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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霄心里著急,催促道:“磨磨蹭蹭的,到底走不走?” 蕭慕尋在樹上刻了幾行字,又施了法:“我得給我同伴留信息,不能讓他擔心?!?/br> 祝明霄站在飛行法器上,心道他雖然詭計多端,對同伴倒是極好。 之前祝明霄只覺得他是個小人,如今越是相處,這印象越是被改變。 他低吟道:“既然這么放心不下,何不如去幫他?” 蕭慕尋朝祝明霄望去:“正因為信他打得過,所以才會直接留下信息的,這是同伴間的信任?!?/br> 祝明霄微怔,覺得他這習慣和阿尋極其相似。 一想起蕭慕尋,他心里又是百般疼痛。 為何他去九幽之前,不告訴自己? 又為何,自己會信了他的鬼話,覺得修仙日子還長,他可以慢慢等他開竅。 原來那一日江云燈景,竟是他們之間最后的時光。 — 兩人在借著飛行法器,很快便追了上去。 前方夜色茫茫,霧氣和縹緲的云層遮擋了前方的視線,連彎月和星辰都隱藏在了厚重的云層之中。 祝明霄急忙催促道:“怎么樣?” 蕭慕尋動用靈氣,努力感受著方位,卻一無所獲:“這一帶就感受不到了?!?/br> 祝明霄皺眉:“先下去看看?!?/br> 感受不到的原因怕只有兩個,要么就是華彥淮發(fā)現(xiàn)了追蹤符,要么就是此地有鬼,無法感應追蹤符。 無論是什么原因,在夜空上方,都無法知道。 祝明霄御著飛行法器,很快便來到了地面。 四周乃是連綿的土墳,黃紙散落一地。夜霧在四周彌漫,黑夜深沉得望不到底,猶如深淵那樣令人膽寒。 祝明霄覺得奇怪:“華彥淮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蕭慕尋沉吟道:“怕不是他想來,而是這個地方有古怪!” 方才的猜測,祝明霄斷定是第二種。 蕭慕尋又提醒他:“小心些,這霧起得奇怪?!?/br> 祝明霄點了點頭,雖然不想同他一道,危險之中,也顧念不了這么多了。 他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現(xiàn)在不是和他爭吵的時候。 兩人以防御的姿態(tài)小心朝前邁進,祝明霄不顧身體,吃下一枚丹藥,想要早些恢復靈氣。 只是他身子不好,多年來不知道已經(jīng)吃了不知多少,他的體內(nèi)丹毒沉冗,吃一顆便對他如刮骨般疼痛。 祝明霄緊緊皺眉,額頭冷汗不止。 他不能倒下,這個墳地一看便知道有古怪! 正當祝明霄準備吃第二顆的時候,蕭慕尋一把奪走了他手心里的丹藥:“你再吃就要死了?!?/br> 祝明霄喘著粗氣,嘴里含著血:“我不要你管?!?/br> 蕭慕尋皺眉,奪走了他手心里的丹藥。雖然是上品的渡真丹,對于祝明霄現(xiàn)在的身體,仍然是致命的毒。 蕭慕尋催動醫(yī)脈,令醫(yī)脈而產(chǎn)生的靈氣覆蓋了整顆渡真丹,分解著渡真丹里的丹毒。 過了許久,他才將渡真丹丟了過去:“吃吧。” 祝明霄懷疑的看著他:“你使了什么手段?” 蕭慕尋輕聲道:“我是醫(yī)修,當然是幫你清丹毒?!?/br> 祝明霄悶聲的說:“普通醫(yī)修又清不干凈,以為誰都是阿尋那樣厲害的醫(yī)修……” 他吃下一顆,立馬便發(fā)現(xiàn)不同! 祝明霄體質(zhì)特殊,連照顧他的醫(yī)修都得頂好的才行??稍跊]遇到蕭慕尋之前,月淮城花了多少工夫,都尋不到。 祝明霄震驚極了:“你……” 蕭慕尋回道:“我好歹是顧星河的徒弟,他肯收我,自然是因為我醫(yī)脈極好?!?/br> 祝明霄驚疑的注視著他:“我沒聽過顧星河開竅收徒……他分明死活不愿收的……” 蕭慕尋回眸望向他,眸子里帶著幾分笑意:“你猜?” 祝明霄臉黑了個底:“不愿說便不說,以為我會被你牽著鼻子走?” 蕭慕尋淡笑不語,也不解釋。 既然補充了靈氣,便多了一層保障。 兩人繼續(xù)朝前走去,四周安靜極了,只剩下立在墓碑前,那寒鴉的叫聲。野草瘋長,足漫過人的半腰,黑夜下凄涼無比。 等走了沒多久,才繞過了野草荒蕪之地。 蕭慕尋注意到了前方:“你看!那是什么?” 兩人立馬迎了上去,便在路中央發(fā)現(xiàn)了華彥淮衣服的殘布,已經(jīng)被燒焦,是異火留下的痕跡。 祝明霄道:“看來華彥淮的確在此地!” “嗯!” 兩人正要起身,底下的泥沙開始聳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兩人戒備了起來,祝明霄腳踝竟被一只骨手給抓住,奮力把他拉扯向下。 蕭慕尋也詫異了,下意識的要拉住祝明霄。 然而那只骨手力道極大,扯著兩人一同下去了。 下去之前,蕭慕尋仿佛聽到了凄厲的喊聲,他抬頭望去,穿過重重云層,仿佛在墳地的上空看到了謝辭的身影。 他還來不及發(fā)出聲音,兩人便被徹底的扯入了石坑里。 蕭慕尋跌入了石坑里面,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暗得不像話,也顯得分外安靜。 他的心臟跳動得極亂,因為視覺無法看清,嗅覺反而靈敏了起來,蕭慕尋鼻尖聞到了腐臭的味道。 蕭慕尋緊擰著眉頭,知曉祝明霄應當在身旁,便問:“祝明霄,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