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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獻(xiàn)祭!”荊梨震驚萬分。 他竟用那只大妖的命,來打開了九幽的通道? 謝辭回望后方,最后一眼都是朝著蕭慕尋的方向望去。 而他卻連一個眼神也不給他。 謝辭的心歸于死寂,一躍跳入了九幽之中。 掌門等人本想去追,哪知道蕭慕尋卻忽然倒地不起。 陳櫟連忙大喊:“別追了,師叔祖出事了!” 陳櫟終于明白方才蕭慕尋沒有說話,他的身體根本就是已經(jīng)到了極限! 因為這片刻的猶豫,九幽的通道已經(jīng)被徹底關(guān)閉。 掌門和荊梨只得先去蕭慕尋那里,才發(fā)現(xiàn)他的情況有多糟糕。 “怎么樣了?”荊梨急急忙忙的問 “是走火入魔?!闭崎T低聲道。 陳櫟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怎么辦?” 掌門:“若不筑基,他這條小命都要交代出去。” 所有人都圍著蕭慕尋,眼底浮現(xiàn)幾分心疼。連荊梨也有些后悔,九幽的大妖幾十年都未曾現(xiàn)世了,蕭家出現(xiàn)的這些,便讓她慌了神。 在看到謝辭滿身魔氣后,又聽到他殺了蕭月明,便以為他是九幽一伙的。 她以為蕭慕尋也默認(rèn)了廢了謝辭修為的想法,卻沒想到,蕭慕尋方才就已經(jīng)接近崩潰。 蕭淼也開始著急:“我知道蕭家靈脈在何處,快把尋兒送到那個地方,好讓他盡快閉關(guān)筑基!” 蕭淼正扶著蕭慕尋離開時,卻見到那邊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蕭淼頓時警覺:“什么人!?再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方才發(fā)生的一系列事,讓所有人都緊繃了起來,一丁點(diǎn)兒風(fēng)吹草動,都讓他們警覺。 一個人影從里面緩緩走出,蕭淼才認(rèn)出他是蕭家外門弟子:“你怎么會來這里?” 那個弟子卻好像失了理智,抱著頭大喊大叫:“家主,別殺我……” 蕭淼臉色微變:“你說清楚!” 那人哭了起來:“我……我看到家主好似被什么控制了一樣,殺了好幾個長老。等謝辭趕來時,家主又像是清醒了幾分,是他主動朝著謝辭的長槍上撞去的?!?/br> 謝辭沒有殺家主? 那荊梨方才去逼著尋兒,而他又補(bǔ)了那句是謝辭殺了家主的話…… 蕭淼忽然間生出了十二萬分的悔意,轉(zhuǎn)過頭來看蕭慕尋,他此刻怔怔的看著那人,剛要張口說話,便吐出了血來。 蕭淼大驚:“尋兒!” 蕭慕尋眼神望向了不遠(yuǎn)處謝辭離去的方向,久久盯著,未曾有半點(diǎn)挪開目光的跡象。 蕭淼語氣里含著痛苦:“對不起,我不該多嘴,告訴荊梨是謝辭殺了家主?!?/br> 蕭慕尋聲音沙啞的說:“三哥,扶我去那邊。” “可你的身體?” “不差這點(diǎn)時候?!?/br> 蕭淼只得將他扶到了那邊的空地上,雪鋪了薄薄一層,將地上的塵泥完全蓋住。蕭慕尋大腦暈眩,腳下忽然滾來一顆染血的珠子。 雖然從未看過混沌珠的樣子,可神眷和混沌珠之間的聯(lián)系,令他一眼便認(rèn)出,這是混沌珠。 生死契已斷,謝辭又不可能自己拿出混沌珠。 昔日畫面一一浮現(xiàn),天衍宗臨曲崖時,謝辭曾滿心炙熱的拿出手中寒刃,將它遞給了自己,好似捧給他的一顆心。 而如今,謝辭卻親手用那把寒刃,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他捏碎生死契,他亦生剖了混沌珠。 — 蕭慕尋被帶回了蕭家靈脈所在,終于無法支撐,昏迷一日后,才被迫開始筑基。 陳櫟十分擔(dān)心:“你說師叔祖這狀態(tài)能筑基么?” 蕭淼臉色泛白,筑基失敗乃是件大事,輕者倒退修為,重者直接毀掉靈根。 以尋兒現(xiàn)在的狀況筑基,怕是會失敗。 他陷入了萬分的擔(dān)憂之中,本想留下,可今日卻是蕭月明的奠禮。 “就麻煩你替我看好尋兒了。” 陳櫟微怔:“你想去哪兒?” 蕭淼:“老祖重傷,家主身死,蕭家前前后后損傷過半,我必須得挑起蕭家?!?/br> 陳櫟:“你想成為蕭家的新任家主?” 蕭淼:“我往日總是覺得蕭家對尋兒不公,家主縱然疼愛尋兒,可他大多數(shù)都偏向蕭家。我成為家主后,斷然不會再讓那群人傷到他?!?/br> 陳櫟嘆了口氣:“就非得是你嗎?蕭家這爛攤子……” 蕭淼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我是他的三哥啊,我不幫他撐起,誰幫他撐起?” 他修為不高,力量極弱。 蕭家是棵巨大的腐樹,他尚不知自己這浮游之力,能否撼天動地。 那些長老和分家家主們不斷逼迫蕭月明做選擇,令他一退再退,直至退無可退。 可至此以后,蕭淼卻不退半步了。 蕭淼挺直了脊背,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繞過了一片狼藉的游廊和院落,轉(zhuǎn)而來到了唯一沒有被毀掉的高樓。 四周掛滿了白色的燈籠,孤零零的隨風(fēng)飄落。 蕭月明奠禮上,凄凄慘慘,并無幾人前來。 蕭淼剛進(jìn)去時,便看到蕭卿雪拿出了食盒里的靈果,點(diǎn)燃了兩根蠟燭。 蕭淼:“二姐?你怎么在這里?” 蕭卿雪:“你不是也來了?” 蕭淼走到了棺材前,修真者本該歸于黃土,是蕭淼執(zhí)意為他辦一場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