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玉婉心中一喜,面上卻依舊平靜,“黃娘娘,您是要趕幼清jiejie出府嗎?” 太妃一笑,“傻孩子,怎么能用趕這個字呢,我是要開恩放她出府?!?/br> ☆、第47章 出府 一連半月,假意寵愛玉婉的這些日子,徳昭特意命崖雪探察幼清的心思變化,結(jié)果幼清和從前并無兩樣,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壓根就沒有任何變化。 相反的,據(jù)崖雪回稟,他不在東屋的這些日子,幼清比以前更開心了。 徳昭聽得怒氣沖沖,不等崖雪說完,便急急屏退她。 一個人坐在屋里生悶氣。 最后耐不住性子,尋了個理由,往東屋而去。 哪想她竟不在。 “姑娘往連嬤嬤那邊去了,剛走的?!?/br> 多日來徳昭第一個進東屋,丫鬟們都覺得好奇,以為他終于回心轉(zhuǎn)意了。 幼清待人好,從不擺架子,賞罰分明,東屋的丫鬟們都喜歡她,自然不想她失勢,卻又不敢貿(mào)然留下徳昭。 徳昭喝了一整壺茶,幼清還是沒回來。 他只得找借口:“將爺?shù)囊屡凼帐昂??!?/br> 也不說是哪些衣袍,是夏季穿的還是冬季的,只讓人一件件全擺出來曬,然后慢悠悠地挑。 等幼清回院子,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庭院里擺滿了徳昭的衣袍,眾人紛紛跪在屋外伺候。 幼清走進屋一看,果然見得徳昭在屋里頭。 “王爺大福。”禮數(shù)還是該有的,態(tài)度依舊拒人于千里之外。 徳昭原等得心急,一見她來,立馬變臉,恢復成以往冰冷高傲的姿態(tài),“恩?!?/br> 兩人誰也不理誰。 半晌,徳昭忍不住,斜著眼睛望她那邊瞄,見她坐于案上,面無表情地看賬本,仿佛當他是個空氣人,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徳昭氣悶,面上仍裝得云淡風輕,交待一句:“等會讓丫鬟們將爺?shù)囊屡凼帐昂茫腿??!?/br> 幼清頭也不抬,“好的王爺?!?/br> 再無二話。 屋里寂靜,徳昭瞧著她這樣態(tài)度,只覺得心肝脾肺都要氣出血,多日來同玉婉之間的逢場作戲,她竟不曾有任何感觸。 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軟軟的,沒有一絲效果。 徳昭站起來,一步步走過去,“過幾日我要出府,半月后才回來?!?/br> 從前他出府,總是要將她帶在身邊的。 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徳昭恨恨吐出一句:“我要帶玉婉去,你安排一下?!?/br> 話音剛落,幼清終于有所動容,她抬起臉,乖順應下:“好的,我一定會安排妥當。” 話語中透著竊喜,仿佛他帶玉婉出府,是多么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徳昭再也忍不住,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他這邊剛出屋子,幼清便放下賬本,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這些日子的傳聞,她何曾不知道? 說心里沒有一絲酸楚,那是假的,她對著一只小貓小狗都會尚有留戀,更何況是對著徳昭。 她雖厭他,卻終是沒有大度到能坦然將他讓給另一個女人而心無旁騖的境界。 說好不在乎,但哪能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呢。 她嘆口氣,朝窗外看去,海棠樹光禿禿的,花和葉子都凋零了。 罷了,這樣也好,至少她知道,在她和宋阿妙之間,他仍舊還是會選擇宋阿妙。 就好比在齊白卿和他之間,她依舊選擇了齊白卿。 這樣一看,他們兩人也算是扯平了。 從今往后,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心里沒了掛念,也就無所畏懼。 她想,真要到了傷心時,就當從未遇見他,將自己當做一尊清心寡欲的泥人,不去盼什么也不去想什么。 · 徳昭帶玉婉出望京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府,太妃召見玉婉時,很是高興地握著她的手,親熱道:“你只管同徳昭去,府里有我呢,你好好與徳昭處著,趁這段時間徳昭不在府里,我正好將那個丑丫頭放出去。” 玉婉大喜,面上不露聲色,嬌嬌巧巧點頭,“辛苦黃娘娘了?!?/br> 太妃笑得開心,“不辛苦,為了我兒能與心上人終成眷屬,這點辛苦算什么?!彼D了頓,又繼續(xù)道:“一想到不用再見到那個丑丫頭,我心里頭不知有多舒爽。” 玉婉跟著一塊笑。 不多時,與太妃聊完話,玉婉便趕著往書房去。 徳昭竟然主動提出帶她出城,這可是破天荒的好事,說不定他終于對東屋那個丑丫頭死心,想著回過頭補償她了。 這一次的出京之行,定是她翻身的好機會。 這邊徳昭郁悶著呢,他一時口快,在幼清面前說出要帶玉婉出京的話,這會子回過神,懊惱至極,卻又不好改口,怕被幼清知道了,窺破他的小心思。 這會子見著玉婉言笑晏晏的模樣,心里煩得不行,壓根不想讓她靠近,指了墻角并讓她跪下。 玉婉心中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 卻只能乖乖聽話,跪在墻角面壁思過。 她一邊跪著,一邊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只要連幼清一走,日后王府就是她的了。 只要徳昭還肯讓她同處一屋,那么她遲早會得到機會,一步步走進徳昭的心里去。 徳昭卻絲毫未曾想過讓她得到什么機會。 他已經(jīng)想好了,這次帶玉婉出去,回來后,如果幼清仍舊未有任何反應,他就不打算再繼續(xù)這么裝下去了。 他已經(jīng)同她分開整整一月,他想念她溫暖柔軟的身子,即使她對他冷漠如霜,但只要能抱著她,那就足夠了。 他想她想要發(fā)狂,已經(jīng)到了不在意她是不是在乎他的程度了。 不在乎又如何,他從前又不是沒有對她強取豪奪過,大不了再來一次。 離府那日,徳昭特意命幼清前來相送,他要讓她親眼看著他帶玉婉而去,要她親眼看著他與玉婉同乘一車。 幼清冷冰冰的,神情淡定自若。 徳昭越發(fā)肯定回府后要狠狠擁她入寢的念頭。 既然不在乎,那就讓她變得在乎。 他想,到時候直接將玉婉送走,然后像以前一樣,和她每日共寢而眠。 他要她的身子,要每日每夜地灌滿她,只要她有了孩子,生下屬于他的孩子,那么她就不會不在乎。 徳昭心中這樣想著,臉上依舊面不改色,淡淡地掃了眼幼清,仍舊渴望從她眼里窺出哪怕一絲吃味的情緒。 平淡如水。 “王爺慢走?!辈懖惑@。 徳昭氣噎,看都不看一眼,上車就命人趕路。 一行人揚塵而去,幼清站在府門前,忽地聽到后頭有人喊她,回身一看,原來是太妃屋里的嬤嬤。 “太妃召你過去。” 幼清一愣,心中警覺,朝崖雪使了個眼色。 她不敢不防,太妃厭惡她,全府上下皆知。如果真有什么事,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大不了死乞白賴地讓崖雪趕去徳昭跟前傳話,他還沒有走遠,只要備下快馬,還是趕得及回來救她的。 生死跟前,自尊不算什么。 崖雪心領(lǐng)神會,同幼清打了暗號:倘若一個鐘頭未出來,馬上就去找王爺。 這一路提心吊膽,幼清不知太妃找她何事,將所有的情況都想了一遍,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等入了屋,太妃將事情一說,她就徹底傻眼了。 “太……太妃,您肯放我出府?” 黃太妃鄙夷地看著她,“怎么,你竟不肯?” 幼清哪里不肯,她簡直歡喜至極,當即激動地到太妃跟前誠心一拜:“多謝太妃大恩大德,幼清感激不盡!” 她總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出府了,只要徳昭在,以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就算她再怎么諷他刺他,他寧愿忍著不痛快,也是要將她在身邊關(guān)一輩子的。 那么多個日日夜夜,他壓在她的身上,欺在她的耳邊,一次又一次地說著此生絕不放過她的狠話。 她以為,她此生都要賠給徳昭了。 卻不想竟出現(xiàn)這樣大好的機會,黃太妃竟然要放她出府。 這無異于是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 “你既然愿意出府,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收拾好東西,便到外頭去吧,連嬤嬤和姜大也會跟著你一塊出府,從此以后你們一家人就是自由身了?!秉S太妃有些意外,本以為她會拼死拼活地賴著不肯走,哪里曉得竟會這樣歡喜,哪里有半點狐貍精的作態(tài)。 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徳昭有了玉婉,連幼清許是因為自己前途未卜,所以想著干脆出府重新過活。 這樣一看,她倒是個知趣的人。 “念你伺候王爺有功,賞你一家人一百兩銀子,拿著銀子,好好去過你的小日子?!?/br> 幼清高興應下,“多謝太妃?!?/br> ☆、第48章 細作 幼清要出府的消息一傳開,眾人頗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