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跟我去帝都
溫顯很煩躁,還有幾個星期,他就要去帝都了,在這種檔口上,橫空殺出了白信這么一檔子人物,攪得他心煩意亂。 進教室后,發(fā)現(xiàn)陳綠籮和他同桌換了位置,趴在桌子上,截短的校服半卷著,露出平實的小腹。這女人真是膽大,不過如果不是因為她會玩,他又怎么可能和她在一塊兒。 文理分科沒多久以后,有天上課,他聽見身后有個女孩嬌滴滴的在和幾個男生搭話,聽起來像是在討論什么腿毛的長短,一邊說,手還一邊玩笑似的伸到幾個男生的褲腿邊上,作出副好奇的模樣,想伸手去摸。 他微微側(cè)臉,正好瞧見陳綠籮把自己的褲腿松松的挽起來,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腿,白嫩嫩的小手在腿上滑來滑去,還嬌著嗓子說道:“噯?怎么你們的都那么長?!?/br> 溫顯的頭偏過去,正好對上她直勾勾看向他的目光,溫顯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頭去。 當(dāng)天晚上,陳綠籮被他壓在身下,他一邊干她,一邊在腦子里想,現(xiàn)在十七歲的女孩兒,怎么就能這么sao? 想到這兒,他垂了垂眼眸,從某種意義上,他和白信是一樣的。他們都不愛自己身邊的人,可也不能容忍自己身邊沒有人。 而最可怕的,是在知曉性愛的滋味后,一發(fā)不可收拾,像吸食了毒品一樣,有癮。欲望上來了,渾身上下癢。 陳綠籮看著溫顯這幅寡淡的模樣,火就不打一出來,早些時候,她的確愛慘了他這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再加上他又有副好皮囊,像極了偶像劇里有憂郁氣質(zhì)的文藝男青年。他生得好看,又有才,周遭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惦記他,可沒什么人敢往他身邊湊。 但她就是敢,面子是什么?看見她,她就瘙癢難耐,別的沒有,在床上的放浪姿態(tài)可是一絕,初中就被開了苞的姑娘,摸爬滾打了這些年,花活好得很。 她就不信,他和她上過床后,還能離開她。 后來,隨了她的愿,每次和溫顯上床,她都使出十八般武藝來。久而久之,她都覺得自己活像個風(fēng)月場里的妓女,為了嫖客能下一次光臨不停的磨煉自己的技術(shù)。 不過說起來,溫顯的確待她不薄,偶爾有個什么節(jié)日,轉(zhuǎn)賬毫不手軟,總能讓她在朋友圈一干秀恩愛的轉(zhuǎn)賬中脫穎而出。 溫顯家有錢,自個老爹是開連鎖教育機構(gòu)的,母親又是娛樂公司的高管,不是這樣,也不會打小就支持他去做什么導(dǎo)演。 這樣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白白便宜了白信那個婊子。晨奇護著他的小女朋友,不像其他男生,談個戀愛上了床成天在宿舍叭叭個沒完,班里的男生問他們進度如何,他總說沒到最后一步,說白信還小,很單純。 她可不瞎,偶爾撞上幾次他們接吻,那勁頭兒,她就不信晨奇憋得住。 想到這,陳綠籮臉一抬,笑吟吟的去貼溫顯的胳膊,她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她穿著幾套情趣內(nèi)衣和制服的畫面。她胸不大,但很瘦,腿又白又長,為了顯示出自己的優(yōu)勢,照片上的她要么把腿張開,擺出副M字型,要么就高抬著腿,露出雪白色的底褲。 溫顯掃了一眼,把她的臉架開。 “在上課?!?/br> 陳綠籮不死心,又貼上去,這一次她故意調(diào)整了位置,女孩柔軟的rufang正好貼著他的手臂。 “你想看我穿一套?顯,我訂好了房間,我們今晚翻墻出去吧。” 溫顯垂著眼,面無表情的做著筆記,聲音清冷,“晚上我要回家,馬上去北京了,要準(zhǔn)備些東西。” 至少他還愿意和自己解釋去向,他對自己不是完全沒有情的。陳綠籮笑著點頭:“那你忙~我隨叫隨到?!?/br> 許是昨夜睡得太晚,整個上午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白信趴在桌子上,這堂課上的是立體幾何,她半瞇不睜的看著黑板上此起彼伏的臺形圖,眼神漸漸開始飄忽。 趴的久了,手有些麻,她換了一只手撐著腦袋,從這個角度望過去,正好對上晨奇望向黑板的目光,兩人的視線在空中輕飄飄的打了個來回,一來一往,都有幾分扭捏作態(tài),十分尷尬。 下一堂課是音樂鑒賞課,后排的幾個男生女生似乎一直在嘰嘰喳喳的討論些什么,“溫顯”的名字頻頻被提及,白信神智都有些模糊,實在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其中一個女生的笑聲又尤其尖銳,饒是白信異常困頓,仍舊無法在這樣嘈雜的環(huán)境下舒適入眠。 “他們在說什么?”白信皺著眉頭從桌上爬起來,問一旁的陳心媛。 “下一堂課是音樂鑒賞課,會放溫顯的短片作業(yè),他的短片拿到了sed青年電影節(jié)最佳短片獎,說是sed影展創(chuàng)辦以來第一個十九歲就拿獎的人。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很高興,說是要用兩節(jié)課來放他的片子。” “噢……”白信用手遮掩著,松松的打了個呵欠。 她又想起梁晉了。 溫顯得獎的那個暑假,她和粱晉都去了sed影展,為了這個影展,他們大約提早了半年去準(zhǔn)備,因為sed放在大西北設(shè)展,不僅是高原,而且來回的費用也不少。粱晉為了慫恿她去,大剌剌的說要給她包酒店吃住,可她是粱晉什么人,怎么好意思承了他這份情。 他那點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壓歲錢,要真是給她包吃包住,那可真是老底都掏出來了。最后還是白信自己想的辦法,她常年給一個大公號寫影評,久而久之,就和主編混熟了,舔著臉申請了個媒體人的名額,機票和票務(wù)都是免費的,只要自己出酒店。 可等到頒獎典禮那一天,白信的母親卻突然火急火燎的把她召回了金陵。回去以后,才知道原來是要家庭聚餐。 她覺得好笑,她就像個工具人,需要演示家庭和睦的戲碼時,就要粉墨登場,比街邊賣藝的猴子還要不值當(dāng)。至少猴子是無知的,它不會意識到人類在靠它賣藝賺錢,可偏偏她有意識,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做這些,是因為如果不做,龍夢瑤真的會讓她在外邊活活餓死。 “小白,你怎么又在走神,走啦?!标愋逆麓亮舜了氖种狻?/br> 白信如夢初醒般的抬起頭來,她很迅速的應(yīng)了一聲,隨即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站起身來,跟在陳心媛身后走了出去。 溫顯的片子很悶。 白信不想看他的片子,她只是坐在那兒盯著屏幕看了兩分鐘,她就無法避免的回憶起暑假時粱晉和她坐在影廳里,屏幕里放著溫顯的片子的光景。體溫的接觸,湊在她耳邊輕輕說話時呼出的氣息。 還有屏幕里冗長的長鏡頭、故意搖晃的一鏡到底、大量以水為載體的隱喻。 這些溫顯式的特點,其實也是梁晉的。 這么些年,粱晉一直在模仿溫顯,從影像風(fēng)格到敘事口吻,可總是十分拙劣。白信有很多次都想勸粱晉放棄這種可笑的行為,可她不敢,她怕遷怒了粱晉,自己就沒有朋友了。 那就讓他在自己編織的夢境里睡著吧。 看得煩躁,索性不看了,走出來透透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天晚上遇見溫顯的廁所旁邊,她想起了他手里的那根煙。 她知道他會抽煙,在他的文字里知道的。其實白信遠比溫顯想象的要了解他,她看過他寫的每一篇文章,她甚至找得到他每個平臺的小號。 他寫自己在雨夜里等待他喜歡的女孩兒,手里攢著兩張電影票,可等到電影開場,她還是沒有來。 那時她就在想,什么樣的女孩兒,能入他的眼。她也曾在腦海里細細描繪過他的樣子,一定是有文墨的書卷氣的,一定是清雋無儔的,一定是瘦削又挺拔的…… 可真正見了他,才發(fā)現(xiàn),他比她想象的還要美好許多,像電影屏幕里的人。 她好像動了情,可白信不愿承認。她靠在廁所外的走廊墻壁上,手里空空蕩蕩的,卻在模仿溫顯夾著煙的手勢,剛抬起來,想學(xué)他的模樣叼著煙尾,就從手指的縫隙里瞧見了一個長身玉立的男人。 白信有些近視,但不喜歡戴眼鏡,離遠了看,那人生得好像溫顯。 手機一陣震動。 “Pluto請求添加您為好友?!?/br> “Pluto關(guān)注了您的微博?!?/br> “Pluto關(guān)注了您的豆瓣。” …… 這人莫不是瘋了……等等,他怎么知道她每個社交軟件的賬號? 還沒從驚訝里回過神來,溫顯就走近了他,腳上仍然穿著雨天的馬丁靴,他又沒穿校服。 “什么時候去帝都?” 剛通過他的好友添加請求,那個有著冥王星頭像的男人就發(fā)來一條短信。 什么毛病,離得這么近還發(fā)微信? 白信抿了抿唇,不大敢看他,“還沒確定,應(yīng)該考試前再去吧?!?/br> “這么晚?” “我只考一個學(xué)校,又只選了一個專業(yè)……應(yīng)該不需要去藝考機構(gòu)上課吧?!?/br> “你們專業(yè)的文化課是一本線的百分之八十五吧?” “啊啊,應(yīng)該是,不過如果專業(yè)很好的話可能不到八十五也可以……” “你考的到嗎?” “這幾次統(tǒng)考都離一本線差十幾分,如果好好讀書不老是上課走神的話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br> “走什么神?”溫顯低下頭來,一只手撐在她頭邊。 白信離他離得太近,眼神無處躲閃,她皺著眉頭,小臉委屈巴巴的,“沒什么……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br> “你怕我。”溫顯難得的沒用問句,而是說了個陳述句。 這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她遇上了他,簡直就像是白素貞遇上了法海,別說她是什么九尾妖狐轉(zhuǎn)世,謫仙都遭不住他這樣的。 “你成天黑著個臉,和天煞孤星似的,誰不怕你啊?!卑仔鸥C了一肚子的火,沒好氣的說話,剛說完,發(fā)現(xiàn)那人的臉更黑了,她趕忙縮了縮腦袋?!肮馓旎盏模阋墒裁??” “如果文化課沒問題的話,跟我去帝都吧?!?/br> “哈……哈???” “帝都那家機構(gòu)跟我簽了協(xié)議,只要我考上了學(xué)費全免,那我爸給我準(zhǔn)備的那筆錢就沒地花了。” “所、所以?”白信瞪著他,一臉不知所措。 “我不會洗衣服,不會做飯,但我不喜歡吃外賣也不想找保潔阿姨,你和我去北京要負責(zé)照顧好我?!?/br> 白信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里就被塞了一疊紙,男人伸出只手去掐她的下頜,“我知道你付不起學(xué)費?!彼麎男乃嫉脑谒缴咸蛄颂颍秩嗔巳嗨念^發(fā),才放開白信。 白信覺得自己像溫顯養(yǎng)的一只狗,或者是貓??伤拇_不想拒絕溫顯的提議,去帝都上藝考機構(gòu)少了也得兩三萬,待得時間長了,十萬都不夠打底。她何止是沒錢,她連交學(xué)費的錢都是找父親家的親戚幫忙接濟的。 更何況,她怎么都拒絕不了他。 ——————我是分割線—————— 雖然知道po看文的讀者大部分都會喜歡吃rou,劇情向的可能確實沒有那么吃香,更文到現(xiàn)在成績確實也不大好TVT有點憂傷,小仙女們可以多多給我留言告訴我你們的感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