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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寧藥典,后面幾頁你翻過嗎?”對方問道。 “……這倒沒有?!?/br> 后面寫了什么重要的事么? 蕭慕尋手心都是冷汗:“是出云的記憶嗎?” “我不喜歡旁人叫我前輩?!睂Ψ秸Z氣陰森而詭譎,“你叫我出云?!?/br> 現(xiàn)在到底是誰奪得了身體? 蕭慕尋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呼吸都繃緊了。 “你不愿意了,尋兒?”他說尋兒兩個字的時候,就仿佛在說著什么甜蜜的情話。 饒是蕭慕尋重生前是元嬰期,都有些招架不住這場面。 他討巧似的露出一個笑容,手心卻滿是冷汗:“出云?!?/br> 對方像是滿意了,緩緩伸出了手指,用幾近泛白的指尖指向了清寧藥典:“你可以看看,最后那幾頁?!?/br> 蕭慕尋方才并未仔細(xì)查看,而此時認(rèn)真讀了下來,竟發(fā)現(xiàn)在清寧藥典的最后幾頁,用鮮血斷斷續(xù)續(xù)的記載著這些事。 他越看,臉色越發(fā)的凝重。 千年前,蕭家其中一代神眷之子,曾一出生便被蕭家鎖了起來,將她關(guān)在金屋之中,讓她做一只無法飛出的金絲雀。 他們甚至企圖能延續(xù)神眷的血脈,讓她一直生孩子。 可那些被生出的孩子卻并無神眷血脈,卻無人在乎,只想讓她生出神眷的血脈為止。 后來的二十年里,她都飽受折磨。 后來,神眷斷代兩百年。 不是沒有過慘烈的歷史,不是沒有把歷代的神眷之子像只狗一樣栓起來過。 只不過,神眷斷代兩百年,不再有任何神眷的出現(xiàn)。蕭家以前是修仙大族,單靈根頻出,元嬰極多,無人敢說半個不是。 可在那兩百年中,蕭家漸漸淪落到只剩一個金丹,嫡系一出生便會被告知五十歲必死的結(jié)局。 蕭家不敢再那樣做,等族中重新出現(xiàn)神眷之后,他們只敢在小心翼翼的對待神眷之子,幾乎愛入骨髓。 誰敢? 誰敢再讓神眷之子有絲毫的不快?就算不為自己的命考慮,也要為日后斷代的蕭家人考慮。 蕭慕尋隱隱知道些許,卻從未這么清楚明白的看過這段歷史。 他氣得有些發(fā)抖,嘴唇泛白,身體緊繃。 就因為這樣,他上一世才厭惡蕭家,就算今生同蕭家接觸,也不喜那些發(fā)瘋癲狂的人。只有如蕭淼這樣的傻子,他才覺得是真心。 蕭墨讓自己看這些,到底想做什么? 無數(shù)的猜測在蕭慕尋的腦海里浮現(xiàn),他的大腦迅速的過了一遍,立即做出了回應(yīng)。 “出云,你的意識是不是還在?你讓我看這些,是不是想警示我……讓我不要太過相信蕭月明和族中長老?” 蕭墨……或者是說如今的蕭出云,方才兩人爭奪之間,神識融合得更深了。 他如今既是蕭出云,也是蕭墨。 此刻在聽了蕭慕尋的話之后,蕭出云嘴角的笑容不斷扯大,肌rou被扯到了奇怪的弧度。 他的臉尤為僵硬,這樣看上去,便猶如一具僵硬的尸體。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害你?!?/br> “我就知道你沒事!”蕭慕尋熱淚盈眶的看著他。 蕭出云轉(zhuǎn)動著頭,目光對準(zhǔn)了謝辭。 千絲蟲四面八方涌來,在他的指尖凝聚成一個冰球:“他得死?!?/br> “別!” “尋兒,你舍不得?” “我和他簽了生死契,他死了我也會死!”這話蕭慕尋是騙蕭出云的,除了蕭月明本人,誰知道他和謝辭簽的哪種生死契?。?/br> 謝辭的生命力會涌入他的體內(nèi),可換過來卻不會。 蕭家是不可能會讓他吃虧的。 在聽到這句話之后,蕭出云的臉色頓時微變,他緊咬著牙關(guān),嘴里發(fā)出撕裂的吼聲:“生死契,生死契,該死的!” 蕭慕尋心里發(fā)寒:“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是你在掌控身體,那蕭墨呢?” 蕭出云的暴走安靜了下去,又恢復(fù)了平靜。 他如今的膚色雪白,像是冰雪而生的雪妖那般,就這樣安靜的時候,時光也變得靜謐而美好。 “我是蕭墨,也是蕭出云,也是其他人?!?/br> 蕭慕尋心道果然! “那你……” 蕭出云:“千絲蟲,神識都何為一體了,互相撕扯,吞噬,我不知道我是誰,但我記得你。” 他說話斷斷續(xù)續(xù),蕭慕尋從里面撿到了極為重要的信息。 他更加肯定了蕭出云的意識還未全然消散,可時日一久,誰能預(yù)料? 得乘著他尚且理智不清,逃出去才是最關(guān)鍵的。 “你既然記得我,便知道我身體不好,先解開我被凍住的雙腳好不好?” 蕭出云似乎還在猶豫:“你想逃?” 蕭慕尋裝作無害:“我又沒靈根,逃哪兒去?再說了,你現(xiàn)在這樣厲害,連謝辭也打敗了,我能跟你結(jié)伴離開碧嶺秘境嗎?” 他懵懵懂懂的問:“你覺得,我比謝辭厲害?” “當(dāng)然了!” 蕭出云笑得稚氣,仿佛縈繞在周側(cè)的陰冷也被驅(qū)散。 蕭慕尋很快便感覺到自己的雙腳被解了凍,也不枉他一直吹噓對方,把毛順著摸平。 不過剛被奪舍的蕭出云和謝辭比起來,明顯是蕭出云更危險。 他的余光望向了謝辭,兩人目光交融間,仿佛已達成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