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張?zhí)?/h1>
十二章 柳初夏慌慌張張地卷起攤子,混在了躁動的攤販中消失不見。 菟詩眉皺的更緊了,遠處的擁擠的車道上走來一行趾高氣揚的城管,腰間別著警棍,威風凜凜。 沒多久,原本熱鬧的菜市場外頭只剩下遺落的蔬菜葉子和一片片泥濘的腳印子。 前來買菜的老一輩罵罵咧咧地走進了菜市場內(nèi),因為里邊rou類蔬菜水果等等價格都要高上不少。 菟詩順著小一號的泥濘腳印走到了菜市場一旁老式小區(qū)的后小巷子口,看到了推著自行車的柳初夏,自行車后座掛著打了結(jié)的攤貨。 “柳姐” “不好意思了小菟,以后我可能不來這里了,這些菜要是你不嫌棄你就都拿走吧”,柳初夏苦澀地笑道。 “是那些城管不讓嗎?”,菟詩皺著眉道。 “不是”,柳初夏搖了搖頭,哀愁道,“菜市場的負責人說要整頓這里風氣容貌,每次都有垃圾,除非在里面租攤位,不然不能擺攤,這也是最后的警告,唉” 柳初夏每次離開的時候都會把周身的菜葉子濕垃圾撿干凈,三年了,但是只有她一人這樣做,這樣的行為啻于石沉大海,況且,外邊的地用何作為,菜場無權(quán)干涉。 這負責人其實就是拶榨攤販在菜市場內(nèi)部租攤位,人都到外邊買,導致菜場內(nèi)部的人流稀少,沒人愿意租攤。 看著柳初夏眼里對未來的迷惘,臉上是一副嗒然的神情,菟詩心里難受極了,她待人親切真摯,但沒人知道她之前卻是富家千金。 她與柳初夏在她來到南城的第一年的第一個月便結(jié)識了,這個女人很堅強,很開朗,她陸陸續(xù)續(xù)花了二年的時間才將這一個苦難女人的經(jīng)歷了解了下來。 柳初夏,與一見鐘情的男人在十八歲花季的妙齡誕下一子,甘愿與家里分裂和那個男人遠走高飛,放棄榮華富貴的生活,最后卻落下個被欺騙被拋棄的結(jié)局,獨自撫養(yǎng)一女,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十五歲了。 菟詩很為柳初夏感到不值,但沒有資格問她為什么。 佩服她,在異地獨自撫養(yǎng)一女,而不是出賣自己獲得廉價的金錢,或許這就是她現(xiàn)在與柳初夏是深交的一個原因。 人爭一口氣,樹活一張皮,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女人也是如此! “柳姐,要是不嫌棄,可以把菜送到我家”。 柳初夏笑了笑,推著自行車道:“沒事,小菟你走吧,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菟詩攔在了自行車前面,沉聲道:“你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小雅想想,學費書費補課費,如果你現(xiàn)在沒了經(jīng)濟來源,小雅以后怎么辦?難道要她輟學?現(xiàn)在的社會多苦你也知道!” 自行車倒下了,柳初夏蹲下了身子,捂著臉有氣無力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菟詩蹲下身抱了抱柳初夏,小聲道:“去找份穩(wěn)定的工作,嗯?” 柳初夏抹著眼角道:“沒有公司會要我的” 菟詩握了握拳又松開,“那我當收購商,你把菜賣給我怎么樣?” 柳初夏抓緊了菟詩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小菟,我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你是個好人,你是個好人....我...我該怎么報答你!” “不用謝我,當初我來這里的時候,你幫了我,現(xiàn)在我?guī)湍悖退銉汕辶恕?,菟詩扶著柳初夏起身,裝作輕松道。。 “那些事怎么可以....”,柳初夏猶豫道。 菟詩從褲袋里拿出錢塞進了柳初夏手里,笑道:“這些菜我都買了,這錢你收著,就當我給小雅買零食的錢了” 柳初夏說不出話,只能用力地點著頭,菟詩把自行車撐了起來,兩人把裝著菜的攤袋放上了后座。 柳初夏前邊推著,菟詩跟在一旁問道:“小雅幾年級了?高一了吧?比同齡的孩子早上一年學” “是的”,每當菟詩談到小雅時,柳初夏都很驕傲地笑著。 “小雅成績很好,家長會....”,柳初夏頓了頓道,話鋒一轉(zhuǎn),“小菟你什么工作?面試通過了嗎?” 菟詩看向低著頭的柳初夏點了點頭。 倆母女住在老式小區(qū)的出租房內(nèi),日子過得很拮據(jù)。 菟詩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一個月總會有那么幾天。 出租房不過六十平方,房子髹漆得挺好,每個月九百,還是房主看柳初夏帶著孩子的份上同情地便宜了一千多,聽柳初夏說房主已經(jīng)年過花甲,攢了些錢獨自去遨游華夏了,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 菟詩笑了笑,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矣,不求回報,但求無愧于心。 柳初夏給菟詩倒了一杯水,菟詩上了趟衛(wèi)生間回來便看見水杯旁邊的幾張鈔票,無奈地放進褲袋。 “小雅什么時候回來?”,菟詩道。 “她也沒說,讓她多玩會兒”,柳初夏對這件事感到非常開心,笑容更甚。 每天賣完菜柳初夏便會去鄉(xiāng)下,今天也不例外,菟詩坐上了柳初夏的電動三輪,視野從喧鬧高聳的城市到清風徐徐的鄉(xiāng)野,因為地段本就靠近鄉(xiāng)村,因此只花了一個小時。 到了田地兒,看著柳初夏從三輪上拿下耙子,澆水壺,菟詩坐在田埂上,下方是柳初夏這些年種栽的蔬菜水果,為周圍的荒地帶來些勃勃生機。 心里寧靜下來,菟詩猛地想起,她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這時,柳初夏彎著腰正在認真芟草,就聽見菟詩大聲道:“柳姐,我有急事,先回去了!” “哦!小心些!”,柳初夏笑著揮手。 斜陽射下,葉子上的露珠悄悄滑下,柳初夏抹了抹汗,耳邊傳來遠處小道上的發(fā)動機轟鳴聲,抬起頭看去,就見幾個穿著黑西服戴著黑墨鏡的男人從豪車下走了下來,好像是在考察什么。 “張哥,這地兒咋樣,還滿意不?在這里開個農(nóng)家樂不會有人,條子不會注意的”,說話的人脖子上帶著厚厚的金鏈子,一嘴金牙。 “還行” “嘿嘿,我在這兒的村長,沒人敢跟我對著干,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金鏈子大老粗低聲下氣道,滿臉諂媚。 “嗯,可以”,被稱作張哥的青年淡淡道,低頭看了眼手表,“我的時間有限,你看著辦,我會派人過來的,這里的地全要了,有意見嗎?” “沒意見沒意見,我咋會有意見呢,嘿嘿,那張哥說好了,我一您九” “你在質(zhì)疑我?” “不敢不敢,嘿嘿” “放心,少不了你的” “謝張哥,哦,張爺爺” 青年拍了拍老粗的臉,看向一邊道:“你這態(tài)度我很滿意,那女的是誰?” “哦哦,那是在我這地種菜的”,老粗笑呵呵道。 張?zhí)┐蟛匠说姆较蜃呷ァ?/br> 柳初夏有些慌張地把東西收拾好,扔進了三輪的后車座,但張?zhí)┮呀?jīng)走到了身前,把車把按住。 柳初夏心里很害怕,“你們干什么?” “現(xiàn)在你種的地是我的了,知道嗎?”,張?zhí)┑馈?/br> 老粗道:“這地我已經(jīng)給你用了幾年了,現(xiàn)在張總要用,你以后可以不用來了” “可是這里的菜...”,柳初夏的手在顫抖。 張?zhí)┐蛄恐跸?,意味不明道:“多少錢?” “你要哪些,我這里都有”,柳初夏勉強指著菜地,勉強笑了笑。 老粗嘆了口氣道:“你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也不容易,沒了地種菜,沒東西去賣就沒錢,現(xiàn)在張總給你一個機會,你還不去爭取爭???”,說著不斷地朝柳初夏擠眉弄眼。 “抱歉,我只會賣菜”,柳初夏的笑容漸漸消失。 張?zhí)├@有興致地看著頗有姿色的柳初夏,側(cè)了側(cè)身子讓了一條路出來,“我給你幾天時間,好好考慮考慮” “張總,你...”,老粗疑惑道。 “她到時候會來求我的,為了她的女兒和錢”,張?zhí)╆幊恋匦α诵Γ瑥椓藦検种?,身后的人立馬把雪茄拿了出來,給其點上。 “嘿嘿,難得張總看得上,是她的福氣”,老粗殷勤道。 “我就喜歡這種感覺,看著這些女人一個一個一廂情愿爬到我的床上,不情愿的又怎么樣,最后還不是得乖乖地聽話”,張?zhí)┮е┣?,慢條斯理道,系好了領(lǐng)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