,我在辦公室里,沒人能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秉S伯元聲音有些沙啞,似乎這幾天都沒有睡好:“江城要大亂了,你跟那些道士走的近,有沒有聽到什么內(nèi)幕消息?” “沒有,那些道士把我當(dāng)賊防,就算有內(nèi)幕消息也不可能告訴我。”想都不想,我直接開口。 “放屁!沒有收到消息,你問我要一百萬干什么?還不是準(zhǔn)備跑路?”黃伯元少有的爆了一句粗口:“你告訴我情報,我給你錢和中藥,大家各取所需。實(shí)話告訴你,一百萬很多人都能拿得出來,但那幾味中藥除了我乾鼎藥業(yè),整個江城沒人能在短時間給你湊齊,你好好想想吧?!?/br> 這幾味中藥是萬一道長找我的路引,必須要早一點(diǎn)找齊,我沉吟片刻,開口說道:“江城即將成為災(zāi)禍的源頭,你最好將你夫人留下的那幅畫掛在屋里,另外我再給你一句忠告——天黑別出門?!?/br> 掛斷電話,我將手機(jī)扔到一邊,埋頭吃飯。 下午兩三點(diǎn)鐘,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店門口,出乎我意料,從車上走下的竟是黃伯元的大女兒黃嵐。 “老頭子不放心其他人,讓我親自來給你送東西?!鄙聿母咛糌S滿的黃嵐從副駕駛?cè)∠乱粋€銀色箱子:“你要的中藥全在里面,老頭子每一樣給你準(zhǔn)備了三份?!?/br> 她說完又從修身女士西服中取出兩張銀行卡:“密碼六個一,全都是私人銀行開戶,保險不留痕跡,沒人能查的到?!?/br> “回去替我謝謝黃董事?!?/br> 收好銀行卡和手提箱,我正要進(jìn)屋,黃嵐又將我叫住:“喂!老頭子還有一句話讓我轉(zhuǎn)告你。” “什么話?” 我停在原地,回頭看去,只見黃嵐從車?yán)镒叱?,趴在我耳邊說道:“世紀(jì)新苑的那幾個牛鼻子老道曾找過他和江得韜,想要聯(lián)合起來控制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