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應婉容眉間微蹙,弱柳扶風的姿態(tài)更讓張愛國堅定一定要把人拉到劇組里去。 應婉容倒不是奇怪別的,她依稀也記得這部電視劇的選角似乎就是全國范圍,從各大文工團,舞蹈團參選出來的,最后再集中培訓,每天天亮就要練基本功,白天也要聽老師講解這本書。 可以說,除了基本功,對這本書也要做到了若指掌。這可是部大制作啊,以后年年幾乎都會重播一遍,主角的一顰一笑確實被后來人瞻仰觀摩。 “我再考慮考慮吧,麻煩張老師了?!睉袢菀矝]有把話說絕,只說再考慮考慮。 張愛國雖然想再勸勸,但是應婉容看著也是有主意的,只能說道:“好吧,你再想想?!?/br> 轉身看見高朗這位家屬就坐在一邊,他難得多說了兩句,“高隊長,這次的機會真的是千載難逢。您幫著勸勸啊,要實在找不到人,我們也只能先開始培訓了?!?/br> 高朗沉默的點點頭,口里的吃食也食不知味了,人走了,他們倆各自想著心事,也沒有多說話。 應婉容正想回去收拾東西,就聽見高朗說道:“今天我?guī)闳ユ?zhèn)子里逛逛吧,這么久了你都悶在基地里,去看看要買點什么東西再帶回去個岳父他們?!?/br> 高朗低沉的嗓音沉沉說道,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應婉容瑩潤的臉龐,口不對心說的就是他了。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放她走,但理智卻告訴他,放她走吧,她也有家人。 應婉容心神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沒有留意到高朗不同以往的沉悶表情,“嗯,那就去走走吧?!?/br> 臨近秋日,陽光依舊熱辣,微熱的風把應婉容的發(fā)絲吹的凌亂,要不要繼續(xù)拍戲走到熟悉的那個大熒幕,是她現在在糾結的問題。 側過臉頰,看見高朗硬朗堅毅的面容,或許,這個問題她也該問問他…… 兩人來到鎮(zhèn)里,鎮(zhèn)里其實也沒什么好轉的,但高朗的話倒是提醒了應婉容,要給她的父母準備些東西。當時的記憶太過散亂,現在回想起來也有些模糊,但是買禮物倒是她擅長的。 衣食住行,衣服就該都買幾件,特產什么的,高朗來挑,這年頭吃的還是挺便宜的,還沒有亂七八糟的添加劑,等應婉容回過神時,兩人早就被大包小包的袋子包圍了。 應婉容完美的笑容難得裂了一條縫,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就是想著難得買一點東西帶回去,就多買了點……”才不是我喜歡購物! 高朗沉穩(wěn)的點點頭,把東西都放到車里,今天一天這車都被他借出來用了,安放東西還是很方便的。 “走了這么久,你也餓了吧?去喝杯咖啡吧?!备呃士匆姴贿h處的西式咖啡廳,建議道。 鎮(zhèn)子雖然沒有市區(qū)繁榮,但是來往這里的多是軍區(qū)大佬少爺一輩的,也會有些自認為走在時髦前沿的人看不上中式餐館,所以西餐館的出現倒是挺應景的。 應婉容雖然也不覺得這里能有多地道的咖啡,西餐,但是兩人第一次約會,能有個獨處的環(huán)境還是好的。 高朗一身迷彩服,身邊跟著容貌清麗的應婉容,服務員特別殷勤的把人引到被花草憑欄分割出來的一小角,桌上還鋪著藍色方格的餐布,正中間的花瓶放著一朵嬌美的花。 應婉容看了看菜單,點了兩份西餐,叫了兩杯檸檬水,單手托腮才注意到高朗不同以往的行動。 右手在杯子上滑動,問道:“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真的舍不得我啊?等我回去安排好事情,就過來陪你了,你別急?!?/br> 高朗兩手握著杯子,沒有言語,服務員上了牛排,還知道給她鋪好餐巾,細心周到的舉止讓應婉容心里熨貼不已。 想了想剛才在煩惱的問題,手指熟練的拿著餐刀切著rou塊,說道:“朗哥,你覺得我該去拍戲嗎?如果我要去拍戲的話,以后就不能天天陪著你了?!?/br> 高朗深邃的黑眸靜靜看著她,問道:“你喜歡拍戲嗎?做演員,拍電影、電視劇?!?/br> 應婉容回以一笑,“喜歡吧,不過如果朗哥你不愿意,我就不去了?!狈凑陷呑铀材玫接昂蟮墓鸸诹?,現在換個方向發(fā)展罷了,最多會有些遺憾。 “那就去吧,誰說軍嫂就是守在后方?我也可以作為你最堅固的后盾,無論你走到哪里,我都在這等著你。” 應婉容放下刀叉,拿起紙巾擦了擦唇角,杏眸波瀾不興的看著高朗,心跳卻不為人知的在飛速狂奔,熱流涌遍全身,讓她迫切的想做些什么。 第19章 答應 “回去吧, 我吃飽了?!睉袢莶乓怀雎暡虐l(fā)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尋尋覓覓了這么久, 難道不就是想要找到這樣一個契合的人嗎?當她為了理想而沖鋒陷陣時,后面總有一個人在等著他,作為她棲息的港灣。 而同樣的,她也愿意張開柔軟的心網, 編織出獨屬于他們的家。 高朗遲疑的看了眼垂眸不語的應婉容,這一刻他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每當他覺得已經靠的足夠近的時候, 就會發(fā)現兩人的距離更遠了些。 高朗看了看剩下的幾乎還完整的食物, 叫來服務員結賬打包,路上應婉容沒有對他多說一句話。 高朗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她是想去還是不想去?這個問題他也問了自己無數遍,同意她去,就代表了兩人聚少離多的日子, 但他卻無法忽略當應婉容站在臺上光彩耀目的模樣。 有些人她生來就屬于舞臺, 就該站在聚光燈下,他不愿以愛為名折斷她的羽翼,他只會助她扶搖直上,攀到那頂點。 驕陽似火,像是點燃了應婉容心口的火苗, 燒的她幾乎快壓抑不住那股沖動。高朗一無所知的專注開著車,沒有注意到應婉容的眸子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兩人回到家屬樓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了,到處都靜悄悄的,軍屬們在午休, 訓練的士兵們也還沒回來,高朗也沒讓應婉容提著東西,自己兩只大手一拎,大包小包的東西都被他帶上了樓。 應婉容跟在他的身后往上走,樓道里都是兩人的腳步聲,心跳聲隨著腳步聲一步一步的響起,耳膜轟鳴作響。 高朗是真的認真在干活,回去就把東西都放置在空閑的小房間里,陽臺上的衣服干了也該收起來了,他甚至都沒留意到應婉容走到了自己身后。 應婉容兩只手臂圈住男人勁瘦的腰,臉頰貼在他的后背上,感覺男人的氣息幾乎能把她淹沒,梗在胸口的話悠悠響起。 “朗哥……你不怕我出了名找別人嗎?” 高朗身子一僵,肌rou緊繃,聲音低沉道:“你要想變,和你出沒出名有什么關系?”深吸口氣,若無其事道:“大白天的,門也沒關好,讓別人看見了要笑咱們了?!?/br> “門我關好了?!睉袢堇@著高朗的身體走到他正面,右手一直搭在他的腰上,眸子像是蘊藏著無限星辰在閃爍。 “你、你關門做什么?”高朗舌頭有些打結,心口不知為何悄悄存起一些期待,眸光也暗沉了不少。 應婉容唇角翹起,眼波似水,牢牢的牽引住男人所有的思緒,右手挨著男人的喉結勾到他的下巴,踮起腳尖親吻向他的唇。 “因為,我想親你。”曖昧的呼吸在兩人唇瓣間流竄涌動,似乎只要有一點火星就能燃燒起來。 高朗如鷹般的眸子緊盯著應婉容的笑顏,似乎要看透她的靈魂,分辨她說的是真是假。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可以更進一步了,但總是在原地踏步,她只要不愿意,他想近身也難。獨自煎熬了這大半個月,也是在等她的點頭應許。 那么現在,是他沒有會錯意?還是婉容在開玩笑? 應婉容有些好奇男人在想什么,黑眸深邃暗沉,但是額上的青筋卻繃得緊緊的,她莞爾一笑,大概是猜到男人在想些什么了。 唇瓣微抿,頰上的梨渦閃現,這回更干脆了,既然你在懷疑我的誠意,那就開誠布公吧。 兩只手臂攬住男人的脖頸,柔軟的身軀貼著堅硬的胸膛,眼里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微啟紅唇,舌尖探出在男人的唇上勾勒。 要是還不懂她的意思,高朗真的該回爐重造了!鐵臂攬住女人纖細柔韌的腰肢,灼熱的源頭隔著夏日單薄的衣衫傳遞著熱度。 如果說應婉容是引領高朗進入學府的導師,那么高朗就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學生,所有從她那學來的手段盡皆使在她身上。 緊貼的雙唇發(fā)出隱秘的水聲,高朗有力的舌頭在應婉容的口中肆虐,帶著幾乎能牽動應婉容的靈魂的熱度,把周圍的空氣全部點燃。 當應婉容的舌頭和高朗的分開時,后背也貼在了柔軟的床上,睜開迷蒙的雙眸,看著男人左手撐在床上,隱忍著所有的渴望問道:“可以嗎?” 似乎應婉容要是不回答,他能等到地老天荒去。身形高懸在應婉容的上方,一滴汗順著臉頰落下,滴了下來。 應婉容幾乎要給高朗鼓掌了,這個時候你停下來問我,怎么,讓我要怎么回答?我說好吧,你來吧,她也要點小矜持的,好嗎? 應婉容不服氣的睜大眸子,一字一句道:“好吧,不可以,你下去吧?!?/br> 你敢下去給我看看!應婉容眼里如是說道。 高朗的啄吻落在應婉容的唇邊,繾綣不已,“晚了,即使你說后悔,我也停不下來了。” 男人放肆的擁吻她,應婉容只是緊抱著男人健壯的后背,承受著他給予的一切。當疼痛襲來時,男人憐惜的親吻著她的唇瓣,似是安撫似是留戀。 當攀至最高處時,兩人緊緊相擁,就像是能緊貼住彼此的靈魂一般。 應婉容疲憊至極的擁著薄被躺在床上,一根指頭都不想動,男人就像是不知疲倦的野獸一般,第一次完了給她用毛巾擦拭,擦著擦著又擦出了火。 她自己都數不清到底有幾次,等她睜開眼睛時,早就夜幕降臨,她才恍惚想起她晚飯還沒吃呢。 想到男人把她折騰成這樣,人就跑的沒影了,真是吃到嘴了,就不珍惜了! 應婉容還在心中細數男人的罪狀,高朗已經端著一晚紅糖粥進來了,看見應婉容醒了,他愣了愣。 尤其應婉容露出的香肩、后背上還有他留下的點點暗紅印記,心口一緊,想起正事來了。 “你醒了?晚飯沒吃,你肯定餓了,我給你煮了點紅糖粥……聽說補血?!备呃史藕脰|西在旁邊矮桌上,就把應婉容扶起來了。 應婉容把被子拉好,蓋住胸前風光,狠狠瞪了他一眼,“補什么補,我好著呢?!蹦樒ぴ俸?,聽見補血,她的臉頰都染了一層薄粉。 高朗一點也不覺得這個眼神兇悍,反而覺得媚眼如絲,欲語還休。握住她的腰低語道:“是我不好,沒有控制住。你……還是喝一點吧?!?/br> 男人固執(zhí)起來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尤其他還要親自喂,拒絕的話都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應婉容咕噥道:“就不能煮點大米粥、小米粥什么的,從哪里學來的紅糖粥啊?!钡€是柔順的喝了遞到唇邊的熱粥。 高朗實誠道:“我是問玉鳳姐的,問她要是補血的話需要煮些什么,她就說了,煮紅糖粥、雞蛋,都可以。” 應婉容直接被嗆到了,“咳咳咳,你說什么?!你去問玉鳳姐了?!” 不可思議的看著高朗,她努力營造的溫婉形象豈不是全部碎成渣渣了?!這事還要問別人,太丟臉了! 高朗撓頭,看著一臉世界末日的應婉容說道:“我就是順口問了句,沒說別的,你別擔心?!?/br> 應婉容還能指望什么呢?要是有條縫,她一定挖出來鉆進去! “你啊,下次問問我,我說可以問了才能去問,知道嗎?”應婉容食指點了點男人的眉心,無奈嘆道,選了個傻男人她能怎么辦? 高朗擰眉想了想,點了點頭,還是把粥端過來喂應婉容喝了。 應婉容也沒那么嬌氣,雖然渾身有些乏力,但還是要去洗漱一下再睡的。穿好睡衣時發(fā)現床單似乎都換了,陽臺上高朗正在認真的掛著呢。 想到男人不知道是用什么表情去清洗的床單,應婉容臉上的熱度就降不下來,再次選擇忽視這些,厚著臉皮當沒看見,扭頭去洗漱好了才回床上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拾掇好家務,高朗才帶著一身的香皂味在應婉容臉上親了親,把她安置在自己懷抱里,才愜意的閉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應婉容堅決要求和高朗一起去打飯,不享受特殊待遇了,路上別人對她還是好奇的看了幾眼,她卻總覺得兩人的事像是全基地都知道了? 這當然是她的心理作用,其實還是前兩天的演出鬧得,這兩天營地里傳出一股流言。說是文藝匯演出色的將有幾乎參演一部大制作電視劇。 這年頭,電視劇里的男女主角在民眾心里還是帶著點仙氣的,好的電影更是受到大眾的熱捧。 文藝匯演那天的情況,出彩的就那么幾個,尤其是應婉容的舞蹈,可以說是極為亮眼了,只要眼睛沒瞎都知道誰比較優(yōu)秀。 而被文工團報以厚望,在兵哥哥間擁有不少愛慕者的林雪,當天的演出卻是差錯連連,還不如王芳和文工團剩余的姐妹表演的現代舞出挑。 就這個事,林雪這幾天心氣一直不順,找借口給王芳添了不少堵,連周圍的人都有些忍不了她的驕縱脾氣了,王芳只是笑著勸解道:林雪是和她在開玩笑,小孩子脾氣,過了就好了。 王淑華一邊暗恨應婉容的出挑,又不得不給林雪在張愛國面前說些好話。畢竟林雪的父母也私下和她說過了,希望好好照顧不懂事的女兒。她這才愿意多跑兩趟。 張愛國翻了翻記錄表,主角他是有所安排了,但是其他的配角都還沒定好,要說添加個候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到當天林雪的表演,除了臉長得還可以,其他可就差多了。 “我看你們團的那個王芳就還可以,把她選進去吧。”張愛國看王芳的氣質還不錯,臺風也穩(wěn)健,選進去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王淑華臉色頓時微妙了起來,王芳和林雪自然不能一概而論,林雪的家世就比王芳強了不止一截。 看見張愛國要給水杯里倒水,王淑華連忙上前,用水壺倒了些熱水進去。 “哎呀,這事我來就好,您歇著,這些天考察她們,也廢了您不少精力?!蓖跏缛A能屈能伸,臉色不變道:“王芳這孩子,我覺得挺好,也很合適。就是有一點吧,王芳是林雪家資助上學的,萬一這次林雪落選,王芳估計也不會去。這孩子啊,就是重情?!?/br> 張愛國擰眉看著王淑華,這還帶買一送一的意思?選了王芳就得選林雪,不然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