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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寒風(fēng)側(cè)側(cè),天邊陰沉得好似打翻的墨汁。 宋猙和封捍都希望謝辭能忘了那個人,九幽的人做事向來直接,不屑彎彎繞繞。把林輕云送到謝辭床上,都是宋猙絞盡腦汁。 謝辭正想出去,才發(fā)現(xiàn)無法走出。 謝辭頓時暴怒:“……你竟然還下了禁制!” 宋猙在魔宮都千年了,修為自然高深。在謝辭進去之后,便下了禁制。 這禁制不到三天,根本出不來的。 那個林輕云癡心一片的跟著魔君去了云河,怎么都比要和別人雙修的蕭慕尋強!再加上謝辭前些日子留下了他,宋猙便誤以為謝辭對待林輕云是有幾分特殊的。 屋內(nèi)點著犀梨香,并非催情,而是移情之香。至于效果如何,還得看兩人進展到哪一步。使下這種手段雖然卑鄙,但總好比魔君迷戀蕭慕尋強。 宋猙是魔宮的老人,前主人宗鱗對他不屑一顧。宋猙也不喜這個以前是人族的宗鱗,好不容易等到個謝辭,簡直如獲至寶! 要讓宋猙什么也不做,眼睜睜看著他泥足深陷,宋猙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宋猙低頭道:“這禁制花了屬下大半靈氣,不等上三日根本就出不來。三日后,魔君再來罰屬下吧!” 屋外狂風(fēng)大作,好似隨時都要下雨。 陳櫟悄悄跟了過來,本是擔(dān)心蕭慕尋,卻不成想看了一出大戲。 真是精彩,都讓人拍手稱絕了! 不讓人家喜歡師叔祖,結(jié)果轉(zhuǎn)眼就把師叔祖送到了謝辭身邊,還把兩人關(guān)在了一起! 正當(dāng)宋猙轉(zhuǎn)身離開時,才看到暗處的陳櫟,朝著他束起了一個大拇指。 瞧他那笑瞇瞇的樣子,好似在說:“干得漂亮!” 宋猙:“???”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去參加同學(xué)婚禮了,本來文案上請了假,看到評論才發(fā)現(xiàn)有小可愛沒有看到,今天應(yīng)該會雙更,凌晨左右爭取再寫一更出來~ 愛你們么么噠! 注: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 ——出自《山海經(jīng)》 第九十九章 (修) 天色陰沉難明,門口的禁制泛著如榴花般的紅色,強勁的力量阻隔了一切。 宋猙已活了千年,巨大的身軀早已同魔宮嵌合在了一起,他所下的禁制,并不是那么輕易就能解開的。 謝辭的臉色陰寒可怖,將手里的煉心槍收回。 該死的! 難道真得等到三日后? 一想到雙修大典的事,謝辭心堵煩悶,恨不得立刻去天衍宗。 不知過去多久,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反應(yīng)。蕭慕尋頭疼扶額,將床幔撩開了些許,那手骨骼分明,纖細雪白,同暗色織鶴的床幔形成鮮明的對比。 謝辭臉色極度難看:“醒了?你是如何中招的?” 蕭慕尋發(fā)現(xiàn)自己力氣全無,清醒的那一刻便聞到了屋內(nèi)犀梨香的味道,瞬間以袖袍捂住了口鼻。 謝辭察覺到了幾分端倪:“怎么了?” 蕭慕尋望向了他:“你也不要聞,是犀梨香。” “犀梨香?” 謝辭不是醫(yī)修,自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蕭慕尋悶聲解釋:“犀梨香對意志不堅定的人來說,有移情之用?!?/br> 謝辭臉色沉了下去,表情越發(fā)可怖:“好啊,那群人竟然打的這個想法!” 他原本還懷疑林輕云是和他們一伙的,卻看到他用繁復(fù)的袖袍遮蓋住了臉,徒留一雙濕漉漉的眸子,如煙雨中的海棠。 謝辭心下閃過幾分怪異,這雙眼睛也太像他了。 可謝辭上一世便識得林輕云,若說他們二人是同一個人,謝辭打死都不信。 謝辭走到那邊,立刻便將香爐打翻在地。然而屋內(nèi)緊閉,犀梨香的味道無法散出,香膩入鼻,鉆入心尖。 “你睡這里,我去那邊?!?/br> 蕭慕尋掙扎著起身,頭昏昏沉沉,眼前的所有東西都在搖晃。 謝辭眼神幽暗,上下打量著他—— 柔弱起來就更像了,像山巔的冰雪,手心的炙熱都會將他融化。 蕭慕尋:“這寢殿不是有密道嗎?進密道躲一躲,等犀梨香散去,我們再出來……” 謝辭搖頭:“沒用,所有的出口都被堵死了?!?/br> 蕭慕尋嘆了口氣,九幽的人還真是沒頭沒腦,要讓他們想什么謀略,怕會一眼看穿吧。 宋猙竟然用這樣荒唐的法子! 蕭慕尋微微蹙眉,想著要不要拿下面具,把自己的身份告訴謝辭。 可這個念頭剛浮上心頭,又被蕭慕尋給否定。 不成! 那晚蘇明瑾突然來了月淮城的鎖仙牢,還故意誘導(dǎo)自己說出了那番話,定然也在謝辭面前胡說了許多。 若不問出那些,到底是個隱患。 蕭慕尋用手撐在案幾上,若非如此,怕是連站也站不直了:“那這偌大的寢殿總該有浴池吧?用水可阻隔犀梨香的味道?!?/br> 謝辭點頭:“那便過去吧?!?/br> 等他朝著那邊走去時,才聽見身后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原是珊瑚筆架上的數(shù)枝毛筆掉落在地,殷紅的顏料被打翻,撒了一地。 而蕭慕尋此刻穿著素白衣衫,連臉色都無比蒼白,顏料打落時地上濺起幾滴在他的衣擺和手上。 蕭慕尋輕咳了幾聲,用手捂住了唇,顏料便染在臉頰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