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盛夏漸息,天氣雖仍是炎熱,但已經(jīng)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寧瓷數(shù)著日子,想著都兩個月了,他那邊的事還是沒有結束。 但是好歹還算順利。 至少蕭青山?jīng)]有受傷。 只要他好好的,寧瓷便能放心。 想那熙樂雖為女流,可是戰(zhàn)場上排兵布陣的本事,卻是一點兒也不差,寧瓷聽綠蘿描述那些戰(zhàn)事,倒不禁感嘆,她若不是女子,怕是會有一番大的作為。 也難怪這么多年,她都心有不甘。 伺機接近楚睿,給寧虞下藥,都是她在心有不甘之后,而做出來的事。 如今也不顧生靈涂炭。 而在入秋的時候,寧瓷又聽到了舒姒的消息。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是回到了皇城,之前寧瓷是設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她唯獨沒有想到的是,她會回來。 因為這樣的舉動對她來說,無異于是送死。 曾經(jīng)輝煌無比的舒家,一夕之間就落敗了。 還背上了一個反叛的名號。 舒家的人,都是叛徒,是逆賊,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活著的。 而舒姒她回來,是來找安復臨的。 “情”之一字,便真讓人覺得很奇妙了。 只是寧瓷覺得,于舒姒來說,怕更多的,是求而不得的執(zhí)念。 也或許,是無路可走,還不如選擇回來,孤注一擲。 中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寧瓷只知道,舒姒最終被擒住,并且送到了熙樂面前,拿她去威脅她。 虎毒尚不食子。 但是熙樂絲毫不為所動。 她說,一個想置她于死地的女兒,還不如沒有。 這樣的話,無論怎么來說,都無異于在人的心口直接刺了一刀下去,尖銳有力,透過心口,一點兒喘氣的機會都不給人。 熙樂她是真的,拋棄了她這個女兒。 她應該知道,如果連她這個母親也放棄了熙樂的話,在皇城,她會是怎樣的下場。 原本是保不住這條命的。 后來還是安復臨向皇上求情,說舒姒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請求皇上饒她一命。 可是就算饒她一命,下場又會好到哪兒去。 思慮再三之下,楚睿最終沒有要她的性命,而是選擇了將她關在地牢里,一輩子都關在那兒。 大概對舒姒來說,這還不如死了的好。 但是她心里應該也有那么一點兒的欣慰。 因為在最后,安復臨還是選擇了保住她的性命。 或許對這么多年求而不得來說,只是這么一點的好,哪怕是最后的這么一點,但也已經(jīng)夠了。 ...... 入秋之后,涼意漸盛。 寧瓷坐在軟榻上,旁邊放著一盅湯,她拿著勺子,一口一口慢慢的啜著。 蕭祺蹲在下頭,一雙小手放在寧瓷的腳上,十分輕柔的給她按著,這邊綠蘿端了水盆過來,寧瓷把腳放進去,蕭祺又拿著錦布,細細的給她擦著腳。 寧瓷的肚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大了,七個月的肚子,卻好似和人家十個月的差不多,因此行動都不是太過方便,這幾日腳又有些浮腫,連以前的鞋都不大穿的進去了。 所以蕭祺每日都會給她揉腳。 寧瓷自然是十分欣然的享受著這一切。 “娘親,我今天聽大姨說,爹爹就快回來了?!?/br> “爹爹打了勝仗,大姨父和我說,他要封爹爹當侯爺?shù)??!?/br> 蕭祺替寧瓷擦完了腳,就開始說著,歡欣雀躍了起來,聲音輕快,道:“阿祺真的可想可想爹爹了?!?/br> 蕭祺這些時日在宮學,楚睿和寧虞是經(jīng)常會過來看他,偶爾的時候,寧虞還喜歡和他一起說話,陪他讀書什么的。 或許是因為她自己沒有孩子,所以在同她有血脈之親的蕭祺面前,便顯得格外的親近,陪著他一起,就好像可以彌補那么一點兒心里的空白。 “等過幾天,阿祺和娘親一起去接爹爹?!?/br> 蕭祺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爹了,心里頭樂得跟開了花一樣,可是緊接著想到什么,眉頭又不可避免的皺了起來。 “不行,娘親你不能走太遠的路......不然還是......” 寧瓷現(xiàn)在這個樣子,確實不大好多做行走,能不能下床還是一回困難事呢,別說再出府去了。 可害怕會出什么事情。 “沒事。”寧瓷摸了摸蕭祺的頭,笑道:“坐在馬車上,又不用走路。” 她當然要去接他的。 入夜之后,寧瓷躺在床上,有些輾轉難眠。 明明天氣已經(jīng)很涼爽了,可是她卻總是能感覺到隱隱的躁動,又不敢一直翻來覆去的,怕傷到腹中的胎兒,便只能是保持著一個姿勢,這般的躺著。 而后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她已經(jīng)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似乎感覺到有什么人在親她的臉,從眼睛都下巴,一點點的親過去,停在她唇瓣上的時候,氣息粗重。 環(huán)繞在周身的氣息,寧瓷十分的熟悉。 她迷迷糊糊的還是有些困,沒有睜眼,被他堵住嘴巴,只能是呢喃著喚了一句:“青山......” 蕭青山一碰到寧瓷,就惹起了心底的燥熱,只是曉得自己不能做太過火的事,便是硬生生的停了下來,伏在她的頸邊,緩了一會兒,沉沉道:“阿瓷,我回來了?!?/br> 天曉得這些日子里,他有多想阿瓷。 每每到深夜時,便格外的想她,想的整個人幾近發(fā)狂,只恨不得馬上就能回去,看到她在身邊。 日日都只看著她。 他竟然沒用到想著這輩子只要可以陪著她,便是可以什么都不做。 所以原本還要再過兩三日才趕的回來,但是他實在心急如焚,再是已經(jīng)等不得,便快馬加鞭,趕在這日晚上就回來了。 拋下了所有還未處理的事情,先來見阿瓷。 看見她安穩(wěn)的躺在床上,呼吸綿長的那一刻,仿佛心里所有的石頭都落了下去。 寧瓷這時候大致已經(jīng)清醒了,她睜眼看著他,尚是朦朧的眼中,卻也是極為深刻的想念。 好一會兒,她伸手,手指慢慢的觸著,探到他的背后,便是停下。 “又多了道疤......”寧瓷皺著眉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