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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兒,你……” 蕭慕尋卻沒說話,而是徑直的走了進去,坐到了屋內最上方的那個位置。 他半瞇著眼,單手托腮,雖看著年幼,氣勢卻足矣比肩蕭月明。 易崢自問平生所見美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蕭慕尋這樣的人,一身紅衣如天穹傾下的萬丈霞光。 易崢見他不過是個凡人,心想他在蕭家,定是不受重視的。 若是開口向蕭月明索要,不知對方會不會看在青炎宗誠心結盟的份兒上,將這美人送給他。 易崢越想越美好,只覺對方已經是自己的人了,呼吸間都是炙熱的氣息。 而對方居高臨下,慵懶的倚靠著憑幾。 那散漫的姿態(tài),似是掌控一切:“易宗主說要將謝辭送給我做鼎爐,可是真的?” 第九章 下雪天,屋內昏晦。 香幾上的鎏金熏籠里,裊裊的煙絲升起,如霧似幻,香氣仿佛rou眼可見的纏繞在蕭慕尋周側。 易崢平生喜愛美人,還從未見過這樣艷麗又張狂的。 他沒有靈根,不僅一來就坐了獨屬于家主的上座,甚至一開口便想要他精心養(yǎng)大的謝辭? 不過美人再如何張揚那也是美人,這副姿態(tài),竟比那些柔弱順從的,還要令易崢心癢難耐。 “我的確是說過這話,不過卻并非獻于你,而是一位蕭家深居簡出的嫡系?!?/br>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意有所指,甚是輕蔑地瞥了蕭慕尋一眼。 那姿態(tài)仿佛是在說,你和嫡系相比,又算什么東西? 蕭慕尋微微挑眉,已然掌握了事態(tài)。 看來易崢還不知道? 也對,蕭家巴不得深深藏著他,哪能讓外人知曉他的存在。 “易宗主,你這個師尊當得可真夠大方,連自己徒兒也能送?!?/br> 易崢哼了聲,一派義正言辭:“他自己做錯了事,得罪了蕭家,也不能怪我這個師尊無情?!?/br> 蕭慕尋心中無波無瀾,頗有些漫不經心。 說替謝辭報仇,其實不然。 他布下了局,帶謝辭來見他師尊,是更想看看,謝辭會如何抉擇。 是將他當做鼎爐的易崢,還是傾心相護的他? “做師尊的不替徒兒承擔罪責,反倒將他轉手送人?” 易崢越發(fā)的輕蔑,果然目光短淺! 為了利益,師徒之情算什么? 此時蕭月明已經走了進來,易崢便打算看一出好戲。 哪知蕭月明不但沒有大發(fā)雷霆,默認了蕭慕尋坐在家主的位子。 易崢:“……” 見蕭月明這般隱忍,易崢皺緊了眉頭。 蕭家竟如此尊卑不分。 不過來蕭家最主要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生氣。 “如今云衍州的碧嶺秘境要開啟了,這次我來蕭家,除了賠罪,還有想同蕭家結盟之意。” “易宗主不妨直說?!?/br> “眾所周知,凝丹結嬰的隕星丹難求,便是因為碧落果尤為難尋。然而上云六洲中唯有碧嶺秘境生長著碧落果。” 蕭月明皺眉:“易宗主這是要凝丹結嬰了?” 易崢笑而不語,已是默認。 蕭月明沉思道:“可碧嶺秘境若是沒有醫(yī)修結伴,根本無法抵達最深處?!?/br> “聽聞家主十幾日前便已請了莫鈞青?” 原來他竟打著這個主意! 莫鈞青是少有的醫(yī)丹同修之人,他所在的天衍宗又是醫(yī)修大宗,上云六洲誰人敢不給天衍宗的面子? “莫鈞青恐怕不會答應?!?/br> “你們蕭家于他有恩,以莫鈞青的性子,難道不會答應?” 蕭月明沒想到易崢連這個也知曉了,不由眉心緊蹙。 易崢生性小心,他余光瞥到了上方的蕭慕尋,若有所指的問:“我們談正事,這位……還要在場嗎?” “自然,易宗主是覺得不妥?” 方才那么久都沒反應的蕭月明卻突然抬眸望向了他,那眼底是藏不住的嫌惡。 蕭月明可以忍受易崢的算計,只因蕭月明本身也是這樣的人,他自己的手也不干凈。 然而易崢一開口,便羞辱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易崢越發(fā)古怪的問:“談這樣的大事,區(qū)區(qū)凡人也要在場?” 蕭慕尋語氣已帶了三分惆悵:“易宗主說的自然很對,我就是個凡人,也沒有靈根,不過是仗著老祖卻格外寵愛于我,家主也愛屋及烏罷了?!?/br> 他慣會煽風點火,這失落的小模樣,已刺激到了蕭月明。 蕭月明怒火中燒,沉聲道:“易宗主也未免太小心了,哼,我蕭家都未覺得不妥,你反倒覺得不妥!” 諷刺什么不好,偏說尋兒是個凡人,不能長生。 易崢是盼著他們早死嗎! 蕭月明的話讓易崢難堪,忽而有些下不來臺。 蕭月明這么維護著他,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別以為他看不出來! 易崢臉色難看,他頓了幾息,忽的陰陽怪氣笑道:“姿容月貌,體態(tài)風流,確實能勾的人心癢癢,也難怪受蕭玉成寵愛?!?/br> 不過他們蕭家人可真大度,一個以色侍人的玩意,也值得屈尊降貴共享用之。 蕭月明心里早就把易崢大卸八塊了,易崢這話擺明了在說尋兒勾引自己的老祖! 他手捏得泛白,卻礙于易崢前面提起的菩提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