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
蘇瑾醒來時,便見些微海棠花瓣隨著晨風(fēng)飄進(jìn)了殿內(nèi)。粉嫩的花蕊在空中躍來躍去,終垂至地面。女子視線順移,低頭,唇角翹了翹,鼻尖微微聳動,像是在嗅那清芬的花香。 直起身子,掀開被褥正欲下床,卻覺下體隱有股酸脹感,蘇瑾眉頭蹙起,不由查看起自己的身體來。見自己白皙的肌膚上并無情愛后的曖昧紅痕,她方松了口氣。 看來,趙德澤昨日倒是難得的守了回信用,沒有動她。 “小姐?可睡醒啦?” 門外傳來晴柔的聲音,蘇瑾應(yīng)承了一聲后,便見晴柔推開了門扉。晴柔進(jìn)來的腳步輕快,顯而易見,這丫頭今日心情不錯。蘇瑾忍不住問她,“今天是有啥好事么?瞅你開心的?!?/br> “奴婢是為小姐開心?。 ?/br> “嗯?”蘇瑾不解地抬眸。 “陛下說今晚要帶小姐微服出宮去逛街呢!” 他居然......愿意讓自己出宮了? 晴柔將蘇瑾扶至銅鏡前,一邊為她綰發(fā)一邊調(diào)侃道,“小姐可是歡喜得說不出話啦?” 蘇瑾轉(zhuǎn)過頭,睨了晴柔一眼,斥道:“就你多嘴!” 待裝扮好后,主仆二人便行至廳內(nèi)預(yù)備用膳。 桌上的菜色倒是一如往常地豐盛,四周的宮人也是熟悉的面貌,唯獨,缺了那個連日來一直陪她用膳的男人。 晴柔觀察細(xì)致,隱約看出了幾分自家小姐的心思,便輕聲為她解了疑,“李公公派人報信時說啦,為了騰出時間晚上帶小姐去逛,陛下現(xiàn)下還在趕著處理政務(wù)呢?!?/br> “你說他干嘛?”蘇瑾抿嘴,神色間頗有惱意。 晴柔心里暗忖:小姐真是死鴨子嘴硬。她撇了撇嘴,便不再說話了。 飯后,蘇瑾交給了晴柔一個任務(wù):找話本子。宮里日子實在是無趣,先前趙德澤為她在庭院里裝秋千時,她是歡喜的,只是如今......只要一坐上秋千她腦里便會自動閃現(xiàn)出那日交歡的情景,一時間,就是再好的興致也瞬間煙消云散了。 晴柔出去后,蘇瑾便一個人在庭院里靜靜地賞海棠。與其說是在賞花,或許更該說,她是在思花及人。 花瓣柔媚,枝條纖細(xì),被風(fēng)輕輕一吹,便從枝頭墜落,在空中沉浮。多像那些離家漂泊的游子啊。而她,并非游子,卻勝似游子。 有多久沒有見過父親母親了呢?蘇瑾記不清了。 天光漸漸暗淡,夕陽宛若沉水的荷,慢慢的,便沒了蹤跡。 “蘇姑娘,天涼了,您還是進(jìn)來吧。晚膳已擺在桌上,正待姑娘享用呢!” 聽到殿內(nèi)宮人的傳喚,蘇瑾思緒回轉(zhuǎn),她一邊抬步往里走一邊問那婢女,“晴柔還沒回來么?” 婢女垂著頭,恭敬回道:“晴柔jiejie正在為姑娘準(zhǔn)備今晚的著裝呢。” 蘇瑾頷首,將宮人們揮退,便開始安靜地用膳了。 當(dāng)自己真的坐在了出宮的馬車上時,蘇瑾還有些不敢相信。她將車上的簾子微微掀開一角,見街上人聲喧嚷,心頭在歡喜之余卻有了絲不安。 趙德澤一直在留心蘇瑾的神色,見她臉上除了對他除了一貫的防備外并沒有什么惱怒之意,心里的緊張稍緩。 昨晚在她睡后,男人便偷偷去了偏殿,讓李全為他打來清水并找御醫(yī)討了藥物。好歹是把自己留下的痕跡給清理掉了,雖然有絲掩耳盜鈴的嫌疑,可他一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若是讓小姑娘知道,只怕他在她那本就不高的信任度將會更低。 “聽晴柔說,阿瑾最近想看話本子?” 這丫頭,怎么什么都告訴趙德澤了? 男人見她不答,眉頭擰起,神色間頗有羞惱之意,遂不自覺緩頰輕笑了聲,問:“待會下車后,先帶阿瑾去茶樓聽故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