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玄陳看她緊張成這樣,實話告訴她,“我沒燙到。” 北夏停住,抬頭看他,看起來很平靜,“那你怎么能這么毫無愧疚之意的看著我著急呢?” 玄陳看著她,“我愧疚,所以我告訴你了,我沒燙到?!?/br> 北夏扔掉他的手,扭頭就走。 玄陳追出去,擋住她去路,“我錯了?!?/br> 北夏面無表情,“我上小學(xué),學(xué)過一個故事,叫狼來了,你知道后來,那小孩怎么樣了嗎?” 玄陳知道她要說什么,“我只是想看你緊張。我以后不會了?!?/br> 北夏把圍裙解下來,“你自己吃吧?!?/br> 玄陳攔不住她,看著她上樓,換一身衣服,出門,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北夏本來不想跟歷衍誠吃飯,但比起跟他吃飯,她更不想看著玄陳那個叫她糟心的小無賴。 歷衍誠看她不在狀態(tài),也沒直接問:“我家附近有家意大利餐廳,還不錯?!?/br> 北夏淺淺應(yīng)聲,“嗯。” 一路開到市里,北夏都再沒說一句話,歷衍誠也識趣的沒開口。 意大利餐廳在呂妙的水榭花都附近,看來歷衍誠住在這里。 北夏隨他進門,到他預(yù)定好的位子,享受他久違的照顧,看著他點一堆她愛吃的東西。 好像一切都沒變,他們都還是五年前,被愛情眷顧的模樣。 北夏哂笑一下,拿出手機,打發(fā)不想跟歷衍誠敘舊的時間。 玄陳的短信從她出門就沒停過,道歉一個重樣沒有,看起來特別誠懇。 可其實北夏并沒有生他的氣,畢竟還小,她在這個年紀(jì),沒比他乖巧多少。她是氣自己。 她氣自己明明知道他一點也不乖,還是沒有一次例外的著他的道。 從認(rèn)識他到現(xiàn)在,業(yè)內(nèi)外所認(rèn)識的精成狗的北夏,退步成一個十足的大蠢驢。 歷衍誠給北夏倒上酒,“在想什么?” 北夏回神,“沒什么?!?/br> 歷衍誠雙手交疊,隨性的擱在桌上,“都在說,你交了一個小男朋友?!?/br> 北夏笑里全是不以為意。 他又說:“你就這樣跟前男友出來,你的小男朋友不會介意嗎?” 北夏跟他用不著兜圈子,“你派人到你前女友畫廊試探,你的小嬌妻不會生氣嗎?” 歷衍誠笑了笑,“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夏夏?!?/br> 北夏不介意說明白一點,“昨天在隔壁水榭花都認(rèn)識一個小帥哥,今天下午,他到我畫廊,要給我當(dāng)炮友。我問了這邊的華夏分館,有沒有人找我。沒有。沒人找我。那你說,這個小帥哥怎么能那么準(zhǔn)確無誤的知道我在哪兒呢?這跟你住在水榭花都附近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呢?” 歷衍誠跟說相聲一樣,附和,“對啊,怎么能知道呢?有什么聯(lián)系呢?” 北夏喝一口酒,“很難猜嗎?多嘴的是我的員工。而他們會這么不小心的原因,除了你,還能有別人嗎?我曾經(jīng)給過你那么多特例,你在我的地盤從來如入無人之境,我的員工看見你比看見我還親,我又沒特殊解釋過,你為什么會走,他們當(dāng)然會以為,你我只是轉(zhuǎn)戰(zhàn)異地。” 歷衍誠依舊是那副從容的姿態(tài),“夏夏,你一點也沒變?!?/br> 北夏還沒說完呢?!白蛱煸谝沟辏冶蝗藥ё?,你看到了對不對?” 歷衍誠沒否認(rèn),“如果你找到一個靠譜的男人,我會祝福你,但似乎不是?!?/br> 北夏想問問老天,是不是她得罪過他,為什么安排在她身邊的男人,都這么不正常。 歷衍誠情話說起來,整個世界都跟泡在溫泉里一樣?!叭绻悴豢鞓?,不如回到我身邊?!?/br> 北夏看著他,看看他多驕傲,他就知道這話能讓她動搖。 有些人,盡管不愛了,也扎根在心里,怎么著都忘不了。 歷衍誠就是在北夏心里扎根的人,過去五年,越扎越深,不疼,只是占地方,很占地方。 北夏想過那么多種辦法,都沒能把它斬草除根,于是就這樣放著了。 誰知道有生之年,這個種樹的人又回來了,又給這根討厭的小樹苗澆了澆水。 這個男人,讓北夏吃了三次回頭草。 她看著他俊朗的輪廓,還會有第四次嗎? 去他媽的吧!他不值得她原諒! ‘?!?/br> 手機又響了,她拿起來,還是玄陳的短信—— “你不要我了嗎?” 北夏吁一口氣,打過去:“不要你了我下那么大血本的窟窿誰給我補?” 玄陳回過來,“那你為什么不拒絕他?” 北夏看到這條,皺起眉,朝四周看,扭過頭,果然看到玄陳。 第18章 玄陳也沒打算藏,被北夏發(fā)現(xiàn),大方走過去,挨著她坐下來。 北夏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玄陳不會告訴她,他從她出門就一直跟著,“我跟你有心靈感應(yīng)?!?/br> 北夏第二句是,“吃飯了嗎?” 玄陳搖頭,“沒有。” 北夏抬起手,“菜單?!?/br> 玄陳拿起北夏的叉子,“我可以吃你剩下的?!?/br> 北夏皺眉,“你是狗嗎?” 玄陳兩只手闔拳耷拉在胸前,“汪?!?/br> 北夏不顧旁人的、噗嗤一聲笑了。 玄陳手放下來,攥緊北夏的,“還生我氣嗎?” 北夏被攥住手,才想起歷衍誠還在,抽了兩下,沒抽出來。 玄陳不松,接著無視對面的人,“回家好嗎?” 北夏跟歷衍誠似乎也沒的聊了,她看過去,“那厲總,我就先走了?!?/br> 歷衍誠也沒多留,話說的客氣,讓北夏又生出一種‘他并沒有變’的錯覺。 她又從師哥改回厲總了。 歷衍誠一貫溫潤的眼眸突現(xiàn)凜冽。 目送北夏離開,他又坐下,把那瓶紅酒喝完。 最后一杯,一只手制止了他。 他抬起頭來,是顧之昕。 顧之昕坐在對面,看著他,“你何必呢?她從來不相信你,也不接受你有任何苦衷?!?/br> 歷衍誠不怪北夏,“是我低估了那些糟污帶給她的刺激的程度?!?/br> 顧之昕心疼他,“她就不愛你,從來就不愛你,不然怎么會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 歷衍誠抬起頭來,“那時候,她相信的人,只有我跟狄諾,而我卻親手造就了狄諾破損的精神狀態(tài),還讓她發(fā)現(xiàn),我rou體出軌……如果是你,你會靜下來聽我的解釋嗎?” 顧之昕點頭,“我會,因為我愛你。” 歷衍誠搖頭,“我愛她,五年前是,五年后的今天也是?!?/br> 顧之昕早心碎成屑,這五年,她一直在歷衍誠身邊,看著他折磨自己,看著他一宿一宿摩挲北夏的照片,一遍一遍望進她揚起的嘴角,看著他眼睛越來越不好,看著他酒量越來越好…… 她那么愛的男人,被北夏棄如敝履,卻仍要牽著他的心肺,叫他思之入骨,夜不能寐。 北夏啊,你憑什么?。?/br> 就因為五年前,我傷害了狄諾嗎? 冤有頭債有主,你來找我償啊! …… 五年前,狄諾還是一個對未來無限憧憬的青年畫家。 顧之昕是她的友達(dá)以上、愛情未滿。 兩個人都在意大利讀書,后來她陪他回到中國,一趟一趟找上北夏,希望她可以簽下他。 北夏那時候年輕,抱負(fù)大,輕易沒什么東西能入她的眼,他們連續(xù)跑了一個星期,也沒見上她一面,都打算放棄了,又意外收到北夏畫廊的電話,讓她帶狄諾過去一趟。 在畫廊,北夏對狄諾一見如故,也沒看他的作品,當(dāng)即選擇簽下他。 顧之昕心里泛酸,覺得北夏不如傳聞中那樣,是個只為藝術(shù)的藝術(shù)推手。 她覺得,狄諾能被簽下,歸功于他那張清秀的臉。 后來,狄諾經(jīng)常在畫室待上好久,忽略顧之昕的感受,甚至忘記她的生日。 顧之昕哀莫大于心死,準(zhǔn)備離開中國,回到意大利,走之前想跟狄諾道別,去了他畫室,人沒在,卻被她看到畫室里全是他畫的北夏。 誰能體會那種感受呢? 那一刻,她很想問問他,從不畫她是因為只想畫北夏嗎? 從此,顧之昕雙眼被仇恨盈滿,開始計劃搶北夏的男人,歷衍誠。 她開始頻繁跟歷衍誠吃飯聊天,講北夏跟狄諾不正常的關(guān)系。 歷衍誠一開始還鎖著眉斥她,后來她再提及,他眼里也開始跟她一樣,覆上滿滿一層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