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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要說話,祝明霄的眼神卻少見的陰翳。 韓英立馬打了個寒顫:“祝旭并沒有得到青玄琴的認同,本來沒有資格當月淮城的主人,韓英只認少城主!” — 與此同時,蕭出云已經(jīng)離開了月淮城。 樹海綿延不絕,將群山都染上了一層蒼翠。月光如洗,樹梢閃爍著銀箔一般。 密密匝匝的枝葉遮擋了視線,樹海深處,蕭出云正等待著許久都未見到宗鱗。 從未違背約定的宗鱗竟失約了? 蕭出云本能的感覺到不妙,立馬便要離開。 正打算離開之時,前方空間驟然扭曲了起來。 蕭出云還以為是宗鱗來了,畢竟宗鱗每次打開九幽的通道,皆是如此,蕭出云已然習慣了這樣的情形。 他連忙上前,等來的卻不是宗鱗,而是一顆染血的金丹和泛著魔氣的法器。 蕭出云朝前伸出了手,金丹便纏了上來,瞬間朝著他的體內(nèi)撞去。巨大的力量令蕭出云身體劇痛,他倒在了地上,經(jīng)脈幾乎快要炸開。 蕭出云認出來,這是宗鱗的金丹。 “你死了竟然會把金丹給我……” 蕭出云無聲的大笑起來,蜷縮著身體,好似在為自己承受的痛苦而發(fā)笑。 他用牙齒緊緊咬著自己的手,疼痛令他渾身抽搐,等金丹融合后,蕭出云很快不再掙扎,失去所有力氣一般平躺在地上。 腦子里傳來無數(shù)話語,是宗鱗深深的執(zhí)念,至死不散,才傳達到了他的腦海。 那壓抑到極點,從喉嚨深處發(fā)出的兩個字:“報仇。” 傻子! 他是什么人,宗鱗難道不清楚? 竟然把金丹托付給他! 蕭出云的眼睛有些看不清了,天空似乎落下了大雨。 冰的,冷的,雨滴如石子般砸在他身上。 腦海里忽然回想一些畫面,那是宗鱗在譏諷他:“蕭出云,你只是個筑基期,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把蕭家鬧得天翻地覆。若有了高深的修為,是不是整個蕭家都要血流成河?” 蕭出云:“血流成河哪里夠?我要令他們每一個人,永遠飽受折磨,神魂也被禁錮,永生永世受苦?!?/br> 宗鱗莫名打了個寒顫:“我知道蕭家那夜之后,你把所有死去的蕭家人的神魂,都放入了煉神盞,你的心可真夠狠的?!?/br> 蕭出云:“是你狠得不夠,所以才報不了仇。你救了蘇明瑾,為何不設計讓他替你做事?” 宗鱗:“哼,我才不屑你這樣陰毒的手段。” “我當上魔君前,也是上云六洲的散修,知道被人罵作廢物是什么感受?!?/br> “我將體內(nèi)的蛇分給他,令他變得強大。既然想要力量,就該承受這日日被毒蛇啃食的痛苦。” “等到他變得比我還強,想要什么不行?” 那些畫面戛然而止,蕭出云低聲道了句:“真是可笑,早就令你利用蘇明瑾,他最終還不是背叛了你?” 一步錯、步步錯,就不該相信任何人。 蕭出云狼狽的起了身,身體充盈著強大的力量,心卻像是被挖空。 這世上,無人同他悲,無人同他喜,連暫時一道走的人,也消失在黑暗里。 “這顆金丹,我收下了?!?/br> — 九幽魔宮。 自宗鱗死后,謝辭的魔君之位已經(jīng)坐穩(wěn)。 只是那次大戰(zhàn)后,所有人都異常擔心蕭慕尋,畢竟前車之鑒,日輪的事還擺在眼前,他們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蕭慕尋閉關修煉,臨著被送進去之前,還問馮川和陳櫟:“我之前答應了你們,要帶你們回上云六洲……” 馮川:“你都這樣了,還擔心我們?還要不要自己的身體了?” 陳櫟也緊張兮兮的說:“是啊師叔祖,你什么時候出關,我們就在九幽待多久!直到看到你平安無事!” 蕭慕尋張了張嘴,覺得自己是解釋不清了。 蕭慕尋望向了謝辭,本來想讓謝辭先送他們離開九幽。然而自己的眼神剛落到謝辭身上,他便強勢的說:“乖,安心閉關。” 蕭慕尋:“……” 蕭慕尋嘆了口氣,這才進到了里面。 月輪認主,的確對他修為有幫助。這一閉關,便是三年過去。蕭慕尋的修為從筑基初期,到了筑基初期巔峰,生生被拔高了一大截。 幸虧上云六洲和九幽的流速不一樣,在九幽三年,上云六洲便是過去一年而已。 等他出關后,謝辭這才打開了通道,送馮川和陳櫟一同回了上云六洲。 陽光和煦,天空藍得澄澈。 春日已過去了大半,枝頭梨花猶如細雪一般。 馮川問蕭慕尋:“你們一會兒是回天衍宗么?” 蕭慕尋搖頭:“我想先去一個地方?!?/br> 至于是何處,他卻不肯說。 蕭慕尋:“馮川,你可是要去月淮城?你在九幽這樣久,我怕……” 馮川知道蕭慕尋的好意,卻道:“少城主在我最難的時候收留了我,不去月淮城,我又能去何處呢?況且他如今的樣子,便更不能留他一人了?!?/br> 蕭慕尋也沒再勸他,目送著馮川離開。 陳櫟皺眉:“師叔祖,你怎么能讓馮前輩一個人去月淮城?明明祝明霄他……” 蕭慕尋:“我了解明霄,他和蘇明瑾是不一樣的?!?/br>