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小艾一把抓回劉莉娜的手,朝著黎夏念道謝,兩個人轉身就離開了別墅。 黎夏念愣愣的站在客廳,總覺得事情發(fā)展得有些不可思議,項子恒受傷了,妻子卻更在意閨蜜,將她這個頭號情敵留在了家中。 她的大腦還沒回過神就聽見樓上傳來男人嘶痛的聲音,她連忙跑上樓,門支開一道縫隙,她剛想推門進去,便看到了床頭上那張巨幅婚紗照。 劉莉娜身披白紗微微仰頭閉著眼睛,男人則是微微低頭同樣也閉著眼睛,兩個人的唇僅差一毫米就貼上了。 那種溫馨、那種浪漫、那種甜蜜……恐怕是每一個女人向往的。 黎夏念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遠遠的看著,床單是艷紅的,窗幔也是艷紅的,男人坐在床尾,一切喜慶的氛圍在他身后都成了背景墻,而在她眼里卻是無比的刺痛。 一秒兩秒三秒,黎夏念不知道癡癡的站了多久才猛然清醒,連忙轉身放輕腳步下了樓。 第一次與他相遇就是在這里,十四歲的夏天,爬滿藤蔓的花架以及色彩斑斕的那片天。 黎夏念在廚房里轉了好幾圈才手忙腳亂的從冰箱里翻出食材,劉莉娜應該真的不會做飯,冰箱里全都是微波食品。 她將碗柜拉開,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陳設全都變了,她找不到之前她收好的用具,她煩躁的將所有櫥柜全都拉開,愣愣的看了半天又逐一關上,這里再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可以任意出入的地方。 黎夏念將窗戶推開,兩只手撐在窗臺上,努力仰起頭,今晚留在這里也沒什么不好,傷心一次喜歡就會被沖淡一次,她就不信,千百次的傷痛過后,她還會有力氣愛他,總有一天她會認清現(xiàn)實的。 緩和了一會兒,黎夏念就將情緒調整好了,這就是陽城交際花的過人之處,她有一百張面具可以替換。 因為食材有限,她只燜了米飯,抄了雞蛋柿子、煎了培根金針菇,還配了一道小菜。 腳步聲傳來,人還沒走到廚房就很自然的問道,“劉莉娜,幫我把咖喱飯放進微波爐里?!?/br> 交代完這句話,項子恒就坐到餐廳,拿起平板電腦翻開今天的股市。 黎夏念沉了口氣,端著托盤出去,直到她將菜飯一樣樣的擺好,男人才發(fā)現(xiàn)異樣,抬頭看去,馬上皺起了眉頭,“怎么是你!” 黎夏念嘴唇動了動,好半天才說道,“你老婆……劉莉娜跟她那個閨蜜出去了,讓我留下來照顧你?!?/br> 項子恒下意識的用左手握拳,痛得他罵了一句,“該死的!” 黎夏念不知道他這句是在罵劉莉娜還是在罵她,身體繃直的站在桌邊,“我現(xiàn)在就離開,你吃了飯早點休息,碗筷可以等我明早開車來接你時幫你洗。” “你盛了兩碗飯,不是要留下來吃的意思?”項子恒拿起筷子,眼光掃了一下對面椅子。 黎夏念杵了一會兒才拉開椅子坐下,這也算是一種私心吧,哪有女人不想跟自己喜歡的男人獨處呢,哪怕是多待一分鐘也是好的,卑微又罪孽。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說話,靜得連咀嚼聲都顯得有些令人心慌。 項子恒抬眼朝對面的小女人看去,他就喜歡她吃飯時斯文秀氣的樣子,整張小嘴塞得滿滿的,看起來就好像吃著比他碗里香一百倍的東西一樣。 黎夏念抬了下眼睛,正看到男人縮回手,冷傲的別開視線。 “怎么了?” 項子恒落下筷子,起身朝樓上走去,“沒什么,看你嘴角掛著飯粒,突然就沒食欲了!” 走了兩步他又停住,“劉莉娜沒回來之前,你不能離開,記住把門窗都鎖好!” 什么?她要在這里一直到劉莉娜回來,如果今晚她不回來呢? 果然是沒回來,無論她發(fā)多少條微信都是石沉大海,電話撥過去也是無人接聽,九點,黎夏念無奈的推開一樓客房門,之前她來都是睡在這里的,還好這間房沒有劉莉娜的痕跡。 夜里,睡得正香,黎夏念猛地驚醒,連忙翻身下床,光著腳朝二樓跑去,然而推開主臥門,卻是一片空蕩。 黎夏念皺著眉頭,細聽著隱約傳來的吟痛聲,一步步的朝三樓的閣樓走去,這個閣樓是她唯一沒有碰觸過的空間,以前都是鐵鏈緊鎖的,今晚卻門縫輕啟。 她站在門口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推開門,項子恒躺在地上,身體蜷縮著,右手捧著受傷的左手,應該是麻藥過了,此刻正痛得滿頭虛汗。 黎夏念連忙撲到他身旁,輕輕搖了他兩下,“項子恒,醒醒,止痛藥,我去給你找止痛藥!” 她一起身,目光正對上一幅畫……沒等她看清,男人一把將她扯進懷里,翻身就壓住了她…… 第154章 隱在暗處的黑手已經(jīng)伸來 黎夏念被男人guntang的身體緊緊壓住,他的呼吸很急促,起伏的胸口與她的峰巒疊嶂相重疊。 “止痛藥,吃過就好了。”黎夏念知道他痛,急切的推了他兩下,想要起身。 項子恒痛得都有些說胡話了,“你就能止痛,你就是最好的藥!”說著他便迷離著目光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黎夏念竭盡全力的掙扎起來,可即使這男人痛到嘴唇顫抖的地步,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她被吻得頭昏腦漲,再一睜眼,不知何時閣樓的燈被關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從頭頂那扇小小的窗口傳來,她朝之前那副畫看去,出了一片陰影,什么都看不清。 可能是她的亂動引發(fā)了男人的不滿,她的唇再度被堵住,舌尖的撩.撥比之前的更加令人魂飛魄散。 黎夏念小心翼翼的捧著他那只受傷的左手,根本不敢反抗,可她心里悲哀,這男人一定是把她當成劉莉娜了。 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毀三觀的事情了,他們之間這算什么啊,她有丈夫并且還懷著孕,他剛新婚并且老婆也懷著孕。 不知道纏.綿了多久,黎夏念的意識就昏沉了,男人霍地睜看眼睛,伸手擦了擦她那濕潤的嘴角,他的手痛得他都想撞墻了,根本控制不住哼痛的聲音,他本想著三樓距離一樓客房最遠才爬上來的,沒想到還是將她給引來了。 他忍著痛,拿起一塊輕紗將那幅畫遮蓋住,俯身嘗試著想要將她抱起來,可他痛得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冰涼的地板,他怎么舍得讓她在這睡上一宿…… 黎夏念最喜歡的睡姿就是想青蛙一樣趴在床上,兩只手還要伸進枕頭下面,此刻她就是以這樣一個睡姿,躺在一個如同暖爐的身軀上。 身軀? 黎夏念陡然瞪大眼睛,她就像一只八爪魚一樣,兩只手伸進男人的頭下,兩只腿彎曲著岔開,小腳丫勾著男人的腳腕,臉枕著男人的胸膛……身體就更是不用說了,全方位立體化的貼服著,男人某處微微凸起,正戳在她的肚臍上。 黎夏念蹭地坐起身,姿態(tài)一下由剛剛趴在對方身上變成了跨座,他的中心點正抵著她的中心點,薄薄的衣料根本就阻隔不了他的熱度與硬度。 黎夏念愣了三秒,連忙起身往樓下跑,天啊天啊,為什么每次在這個男人身邊她都能睡成死豬,明明夜里她爬樓的目的是照顧病號,沖天發(fā)誓她是秉承著一刻善良的心,不帶任何污思想的,結果,竟然跟這個有婦之夫近距離的睡了一宿。 她才剛跑到一樓,別墅門就被打開了,劉莉娜見她如此慌張楞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慌什么?不會是干了什么見不得我的事情吧?” “沒、沒有,他在三樓,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先走了?!?/br> 倉惶的跑到門口換鞋,她又補了一句,“以后別把自己老公交給任何人,你是他的妻子,要好好照顧他。” 劉莉娜拉住她的胳膊,“急什么,一起吃早餐,我今天剛好也要去恒諾,一起走?!?/br> “不了……” 不等黎夏念推脫,劉莉娜已經(jīng)將她拽到餐廳,“昨晚謝謝你了,給我制造了跟小艾深聊的機會?!?/br> 樓梯口傳來男人沉穩(wěn)的步伐,劉莉娜熱情的招呼,“老公,快點,我買了你愛吃的豆?jié){油條。” 黎夏念偷偷觀察著項子恒,他臉上依舊是不悲不喜的表情,應該是昨晚痛糊涂了,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吧? 黎夏念覺得這氣氛對她而言異常的尷尬,她就跟一萬瓦的電燈泡一樣,參與到了別人的甜蜜之中。 吃過飯,劉莉娜拉起項子恒朝二樓走去,“餐桌就交給你收拾了,我跟子恒有點事要談?!?/br> 看著兩個人出雙入對的背影,黎夏念的心有種被捏緊的感覺,她恨不得昨天項子恒沒有救她,這樣她就不必面對這一幕幕的心酸了。 不多時便聽見樓上傳來吵架的聲音,音量很小,她聽不清,也就吵了那么兩三分鐘,便安靜下來了。 她將餐桌整理好,推門走出別墅坐在車里等。 二十分鐘之后,兩個人才一前一后的走出門,劉莉娜眼角有些濕潤,項子恒則是沉著一張臉。 看得出項子恒很生氣,拉開后排座的門,坐進去之后重重的摔了一下,搞得整個車子都隨之晃動。 劉莉娜敲了敲駕駛位的窗,“我來開車,你不是也受傷了?!?/br> 黎夏念默默下車繞到副駕駛,車子啟動,她朝后視鏡看去,男人臉色烏云密布,感覺隨時都能刮起暴風雨,她又扭頭朝劉莉娜看去,心里猜測著這兩個人不會是因為她才吵架的吧。 無論心里有再多的自私,她都不希望造成項子恒的負擔,她只要獨自默默的去承受這份感情就好了,“你們別吵架,他真的是個很負責人的男人,結了婚就一定會對妻子一心一意的,都說愛久見人心,他會很愛很愛你……” “誰說我們吵架了,我才懶得跟他吵!”劉莉娜撩了一下頭發(fā),脖頸處那幾塊紅印露了出來。 黎夏念的瞳孔一下就放大了,連忙收回視線,心里狠狠的自嘲,黎夏念啊黎夏念,你還真是多管閑事,夫妻吵架,向來都是床頭打床尾和,他們在樓上磨嘰了二十分鐘才出現(xiàn),不是在溫純是在干什么! 余下的路程,車廂寂靜的只有呼吸聲,車子剛挺穩(wěn),黎夏念率先推門下車,快步進了恒諾大廈。 “給你打了十多通電話你都不接,死哪去了?”沈諾早就候在一樓大廳,看到她快步迎了上來,“孩子沒事兒吧?” 不是因為關心她才如此殷勤的,是關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對,確切的說是關心他自己的將來。 黎夏念本就心如刀絞,白了他一眼之后徑直朝電梯間走去。 “我靠,裝什么清高,還愛答不理的,別說我沒警告你,給我護住你那個肚子,孩子要是出問題,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剛放完狠話他就看到項子恒,“項少,昨天多虧你,你的手沒事吧?” 劉莉娜很自然的挽住項子恒的胳膊,“怎么會沒事,左手手筋損傷,不好好休養(yǎng)很可能落下殘疾,昨晚幸好有你老婆陪我一起照顧著?!?/br> 沈諾回頭看去,原來那女人是跑去照顧項少去了,不過項少老婆這么亮,應該沒什么可擔心的! 不對,他擔心個什么勁兒啊,他該提防的應該是那個鐘澤,以免他們舊情復燃將瑞瑞的身世給抖出去。 “那個人在哪?”一直默不言語的項子恒發(fā)了話,同時推開了劉莉娜的手。 “被我關在地下室了,項少跟我一起去審問?” 項子恒點了點頭,上電梯前對劉莉娜吩咐,“你先去辦公室等著?!?/br> 昏暗的地下室里關了兩個人,見項子恒和沈諾來了,幫手康建將頂燈打開,里面的人因為不適應光亮下意識的閉了眼睛。 等再睜開,他們眼前站著猶如巍峨大山般的男人,穿著連帽衫的年輕人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向后縮去。 一想到昨天正是這個人舉著刀子刺向黎夏念的,男人身體里的怒火直沖大腦,俯身一把揪住了對方的頭發(fā),“說,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暗殺黎夏念的?是黎佳于敏,還是沈權沈奕?” “沒用的項少,我都已經(jīng)在這拷問大半宿了,這貨嘴硬的很,估計是有什么把柄被對方攥在手里了?!?/br> 沈諾還從沒見過這么不怕死的,往常只要皮鞭子沾涼水,兩三下就都交代了。 不多時項子恒的手機響起,他將自己所在的位置告知了一聲,十分鐘之后,康建將李闖領了進來。 “老大,這些都是從那小子房間里找到的。”李闖將一袋子東西倒在地上,假發(fā)女裝高跟鞋,其中有一套衣服跟第一次黎夏念被催眠時遇見的女人一模一樣。 沈諾雖然是個狠人,干過見不得光的事情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不過這種高智商犯罪他還是第一次遇見,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看來那些想要陰你的人已經(jīng)按耐不住了,在孩子沒出生之前,黎夏念都會被他們當做靶子,你打算坐以待斃眼睜睜的看著?” 項子恒將手中的假發(fā)狠狠的摔到那個年輕人的臉上,心頭猶如無數(shù)螞蟻在啃食。 “怎么可能,我是對那女人沒什么感情,但畢竟是我的人,敢動老子的人,我非把他們一個個揪出來宰了不可!” 說著沈諾將康建叫到眼前,“去,動員沈家所有的保鏢,給我暗中保護黎夏念,動作要快!” 康建剛惶恐的跑出去,又被叫住,“還有黎佳那邊,要派更多的人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