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太子垂眸望一眼。 如今小東西抱他抱得越發(fā)熟練, 各式的姿勢都學(xué)會了, 腿力勁也好得很,纏得他腰都疼。 太子也不抱她,任由她掛在自己身上,他裝作沒事人一般, 繼續(xù)往前走。 一走一顛, 光靠她自己的力氣,她肯定抱不住,嘴里直喊:“哎呀,殿下快抱我,我要摔下去了?!?/br> 太子恍若罔聞。 等到她手軟抱不牢真的要摔下去的時(shí)候,他及時(shí)出手, 毫不費(fèi)勁將她拎回來,騰出一只手托住她。 懷桃仰面看他,莞爾一笑,燦若桃花:“剛才殿下是不是真以為我身子不適,被我唬住了?” 太子抬起另一只手作勢就要狠狠在她臉上掐一把。 懷桃趕緊躲開,將臉埋進(jìn)他的衣袍里。 太子抬起的手輕輕落下,兩只手抱住她,將人抱到坐榻上,也不趕她走,就讓她貼著自己的腿坐下。 他問:“孤說過,孤最討厭撒謊精。” 她抬起臉,小手軟趴趴地圈在他脖頸上,神情認(rèn)真嚴(yán)肅:“我沒有撒謊,我的傷心沮喪是真,我的憔悴絕望也是真?!?/br> 太子的眼睛漆黑深邃,找不到出一絲人味,唯有看向她的時(shí)候,像是蒙了層薄霧月光,冰冷與高傲因這若有若無的情意,而變得如春風(fēng)般和煦。 他故意不讓她窺見自己的柔軟,移開視線,淡淡問:“你傷心什么?” 她歪著腦袋,湊過去,主動遞進(jìn)他的視野,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像只小奶貓撒嬌般,撅嘴道:“傷心殿下會被人搶了去?!?/br> 太子的聲音無情無緒,明知故問:“搶?誰會搶孤,再說,就算有人搶走孤,與你有何干?” 后半句才是重點(diǎn)。 他的語氣不自覺加重,眼睛飄向她。 嬌嬌的美人嗔道:“怎么會和我沒關(guān)系呢?” 太子:“那你倒是說說,到底什么關(guān)系?” 她皺眉瞪他,一張朱唇張張合合好幾次,最終低眸羞澀吐出一句:“如果殿下被人搶走,以后就再也不會有人陪我了,也不會有人照顧我……” 方才還笑得天真明朗的小人兒,說哭就哭,似是有天大的傷心事,淚水奪眶而出。 太子忍不住湊近。 一見她哭。 他就頭疼。 他替她揩淚,語氣不自覺放柔:“孤什么時(shí)候陪你照顧你了?除了欺負(fù)你,孤不想對你做任何事?!?/br> 她撲進(jìn)他懷里,小嗓子軟軟糯糯:“我樂意被你欺負(fù)。” 甜得鼾人。 他拿手擦她的嘴。 她好奇看著他。 太子:“讓孤看看,是不是有人偷吃了蜜糖。” 她搖頭,一本正經(jīng):“自從上次殿下逮住我睡前悄悄拿糖吃,警告我不準(zhǔn)再吃糖睡后,我就再也沒有吃過糖了?!?/br> 她認(rèn)真的樣子?jì)珊┲翗O,一時(shí)間他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做戲還是在對他說真心話。 太子捏了捏她白嫩的耳垂,guntang的指腹剛擱上去,懷里的美人便渾身一顫。 他輕捻慢抹,“孤只是不讓你含著糖睡覺,又沒說不讓你吃糖。” 她往他懷里貼得更緊,較小的身子扭來扭去,像是渴望些什么:“殿下?!?/br> 他眼中泛起笑意,假裝看不到她的難受,手里的動作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他做著勾人的事,說的卻是嚴(yán)厲話:“今日來東宮的那個(gè)女子,是你讓阿瑯帶她去的?!?/br> 語氣中沒有疑問,是肯定。 她摟住他:“嬸嬸和堂姐逼我的,我也不想?!鳖D了頓,幸災(zāi)樂禍地說:“堂姐說,她想嫁給你做太子妃。” “她們逼你?難不成衣裙和首飾,都是她們從你這搶去的?” 他話里滿是嘲諷,絲毫容不得她狡辯。 她哼哼兩聲。 太子笑一聲,火熱的雙唇貼近,順著她的耳珠,一路往下:“乖桃桃,沒有人做得了太子妃,至少近十幾年來不會有太子妃?!?/br> 她高興地親親他:“為了我嗎?” 太子擒住她不安分的雙手,英俊硬朗的側(cè)臉與她的側(cè)臉貼在一起,他柔柔地蹭蹭她,而后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個(gè)吻:“當(dāng)然——不是?!?/br> 她瞬間收起所有笑意,氣鼓鼓地看向別處。 太子的唇沿著她精致的下頷角線條一一滑過:“乖桃桃,你和孤說說,她們是怎么逼你的,嗯?” 她沒好氣:“就是這樣逼的唄,還能怎么逼?!?/br> 喲。 小東西發(fā)火了。 為了剛才的那句“當(dāng)然不是”嗎? 太子一手摁住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他的手緩緩上撫,來至她的唇角邊,忽地他覆上去,隔著手背,吻了她的雙唇。 她咽了咽,試圖從他的指縫間掙開,嘴里含糊不清地小聲喊著:“要……” 太子沉沉語氣里透出誘惑,“要什么?” 美人往前。 太子引誘道:“只要桃桃說出來,孤就給你?!?/br> 她呼吸一重,似是不滿足他隔著手背印下的吻:“想要……想要……” “嗯?” 美人睜開迷離的雙眼,笑道:“想要殿下娶堂姐?!?/br> 他翻身將她壓住。 輕易一句話,勾起他重重怒火。 可很快地,太子冷靜下來。 被他壓在身下的嬌人兒眼中滿是笑意,她似乎在期待著些什么,閉上眼睛微微撅著嘴巴。 她是故意的。 太子的強(qiáng)吻沒有落下,只有他的一個(gè)爆栗落下。 沒敢打重,輕輕一彈,嬌氣如她,當(dāng)即捂著額頭喊疼。 等她回過神,鬢邊多了只翡翠步搖。 太子冷著臉:“以后若再敢將孤送的東西拿出去給別人用,仔細(xì)你的皮?!?/br> 她扶了扶翡翠步搖,嘴里怏怏道:“哦。” 太子鎮(zhèn)定自若,端起幾案上放了許久的熱茶,是她先前喝了一半的茶,茶沿邊還留了她的水紅唇印。 他抿一口,聲音冷靜:“皇后,懷家大房到底是怎樣逼你的,難不成你有什么把柄留在他們手里?” 她不滿地剜他一眼。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卻還要問出來。 懷桃低頭對對手指,聲音細(xì)得跟蚊子叫一樣:“其實(shí)我也沒什么把柄,就年幼不懂事,看上了信王……” 太子重重將茶杯摔下。 她昂著腦袋,理直氣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長得俊,我看上他,很正常?!?/br> 太子轉(zhuǎn)過眼眸。 冷若冰霜。 殺氣四溢。 美人連忙拋出下一句,語氣誠懇:“是我沒見識,要是我先遇見殿下,有殿下天人之姿在前,我哪還能看得上信王這種庸脂俗粉?!?/br> 太子略微有些出神。 數(shù)秒。 他丟下一句:“你不但沒見識,而且你還眼瞎?!?/br> 說完,太子起身往外去。 她從榻上爬下去,光著腳去追他:“殿下要去哪?” 太子:“孤回東宮?!?/br> 她小心翼翼地問:“殿下生氣了嗎?” 太子:“孤何必和你置氣?!?/br> 她從后面抱住他:“那你為何要走?” 太子的聲線優(yōu)雅清亮:“有人冒犯孤,孤自然得去處理她們?!?/br> 她一聽,立刻明白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他這是要為她處理爛攤子呢。 懷桃的聲音里透出歡喜愉悅,尾調(diào)拖長,“謝謝殿下——” 太子掰開她圈在他腰間的手,“謝孤作甚,待你病好后,有的是你好果子吃?!?/br> 她調(diào)皮地笑一聲:“殿下遞的果子,我都愛吃。” 自這日懷家大姑娘在東宮挨了一百鞭后,便被抬著出了宮,回到府里,懷夫人又哭又鬧,讓懷老爺進(jìn)宮討個(gè)說法。 懷老爺官階不上不下,進(jìn)宮向太子討說法這樣的事,他考慮過后,決定放棄。 懷老爺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