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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尋走到了池邊:“過去多久了?” 莫鈞青算了算時間:“正好三天。” 蕭慕尋余光注意到了謝辭,他眼下青黑更嚴重了些,眸子里全是紅血絲,在看到他時,甚至有幾分別扭。 蕭慕尋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摸不著頭腦,還以為是謝辭后知后覺,在生氣背他上山的事。 蕭慕尋:“……你們守了我這么久,真是辛苦了?!?/br> 莫鈞青笑瞇瞇的說:“此事已了,你修為精進,因禍得福,也算沒白費那么多功夫?!?/br> 這件事的確多虧了莫鈞青,蕭慕尋由衷的道了句:“多謝!” 莫鈞青反倒沒那么習慣:“不打緊、不打緊?!?/br> 蕭慕尋回眸望去:“不過蘊星池該怎么辦?” 莫鈞青嘆息道:“祝明霄已經去穩(wěn)定局面了,我們在蘊星池這幾日,沒有一個人打擾,也是多虧了他?!?/br> 把蘊星池毀成這樣,到底并非蕭慕尋的意愿。 他沉默片刻:“立即下山,去城主府?!?/br> 該承擔的責任,得承擔起來。 莫鈞青也有此意,虧得好遇上了個祝明霄,要是沒有他的話,今日他們便和月淮城結仇了。 之前因為祝明霄被捉入了水牢,而如今莫鈞青卻對祝明霄生出不少好感。 幾人一同下了山,夜霧彌漫,讓整個城主府在云山幻海間,猶如仙境那般。 滿城姹紫嫣紅,將青磚黛瓦的城主府圍繞其中,被花海淹沒。 等幾人來到了城主府正廳,身上都被宿露濡濕,沾染了滿肩滿袖的花瓣。 蕭慕尋都以為祝旭會為難他們,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想到的是,祝旭卻什么表示也沒有,而是朝蕭慕尋做了個請的姿勢:“坐吧?!?/br> 祝旭又望向莫鈞青和謝辭:“我有事同他細談,不知二位可否先出去?” 莫鈞青:“這……” 祝旭滿心復雜的說:“我是月淮城的城主,對他動手便是和整個天衍宗為敵,我怎么可能這么蠢?” 莫鈞青仍在猶豫,卻見到蕭慕尋對他示意點頭,這才和謝辭一同離開。 銀白的月光懸于碧樹枝頭,空氣里帶著濕潤的潮意。 莫鈞青站在八角亭中,還有些恍惚:“好似師叔祖收下小師叔后,天衍宗便開始走運了?!?/br> 謝辭:“何以見得?” 莫鈞青:“蘊星池沒了,月淮城和天衍宗的結盟不也沒了?小師叔是為天衍宗解決了這樣麻煩的局面!” 因為莫鈞青的話,謝辭也陷入了沉思。 若真算起來,醫(yī)修聯盟根本不如天衍宗,只是因為蕭慕尋出身醫(yī)修聯盟,自從他當上正派領袖,醫(yī)修聯盟的風頭便壓過了天衍宗,風頭極盛。 而這一世顧星河收下了蕭慕尋,走運的卻成了天衍宗。 謝辭竟沒有如平日那般反駁:“嗯?!?/br> 莫鈞青越發(fā)覺得顧星河有先見之明,天衍宗那些長老大約還不知道,還停留在小師叔沒有靈根上,在十年一度的入門大典上,可是要被狠狠打臉咯。 莫鈞青眼底浮現幾分興奮,竟隱隱期待了起來。 — 屋內便僅剩下祝旭和蕭慕尋兩人,祝旭戒了酒,只為蕭慕尋和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透過氤氳的煙氣,蕭慕尋看到了祝旭滄桑的臉。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沒為難你?”祝旭問。 蕭慕尋搖頭:“城主留下我一人,是有什么話想同我說么?” 蘊星池是他們和醫(yī)修聯盟結盟的籌碼,如今被天衍宗的人污染,他作為城主,自然得為月淮城做打算,好生算計蕭慕尋。 可這三日,霄兒如何在眾長老面前力挽狂瀾,他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祝旭在那一刻,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平庸。 那么多年了,他都不想承認這一點,整日醉生夢死,還嫉妒自己的兒子能得到青玄琴的傳承。 祝旭好似放下了許多,漸漸接受了這個現實。 “蘊星池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說到底,蘊星池也是因為你的原因而毀壞的?!?/br> 蕭慕尋平靜而堅定的說道:“我會竭盡全力彌補,哪怕是花上數年時光?!?/br> 祝旭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擔當。他嘆了口氣,越發(fā)覺得自己不如年輕一輩:“既然如此,我便要你為月淮城做兩件事?!?/br> 蕭慕尋:“城主請直說?!?/br> “水蓮子的丹藥已經不多,就算你們采摘的這些,煉制出來也只夠一年。這一年內,你們必須尋到代替水蓮子的靈植!” 蕭慕尋應下:“這是自然?!?/br> 祝旭又說了第二件事:“沒了蘊星池,醫(yī)修聯盟遲早會找月淮城的麻煩,我要你回天衍宗,將月淮城同天衍宗結盟的意愿告訴天衍宗掌門,并竭力促成這件事?!?/br> 他或許真是資質平庸,想不到其他解決的辦法,這已經是祝旭能想到的最好的了。 至于天衍宗要開出什么條件,自然由他們月淮城來談。 蕭慕尋沒想到祝旭并未拿蘊星池的事來要挾,甚至只是要求他促成天衍宗和月淮城的結盟罷了,對他來說并非難事。 蕭慕尋感到意外又詫異,祝旭竟然真的在為月淮城考慮? “好?!?/br> 兩人初步達成了一致。 等走出了城主府,繚繞的夜霧還未徹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