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啊?!?/br> 薄云輕移,緩緩遮住月亮,她仰頭看夜空,渾身癱軟。 許久后。 他翻身而下,躺在她身側(cè)。 兩人一起看月亮。 她這時開口:“太久了?!?/br> 他一手牽住她,一手枕在腦后:“可我還沒飽?!?/br> 她嬌哼一聲。 他強(qiáng)硬地將她俘到懷中,咬著她的耳朵,猛獸的嗜血與獨(dú)占欲淋漓盡致:“原來皇帝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才是。” 她趴在他懷中;“我要回去了。” 他擒住她不讓動,一字一字地問:“皇帝還沒有碰你,為什么?” 不等她開口,他又道:“你是在等我嗎?” 她應(yīng)該是在笑,忽略他后面的自問自答,柔聲道:“公子,我就喜歡你這份自信。” 他低頭吻住她:“其他的不喜歡嗎,嗯?” 她沒有回應(yīng)他的吻,怕再挑起他的欲望,草草地將他推出去:“我真的要回去了?!?/br> 他不再挽留她,怕惹她厭煩,他的話很多,歡愛的時候神志不清,在她耳邊說了太多。 蕭衢坐起來替云寐穿衣,動作慢得很,她等不及,拿過上衣就要自己穿。他不肯,重新將她攬入懷中,堅持按他的想法,不讓她動手,所有的一切皆由他來。 他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怕她凍著,存了私心,將自己的身體送過去給她取暖,嘴里緩緩道:“下次不在外面了。” 她抬眸看向他,“下次?” 蕭衢移開視線,他雖心虛,但嘴卻實(shí)在:“對,下次?!?/br> 他覺得他自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壞過,簡直壞透了。可是他無法不對她使壞,他得到了她,怎會再放手。 管她是誰的女人,只要入了他的懷,那就是他的女人。 她遲遲沒有答復(fù),他有些緊張,系衣帶的手微微發(fā)顫,生怕聽到她拒絕他。 可如果她拒絕他,也是情理之中。 直至他替她穿戴好,她依舊沒有給出回應(yīng)。 蕭衢沮喪地背著她往外而去,一邊走一邊說:“等會我將你放到林子外,你大聲喊人,就說腿崴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人獨(dú)處,我會躲在暗處,直到侍衛(wèi)將你接走?!?/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 眼看就要走出林子,他腳步放緩,舍不得她,有一句沒一句地往外說:“該擦的地方都擦過了,也沒有弄出痕跡來,我是不是很貼心?” 她伏在他后背,挪了挪身子:“是?!?/br> 她的惜字如金,像極了他之前的樣子,蕭衢抿抿唇,問:“今夜的事,你很不滿意嗎?” 她從唇間吟出兩字:“滿意?!?/br> 蕭衢驀地松口氣。 忽地聽見她問:“公子,你之前是不是沒碰過女人?” 蕭衢身形一僵,脫口而出:“你不是也沒碰過男人嗎。” 她:“我碰過,你做的事,皇上都做過,只除了最后一步。” 蕭衢氣急敗壞,眉頭緊皺,想說些什么,說不出來,只好將話題轉(zhuǎn)移,怏怏地問:“你從哪里看出我沒碰過女人的?” 她往前一仰,湊在他耳邊細(xì)細(xì)說了幾句。 蕭衢一張臉紅透,慌忙忙道:“太黑了,看不清而已?!?/br> 她唔一聲,重新趴在他背上,問:“那你以后也會像今夜這樣生猛嗎,我要是讓你停下來,你會停嗎?” 蕭衢怔住,而后狂喜,他背對著她,所以不必?fù)?dān)心她看到自己此刻笑得像個三歲孩童。 “剛才你說以后?” 她輕輕一聲:“嗯,以后?!?/br> 蕭衢:“以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別說讓我停下,你就是拿繩子綁了我,我也樂意?!?/br> 她伸出細(xì)白的手指,在他背上畫圈圈,“蕭大人,你膽子可真大?!?/br> 蕭衢:“喊蕭郎。” “不要,別扭,你去找其他的女人喊,喊上千遍萬遍都行,總之我不喊?!?/br> 他們已經(jīng)走到林外,她作勢就要往前去,蕭衢忽地后悔了,一把將她拽回來,兩人躲在大樹后。 他緊緊抱著她,彎下腰親她,不敢親太重,怕她嫌棄他不懂得憐香惜玉。 他貼著她的唇告訴她:“我挑剔得很,其他女人入不了我的眼,我只想聽你一人喚蕭郎?!?/br> 她拿他沒辦法,只好喚一聲:“蕭郎?!?/br> 蕭衢全身酥麻。 他抵著她的額頭,滿足地問:“你回去之后怎么辦?” 她臉上淡定得很,“像從前一樣?!?/br> 他做好豁出去的準(zhǔn)備,又問:“阿寐,你要同我一起離開嗎?” 她眼中含了笑意:“蕭大人,這樣的話,不該從你嘴里說出來?!?/br> 蕭衢怔住。 半晌。 他斂起神色,撫上她的側(cè)頰,“你想要什么?” 她貼著他的手,嬌憨地蹭了蹭:“我想要的東西太多,說出來你未必會信?!?/br> 他無所畏懼:“你說?!?/br> “我想要一個孩子?!?/br> 他瞪大眼,短暫的沉默后,他攬緊她,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瘋魔:“你要孩子,我給你,想要多少個都行?!彼櫜坏孟肫渌?,迫不及待提醒她:“但你不準(zhǔn)找別人?!?/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好?!?/br> 他小心翼翼問:“阿寐,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皇帝發(fā)現(xiàn)嗎?” 他可以為她造反,她不必有孩子,他不想她拿性命冒險。 她看出他的心思,主動牽了他的手:“皇上不會發(fā)現(xiàn)。公子,有些事情,我必須如實(shí)以告,我并不討厭皇上,他很好,只是不能給我想要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的,不是顛覆這個王朝。它繁盛昌旺,不必要的損耗只會讓它失去光彩,而我完全可以將它變得更好?!?/br> 他聽出她話里的野心,不動聲色地斂起自己的詫異。 她笑著望他:“是不是很失望,原來我不是你想象中那個嬌軟柔弱的女子?!?/br> 他扣住她的后腦勺往懷里抱。 她的深深心機(jī),他如何會不知曉? 從她在府里向他揭露身份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這個女子算計人心的本事,世間無人能敵。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一切都恰到好處。 他逃不過,也不想逃。 樹枝邊有蜘蛛結(jié)網(wǎng),透薄一張網(wǎng),蚊蟲沾了上去,便只能等待著被吞噬的宿命。 蕭衢收回視線,語氣堅定,湊在她耳邊,慢條斯理地說:“只要在我身下時,你足夠柔軟即可?!?/br> 她踮腳重新攀上他,主動遞上一個吻。 他剛挨著,她便收了回去,“下次?!?/br> 蕭衢咽了咽。 意猶未盡。 不多時,她開始大聲呼喊,蕭衢及時躲入?yún)擦珠g。 喊了許久,終于有人聽見。 先是一個侍衛(wèi),而后又是大片侍衛(wèi),最后皇帝親自來了。 蕭衢躲在暗處,望見皇帝蹲下身將云寐背了起來,她趴在皇帝肩頭,說哭就哭,皇帝著急地喊:“傳御醫(yī),快傳御醫(yī)?!?/br> 蕭衢呆呆地看著,直至人影消失不見,他重新走回剛才與她顛鸞倒鳳的地方躺下。 耳邊是熟悉的風(fēng)聲與水聲,卻沒了她的低低嬌喘。 他從袖子里掏出她的金玉鐲與牡丹絲帕,他輕輕將絲帕覆于面上,手里緊攥金玉鐲。 他知道自己以后的宿命,不再有安穩(wěn)人生。 只因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從此風(fēng)花雪月皆成無妄之災(zāi)。災(zāi)擋不了,難阻不盡,說什么最毒婦人心,到頭來還是要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美人吶,銷魂。 夜色茫茫,一頭寧靜,一頭喧囂。 皇帝的大帳里,宮人們忙里忙外。 御醫(yī)打著官腔:“并無大礙,只是受到些驚嚇,好生修養(yǎng)即可?!?/br> 皇帝將御醫(yī)稟退。 宮人正要替云寐褪鞋更衣,皇帝揮開宮人,自己上手動作。 帷幔后的大浴桶里已放好騰騰熱水。 皇帝低身為她脫鞋,輕柔地揉了揉她的腳腕,問:“這里還疼么?” 她慵懶地往后舒展身子,任由他捧了自己的腳伺候,“有一點(diǎn)點(diǎn)?!?/br> 皇帝:“那朕再替你揉揉?!?/br> 揉了一會,他側(cè)眸望去,見她半邊身子趴在榻上,像是剛歷經(jīng)過一番動骨傷筋的事,軟綿綿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