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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這句話后,他的手微微一顫,幾乎沒抱穩(wěn)懷里的孩子。 “什么???” “老祖結(jié)丹了,老祖渡過了五十歲!蕭家的神眷之子出生了!” 蕭家的神眷之子出生了??? 蕭月明滿腦子都被這句話所充盈著。 他的眼眶忽然有些濕熱,激動得不能自已。 兩百年了,整整兩百年! 他們到底要受這樣的詛咒多久?然而神眷之子終于出生了! 懷里的嬰孩忽然哭了起來,所有人都明白,他們方才要溺死的孩子便是蕭家奉為至寶的神眷之子。 他們的后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還好! 若是這消息再晚一步,怕是什么都晚了。 那幾個分家的老頭子趕來,看到蕭月明要溺死蕭慕尋的時候,還將蕭慕尋搶了過去,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蕭月明,你膽敢傷害他,蕭家上下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蕭月明卻傻笑,絲毫沒有在意這句話里藏著的nongnong血腥之氣。 每個人都欣喜若狂,又的甚至痛哭到跪地不起,皆是因為蕭慕尋的出生。 蕭月明瞇起眼,站在廊下的紅梅樹前,清風吹得紅梅搖曳,積雪也灑落在他的袍裾之上。 可他卻沉浸在美好的回憶間,完全沒有在意。 等蕭淼也從里面走出來時,蕭月明才收起臉上的懷念。 “站住?!笔捲旅骶娴目戳耸掜狄谎?,“不準再帶尋兒外出。” “可家主方才不是說……” “自然是以退為進,尋兒現(xiàn)在的身體,誰敢駁斥他?” 蕭淼緊抿著唇,忽而想起了蕭玉成的話。 尋兒從小一出生,便被家主以保護之名軟禁。 雖說他也認同蕭月明的話,尋兒是不宜去碧嶺秘境的。 可為何非得在孤島一般的摘星樓?連身為兄長的他們,都很少看到尋兒! “家主……”蕭淼態(tài)度堅定,“你既然不想答應,便不要欺騙他?!?/br> “榆木腦袋!”蕭月明方才都已經(jīng)告訴了他自己的用意,卻沒想到蕭淼還是聽不明白。 “我的確很蠢,以至于這么多年了,竟覺得你們都是對的,半分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br> 蕭淼的手心滿是汗,手用力緊握,力度大得在掌心都留下了月牙的印記。 他還從未同蕭月明頂撞過。 明明臉色泛白,如此緊張,卻還是要仰著頭維護蕭慕尋,半點也不讓。 “尋兒已經(jīng)被族中關(guān)了那么久,他是蕭家最重要的神眷之子,可也是我的弟弟!” 蕭月明陰沉著臉:“放肆!” 蕭淼只是煉氣巔峰,而蕭月明卻是筑基巔峰。 一個境界之差,便是天差地別。 “我做事,什么時候需要你來指指點點?” 蕭月明動用了靈壓,如一座大山壓在了蕭淼的肩上。他全身顫抖,緊咬著牙關(guān),臉色也分外難看。 心理和身體的雙重壓力,令他喘不過氣來。 便是如此,蕭淼也沒有倒退一步。 “我只想求家主,就算不許尋兒外出,也讓他在蕭家進出自由。” “天真!”蕭月明狠罵了他一句,“如今易崢已經(jīng)注意到了尋兒,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蕭家的秘密,你猜尋兒會如何?” 冷汗從蕭淼的額頭滑落至下巴,宛如一滴水,滴落在青石板上。 他茫然的抬起頭:“可是……不還有老祖和蕭家嗎?我們會傾身相護?!?/br> “萬一有意外呢?”蕭月明低沉的說,“尋兒死了,蕭家的人該怎么辦?” 蕭淼緊抿著唇,蕭玉成的話,久久的縈繞在心頭。 蕭家其他的人對蕭慕尋的寵愛,大部分源自于蕭慕尋的特殊。就連蕭淼從前也是這樣想,只是在他重病時過來看看。 可蕭慕尋對他的信任,無比真摯美好。 他不想辜負這份感情! 如今家主不過是害怕,若他擁有實力,結(jié)成金丹……亦或是元嬰,日日夜夜的守在尋兒身邊,那家主還會說什么嗎? 一定不會! 見蕭淼不說話了,蕭月明以為是他明白過來了。 縱然如此,蕭月明的臉色依舊難看:“如今易崢似乎誤會你才是蕭家的寶物,便這樣同他周旋,這才是我同意你去碧嶺秘境的原因,明白嗎?” “……是?!?/br> 蕭淼不介意做蕭慕尋的替身,為他掩人耳目。 “別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偷偷帶尋兒出去,去碧嶺秘境之前,乖乖給我滾回去,不許外出?!?/br> 禁足…… 縱然如此,他不后悔今日頂撞了家主。 一如老祖所言,他想成為尋兒的依靠。 “告辭。” 眼見著蕭淼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蕭月明這才回過身去,來到了同謝辭約定的地方。 永棲湖畔,并未結(jié)冰。 明明附近都是一片冰雪,卻未有這個地方,山花爛漫,青翠欲滴。 醞釀了多日的暴雨連落兩日,拍打著頂端的竹葉,噼里啪啦的作響。雨珠順著竹葉的末梢落下,在地上積出大小水洼。 謝辭已等在那里多時,身上肩上全是雨水。 “我已悄悄取出了裝有尋兒心頭血的玉簡?!?/br> 謝辭任由雨水沖刷,始終默不作言。 “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