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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辭:“告訴我,易崢說的話是真是假?” 簡遠華身體僵硬,越發(fā)慌張。 見他這樣,謝辭便已猜到母親為了保全他,到底犧牲了什么。 甚至于……她至死時,都不曾把多年來受的屈辱告訴他。 謝辭能猜到她的想法,母親不過是想讓他活得安穩(wěn)! 還有嵇家的事…… 謝辭想起從前,聲音里盈滿了痛苦:“她的遺愿只有讓我去嵇家,又不提具體要為嵇家做什么事,是不是想讓我遠離易崢?” 簡遠華知道些內(nèi)情,頹然的說:“是?!?/br> 謝辭終于明白,自己母親的良苦用心。 他想查自己的生父是誰,去嵇家三月,隱匿了自己的修為和魔修的身份,只是作為嵇思晴的兒子,卻發(fā)現(xiàn)嵇家早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嵇家。 想查的事,全都一無所獲,還袖手旁觀看著嵇文斌作死,便有了后面的事發(fā)生。 謝辭一想到嵇文斌所做之事,便覺得如鯁在喉。 他之前,并不喜歡蕭慕尋。 而如今只要一想起嵇文斌,便恨不得再殺他幾遍。 謝辭吐出一口濁氣,轉(zhuǎn)身而去:“三頭金鸞,吃了他們?!?/br> 簡遠華嚇得癱軟在地,其他青炎宗弟子更是怔住。 他們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大約活不長了,便痛罵起謝辭來。 “謝辭,你身為青炎宗宗主之徒,竟然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師尊和同門的???” 謝辭的手終于松開,蕭慕尋本想立馬就解釋清楚的。 可聽到青炎宗罵他的話,不由義憤填膺:“這么對待你們又怎么了?被自己師尊欺騙,又當做爐鼎送入蕭家,還下了毒蟲,種種行徑,你們有什么資格怪他?” 謝辭本不欲同他們多費口舌,然而蕭慕尋罵得面色通紅的樣子,還是令謝辭的心情愉悅了起來。 他在為自己生氣。 蕭慕尋余光瞥向謝辭,氣呼呼的說:“笑什么?你難道不生氣?” 謝辭輕咳了一聲:“嗯?!?/br> “嗯什么嗯,還不過來罵幾句!” 謝辭強行壓下?lián)P起的唇角:“我不會罵人?!?/br> 蕭慕尋頭疼,難得起了些護短的心:“你等著,我給你出氣!” 方才聽了那么久,蕭慕尋才忽然間明白了過來,為何謝辭會屠盡青炎宗,一身魔氣墮入九幽。 謝辭黑化,完全是易崢一手造成的! 他們青炎宗,是如何對待嵇思晴的,蕭慕尋完全不敢細想下去。 嵇思晴可是同謝辭相依為命的生母啊! 自從開始懷疑蕭家滅門的事,并非謝辭所為,蕭慕尋便漸漸解開了些心結(jié)。 若說兩人間有什么仇,一則是蕭家滅門,二則兩人天生立場對立,他是正派領袖,而謝辭是九幽的魔君。 現(xiàn)在謝辭也并非那個囚禁了他數(shù)月的魔君,被人這樣欺負,蕭慕尋又分外護短,看不得外人這樣侮辱他。 “你們青炎宗給過他什么?還處處利用,真是惡心至極!” 蕭慕尋上去一頓拳打腳踢,易崢若是不死,他就得去踢幾腳了。 沒修為就是不好,打人都頗費力氣。 簡遠華雖然哎喲了好幾聲,心里卻不想讓蕭慕尋停下來。 蕭慕尋一個凡人,打人又不疼,等他停下之后,面臨他們的可是煉獄了。 蕭慕尋氣喘吁吁,回頭望向謝辭:“消點氣沒有?” 謝辭見他這樣,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消了?!?/br> 蕭慕尋眼睛一亮,終于停了下來,他因天生病弱,平日也沒怎么打過人,此時已經(jīng)大汗淋漓,熱得臉頰通紅。 蕭慕尋本就長得極美,霞光照在他的眉眼上,猶如盈滿了金箔那般。 他仿佛置身于橙暖的光暈之中,令人無法挪開眼。 謝辭的心神為之所奪,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仿佛只要看著他,自己便能笑出來那樣。 “打累了沒?干脆令三頭金鸞直接吃了吧?!?/br> 蕭慕尋微怔:“你不留著他們,問一問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謝辭搖頭:“不必,我親自去嵇家查?!?/br> 要再去嵇家嗎? 蕭家看得他這么嚴,碧嶺秘境后,他正愁找不到理由溜呢! 出來這一趟,縱然處處危險,蕭慕尋也嘗到了自由的滋味。 他再也不想回摘星樓,日日被困在那個地方了! 蕭慕尋躍躍欲試:“行!” 蕭慕尋朝著謝辭的方向走來,沒想到剛走幾步,便立在原地,竟一口血吐了出來。 他吐出這口血后,覺得總是堵塞的經(jīng)脈,竟好了許多,連出氣都順了不少。 應當是菩提參的功效! 可這些人不這么想,蕭家原本不想插手青炎宗和謝辭的事,如今卻生出了滅了他們青炎宗的心! “尋兒!” “該死的,要不是青炎宗,尋兒怎會在著急之下一口吃了菩提參!” “都是易崢這狗賊,非要這樣逼迫尋兒!” 蕭家眾人議論紛紛,恨不得以身相替。 蕭慕尋一臉絕望,他吐血都吐成習慣了,再說那口血也是淤血?。?/br> 完了,別全都暴走了吧! 尤其是謝辭,嚇得直接身體僵硬:“尋兒!” 他幾步走到了蕭慕尋身邊,接住他快要倒下去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