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北夏看他半晌,“不緊張?” 玄陳笑,“需要我緊張嗎?” “不用。”北夏提口氣,“等會兒你6樓下,去現(xiàn)場,我在3樓下?!?/br> 玄陳知道北夏什么意思,“你怕什么?” 北夏不是怕,“你希望聽到外頭說,你是靠我潛規(guī)則混到這一步的?” 玄陳無所謂,“那不證明我有本事嗎?北家業(yè)內(nèi)那么多年沒有過荒唐事兒,出了一件,主人公還是我,我很驕傲的,對于潛規(guī)則這套言論,表示并不抵觸?!?/br> “……”北夏還真是……不知道是該一巴掌拍死他,還是一巴掌拍死自己。 她狠狠瞪過去,“你還真是想得開,被說成我的小白臉很得意?” 玄陳眼里溜過一縷柔光,他牽起北夏的手,十指交叉,握成實心扣。 北夏的電梯到了,一步都沒邁出去,又被玄陳拽回來,鎖死在懷里。 “你干什么!”北夏橫眉豎眼。 玄陳眉眼帶笑,歪著頭,去尋她眼睛,“我自己的事,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廢話!北夏瞪他,“且不論私人關(guān)系,就說我簽了你,你捅窟窿不還是得我補?” 說著話,就要去摁電梯。 玄陳不讓她動,把她圈在電梯一角,腳也蹺起,踩在橫桿上,一條腿堵著她。 北夏被氣笑了,“你到底讓不讓我出去?” 玄陳俯身在她嘴唇上親一口,“讓啊,你跟我一起。” 電梯門在北夏說話前開了,一位mama領(lǐng)著個小男孩走進來,對兩個人公眾場合如此不堪入目的行為很是嫌惡,背朝他們,看都不愿再看一眼。 小男孩扭過頭來,跟玄陳說:“哥哥,你也惹你mama生氣了嗎?” 北夏的暴脾氣! 她撲進玄陳懷里,大眼瞧著小男孩,一字一句說給他,“他!是!我!男!人!” 小男孩哇的一聲就哭了,他媽把他抱起來,陰陽怪氣說了句,“傷風(fēng)敗德!” 到了三樓,北夏出來,玄陳跟著她。 玄陳一直跟著她。 北夏猛地停住,轉(zhuǎn)過身來,撇著嘴,“我不高興?!?/br> 玄陳學(xué)她的表情,也撇著嘴,“嗯?!?/br> 北夏嘴撇的更深,“你不安慰安慰我嗎?” 玄陳伸出手來,“來,讓你男人抱一下?!?/br> 北夏鼻頭一酸,跑過去,跳起,掛在他身上,雙腿盤住他的腰,下巴墊在他肩膀。 玄陳抱著她晃,“委屈你了,以后我盡量打扮老成一點?!?/br> 北夏‘嘁’一聲,“你心里一定可美了?!?/br> “冤枉,看你被欺負我美什么?”玄陳靠近她耳朵,小聲說:“我特別心疼。” 北夏嘴角彎彎的,眼睛彎彎的。 第31章 最后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北夏被玄陳牽進發(fā)布會現(xiàn)場。 場內(nèi)媒體快門聲一時間此起彼伏,閃光燈亮成一片,比歌手演唱會應(yīng)援還扎眼。 北夏生平第一次心跳不在軌道上, 跳的她心慌意亂,邁出的步子都是一腳虛一腳實的。 玄陳作為一個從小看慣別人異樣眼色的人,此刻倒也好整以暇。 簽約早就完成了, 發(fā)布會上的簽約儀式只是個形式, 主要讓媒體有的寫,新聞有的發(fā)。 結(jié)束后, 有個提問環(huán)節(jié),留給媒體四十分鐘提問時間,問題范圍都在流程本上,起初受邀媒體還算規(guī)矩,一直圍繞著創(chuàng)作成長史和發(fā)展方向, 用詞也謹慎,可也不知是誰牽了個壞頭, 登時, 關(guān)于玄陳和北夏關(guān)系的問題漲潮一樣涌向臺上的人。 場控上前控場,主持人也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玄陳揚了下手,示意不用避諱,“嗯, 我確實跟北夏在一起了。” 他稱呼北夏,沒有尊稱,沒有敬語。 北夏坐在臺下, 面上平平靜靜的接受攝像機拍攝,保鏢替她隔開冷冰冰的鏡頭。 有媒體人又問:“你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玄陳說的含糊,說了等于沒說,“不久前?!?/br> 又有媒體人問:“你成為華夏旗下有史以來唯一一位s約的畫家,是不是北夏促成?!?/br> 玄陳笑,“如果真的是北夏促成,我為什么要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為了給你找噱頭發(fā)新聞?” 記者繼續(xù),“明知道會被質(zhì)疑,還要選擇公開,為什么?” 玄陳看向北夏,“因為沒有隱瞞的必要,喜歡就在一起,在一起就公開,就這么簡單?!?/br> 記者逾矩了,“你就沒想過,貿(mào)然公開你們的關(guān)系會對華夏、北夏造成什么不利影響嗎?” 玄陳又笑了笑,“我們?nèi)ψ硬欢际茄湃?,但也沒多少俗人,能影響我們的,只有作品的好賴,尤其是于華夏來說,百年屹立不倒,我不認為我有能耐可以撼動?!?/br> 記者不依不饒,“那你又有多少好的作品呢?據(jù)我所知……” “玄陳靠潛規(guī)則上位,沒什么真材實料卻能躋身我們當(dāng)中,我忍了,可s約是憑什么?憑他長得好看?什么時候我們藝術(shù)圈也跟娛樂圈一樣,這么膚淺了。” 記者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從門外走進來。 北夏聽聲音就知道是誰,那天畫家聚餐,她沒讓他滾蛋,就是知道他還有戲沒演完,總得給人家一個展現(xiàn)自己的機會,不然這么多媒體風(fēng)塵仆仆來一趟什么料沒帶走,多虧。 他走向臺,鏡頭追著他,只聽他又說:“身為華夏靠早一批畫家之一,我實在忍不住了?!?/br> 玄陳看北夏一眼,她那樣從容,叫他心里一寒,她,是知道了吧? ……可說到底,也是他隱瞞在先。 那人列舉出北夏數(shù)宗罪,把她說的十惡不赦,尤其模仿她對手下畫家頤指氣使的模樣,神情舉止亦假亦真,即使是跟她合作多年的老媒體人也不免開始懷疑,是榮譽太多了,北夏飄了? “前不久華夏畫家聚會,說到寫生,她竟然要帶這個小白臉,讓他跟我們在一起?!彼€不饒人,“我們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他有那個資格跟我們一行嗎?” 這人本身就是個事兒多的,業(yè)內(nèi)外都道他耿直,有什么說什么,其實也有不少人知道,他就拿耿直當(dāng)擋箭牌,干些個撒潑打滾齁沒素質(zhì)的事兒。 他一通慷慨陳詞,只有打架時才顯出的神采飛揚伴著他的唾沫橫飛洗腦著在場人。 玄陳不說話,臺下的北夏也不說話。 北夏等他終于偃旗息鼓,才站起來,為他的表演擊節(jié)贊嘆,“你哪天不畫畫了,可以到天橋兒說書,或許你對相聲感興趣?正好我認識郭德綱,可以幫你牽線搭橋?!?/br> 那人哼哼唧唧,“別故作無謂了,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撕開你那張偽善的面具。” 北夏跟旁邊媒體人借了一只話筒,“我簽玄陳,是因為他是moon?!?/br> 現(xiàn)場倏然一片闃靜,三五秒后,沸反盈天。 what?誰?moon?玄陳? 對啊!moon從來沒有公開過個人信息,外界對他私底下了解始終停留在這個非主流名字上。 可是,玄陳是moon嗎? 如果是,那的確有資格成為華夏唯一一個s約! 但……moon在歐洲混的好好的,為什么要簽到華夏呢?還是賣身契! 閃光燈又開始,快門聲又開始,整層樓,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北夏在那人懵逼的狀態(tài)下又補上一刀,“告訴梁棟,要使絆子玩兒陰謀可以,我愿意奉陪,只是能不能稍微把段數(shù)提高一點,就你們這種三腳貓,給我演小品呢?” 那人猛地抬頭,死不承認,“你別血口噴人!” 北夏淡淡一笑,“上海春季給你留了一個展位,我得到消息的時候還納悶兒呢,你是我的畫家,我怎么不記得我給你拿了一個位置?于是我找到胡徑,幸虧人家是一明白人,知道吃里扒外這種貨色,不必要幫忙兜著底,就把梁棟跟他接洽的過程透露給我了?!?/br> 那人開始哆嗦,臉慘白。 “你呢,不僅得了春季的展位,還得了燕郊一套別墅,三千多萬,梁棟給你買的嗎?不不不,即使是為了扳倒我,他也舍不得這個錢?!北毕念D了頓,繼續(xù),“我走了一趟房產(chǎn)公司,當(dāng)然,人有職業(yè)道德,不告訴我,不過我在前臺意外看到他們給新會員準備的禮物,其中有一份,上頭署名:歷衍誠。相當(dāng)響亮的名字呢?!?/br> 她話畢,那人倉惶逃走,一票媒體追出去,剩下一部分把收音話筒、鏡頭懟向北夏。 北夏表現(xiàn)的痛心疾首,“如果不是他們欺人太甚,我也不想掀開家丑,畢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我是看開了,體諒了,煩請各位媒體朋友到時候也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太過口誅筆伐,畢竟是我?guī)н^的畫家,我還是希望我們有個好聚好散的結(jié)局?!?/br> 做媒體的都是那種見過最精的人精那種人,怎么會聽不出北夏這一番虛情假意,但她話已至此,到時候剪輯也好,作文章也好,都不能出圈兒,違背她的字面意思,否則那群觀眾一定反過來把矛頭對準他們。撕傳播平臺是網(wǎng)民朋友最喜歡干的事。 北夏說沒兩句,他們把重點又放到玄陳身上。 moon,前頭那些花邊料都算不得什么,moon一個人的分量比十個華夏都強。 這個天才的、動輒能在藝術(shù)圈引起狂風(fēng)驟雨的,竟然簽給了北夏。 是愛情沖昏了他的頭腦,還是北夏給他下了藥? 不怪他們驚詫,這事實在太過荒唐,也太過有料了,后面一個月的頭條應(yīng)該跑不了了。 藝術(shù)界怪才moon現(xiàn)真身,身材一絕,臉竟然可以媲美全球百張最美面孔里每一張,當(dāng)真是現(xiàn)實版的可以靠臉,卻偏偏要靠才華。 媒體朋友不放過哪怕一秒對moon提問的機會,問不上拍拍也好…… 北夏的保鏢不是吃素的,把他們那點浮于水面的小心思全都掐死,護送玄陳、北夏到后臺。 鬧劇即將收尾,為了拿到一個時代周刊上好的版面,北夏剛到后臺,還沒來得及跟玄陳說兩句話,就派人領(lǐng)眾媒體去了華夏博物館,觀賞她收藏的moon的作品。 玄陳沒當(dāng)陪客,回了畫室。 北夏簡單招待一下媒體人,后又跟公關(guān)部緊急開了個會,把一些必要問題交代清楚,就去找玄陳了。路過潘家園,堵車,她拋下司機,信步繞到國貿(mào),買了只烤雞。 到畫室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她推門進去,玄陳就在樓下,在看球。 玄陳沒理人,看起來好像是在生氣。 北夏也沒上心,把小燒雞拿到餐桌,走到玄陳身邊,挨著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