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史迪嘆口氣, “你一個大窮逼,我一個大窮逼,讓他怎么說?” 玄陳眼睫如扇,掃下來,沒再說話。 史迪悠悠補充一句,“你現在就好了,有北夏這么大個金主可以傍,以后發(fā)達了可千萬別忘了我們啊。” * 北夏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一雙大眼與往常無異,但就是叫人覺不出她是清醒的。 助理幾次進門匯報工作,北夏沒有半點馬虎,該她處理的文件也一絲不茍,對待畫家階段完成、后續(xù)的發(fā)展問題,也絕不含糊,可怎么就顯得那么不正常呢? 她頻繁抬頭看表,掛表,手表,所有表。 看手機,看短信、看來電,看電腦,看微信,看郵件。 終于到下午三點,她沒等助理話說完就拿起衣服,掛在胳膊上,匆匆離了畫廊。 助理看著她風風火火,眼前一股溫熱的風是她火速離開留下的痕跡。 北夏帶過的策展人迎上來,望著她離開的方向,“這么著急?干什么去?” 助理搖頭,“誰知道呢。一整天都不在狀態(tài)?!?/br> 策展人笑的猥瑣,“不會是趕著回家跟小奶狗溫存吧?” 助理響應她的猥瑣,遞過去一個眼神,“就你老實,這種事兒咱們心里知道就好了?!?/br> 策展人哈哈兩聲,“今兒風大,就原諒boss早退了?!?/br> …… 北夏去了商場,從里到外,瘋狂掃購。 此時,她在等著導購給她拿鞋,不巧看到顧之昕,還真是好巧不巧。 幸虧她們沒有看上同一雙鞋,規(guī)避了狗血。 顧之昕看見她,朝她而來,微笑著打招呼。 北夏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顧之昕也不惱,“北夏老師,五年不見了,過的還好嗎?” 導購拿了鞋回來,躬腰遞給北夏。 北夏正要試,被顧之昕拿過去,她瞇瞇眼,等著她下一步動作,然后就見她單膝朝地,蹲下來,給她穿上鞋,隨后抬頭看著她,“我們之間,是沒有仇恨的?!?/br> 北夏把另一只鞋拿過來,試了試,“當然,前提是你沒有搶我的男人,傷我的畫家?!?/br> 顧之昕淡淡一笑,站起來,“你那么介意,是還對歷衍誠念念不忘嗎?” 北夏站在鏡前,全角度看這雙鞋被她穿上有沒有物盡其用。 顧之昕沒得到北夏回應,不死心,“近些年,你可沒閑著,什么投行精英,什么小鮮rou,還經常在狄諾畫室一待就是一天一宿,白天可以理解,晚上是在干什么呢?” 北夏覺得這雙鞋真不賴,看向導購,“就這雙。” 顧之昕還沒完,“說起來,你還真是有本事,總有男人愿意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br> 北夏等導購打包時,也不介意跟她練練嘴皮子,“其實還好了,為我赴湯蹈火的,截止到現在,也就倆人,一個你曾經的心上人,一個你現在的心上人?!?/br> 顧之昕臉色倏地一白,五年修煉讓她很快恢復如初,“你這是跟我開什么玩笑呢?” 導購走過來,把鞋遞給北夏,北夏提上,微微一笑,“是不是開玩笑,你不比我清楚嗎?” 上了車,北夏收到呂妙約下午茶的信息,看一眼表,四點半,還不晚,一踩油門,赴約了。 章婕也在,看樣子已經把北夏不正常的心情狀態(tài)跟呂妙說了。 北夏坐下來,把給她準備的茶端過來,呷一口。 “燙。”她吸吸涼風。 呂妙拿她雕龍刻鳳的小蒲扇給她扇扇,一張賤嘴開口就沒好話,“穿那么sao氣,等會兒是有局啊。” 北夏把她手里小蒲扇拿過來,自己扇,“管得著嗎?” 章婕看著她笑,“所以是怎么個情況?決定好要上了?” 其實北夏還沒決定好,“我是打算時刻準備著,避免他突然襲擊,我內衣不是一整套。” 呂妙嘖嘖,“看看你這個饑渴的德行,我可告訴你,剛成年的小孩兒都精力旺盛,你別被要的直不起腰來,耽誤第二天工作?!?/br> 是嗎?北夏看過去,“還有這么一說呢?” 章婕哈哈兩聲,“你別聽她瞎說,他精力旺盛,你還如狼似虎呢,你怕什么?!?/br> “……”北夏不覺得這是好詞,“什么形容?!?/br> 呂妙想起之前給她提醒,“歷衍誠又找你了嗎?” 北夏提起就煩,“昨天還給我打電話了,就跟一塊成精的狗皮膏藥一樣?!?/br> “我不怕你嫌我煩,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眳蚊睿骸皻v衍誠此次回來是有備而來,你能想象到他那種從無敗績的人,五年前因為跟你的一場恩怨,就漂洋過海當個孫子把自己藏起來嗎?他本來就不是個良人,這五年,對外說幽居,實則養(yǎng)精蓄銳,就等著回來把你弄趴下?!?/br> 北夏還是隨性的態(tài)度,“趴下?他讓我趴下,想干什么?” 呂妙沒跟她鬧,“你別吊兒郎當的,我知道你容易在他的事情上犯蠢,不然也不會吃那么多次回頭草。但現在局勢不一樣了,你一旦心軟,北家很有可能就不復存在了?!?/br> 北夏沖她笑,拉拉身上幾十萬的衣裳,“你覺得我準備交出自己,是為了氣歷衍誠嗎?” 呂妙確實是這樣想的,畢竟之前北夏還沒有接受那剛成年的態(tài)度。 北夏淡淡道:“歷衍誠不配的。” 章婕緩和氣氛,“是不是出來吃下午茶的?你倆老聊些個我聽不懂的話題,有意思嗎?” 北夏把小蒲扇遞給呂妙,突然問:“如果你兒子,要跟一個比他大九歲的女人在一起,你會介意嗎?” 呂妙一愣,沒想到北夏就這樣不動聲色把話題拐到那剛成年身上,她真的放下歷衍誠了? 北夏重復,“嗯?你會不會介意?” 呂妙回神,說:“那要看那比他大九歲的女人是什么人?!?/br> 北夏指指自己,“如果是我呢?” 呂妙笑,“是你我求之不得?。∨c其把我的小祖宗交給一個不了解背景的女人,你是最好的選擇啊,以后跟你這邊兒論,我還能長一個輩分?!?/br> 北夏皺皺眉,“我沒跟你開玩笑?!?/br> 呂妙笑容收斂,“我沒開玩笑。過去那些年,我生怕他影響我的愛情,我的事業(yè),把他推的要多遠有多遠,除了給錢,從沒履行過一個母親的任何一項職責,以致于到現在,他都不認我,不愿意跟我姓,不愿意叫我媽,連錢都不愿意花我的。” 章婕瞥過去,“該。你好意思說你是人親媽么?我個旁觀者都覺得你慘無人道?!?/br> 呂妙看向北夏,“所以如果你們在一起,我是真高興,甚至對你銘感五內,終于有一個我信賴、我中意、我了解的人愿意替我去贖罪了?!?/br> 北夏看她半晌,憋出一句,“你拿我給你抵罪呢?” 章婕說:“你還不了解她嘛,能利用的一個不放,我這是還沒被她發(fā)現作用呢。” 北夏反應過來一般,輕笑一聲,“你是特殊情況,一個正常的母親哪能接受。” 呂妙端起玫瑰露,“所以你呢,現在就應該祈禱,他媽跟我一樣,是個不稱職的媽?!?/br> 北夏斜她一眼,“缺不缺德你?” 呂妙笑,“我要是不缺德,能結那么多次婚嗎?” 北夏琢磨一下,“也是。” 章婕跟北夏說:“說真的,我早知道你最后得敗在一小的手里?!?/br> 北夏看著她,“怎么說?” 章婕:“通過你只要歲數小的畫家就能看出來。我估計你性冷淡那毛病也賴他們,身邊都是嫩的,就你一個奔三張,能不糟心嘛?能不內分泌失調、例假罷工嘛?” 后頭這話就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了。 呂妙想起她性冷淡那茬,“你那毛病,真的好了?” 章婕替她說:“現在還說不好,不過應該是沒大問題了,沒看見她開始對男性的身體有想法了?看看穿的這些個,比你,可張揚多了。” 呂妙笑,把ipad遞給北夏,“你要老猶豫,覺得拿人小孩兒開刀來解決你空虛寂寞冷的問題有點缺德,就進藏吧,或者去趟山東泰山,沒聽說過嗎?藏區(qū)女人和泰山女人是叫其他地區(qū)女人最嫉妒的群體?!?/br> 北夏拿過來,入目是一堆黑乎乎的生殖器,立馬又扔回給她,“你惡不惡心?” 呂妙咯咯地笑,肩膀一抽一抽,“看看你這個慫包軟蛋的模樣,出去可別說認識我。” 章婕在北夏之前,已經受到過一次驚嚇了,“她可賤了,專門挑那種清楚的圖?!?/br> 北夏腦袋里浮現出玄陳那截,相比之下,順眼多了。 想到這兒,她臉到脖子,紅個透徹,還嫌他赤身裸體的畫面在腦海里沒那么揮之不去嗎? 呂妙眼尖的發(fā)現她神色不對,臉湊過去,“想什么呢蕩漾成這樣?” 北夏被她捉住失措,沒喝水也嗆著了,重咳好幾口。 呂妙順順她脊梁,“你也忒不禁嚇了,更何況我還沒嚇你。” 北夏不能跟她待著了,她喝口水順順喉嚨,“你給我打電話,就是扯閑篇兒嗎?” 呂妙點頭,“也不全是,我最近有個事兒還在查著,等有眉目再告訴你吧?!?/br> “那你就不能電話里說?”北夏不高興了,“非讓我跑一趟?” 呂妙又開始搖著她的小蒲扇,“是在你答應過來的時候,我才覺得,還是等等再告訴你?!?/br> 北夏看向章婕,想從她那兒套出點什么,可一看她,就知道她跟呂妙倆人串通好了。 “不說是吧?那我還不伺候你們了呢?!北毕目嫔闲“ゎ^走了。 身后呂妙聲音:“祝你有個愉快的晚上,明兒記得在群里分享一下跟小鮮rou做什么感受。” 章婕個暗sao的也起哄,“記得描述要細致一些,讓我們能夠感同身受?!?/br> 北夏一邊走,一邊拿手機,點開微信,把這倆人拉黑。 回到家,滿房間都是畫,她也感受了一把不久前玄陳的感受:沒地兒落腳。 玄陳坐在樓梯上,看著她,“我給畫廊打電話,小何助理說,你早下班了。” 北夏眼還在滿地倒扣放置的畫上,回答略顯敷衍,“我去見了個朋友。你這是……作業(yè)嗎?” 說著,她把包扔在一邊,躬腰就要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