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顧白一邊炒著菜一邊冥思苦想。 最終將飯菜端上桌的時候,顧白給他爸發(fā)了條短信。 他說:親愛的爸爸,我感覺我最近好像發(fā)生了不得了的變化。 顧白頓了頓,又發(fā)了兩條過去。 爸爸,我是不是受過什么人體實驗呀? 比如打個血清一夜之間就變成胸大健壯金發(fā)碧眼的超級戰(zhàn)士什么的,我比較喜歡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顧白:我要變成超級英雄了嗎?。?!我要加入復○者聯(lián)盟了嗎!! 顧爸:???? 第20章 s市郊區(qū)的廁所一定穩(wěn)了! 顧白照樣沒能聯(lián)系上他爸爸。 他跟他的老師和師兄們其樂融融的吃完了飯,顧白的手藝得到了大家的不約而同的稱贊。 高教授在得知樓上那幅畫是司逸明的之后,頓時就失去了探究的意思。 誰知道那幫有錢人能夠挖到哪位大家的墨寶呢? 有錢人的世界輕易不能想象的。 除了那一幅讓高教授關注的水墨畫之外,樓上還放著顧白準備參展的那張畫。 完成度已經(jīng)很高了,只需要再加上一些小修飾就可以。 技法在大學四年里高教授已經(jīng)教得足夠多了,他對顧白那張畫相當滿意,雖然有些小瑕疵,但在已經(jīng)畢業(yè)的現(xiàn)在,顧白需要的不是糾正和提點,而是自我的領悟。 一群人聊天打屁扯到晚上九點多,這么多年下來,顧白家里還是頭一次這么熱鬧,也是頭一次這么有人氣。 顧白喜歡安靜,但也并不排斥這種充滿了生活氣息的熱鬧。 在送走了老師他們之后,顧白收拾起屋子來,都是高興無比的。 他大約能夠理解為什么大家總是喜歡集體活動了。 這種熱熱鬧鬧的溫馨感是顧白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雖然家庭的溫馨感跟集體活動的溫馨感應該不太一樣,但顧白本身并不能察覺出什么區(qū)別來。 但他今天很開心,這是實打實能夠察覺到的情感。 妖怪們就看著這群人類安安靜靜的來,又安安靜靜的離開,一個個都全須全尾的,甚至還酒足飯飽特別開心的走了。 那些說是沒有戒斷吃人沖動的妖怪也從屋里鉆了出來,一出來就被樓管們逮了個正著,那些聞著了人類的其為人卻明顯臉色變都沒變一下的,全都被樓管教訓了一頓,責令這幫子米蟲趕緊進入人類社會找個工作。 九州山海苑可不是慈善機構,他們在人類的世界里買了地,在人類的世界里生存,那就是要按照人類的規(guī)矩來的。 簡單的說,是要花錢的。 錢自然是要從住戶那里收。 沒有錢的話,你可以交一些珍惜物件來抵,比如唐宋年間的遺留物啊,比如更早時候的酒樽食鼎啊之類的東西。 或者是妖怪市場上通用的交易貨幣靈石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但也有一小部分掏空了家底之后就交不出錢,還借口沒有戒斷吃人沖動的懶妖怪在,這種也沒辦法直接攆出去,因為能傾聽萬物之心的諦聽并沒有在司逸明的轄區(qū)內,他們也沒法判斷這些妖怪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今天那些個人類來一趟,倒是著實讓他們逮住了幾個好吃懶做的。 這事兒說來其實也很令妖生氣。 九州山海苑這個小區(qū)以前只是座小山包,因為正好貼合那個籠罩著神州大地的大陣的一個陣點的緣故,最終白澤就帶著他們在這里定居了。 而又因為有一只貔貅坐鎮(zhèn),短短幾十年之后,這里就從一座小山包發(fā)展成了一個富庶的城市。 在三百年后的今天,更是發(fā)展成了華國超一線城市,國際性的大都市。 貔貅的影響力就是有這么大。 只要這些妖怪還住在九州山海苑里,財運就會始終籠罩著他們。 簡單的說就是干啥都能成功,不說走在路上都能撿到錢吧,但是他們在金錢上所要付出的努力,卻是要比別的人類和妖怪少上許多的。 可即便這樣了,那些妖怪還是死賴在這里不出去為集體做貢獻,但他們又沒有犯下什么足夠讓他們被趕出去的罪責,所以一直也就拖著。 這會兒終于抓住了把柄,幾個樓管都高興得不行。 因為樓里的妖怪們交上去的東西,是會分他們一部分的呀! 不然誰吃飽了撐的每天勤勤懇懇的管著這幫妖怪?。?/br> 一群被抓包的妖怪簡直被這波cao作驚呆了。 你們這幫樓管心怎么這么臟啊,放足足八個人類進妖怪窩,就是為了把他們這群不想出門工作的妖抓出來? 就不怕這幾個人類被吃掉嗎! 這種行為簡直是令妖發(fā)指! 顧白收拾完屋子,遠遠的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動靜,打開窗戶探出頭去,發(fā)現(xiàn)整個院子都挺吵的,唯獨六單元還冷冷清清,倒是不少人都從家里探出腦袋來看熱鬧。 顧白還是第一次見這小區(qū)里這么熱鬧。 他也不擅長跟陌生人搭話,就瞪著眼好奇的看著樓下,凝神一聽,倒是聽到了一些內容。 諸如什么“成天在家呆著也不知道出去上班”、“啃老就算了啃對象啃鄰居你丟不丟臉”或者“出去工作和被趕出這里,你選一個”之類的對話。 聽起來倒是非常常見的家庭矛盾,但是這種全小區(qū)的大規(guī)模爆發(fā)是不是有點太迷了。 顧白瞅著樓下的動靜,想到這個小區(qū)幾乎是把人往廢了養(yǎng)的服務模式,又覺得養(yǎng)出這么多懶漢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能今天是一家爆發(fā)了之后接二連三的牽扯到了別家吧。 顧白看了一會兒,對這種情況還感覺挺新奇。 顧白在進入s市念大學之前,呆的是十八線小縣城里一棟待拆的老舊筒子樓。 小學的時候就喊要拆了,鄰居一個接一個的搬走,到后來樓空了一半,只剩下了幾家老人還留在那里,后來初中和高中顧白都是住的學校宿舍,也就寒暑假回去呆著。 他幾乎沒遇到這么熱鬧的情況。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氣兒。 顧白想到以前住著的暮氣沉沉的筒子樓,似乎從來沒有過這樣充滿了生活氣息的熱鬧。 哪怕是吵架也有種微妙的溫柔感。 顧白趴在窗戶邊上看了好一會兒,才縮回了腦袋,關上窗趿拉著拖鞋上了樓。 那張參賽的畫稿還需要精修一下,給司先生的畫也需要開始查閱資料,準備動筆了。 也許s市圖書館里會有電腦上查不到的一些資料,也得找個時間去看看。 還有,等到手里有些錢了,最好再去買個打印機,一直看著電腦眼睛感覺太累了…… 顧白一邊想著,一邊把擺在角落里避免陽光直射的畫架挪出來一點,搬著凳子坐了過去。 柜子里的畫具被他拆了不少,那些死貴的顏料也被他拆了一部分。 畫架旁邊有一張小木桌,桌上胡亂的擺著各種款式大小的畫筆調色油壺和刮刀,刮刀上還沾著一些殘余的顏料。 這些用具都挺新,唯有顧白拿在手上的那塊顏色偏深的木質調色盤顯得有些舊了。 這是顧白用了一年多的調色盤,十分的順手,顧白暫時并沒有更換掉它的打算。 這些犧牲了的畫具顏料,已經(jīng)變成了顧白面前的這幅畫卷。 顧白很擅長人物畫,應該說,對于以人物為主體的畫,他具有一種天生的敏銳度。 在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受到美術訓練的時候,顧白就自己摩挲著拿鉛筆瞎畫了,那個時候,他上至人體比例下至皮膚褶皺,他幾乎是信手拈來,隨手勾勒就能夠描畫得栩栩如生。 顧白也說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但后來的老師都將之稱為天賦。 既然是天賦,顧白也就漸漸的不在意了。 總歸是好事的。 顧白拿著細貂毛筆沾著顏料,小心的勾勒著著重強調的高光與光線條件下空氣中粉塵的質感。 這幅以傳承為主題的畫作他已經(jīng)接近完成了。 用的是顧白本人最擅長的人物為主體的構圖,兩人為主,一個是背對著畫面的他,一個是露出了側面的高教授。 畫面語言是正在完成油畫作業(yè)的時候,老師放下了示范的畫筆,帶著些笑意前來糾正教導他技法。 畫面里兩張內容相似的畫卷上,一張是技巧純熟圓潤的高規(guī)格作品,一張是尚有些青澀的畫作,但從中可窺見其中的技法一脈相承。 這兩架作為主體的畫架后邊還有零散的另外兩個畫架,后邊還有一些每一個畫室都會有的石膏像和作品墻。 窗外是秋日金紅的法國梧桐,陽光滲透過梧桐樹的遮擋,從大開的窗戶落進來,留下了斑駁的光影,并將整個畫面暈染成了一片溫暖的橙紅。 顧白一向喜歡在畫布上揮灑飽滿而明亮的顏色,這幅畫作之上籠罩著鮮艷的橙紅,就仿佛秋日的陽光化作光的溪流在畫面中作為主體的畫室里悄然流淌。 空氣中仿佛都能聞到獨屬于秋日的芬芳。 顧白手中一頓,疑惑的湊近畫面嗅了嗅,然后露出了無比嫌棄的表情。 哪有秋日的芬芳,明明只有一股子調色油的氣味。 在等最后修飾上的顏料干的時候,顧白把旁邊桌上一團亂的工具全都拿去清洗干凈,又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他爬上二樓打開電腦刷了刷某寶,準備買個合適的畫框。 他抬頭看看自己的畫,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琢磨著用什么材質和花紋的畫框比較合適。 找來找去翻了半天,顧白最終還是覺得恐怕得定制才行。 但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連樓下的喧鬧聲都已經(jīng)消失,戳人家客服,頭像都是灰的,估計也是睡覺去了。 顧白嘆氣,把畫架重新挪回了角落里,準備去睡覺。 明天開始要為了司先生要的畫而努力了! 顧白吹干了頭發(fā),穿著印著海綿寶寶的睡衣,在手機備忘錄里把事情記錄下來。 明天收工之后去一趟s市圖書館找找有沒有什么貔貅相關的資料吧。 這可是價值s市郊區(qū)一個廁所的重要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