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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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卿倒也不怕了,他討厭德慶,他討厭想要活下來膽小怕死的自己,他討厭自己的宿命。 他這一生,仿佛沒有什么是值得驕傲的。 “你今天要是打了我,最好打死我?!饼R白卿一字一字看著德慶的眼睛,緩緩抬起脖子,昂揚而對。 半晌,德慶指了指他,“本王偏不如你所愿?!备呗暫傲寺暎皩R白卿身邊那個侍女帶過來。” 福寶進屋時,德慶手執(zhí)鞭子,旁邊齊白卿狠瞪著眼瞧他。 福寶尚未來得及請安,便被德慶扒了衣服,生生受了二十幾鞭。 打完后,德慶丟下一句話,“她是替你受的?!?/br> 齊白卿怒目圓睜。 德慶摸了下巴,“怎么,心疼?往后你心疼的日子多著呢?!?/br> 直接屏退福寶,將徳昭替幼清尋藥的事說了出來。 齊白卿本來轉(zhuǎn)身準備離去,聽了他慢悠悠說出幼清的事,不由得愣在原地。 德慶笑,“本王如今確實是大不如前,想個法子對付徳昭都得想半年,結(jié)果仍舊動不了他一分一毫,沒錯,你笑本王,笑得應(yīng)該,說來也是上天眷顧,從前本王得意時,不曾將徳昭放在心上,卻仍無意間留了顆棋子在睿親王府里,多年未曾過問……” 齊白卿想到什么,猛地回過頭,問:“難道幼清她……” 德慶笑得神秘,“你是猜不到的?!?/br> 齊白卿還欲再問,德慶卻怎么也不肯再說。 他一雙眸子似笑非笑地盯過來,像是極為享受齊白卿焦急難耐的樣子。 “你跪下,跪下我就告訴你。” 齊白卿握緊拳頭。 而后緩緩跪下,屈膝卑躬,“求王爺告知一二。” 德慶笑得肆意,架起二郎腿,拍了拍榻子,“你爬過來。” 齊白卿一點點爬過去。 最終匍匐在他的腳下。 德慶伸手拍了拍齊白卿的臉,“以后還敢在本王面前這么犟嗎?” 齊白卿搖搖頭。 德慶很是滿意。 除了那幾個對他還有點用處的大臣,他身邊就只有府里的這些奴才了。 他們是奴,奴性生在骨子里,欺負起來沒半點意思。 齊白卿不一樣,他雖是個小書生,卻有骨氣有抱負,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當(dāng)成一個奴才。 這樣的人,打壓起來,一點點破碎他的心志,極有意思。 齊白卿忍辱負重,等著他的下一句,德慶卻什么也不肯說了。 丟下一句:“本王突然沒有興致說那些破事了?!?/br> 然后揚長而去。 齊白卿恨得牙癢癢。 待回了屋,福寶迎上來。她才受過鞭傷,他親眼見得她背上被打得皮開rou綻,這會子像個沒事人一樣,照常替他端茶遞水。 齊白卿道:“我現(xiàn)在就去請大夫?!?/br> 福寶慌張上前,“奴婢沒事的?!?/br> 她生得清秀,十六歲的年紀,嬌嬌嫩嫩,卻遭了這樣的罪。 齊白卿不由地想到幼清。 幼清在王府伺候人,會不會也曾這樣被人打罵? 睿親王說要她,可卻沒有說愛她,他替她尋藥,是因為嫌棄她的臉嗎? 齊白卿思緒萬千。 或許是因為幼清的緣故,齊白卿不免對福寶親近了幾分,不再像以前那樣設(shè)防躲著她,他不習(xí)慣被人伺候,男女之間授受不親,他心里只有一個幼清。 福寶第一次這樣近地靠過去,見得他清雋白皙的面龐,比以前遠遠看著更要俊上幾倍。 溫潤如玉,說得大抵是他這樣。 她是個不幸的,先遭了家破人亡的變故,而后被賣到禮親王府,尚未來得及接受從千金小姐到階下囚的落差,便猝不及防地被德慶強占了身子。 她在她這一生最悲慘的時候遇見了他。他救了她,待她小心翼翼,她重新被當(dāng)做了一個姑娘家而非命賤的奴婢。 這是她的幸,也是她的不幸。 齊白卿滿是愧疚地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這是他第一次會主動開口和她說話,平時他根本不曾使喚她。福寶藏起自己的滿心歡喜,輕聲道:“主子,能替您受過,福寶心甘情愿。” 齊白卿問:“還疼嗎?” 福寶搖搖頭,說出假話來:“不疼。” 齊白卿凝緊眉頭。 片刻后,他終究還是想了辦法替福寶請了大夫,去求了德慶,倒是不用跪,德慶正在園子里作踐人,齊白卿大著膽子壞了他的好事,德慶一邊做那等事,一邊特別不耐煩地應(yīng)了,并加了句:“以后你若再敢闖進來,本王連你一起弄。” 嚇得齊白卿落荒而逃。 看了大夫,開了幾帖藥,齊白卿另求了個侍女,讓她為福寶上藥。 他站在屋子外頭等著。 上藥的侍女滿臉羨慕地同福寶道:“你運氣真好,遇到個這樣的白面書生,可得好生伺候著?!?/br> 福寶點點頭,眸子里滿是愛慕,背上血rou模糊的痛楚漸漸消退,許久她輕聲道:“為了他,我做什么都愿意的?!?/br> · 自幼清到徳昭身邊伺候,太妃屋里的人便沒有停過對她的打探。 徳昭瞞得滴水不漏,也不常往太妃屋里去,太妃摸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何必日日放個小婢女在跟前,他遲早是要大婚的,切不能被個小婢子迷了心智。 思來想去,太妃決定還是親自見一見幼清。 這天徳昭前腳剛出王府,后腳太妃屋里的人便往跨院而去。 幼清和平常一樣,待在屋里畫畫,正巧崖雪來尋她,說起去連氏屋里拿東西的事。 自上次崖雪替幼清在連氏那里拿過衣裳后,時常替幼清往連氏那里走動,說些幼清的近況,好讓連氏放心。連氏尚被蒙在鼓里,幼清的事,除了跨院和太妃那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只當(dāng)她在庫房抽不了身。 兩人正說著話,忽地外頭有人喊幼清的名兒。 幼清到屋外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嬤嬤。 崖雪是見過孫嬤嬤的,上前行了禮,幼清跟著一起福禮。 孫嬤嬤并未多言,只說讓幼清跟她去一趟。 幼清有些猶豫,問孫嬤嬤:“嬤嬤可是有什么重要事?” 孫嬤嬤道:“莫多問,快跟我來罷?!?/br> 說罷,她身后跳出幾個丫鬟,都是太妃屋里的,上來就要請幼清。 適時來喜和張德全不在院里,跟徳昭一塊出去了。跨院里頭,沒有能說得上話的,孫嬤嬤來勢洶洶,壓根無人敢阻。 幼清一路被迫朝太妃屋里而去。 她原本有些擔(dān)心的,怕又是上次輕瑯家里人報復(fù)的事,等到了太妃屋里,知道是太妃要見她,稍稍松了口氣。 她從來沒見過太妃,與她老人家也沒有任何交集,按理說來這一趟,應(yīng)該是安全的。 孫嬤嬤先是讓她候著,然后進屋去請?zhí)?/br> 不多時,太妃裊裊而來。 幼清垂手侍立,終歸有幾分緊張,屏住氣,兩只眼睛盯著鞋面。 太妃站在簾攏后面瞧,先是瞧她的身姿,細腰窄肩,娉婷而立,微微垂著下巴,倒有幾分楚楚動人的模樣。 因隔著簾攏,瞧不太仔細,只望得見幼清的右臉。 待太妃撩簾而出,站到幼清跟前,仔細瞧見她另半張臉時,不由地捂住了心口。 “你左臉上畫的這是什么玩意?!鄙跏遣粷M。 幼清先是請福,而后規(guī)矩答:“回太妃的話,是海棠花。” 太妃慢悠悠坐下,睨她一眼,“何故在臉上畫這樣的東西?” 妖里妖氣,一看就是狐媚惑主的手段。 幼清道:“是王爺畫的?!?/br> 太妃皺緊眉頭,聲音有些不自然:“他為何給你畫這樣的東西?”半秒,搖手:“算了,他要畫,就隨他高興罷?!?/br> 吩咐人拿了銅盆盛水,命她即刻卸掉。 幼清洗干凈了臉,往太妃跟前一站。 太妃看一眼,眉頭皺得更深了。 之前雖有聽聞此女面帶紅斑丑陋不堪,她還以為是謠言,如今一看,竟是真的。 太妃有些生氣,替徳昭不值。 他喜歡哪個不好,喜歡這樣子的人! “你跪下答話?!?/br> 幼清只得跪下去。 太妃張嘴欲說些什么,一看到她那張臉,頓時連問話的興致都沒了。 越看越令人生氣。 不多時,太妃索性甩袖而去,幼清愣在原地,不知是該退還是不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